打听外省“余孽”一流日子的韩正经也坐不住了,谢长林也觉得失言,两个人一起站起来。

    谢长林就让韩正经先说。

    “我要走了,恐怕姐姐们要寻我。你们可以在这里坐着,爱多久都行。要是吃喝不足,去寻刚才妈妈添上。”韩正经提起玉瓶。

    谢长林尹君悦谢过他,但说回正厅,路已不清楚。韩正经说送,和他们出来。

    尹君悦让谢长林留心:“这只是亲戚吗?更像这家里的孩子,你看路多熟。”

    谢长林等进京后打听的时候,胖瘦孩子和好孩子已归自家。谢长林就猜道:“莫不是六小爷?”

    “不知道。所以你说话留心。”尹君悦和他耳语到这里,有人大叫大笑着跑过来:“大侄子大侄子,你去了哪里?”

    另一个着绿罗袍精精神神的小子跑来,小十也拎着个玉瓶:“哈哈,胖孩子早弄了一玉瓶雪水回去,等会儿不见你,说你输得没脸儿见人。看我特意讨了个瓶来帮你,我有半瓶雪了,全给你,跟我回去战他。”

    韩正经满腹颓废化为乌有,在小十叔叔的大笑里也大笑:“谁说我没脸儿见人?我有一玉瓶雪比他还早,这不,在这里呢,表叔你的给我,我有一瓶半,走,看我胜他。”

    摆一摆手指明白路,和小十跑着走了。在他们背后,谢长林有了后怕:“尹兄,我刚才都说了什么?”

    “你没防备倒一肚子苦水,你是让石家气着了。”尹君悦努努嘴儿:

    “看看他们的玉瓶吧,真是豪奢人家。摔一跤足够你我在京里的打点银子钱。”

    谢长林着了急:“怎么办?怎么办?”

    “不知道,而我现在想了起来,他像是故意把我们带去说话。他听得很认真。小谢,你我绑在一条船上,从现在开始步步惊心。”

    谢长林想了起来,嘴唇抖动着:“尹兄,不是我瞒着你。”

    尹君悦大方地道:“出门在外,谁全抛一片心?我也有瞒你的地方。”挤一挤眼:“等熟了慢慢道来。”

    见正厅出现眼前,两个人约好不说刚才那出,迈步就要进去,“咚咚……”一阵阵鼓声巨响。两个人遁声音望去,都有疑惑:“京中的侯府还能出大事不成?”

    ……

    正殿里,太上皇和太后刚坐下来,太后忙着让太上皇坐得舒服一些,抱怨他不应该出来:“我帮你看,真的有好少年,再带给你看。你不答应也出来了,初春最寒呐。回去病了还是我哄着你。”

    “我哄了你一辈子,该你哄我,还我些回来。”太上皇扬起手,瘦骨嶙峋自己看着先有别扭,把手缩回袖子里:“多喜看到会难过的,元皓看到也不开心。”

    “我最难过。”太后板起脸:“既然你明白,也许你跟出来,你要多进饮食。”

    “有孩子们在,她看着我吃一口,又换一个来看我吃一口,少不了。”太上皇有了笑容,只是催太后:“我坐稳当了,快把人带进来给我看。一起进来吧,要是人多,六个一排。这就跟选美人一样,站一起有个比较。真的相中,再一个一个地看。”

    太后扑哧一笑:“这心思好,拿出你当年选美人的劲头儿为多喜挑女婿,我赞同。”

    反身就要让宫人传话,让侄子安排。“咚咚咚咚……”鼓声震天似响起来。

    随后外面脚步声叫喊声不断:“护驾!”

    太后恼了:“叫侯爷来!必定是他胡闹。太上皇能受惊吓吗?”宫人还没有去,太上皇自以为是的明白了:“这是闹一出子看得明白?好好,扶我出去,找个看得清楚的地方。”

    让传话的人还没有走,太上皇加上几句:“让侯爷好好的演练,让我看清楚哪个是栋梁材。”

    太后继续怒:“刚坐下来,刚给你掖好。”

    “给多喜相女婿最重要。”

    ……

    袁训从园子里往外奔,柳至等人跟他一起出来。迎面遇上一个人走过来,镇南王满面春风:“你家里居然用战鼓示警?”

    “是你闹的?这是怎么了!”袁训铁青着脸。

    镇南王瞅瞅:“这么爱生气?”他笑吟吟凑上来:“腊八那天就到几个大盗,一打听山西来的。我当时想这与你们家二爷有没有关系?我就让人盯着没惊动。直到昨天共计三十七个,都带着人头进的京。说只等信儿,就给你们家二爷送见面礼。我想这倒有趣,要说什么?不如顺着他们看个究竟。我就让人动了动他们,哈哈,怎么样,你家今天大请客,让你大展身手。”

    “我不是开不起玩笑,是太上皇在这里。你听这鼓声响的,来的人不弱!你不怕吓到他!”袁训厉声。

    镇南王让吓到,太上皇的身体愈发虚弱他是知道的,不由得问道:“往这里来,我怎么不知道?”

    “为悄悄给多喜相女婿!怕惊动来的人大门都没有开!”袁训扯他耳朵到嘴边,恶狠狠一声。

    镇南王回过魂,数数好似少了点儿。来不及寻找:“我去正殿护驾,你去料理来的人。”

    两下里分开,王爷边走边纳闷:“在这些人里给多喜相女婿……”百思不得其解,好在很快见到太上皇倒可以问个明白。

    太上皇听过不是演练是真事儿,依然兴致高涨:“真的更好,你也在这里,有你护驾更能放心。真的,更能看出来谁是英才。”

    镇南王恳求:“我可糊涂死了。”太后让他扶太上皇一边,自己扶一边,往殿外高处去,慢条斯理地说了:“不是英才配不上多喜。”

    镇南王呆若木鸡,是个人也能从他脸上看出来这身份怎么相配?

    太上皇欢欢喜喜告诉他:“郡王还缺呢?国公也缺…。”

    “啐呀,不要国公!”太后火冒三丈。

    镇南王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他轻轻哎呀一声,看着这一对走动都已不利落的老人,心眼儿里有泉水涌出似的一堵,却说不出什么。

    让他说什么好呢?谢恩还是表忠心都不合适。这对老人太疼爱长公主,泽及到她的子女。

    镇南王能做的,就是打迭起全部的小心扶起太上皇,小心再小心。

    太上皇絮絮叨叨:“你算知道了,正好你也好好看,我老眼昏花了,不过看个姿势。现在才不理会他,要看十年八年呢,等我不在了,你们给我好好相看。”

    太后又啐他:“你赶上了,你不相看好就想撒手?”

    太上皇怔住,琢磨下这话,爆发似的有了力气,甩开镇南王和太后,干劲儿十足的往前走:“我自己看,你们全不中用。给我找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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