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峥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个女汉子,眸里盛着看不清的怒意。

    “我就一泼妇怎么了?总比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大魔头来得好啊。”田澄叉腰昂头,不怕死地凶神恶煞地瞪着席云峥,望着席云峥头上古怪的造型,忍不住一笑,“哦,你现在看起来倒不像个魔头,有点像只惹人怜爱的兔子精。”

    兔子精?

    席云峥的眸子深了一深。

    田澄盯了下他头上那扎成大大蝴蝶结的纱布,可不像一只兔子么?

    又撇了撇嘴,“明明一个大魔头,扮什么嫩,装兔子?又不是演戏?”

    席云峥的眸光里几乎溅出了火星子,这个大胆的女汉子。

    一边的郑恒也是忍俊不禁地扬了下唇,这田澄这么一说,席总还真是活脱脱像只兔子。

    再瞧瞧田澄这身气场,真是霸气侧漏了。

    他这些年来,除了看到过蓝小姐和沈小姐敢这么跟席总说话过,这第三个就是田澄了,不觉有些钦佩这女汉子。

    田澄感觉到郑恒在盯着她瞧,她转了下脸,抬高了眉,挑了个眼神过去,像是在说,这出来混,要的就是强大霸气的气场。

    席云峥扫了一眼想笑不敢笑的郑恒,一张脸愈发青黑。

    “有那么好笑么?要不要专门安排个时间你,让你好好笑笑?”

    他那口气冷得可怕,郑恒拭了下额角冷汗。

    “郑恒不敢!”

    虽是口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想笑,席云峥如此在乎外在的一个男人,却被人装扮成了一只温柔稚嫩的小白兔,那模样,确实好笑。

    席云峥在转眸盯住那个罪魁祸首,同时,蓝歌感觉到两道冷锐的目光。

    好吧,她承认,这确实她的伟大作品。

    她亦是忍不住笑了笑,掩了掩嘴,说,“那啥……我顺手用纱布打了个蝴蝶结,我觉得挺好看的,没想到会像……兔子。”

    额……原来她给他在头上打了个蝴蝶结,还挺好看的。

    他真想骂句,操蛋的……

    门口响起“咚咚咚”的高跟鞋声,田澄向来大大咧咧的,没有关门的习惯,高跟鞋的敲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响亮。

    田澄看向门口,一个穿着有十厘米高的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还是那张倒胃口的嘴脸,不愧和萧怜儿要好,真是和萧怜儿有的一拼。

    田澄白了她一眼,扭头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阿铮,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出事了……”夏雪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来,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热情激动地栽进席云峥的怀抱,将小脸埋在了他的胸口,紧紧抱住他的腰,“阿铮,你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

    席云峥淡淡回她,眼睛却看向蓝歌那里。

    “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夏雪抬起脸来看他,捧着他的脸,左瞧瞧又瞧瞧,只觉眼前这个男人哪里奇怪,盯着他前额,皱了下秀眉,“阿铮,你头上这个蝴蝶结好扎眼,来,你把头低下来,我给你重新弄一下。”

    又是蝴蝶结,席云峥的眉眼又自发地拧了一下。

    田澄又恶狠狠白了那两只一眼,亲亲我我的动作看了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喂……我说,夏小姐和席先生,你们两个要亲热麻烦到外面去,不要打扰病人休息。你们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想吐呢。”

    “你……”田澄这个臭女人居然说她恶心,夏雪黛眉一扯,便要发作,但又考虑到席云峥在这里,便收起了怒火,牵了牵嘴角,嫣然一笑,拉着席云峥的手,柔声柔气地说,“阿铮,我们还是出去弄吧,蓝歌好像不舒服的样子,我们也别在这里打扰她休息了。”

    夏雪本就是故意做给蓝歌看的,蓝歌却是柔柔地笑着,此刻的她看起来更加温婉动人。

    “夏小姐,我知你们夫妻恩爱,但在我面前秀也没什么意义了,我现在不过是个瞎子而已。”

    听到那“瞎子”二字,席云峥的心一刺。

    夏雪惊得张了张口,不消一会儿,心底却暗暗地笑了起来,好啊,真是苍天有眼啊,蓝歌变成一个瞎子了。

    “蓝歌,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眼睛瞎了……”夏雪用一种格外忧伤同情的口吻说道。

    但这种口吻,听在蓝歌耳里,却觉格外讽刺。

    蓝歌从不屑像夏雪那般虚伪,反是直截了当爽快道:“夏雪,你也不要高兴地太早了。医生说了,我眼瞎也不过是暂时性而已,你们要秀恩爱的话,等到我眼睛复明了再秀也不迟。”

    “蓝歌,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夏雪抿了抿唇,委屈地看向席云峥。

    “有没有那个意思我无所谓,麻烦你出去吧,顺便把你的席总也一起带出去,我想休息了。”

    蓝歌笑着,好声好气地央他们出去,虽然眼不见为净,可耳朵也不想受他们污染。

    席云峥沉了下眉,便用力拉着夏雪出门去。

    蓝歌既见不得他,他便出去顺了她的心。

    夏雪一看这蝴蝶结就知道是蓝歌的杰作,她不允许蓝歌的小把戏出现在她未婚夫的脑袋上。

    她让席云峥坐在椅子上,正要摆弄那扎眼的蝴蝶结,正巧虞骁和虞熹二人匆匆忙忙过来。

    虞骁从他们两个面前走过去的时候,扫了一眼席云峥,前进的脚步猛地一收,倒退了几步,楞盯着席云峥头上那枚大大的蝴蝶结,便狂放地笑起来,“哟……席总咋如此爱漂亮,整了个这么个兔子的造型,还真可爱。”

    虞熹也不忘挖苦,附和着自己哥哥,打趣说了一声,“哥,你这就不懂了吧?也许人家席总在玩cosplay呢。”

    兔子?又是该死的兔子?

    席云峥几乎睚眦欲裂,拳头捏得紧紧的,好像全世界的兔子都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样!

    虞骁又看了一眼欲给他拆掉蝴蝶结的夏雪,“哎……你别拆啊,这么别具一格的造型该继续保持啊!”

    虞骁和虞熹两兄妹皆是笑得合不拢嘴,嘲讽完席云峥,潇洒地转身就走进病房。

    冷眼看着虞骁那笑得张扬跋扈的样子,恨不得将他牙齿给拔了,居然还用“可爱”这种形容词来形容他这个大老爷们?

    那他不就成了可爱的兔子了么?

    他咬牙切地低咒了一声,“该死的,蓝歌!”

    见他表情已经怒到极点的样子,夏雪要给他拆掉的手也是一抖。

    继而,他一抿唇,手往头上乱扯一通,也不顾头上疼痛,就将那纱布统统给扯掉,站起身,一扬手,就愤怒地将那条染血的纱布丢进垃圾桶里。

    夏雪见他额头上那么大一窟窿,吓了一大跳。

    “阿铮,你额头上的伤口好深,还是找医生重新给包扎一下吧。”

    突然听到病房里传来男女的笑声,蓝歌不是要休息了么,怎么虞骁他们一进去,就有谈笑风生起来?

    “你先回去。”

    席云铮怒气更盛,愤愤地说:“我没事,雪儿,你先回去。”

    夏雪咬了咬唇,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阿铮,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蓝歌是因救我而失明,我必须留下。”

    夏雪从席云铮的眸光里看到了一种坚决,那种坚决让人嫉恨。

    但,她仍旧不想他留下,如果能有他的陪伴,她宁愿眼瞎的是她。

    夏雪努了努唇,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阿铮,你也听到了,她和虞少他们在里面有说有笑的,你现在进去陪她,她也未必待见吧?”

    这一说正戳中了席云铮心里不爽之处,男人丰神俊朗的眉又沉了下,薄唇紧抿,不想多言。

    见得他眉宇间深沉恼意,只怕他对蓝歌的感情已经不同寻常了,心里慌了一慌,禁了声,现在能做的唯有妥协。

    “好吧,我回去等你。今晚等不到你回来,我就不吃晚饭了。还有,你额头的伤,记得让医生处理下,别让伤口感染了。”

    “雪儿,你怎如此任性?”

    夏雪的一双美眸里又升起薄薄的水雾,她轻轻蹙眉。

    那模样就像沾了水珠的茉莉花,渗出淡淡清雅,如此惹人怜惜。

    席云铮敛了下眉,想说什么,她却截在前头,开口道:“我若再不任性一点,你就真将我搁一边了,不管不问了。”

    听罢,便见她转身快步离开。

    ☆、第265章 吃醋

    再进蓝歌的病房,一抬头,便见虞骁和虞熹兄妹挨着蓝歌一左一右坐在床头。

    刚才虞骁好像是说了个好笑的笑话,逗得蓝歌咯吱直笑。

    那女人嘴角弯弯,笑得那般明媚,春暖花开一般,生生让他止住了脚步。

    在他面前,她有多久不曾再那样笑得动容过。

    心里像是被刀片刮了一下,忍着那一丝隐痛,优雅地步入病房。

    “我记得虞少上次还像一匹狼一样想侵犯蓝歌,怎么现在温柔地跟羊一样,在这里讲笑话给蓝歌听了?”

    是在说他是披着羊皮的狼,是吧?

    虞骁眯了眯眼,一笑而过。

    “这席总你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正是因为那次,才让我明白了我对蓝歌的心意呢。不妨告诉你,席总,我已经在正式地追求蓝歌了。”

    “正式追求?”席云铮挑了下眉,唇边卷过阴郁轻蔑的笑,“我没听错吧?难不成咱们江城有最色之名的虞少也要一改花心从良了么?”

    又淡淡掠了一眼蓝歌,“虞少,难道你会为了一朵鲜花,放弃整片花圃吗?”

    虞骁也不急着回话,却是缓缓靠近了蓝歌,手臂豪放又自然地往蓝歌肩头一揽,将蓝歌紧紧纳入怀中。

    “你看我也玩了这么多年了,那些个花花草草的该玩的也都玩够了。最近再次遇到蓝歌,我突然觉得一心一意对一人也不错。我这种表里如一的男人,可跟那些为了小三那样抛妻弃子的伪君子不同。”

    呵……指责他抛妻弃子么?

    虞骁,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究竟又知道多少呢?

    “哦,这么说来,虞少是要娶蓝歌么?”

    娶妻?

    说实在的,虞骁还没想进入这个状态。

    娶妻不等于谈恋爱,娶了妻子就代表要建立一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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