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禀奏夫君, 我托玉成帮寻三个女婢,现已在院中伺候,特此告知。三人一位擅医,名红二,一位擅百家之长,名蓝三,还有一位自幼习得家传拳法,六娘不擅取名,便循着另两位唤她白一,夫君觉得可好?”

    陆砚盯着这段话看了半天,不由失笑,没想到居然被她猜了出来!那三位女子确实是玉成密报与他之后,他亲自选的人。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目光中的柔和也渐渐消失,玉成不知六娘为何要寻这样有武艺的女婢,故此他也并不清楚原因,但能让六娘提出如此要求,必定是府中有什么让她觉得不安的事情……

    陆砚脸色微微有些沉肃,虽然知道这三位必定能护六娘周全,可毕竟自己远在千里之外却依然放心不下。营帐外传来兵士操练的声音,陆砚目光落在眼前那个带着香气的信封上,有些深沉,仿佛看到了那个娇柔稚嫩、艳色绝世的女子是如何在新房中一字一句写下这封满含忧心与挂念的书信,又仿佛看到了她一人在那般空荡的院中何等的不安惊惶……她既然为自己不愿回舒家也要守着他们新婚的院子,那他便不惜用尽一切办法让她无忧!

    灰白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渐渐消失在蓝白的天空中,一路飞过繁华热闹的京都,穿过金波翻滚的麦田,最终抵达壮阔苍凉的北地,落在镇洲城中一家极具北地建筑风格的酒楼窗外。

    安静的鸽子在二楼的房檐上悠闲的踱步,里面的食客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依旧谈天说地,饮酒吃菜。

    “咱们对东胡这场仗我估摸着快要结束了,从今年春天开始,捷报频传,东线被占的十几个边镇都收了回来,西边被占的那些除了三、四个边镇,其余边镇也都收回来了,前几天前洲也被左卫上将军收回了,待一鼓作气收回并州,这场仗咱们就大胜了!”

    “唉,打了两年半了,也该结束了!自从东胡西边的补给线被切断,他们也就是强弩之末了!”

    “要我说,这次咱们南平不仅要把东胡打出去,要是能把他们彻底打的再不敢来犯才好呢!”

    “哪有那么容易,东胡本就是强蛮,咱们南平又是百年太平,两年前东胡入侵时,那些受兵连个刀都拿不起,要不是圣上反应迅速,只怕咱们这镇洲也成了那人间地狱呢!”

    ……

    食客们讨论的热闹,酒楼外面的街道也是一片热闹,街上人来人往,虽不如京都繁华,却也看不出一丁点战争前线的迹象,人们的脸上散去了对战乱的恐慌,重新带上了和平时才会有的安心笑容,就连天上飘过的白云也洁白的像是未被战争污染过一般。

    鸽子从房檐上跳下,落在二楼一个窗户外面,不多时,一只手从窗户里伸出来,将落在窗台上的鸽子抓了进去。

    镇洲城西的一个二进小院子里,陆砚正在灯下看并州的城防图,眉心微皱,指尖点在图上一个画着红圈的地方,目光微沉。

    “郎君,城内四方酒坊的贺老板求见,说你前些日子在他们那里订的酒回来了,想亲手交给你。”棋福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打断了陆砚的思考。

    听闻是四方酒坊,陆砚眼眸一闪,道:“请他过来吧。”

    四方酒坊的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一张脸终日都是笑呵呵的,见了陆砚就连忙上前作揖,陆砚瞥了眼他手里拎着两坛酒,淡淡道:“我定了六坛酒,贺老板只拿了两坛过来,是打算先让我尝尝好不好么?”

    贺老板连忙陪笑道:“还请陆督运见谅,小的实在是没办法呀,这酒难酿,这两年时局不好,就这两坛还是小的请人从京都寻回来的,就赶紧给陆督运送来了……”

    陆砚的目光轻飘飘的扫过他,见他笑的五官都挤到了一处,将目光收回,伸手示意棋福将酒接过,重新拿起桌子上的书简看起来,没再说一句话。

    棋福将两坛酒放好,转身见自家郎君已经开始看书,便上前拦住还想要攀谈的贺老板,客气的将他送到了院门外。

    陆砚缓缓放下书简,走到那两坛酒前,端详了一番,终于发现系酒封的草绳有些不对,小心的将草绳解开,一点点的剥平,果真发现了来自朝中的密报。

    “夫人,都已收拾好了,礼单婢子交给了六娘子身边的阿珍。”

    长宁笑着挽住曲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亲又备了许多礼物!婆婆上次还说若是再这般,我再回来小住几次,只怕外人会说我这是借机从娘家捞东西呢!”

    “又胡说!”曲氏瞪了长宁一眼,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这两年,你每隔两三月就回家来住上小半月,虽说砚郎不在家,可能让你如此也是你翁姑大度,这京都谁家儿媳如你这般!家中舍不得你一人在那府中,便任由你如此,可毕竟是于理不合,仅凭这一点,咱们家就要多谢你翁姑才是,你可莫要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不知感恩。”

    长宁娇笑着在母亲肩头蹭了蹭,嘟唇道:“母亲放心啦,孩儿定会记得母亲教诲,好好孝敬翁姑的。”

    曲氏慈爱的看着她,微微叹了一声,带着她往门屋走去,“阿桐,这段时日莫要再回来这般勤了,你父亲昨日还说北方战事快要了结,砚郎也快要归家了,虽说他提议你回家长住,但真若他凯旋返家时,你不在……终究不好。”

    长宁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我知晓了,三个月前,三郎曾有书信到来,虽未说战事如何,却说了镇洲城人们过七夕时的景象……如此想来,战事应也是快平息了。”

    曲氏看着女儿略有些羞涩的样子,不由莞尔,拍着她的手道:“你们新婚分别,砚郎一走便是两年多,能如此这般家信传送倒也免了他回来时你们相见尴尬。”

    长宁脸颊微红,靠着曲氏轻声道:“女儿也这般觉得呢,虽未见过他,可如今倒不像初嫁时那般陌生了呢。”

    将长宁送到门屋,看着车马已备好,道:“偏偏你三哥今日当值,虽有定国公府的护卫相陪,娘也安排了家中的护卫相送,你且回去,待过几日娘去看你。”

    舒孟骏在去年秋日考中武举,虽差一点没能成武状元,但圣上依然将他安排进了殿侍东三班,主要负责皇宫防务。自从当了值,舒孟骏的性子也好像一下子稳当许多,长宁住在舒家时,再也不似以前那样抽空就要带她出去玩耍,而是回来之后耐着性子陪她聊天下棋,偶尔也给她说些自己在宫中听到的北边战事的消息,倒是越来越有兄长的样子了。长宁闻言一笑:“三哥昨日给我说了的,原本他是想要与人换值的,被我劝住了,母亲过些日子来定国公府便于三哥一起吧,婆婆没那么些讲究,我也能见见三哥呢。”

    曲氏点头应下,长宁心中开心,笑容也打了几分,辞别曲氏之后,才登上马车缓缓离去。

    今日跟在长宁身边的是白一,她上车后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笑道:“娘子不必担心,蓝三骑马随在车外,便是有什么事,还有红二在暗处会及时出来解决的,”

    长宁闻言笑开:“自从你们三人到我身边,我便就没怕过了。”说着瞥了白一一眼,继续道:“也不知你们这种值守的办法是何处学来的,倒是别致安全的很。”

    白一微微一愣,很快道:“是借鉴我们镖局的办法,我们押镖时都这样,明着一路人,暗着一路人,便是遇到强人,也能应付。”

    长宁了然的点点头,笑着靠着车壁,微微闭眼休憩,车子穿过最热闹的繁华街区,长宁能听到车外的各种声音,喧嚣的,沸腾的,还有嘈杂的,听的她耳朵微痒,很想掀开窗帘向外看去,却还未睁眼,就听到车外传来凌乱的马蹄声,她眼睛猛地睁开,就看到白一已经拦在她身前,低声道:“娘子莫怕,许是有人闹事,护卫已经过来了。”

    长宁只觉得心跳的厉害,与阿珍和引兰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还忍不住微微颤抖。车外凌乱的马蹄声已经渐渐平稳下来,刚刚呼喝的声音的声音也渐渐远去,长宁听到蓝三在车外说:“娘子请安心,是醉汉闹事,已经被护卫送往京都府了。”

    长宁呼出一口气,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笑道:“原来如此,既已处理妥善,便继续回府吧。”

    第五十三章

    “大娘子”滕氏的乳娘王妈妈匆匆走进来, 看了眼屋里的其他人, 脸色带着几分惊慌。

    滕氏停下手里的事情,心里咯噔一下, 沉声道:“你们都出去!”

    王妈妈见屋里只剩下滕氏一人, 连忙上前压低声音道:“事情没成!那三个人被府中的护卫押走了!”

    “什么?”滕氏脸色瞬间唰白, 有些怔然道:“被府中的护卫押走了?既没有成事, 又为何会让府中的护卫押走了呢?”

    王妈妈也是心中忍不住的害怕, 叹到:“老奴也不清楚, 只知道那几人还没冲到那院娘子的车前, 就被她车边的人制住了,再接着府中的护卫就将人全部押走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可能成!”滕氏不停的喃喃,失神的跌坐道一旁的绣墩上, 眼里带着不甘还有些许恐惧。她不知道是不是六娘子运气真的好, 还是身边有高人相助, 要不怎么能每次都安然无恙!

    “大娘子,老奴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这般对付那舒六娘子……”王妈妈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劝道:“那位娘子自从嫁进府中来, 便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未曾与大娘子有过什么争执啊!”

    滕氏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喃喃道:“是啊,她是不曾与我有过什么仇怨,可是……若不是她嫁给了陆三郎,老夫人与世子又怎么会一直想着联结一门家世不错的二房夫人!我不想害她, 我只想将她从这个府中赶走,可是老天居然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

    滕氏面容狰狞,狠狠道:“去年若不是我当机立断先替世子纳了青娘子进门,只怕世子早将不知哪个大家族的庶女迎进门了!世子不愿意给人贪花好色的印象,即使当时对我再恼怒,也断断不会在纳妾之后短时间内又迎二房,可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多了,世子膝下只有一女,便是为子嗣故,此时迎二房进门世人也不会说什么……”滕氏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渐渐布满了全脸,衬得眼角的细纹越发明显。

    王妈妈心中酸涩,不忍道:“大娘子,便是二房夫人进门,你也是世子夫人,她即使家世再好也越不过去,你又何苦为此劳心呢?”

    “妈妈!”滕氏噌的一下站起来,恨恨的瞪着王妈妈低吼道:“若是二房夫人育下世子的长子呢?”

    王妈妈瞬间噤声,不由打了个寒颤。

    滕氏将头扭过,抬手拿帕子将眼泪拭干,冷静道:“你先去打听下护卫将那几人送到了哪里?若是送到了京都府,你立刻回趟滕家,找大郎君寻人去京都府将这几人弄出来,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他们说出与定国公府的联系来!”

    正院正堂中,秦氏得知有人今日冲撞马车,唬了一跳,连忙仔细打听长宁可曾受伤。

    长宁笑着摇头:“母亲莫要担心,今日身边护卫的好,他们还尚未靠近马车便被制住了,我并未受到任何惊吓。”

    秦氏闻言松了口气,叫来管家命他奖赏今日护送长宁的那些护卫。交代完,才看着被堆满一桌子的礼物嗔道:“亲家母忒得多礼,再这般我可不许你回去了!”

    长宁笑嘻嘻的挽住秦氏的手道:“我也不打算再回去了呢,母亲如此安排刚好和我心意呢。”

    秦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的?”

    长宁颇为真诚的点头:“是呢,以后我就在家中陪母亲说话做绣活可好?”

    秦氏微微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指着她对周围的丫鬟仆妇道:“你们可给我做个见证,莫让六娘随后赖账!”

    众仆纷纷点头,桂芝笑道:“我还是劝夫人莫要开心太早,前日公爷拿回家的邸报不是说北边战事即平……六娘子哪是在家陪您,分明是要在家等三郎君呐!”

    秦氏故作恍然状,伸手点了点长娘的额头,假意教训道:“我就晓得你必不是真心的,果真被我猜中了!”

    长宁羞恼的瞪了桂芝一眼,将头靠在秦氏肩头晃了晃,撒娇道:“母亲莫要听桂芝乱讲,她是嫉妒我们娘俩在一起就不理她了才这般讲的!”

    桂芝立刻点头应下:“六娘子这话可算是说到婢子心坎里了,所以婢子比六娘子还盼着三郎君快些回来呢,好让婢子能天天陪着夫人。”

    长宁小脸绯红,拉着秦氏的胳膊摇晃:“母亲,你看桂芝……”

    “哦?桂芝怎么了?”秦氏故作不解:“难道六娘不盼砚郎快些归家么?”

    屋内的丫鬟都低低笑了起来,长宁更觉羞涩,跺了跺脚,道:“你们光会拿他来打趣我,等他回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拿什么来说我!”

    桂芝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对秦氏道:“啊呀,夫人,婢子们好怕呀,三郎君还没回来,六娘子就打算让三郎君找婢子们算账了,这可如何是好?”

    秦氏也笑的合不拢嘴,看着长宁摇头道:“哎,只怕到那时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自身难保,怕是砚郎回来先寻我计较我不护着他娘子呢……”

    长宁见说不过她们,心知自己越是羞恼,她们越是打趣的厉害,便盯着一张红通通的小脸,撅着嘴巴坐到一旁默默的端起茶碗,故作镇定的喝起茶来,还不时的瞥一眼依然再笑的桂芝,哼道:“桂芝要小心莫要笑岔气了!”

    秦氏看着她气哼哼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也跟着众人笑了起来,更是笑得长宁脸红到了耳根。

    待众人渐渐收了笑声,长宁才嘟着小脸走上前,将礼单拿给秦氏,道:“娘亲给府中众人皆备了礼,老夫人的礼……还是我亲自送去吧。”

    秦氏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看了眼礼单上给老夫人备下的东西,都是些补品药材,听到长宁的话,微微点点头:“你送去也好,想必如今她也不太敢为难你,不过你也莫要在她那里停留。”

    长宁笑道:“是,六娘将娘亲给老夫人的问候送到便就离开。”

    陆砚离家三月之后,圣上突然派人到府中给她赐下许多东西,同时还赐给她一块可以随时入宫的玉牌,并让宫内来的内侍借圣谕敲打了一番定国公府,言明若是谁敢给长宁委屈受,便是故意让陆砚无法在前线安心效劳!这话一出,定国公府几乎人人色变,立刻俯身连道不敢。

    老夫人原本有事无事就喜欢使人来请长宁去她那里伺候服侍,便是长宁借口不舒服,或是秦氏前去解围,但十次也总要有四五次是要被她折腾一番的,每次不是端茶倒水,便是执著夹菜,甚至也曾让长宁跪在佛前给她念经文,反正每次从老夫人那里回去,都是腰酸背痛好几天。可是自从这次圣谕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圣上口谕太过严厉,老夫人便再也不曾如此折腾了。

    因为北边战事,圣上将自己原定在前年四月要举行的大婚推迟了,据祖父说原本圣上是要等北边战事胜利之后才行大婚的,但考虑皇嗣问题,朝中大臣纷纷上书,终于圣上在去年夏季举行了大婚。大婚之后,每当外命妇进宫朝拜时,皇后都会亲切的请长宁坐在自己身侧,更是不住的敲打老夫人不可亏待了她。估计为此老夫人心中没少憋气,便直接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懒得见她。

    长宁对这个老夫人可不想对秦氏,虽然秦氏也不曾让长宁日日向自己问安,可长宁还是每日必到,只不过老夫人就没有此等待遇了,既然她懒得见自己,长宁也不怎么相见她呢!于是这两年多,长宁除了一些节日会在家宴上见到老夫人一面,其余时间便很少见了。只不过看起来老夫人精神依然不错,每次与秦氏说话时都中气十足的样子。

    长宁微微撇撇嘴,觉得以老夫人这等精神,估计也用不上娘亲送来的这些补品药材。

    何娘子正在归置老夫人刚从别院回来的东西,听到外面传报舒六娘子到来,连忙走进内室去报于老夫人。

    老夫人正歪在榻上小憩,听到长宁到来,皱起了眉头,不悦道:“她来做何?”

    “说是亲家夫人给老夫人送了些东西,六娘子亲自给送过来。”

    老夫人伸手让人将她从榻上扶起,不耐烦道:“让她在正堂等着。”

    长宁被一个小丫鬟引进了正堂等候,长宁坐在椅上,打量了一圈这间收拾的极其富贵奢华的正堂,目光落在上首一架乌木屏风上,刻玉雕画、镶金嵌宝,极其堂皇。

    老夫人进门就看到长宁盯着那扇屏风,不由嗤笑一声:“六娘没见过这等物件?”

    长宁将目光收回,上前作势要扶老夫人上首落座,被老夫人不耐烦的挥手拦开。长宁也不尴尬,神态自若道:“之前未曾见过,今日到老夫人这里开了眼界。”

    老夫人神色冷淡,瞥了眼她身后两个女婢怀里抱得东西,招手道:“亲家夫人都给老身备了些什么?拿来看看……”

    长宁微微摆了下手,示意阿珍、引兰上前,“都是一些补品药材……”

    “哼,怕不是你们舒家不要的才拿给我这老婆子的吧!”老夫人冷哼一声,有些轻蔑的扫过阿珍两人手里的锦盒。

    长宁一口气堵着胸口,默默的咬了下下唇,笑容也淡了几分,道:“老夫人说笑了,我们舒家虽不富贵,却也知晓敬老尊老,这些东西都是娘亲专一挑下的,虽入不得老夫人的眼,也是六娘娘亲一片敬意。”

    说着,微抬下巴,示意阿珍两人将手里的锦盒放到桌上,起身道:“礼物既已送到,六娘便不打搅老夫人休息了,还望老夫人保重自身,健康延年。”

    陆老夫人被长宁的话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想要责骂两句,却又顾忌宫中那两位,可是若不骂上一通,她这心里实在是憋的难受。

    长宁见状就知她又想责难自己,当即也不多留,直接告辞离去,等走出正堂,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长宁不高兴的嘟嘟嘴,哼道:“白瞎了娘亲给她备的那些好东西,下次娘亲再要这般准备,你们两人便将咱们院里那些过时褪色的布帛给她送来!”

    长宁带着一行人慢悠悠的从老夫人院中往自己院中走,经过一个路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对引兰道:“你与银巧把给世子、世子夫人备下的礼送去,我就不去了。”

    引兰点头,从身后的小丫鬟手中挑拣出几个锦盒,带着银巧向世子院中去了。

    滕氏一下午都坐立不安,听到门外有动静,连忙起身到门口问:“可是王妈妈回来了?”

    声音刚落,就见王妈妈一把掀起帘子进来,声音都带着几分抖索:“大娘子,那几人并没有被送到京都府,老奴和大郎君到处都打听了,不管是京都府还是巡铺府衙,都没有那几人的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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