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哥,你的想法,我不说什么,只是,在大伯麽对待我哥这个问题上,你应该站出来说点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我哥是你的媳妇,可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哥被大伯麽贱踏,根本就不把我哥当回事,更不把他当成季家的儿媳妇,就这个心态,我觉的,你应该说点什么,至少得让大伯麽知道,我哥是你的媳妇,季家的儿媳妇,应该给予相对的尊重。”

    经过刚刚那番思绪翻涌,季安逸的情绪平静了不少,心态也温和了很多。

    “我明白了。”季阿强听了,认真的点头。

    季安逸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阿强哥,若你改变不了我哥的处境,我希望,你能放开他。你可以看着你媳妇受苦受累受委屈,可我不能看着我哥这般过日子。”

    “宝儿是我媳妇。”季阿强皱眉,声音提高了不少,说完,他站起身,一把拉住王宝儿的手,看了一眼季安逸。“我会妥当处理好这事。宝儿是我媳妇。”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拉着王宝儿大步离开了。

    季安逸站在屋门口,看着他俩渐渐走远的身影,他看见,王宝儿回头对着笑了笑,一个平平和和的笑容,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妈妈在他八岁的时候,外出打工,再也没有回来过,村里人都喜欢喊他野孩子,说他没妈,说他妈妈嫌弃他爸,嫌弃家里穷,跟别的男人跑了。

    那时候他还小,听了很生气。

    妈妈只是外出挣钱去了……

    他坚信着,妈妈总有一天会回来,会温柔的抱着他,喊他小名哄他睡觉给他做好吃的。

    听见有人说他妈妈的坏话,他见一次打一次。

    后来……

    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像是要窒息了般,季安逸赶紧握住胸前的玉坠子。

    王小二查觉到了媳妇的异样,整个人都慌了,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好紧紧的搂着他,把他搂进了屋里,嘴里急急的喊。“媳妇,媳妇。”

    好半响,季安逸才缓过神来,颇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没事儿。”

    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王小二的手。

    王小二的手,宽大厚实,虽粗糙干燥,却很温暖。

    握着他的手他心里头很踏实。

    “媳妇。”王小二咧嘴嘿嘿的傻笑,用额头噌了噌他的脸。

    季安逸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都午时了,饿了吧,昨天下午焯了些水酸菜,咱中午就吃它了。”

    王小二乐滋滋的笑。

    两人把屋里稍稍收拾了下,就进了厨房忙午饭。

    当日,就算没有灵泉水,他重生到了季安逸的身上,也不会抛弃王小二,他会好好的照顾他,跟他简简单单的过日子,用心经营着。

    妈妈的离开,从八岁到十二岁那几年里,让他深刻的明白,责任两字是多么的重要。

    刚用过午饭,灶台都没来的及收拾,就见钟三阿麽捧着罐子匆匆忙忙的过来了。

    “钟三阿麽。”季安逸忙搁了手里的抹布,洗了手,倒了杯水给他。

    钟三阿麽把罐子放桌上。“就吃过了?我刚剁好的辣椒酱,想着怕你着急用,就先送过来了。”

    其实,是有些旁的事,上午的事他也听说了,这会过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钟三阿麽做事最利落了,其实并不着急,缓缓也没事的。”季安逸笑着,从怀里拿出钱袋子,把钱数了数,递了过去。

    钟三阿麽接过钱,笑了笑,沉默了会,才说。“季哥儿,我跟你钟三叔……往后有个甚事的,可以过来喊我俩。”说着,他拍了拍季安逸的手,也不等他说完,站起身就走了。

    到底是有些不太自然。

    只是听说了今个上午的事,他心里头有些沉不住,总想过来走一趟。

    季安逸静坐了会,笑着起了身,继续忙着厨房里的事。

    心情很好,很轻松。

    忙完了活儿,正准备去睡个午觉,然后上村长家坐坐。不想,刚出厨房就看见刘阿麽和刘小哥儿过来了,手里也捧着罐子。

    这是送麦芽糖。

    “刘阿麽,刘小哥儿。”老远瞧见了,季安逸就扬起笑脸,扯着嗓子喊了。

    刘小哥儿听着这声,乐颠乐颠的跑了过来。“季哥儿。”跑到跟前,他喜滋滋的笑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季安逸。“这是我自己做的麦芽糖,你看看。”

    “还没打开盖子我就闻着香味了。”季安逸接过小罐子,略有些夸张的说着。

    刘小哥儿虽然知道这话带了水分,可听着,仍高兴的笑了。

    “准备睡午觉?”刘阿麽走了过来,把手里的罐子搁到桌上,问了句。

    季安逸嘿嘿的笑,点了点头。面对这种问话时,他总觉的和呆子每天睡午觉,这行为有些奢侈了。

    “成,家里也有一堆事,我先回了。”

    季安逸拿了钱给刘阿麽,刘小哥儿的麦芽糖他也算了钱,那钱送到了刘小哥儿的手里,那孩子拿着铜板,笑的傻里傻气,一脸好幸福的模样。

    麦芽糖到了……

    季安逸摸了摸鼻子,下了个决定。今天中午不睡午觉了。

    把地窖里的杏捡出来,洗了,腌制上。待从村长家回来,就可以熬煮果酱了。

    媳妇不睡觉,王小二自然也不会睡觉,跟在媳妇身后有模有样的帮着忙进忙去。

    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杏给腌制上了。

    看了看屋外的日头,差不多要去村长家了,收拾收拾关了屋门,两人往村长家走。

    第43章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季安逸和王小二出了村长家往自个家里走。

    这会才未末时,日头微偏,阳光依旧毒辣,热热烈烈似一把无形的火,烤照着整个大地。

    村间小路上,都不见人走动。

    零零星星的树梢头,传出知了不知疲惫的叫声。

    屋旁四周有一两只家禽走动寻食,一般都窝在阴凉地里,有一下没一下轻琢着羽翅,懒懒洋洋的模样,比田里正在忙作的村民还要逍遥快活。

    抬头一看,蓝蓝的天,甚是高远,却不见有鸟影飞掠。

    待细细凝神,忽略耳边的知了声,可清晰听见,不远处的山里,传出鸟儿的脆悦鸣叫。

    过了这较为密集的房屋,视线顿时开阔不少。

    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稻田,村民顶着毒辣的日头,弯腰耕种插秧。

    再走一段小路,就有条小溪,顺着半个村落蜿蜒而下。

    往上走,没一会,就可以看见,三间泥砖屋的王家,安安静静的立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有些微微炫目,两只小狗狗窝屋檐,大黄似睡着了,小黄甩着爪子无聊的刨地,小尾巴一扫一扫,屋前的菜地,颜色正好,水灵灵的绿色,让画面顿感几缕清凉。

    待刚刚靠近些,小黄突然窜了起来,嘴里发现欢喜的狗吠,那似是睡着的大黄,也挣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了。

    一路走过来,也没寻了阴凉处走,额头有细汗缓缓流。

    打开厨房门,季安逸提了半桶井水,和王小二两人洗了把脸。

    歇了会,整个人感觉不那么热腾腾了,才起身看了看坛里腌制的杏肉,差了些时辰,盖上盖子继续腌制。

    把屋外的萝卜条翻了翻,回屋时,季安逸突然想起。

    都这么些天了,家里的两亩水田得插秧了吧。

    “呆子,咱去田里看看。”想到些什么,季安逸拉上王小二往田里走。

    这会出门,小黄死活要跟着。

    季安逸便随着它了,关好屋门,匆匆忙忙的朝水田走。

    看到田里的人影时,他愣了愣。果然是这样……

    “刘阿叔,刘阿麽。”

    似是有人在喊自己,刘阿麽用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抬头瞧了好一会,才瞧出来。“季哥儿。”

    弯腰时间久了些,头顶日头又烈,整个人都有些木了,只是机械般的干着手里的活。

    “刘阿麽你该告诉我一声的。”走到田埂旁,季安逸认真的说。

    刘阿麽听着,笑了笑,晒了半个下午,脸很红,精神也有些蔫,眉宇间有倦色。“就两亩水田一天就成事了。”

    “我让小二下来,晚上刘阿麽就别回家了,我来张罗晚饭。”说罢,季安逸侧头对着王小二缓声的说了一通。

    王小二听懂了,笑着乐呵呵的点头,看了眼媳妇,拿了把秧,很利落的下了田。

    回了家,季安逸拿了些钱,往李屠夫家里走。

    也不知道这个点,还有没有骨头和肉。

    到李屠夫家里一问,没肉了,骨头倒是还有几根,剩下两扇猪耳朵。

    这天热,肉类不好放,每天杀猪都是在心里算了又算才下手的,一个不注意就得亏死人了。

    乡村里的杀猪行当原就不怎么挣钱,到镇里没人脉也不成事,日子过的紧巴巴,勉强混暖饱。

    河溪村还好,离景阳镇不太远,家境都还过的去,三天两头来顿肉,是常见的事情,尤其现在农忙时节。

    像有些偏远山村的,都没人敢去卖猪肉,顶多就是过去把猪买回来杀了。

    有骨头就成,猪耳朵他也会弄。

    好歹还有点东西,季安逸利落的付了钱,正准备走时,想起一个事,多嘴问了声。“李屠夫你这一天最多能杀到多少只猪?有猪脉吗?”

    李屠夫看了一眼这两个月,在村里突然火红起来的小哥儿,沉默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又添了句。“有些猪脉。”

    季安逸听着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匆匆的往家里走。

    有些事还不着急,得慢慢来。

    回到家,季安逸把骨头清洗了,先搁着,关好厨房门,闪进了空间。

    现在是七月底快八月,正是吃莲藕的时候。

    空间里有个池塘,在荷花刚开的时候,他就馋里头的莲藕了。

    小心的挖了一节大大的莲藕,又抓了两条鱼,空间里的菜倒是没摘,差别略大了点,还是用屋前的菜好。

    出了空间,把莲藕收拾好,和着骨头开始慢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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