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知道少校失忆的人也被明予河这反应吓住,但也不敢熙熙攘攘,生怕触犯两人的底线。

    “ 嗯?”亚拉尔没有想多,习惯性地当作恋人在闹别扭,他不罢休地再次拉住明予河的手,阻碍对方的离开,“怎么?是不是我以前没跟你说我要走,生气了?我这回可以有很多时间陪你。”他的眉心突突地跳。回来的亚拉尔不想看到恋人这样的反应,他想看到明予河满脸笑容地朝自己扑过来,拽着自己去床上.......

    明予河怎么也甩不开男人的手,像条黏糊糊的黏皮虫。他勉强转过身,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去掰亚拉尔的手,他皱着眉头,毫无感情地说道:“放开我好不好?舰队里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她们一定会喜欢你的。”烦死人,早知道别来了。

    亚拉尔柔和的笑意瞬间凝固。按理来说,就算明予河心情再坏,他也不会想要离开自己。以前的明予河知道,身为机甲的自己一旦认到主人,就不会再去找别人,哪怕是多么漂亮的女孩。

    “放开我。”明予河重复道。面前的男人听完自己的话后,整个人骤时坚硬得像块不好惹的冰冷巨石。他的声音放低了些,免得招惹上一些人,“我有事,请放开我好不?”

    “.......予河。”

    他见男人无动于衷,便转念一想,想起下午自称是自己未婚夫的金发青年:“不好意思,先生。我有未婚夫了,帝国强制的。”他这次的声音果断利落,丝毫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我走了,有缘见面。”明予河边迈出步子,边低头揉揉被男人握得生疼的手,白皙的手背手心印满握出的红痕。低垂的眼眸里是挥之不去的厌烦。

    飞行器收回后,伸展而出的甲板重新成为星舰的一部分。投进星舰的明媚阳光被冰冷的舱壁给挡住,人群散去的星舰入口再次回归黑暗。男人的身影藏匿在无光线的大道中,修长英俊的身形像一把冰冷的军刀。他澄澈的蓝色眼眸注视着青年离去,过会,他低下头,接通少校下属贝拉的通讯,哑声道:“ 你知道我走的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至于少校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陌生,他心里大抵有个数。帝国曾让明予河前往人鱼海域捕抓人鱼,这有很大的危险性,人鱼有种声波能使人失忆,他八成是中了人鱼的招,而且事后很难恢复记忆。不然.......就是他讨厌自己。

    他说的未婚夫又是怎么回事?

    贝拉:  “因为人鱼的声波,少校失忆了,这件事对外界是保密的,暂时找不到让他恢复记忆的方法。还有,你走的时候,帝国出了个新规定,强制基因婚配。分配给少校的未婚夫是伊诺斯,帝国异能家族唯一的子嗣......”

    未等少女说完这个坏消息,亚拉尔就强行切断传来不好消息的通讯器。他的心情几乎如同周围的黑暗般沉闷。他一个人在外面,高海拔的人鱼火山温度接近零下,白雪皑皑的遍地都是凶猛的雪地野兽。他只能依靠对少校的思考来维持良好的心态,想念记忆中黑发青年漂亮的面庞、温暖的微笑、又白又嫩的皮肤.......以及在床上哭着求饶的嘴巴。期待这天已久的他,打算把这些天来积攒的欲火全都供给自己的恋人。只可惜。亚拉尔神色阴狠,这本来就够惨,还不知从哪里跑出个强制未婚夫。

    啧。既然少校丢失掉自己对他的记忆,就只能重新来一次。

    ————

    跑回房间的明予河满头大汗,门被他死锁住。他倒在大床上气喘吁吁,他受够被一堆陌生人骚扰的日子。刚在那个亚拉尔面前时,他冒出的冷汗就浸透了衣服,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狠的气息,特别是当自己欺骗他有未婚夫的时候。他找来干净的衬衫,解开完全湿透的短袖。他背后一双漂亮的蝴蝶骨被水浸得湿漉漉,贴着脖后的发梢也沾湿不少,汗水被湿毛巾擦干后,他套上残有淡淡洗衣香气的衬衫。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他希望以后不再遇见叫“亚拉尔”的男人。

    他正想睡觉时,门外不恰适宜地响起敲门声。

    刚眯上眼没多长时间的明予河不耐烦地翻身,半边被单都是生化兽香香甜甜的奶味,令他更加昏昏欲睡。敲门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敲越大。最后明予河实在忍不住,他掀开被子,光着双脚穿上拖鞋,跑去打开门。

    亚拉尔站在门外。古板繁杂的军装被男人脱下,他现在穿的是久违的便装。他满脸都是柔和的笑意,“对不起,刚才是我鲁莽了。我在外面很少见过人。有些激动......” 他极力隐藏住自己此时的不悦,做出一副充满着亲切歉意的模样。他回到这里开始,即便少校不喜欢他,他也会用尽全力去接近他。

    明予河抿着唇,猛地想把门关上。结果门缝被男人的手大力地掰着,他只能作罢,再次打开门看着亚拉尔。男人的五官比明予河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使得他不像从娘胎里出生,反而像是经过帝国精密的机器一步步刻制而出的,找不到一点瑕疵。在暗光下,朦胧的面庞像一幅古典式的欧洲油画,最漂亮的数他这双晶莹透亮的碧蓝色眼睛,随时能让人沦陷进去。

    黑发青年看着心一颤,像对相处已久的恋人做出的反应。但他依然没想起对这个陌生男人的任何记忆。

    “希望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男人见明予河打开门,他便轻轻松开手,双肩微耸,无奈地一笑。愣住的明予河皱皱眉。——原来这个男人想假装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和其他两位一样的心思?是自己太敏感多虑了?

    “嗯?”明予河眨眨眼睛,扬起头看着比他高很多的男人。既然是做朋友,应该没什么事。他勉强点点头,说道:“嗯。”

    亚拉尔的心疯狂地跳动,两人仿佛又回到初见面的时候。明予河穿着白色的宽松衬衫,衣领的三颗扣子没扣,暗光勾出诱人的锁骨。只穿着拖鞋的双脚可以看见精致白皙的脚踝。男人对上青年刚睡醒,而显得有点湿乎乎的炙热目光,亚拉尔想邀请他四处走一走。

    “既然这样,那我睡了。”明予河慵懒地半张开嘴,微微打了个哈欠,“我们还会和以前那样相处的,好朋友。”他得配合对方演戏。这个叫亚拉尔的陌生男人不知在发什么神经,想假装好朋友。明予河转过身,想关上门,回到温暖柔软的大床。亚拉尔到口的话语被塞回肚子。他扯扯嘴角,再次掰住要合起的门,对明予河背影说道:“现在不算太晚,天都没黑。我们可以去散散步。”

    明予河瘪瘪嘴:“我困。”

    亚拉尔知道他家恋人此刻在想些什么,八成是不想跟自己在一起。他实在忍不住,淡淡地皱起眉,英俊的脸配上委屈的神情,实在不让人忍心拒绝:“陪陪我吧,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

    “.......”明予河轻咳几声,扣紧自己的衣领,说道:“好吧。”反正他没什么坏心思,不免陪他,看看他到底多会演戏。

    男人抿紧微薄的双唇,发出低哑诱人的轻笑,英俊的眉眼一挑:“那太好了......你先去哪里?”只要能陪着恋人,去哪里他都乐意。“我想想。”明予河思索片刻,回过神,他看着窗外夕阳之下的大海,“去海边吧。以你的能力,能够自由出入星舰吧?”

    “当然。”亚拉尔差点没习惯性地过去揽住他的腰,作为一个好朋友,他假惺惺地搭上对方的肩膀,柔声道:“我们现在就走?”一步步来,他相信他能和以前一样吃到他的。

    ——————————

    这是明予河被抓去星舰以来,第一次出到外面。亚拉尔驾驶着一种古董式飞行器,这种用古褐色的油漆喷成舱壁颜色,与古地球红香木制成的内部,会给人一种独特的浪漫感,特别适合情侣一起去度过慢时间的二人时间。

    只可惜,亚拉尔没带他去见那片被摧毁的星空之花花丛。

    飞行器轻柔平稳地落在柔软的沙滩上,没有刮起凌人的烈风。亚拉尔一直跟他保持着肢体接触,握着手,揽着肩,总之只是一些好朋友之间会做出的动作。他现在一副纯良的表情,给不了人任何遐想。

    明予河柔和的五官被被夕阳映照得朦朦胧胧,常年没任何血色的白皙面庞也沾上了点暖晕。他在飞行器舱内脱下鞋子,光着脚奔到沙滩上,他回头拉上亚拉尔的手,说道:“我们一起去玩玩水吧。”他要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少能耐,虽然自己的确很想去玩玩水,太久没在海底里了。

    亚拉尔轻笑,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看向不停涌动的浪花,“涨潮了。不过你想去玩就去吧,我陪你。”

    黑发青年踩在残有太阳余温的沙滩上,碧色的海水被温暖凉爽的夕阳烘烤得成一种美丽的艳橙色,不停拍打着橙色沙滩的浪花卷起数颗罕见的贝壳,被阳光照得清晰可见。激动的明予河蹲下身,拾起各种漂亮的贝壳。以前在海底,跟配偶在一起。它会抓来这些贝类,敲出里面的生物,烤成鲜美可口的肉给自己吃。

    亚拉尔也半蹲下来,和他一起捡。他不忘撩起随着动作移动而垂落的黑发,碧色的双眸在夕阳下是红蓝交混的颜色,显得异常得惊艳。

    他忍不住想起,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明予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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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拉尔算是比较机智的辣。距离少校恢复记忆还有段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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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弃文

    在遇见明予河之前, 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亚拉尔没有母亲与父亲,他有意识起就是在一间冰冷的实验室,周围都是闪烁着电花的实验器材。机甲的成长速度比一切仿人智脑机器都快,时间也不过是一两年,他记事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他本是土成土长的人类, 在胚胎的时候就被改成半人半机的生物, 听说有感情的机器可以更好地协助人类。亚拉尔很不满这个事实, 帝国不允许他去见其他同龄的人类孩子, 时间一久,他便被强迫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

    他遇见明予河的时候,是三四年前, 在一颗满是海水的未开发区宜居球上。变成机甲形态的他在海面执行任务时,能量突然不足, 自己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又冰又冷的海水里, 无法变成飞船返航, 海水差点浸入机甲中枢精神舱里头。最后是一位帝国的黑发少年驾驶着飞行器, 为他带来能量,带还尚年幼的他走出这片大海。他未来得及想那么多,他只模糊记得, 仍是少年时的明予河,有很白的面庞,漂亮的黑眼睛。

    他不知道,看似意外的相遇是有目的性的, 明予河为了找到他的第一号目标。

    一转眼,明予河便成他的恋人,时刻站在他身边。

    把海水渲染成橙色的海水渐渐褪下,替代的是逐渐清晰的无数星光与一轮明月。海水彻底涨潮了,沙子变得又凉又湿,海浪冲软沙滩,埋下更多的贝类。远方的星空花种子再次萌芽,给天空织成一片梦幻的星河。似乎有海岸另一段有人鱼天籁般的歌声,勾去大海旅者的梦。

    明予河捡了整整一袋贝壳,兴奋的他踩着水花就朝亚拉尔奔来,白皙的脚被在海面行走的小海蟹磨出淡淡的红痕。他取出几颗形状各异的贝壳,摊在手心里,对面前的男人说道:“我捡的。你想要哪颗?”他想,自己跟这个朋友玩玩也无妨,自己高兴,他也只是想做朋友而已。

    心脏又开始狂跳的亚拉尔给黑发青年投来炙热的视线,他屏着呼吸,扫过对方没被布料挡住的白皙颈脖。紧接着他低下头,看一眼放在青年柔软手心里的贝壳。明予河很有眼光,这些来自外星系的贝类生物大多可以在帝国收藏拍卖市上卖出个好价钱。

    亚拉尔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他随意瞥一眼其中色彩比较艳丽一颗,说道:“就这颗吧。”他记得以前他与他相遇的海面,也有许多这样的贝类软体生物。在浅海底里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像在古地球时,他曾遇见的一种虫子,叫作“萤火虫”,在夜里会发光,如同传说中的精灵。

    明予河听见男人的回答,对方看中的这颗贝壳被他拿在手里擦擦干净海水,其余的都被他放回随身携带的袋子里。“给你了。不过我建议你选另一颗,另一颗会发光,活的。”“

    谢谢,不用了。”亚拉尔咧嘴一笑,碧蓝色的眼眸像放入了一颗纯粹、美丽的蓝宝石,中间的黑色瞳孔也是无比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杂质。这种微微上挑的狭长眼睛,就适合在海滩边泡妞。他接过明予河给他的贝壳,小心翼翼藏进衣袋里。

    后来,飞行器自配的机器人为他们调配了两杯甘甜的鸡尾酒。明予河喝得脸颊微红,眼睛里不再是把对方当成朋友,有着淡淡疏离的目光,而是朦朦胧胧的,像从没失忆过。

    天上的星空数万年都从未变过,璀璨的星光像星空花盛开那霎绽出的光芒,五色交织的星云缓缓地在遥不可及的光年外流动。四年前,小亚拉尔注入能量后便累得昏迷不醒,被少年抱回沙滩,怀抱又软又暖。重要的是,头顶上也是那么一片美丽到足以铭记的星空。

    亚拉尔摸摸他的头发,神识不清的他没有反抗,甚至事后根本没记起这件事。他要是想和明予河永远在一起,必须除掉伊诺斯这匹狼。

    ————

    直至后半夜,明予河睡着了,他才把他带回房间。生化兽早已窝在被窝里,闷闷不乐地软着兽耳,等待主人回来。焦躁的心情连下药的兴致都荡然无存。

    明予河这夜没被生化兽骚扰,他一觉睡醒后,浑身都疲软着,脚心微微生疼。他默默埋怨这位带他出去的“新朋友”,边重新穿上古板繁杂的军装。这个叫“亚拉尔”的男人看似强势,其实也好欺负得像是柔情的大金毛犬。明予河殊不知这是因为他与他特殊的记忆。

    他用完早饭后,这天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去自家配偶人鱼那里。来到病房的时候,周围监视着病房的士兵貌似更多了,经过门口时,需要扫描好几层红外线,检测是否携带武器。

    熟悉的青年依旧静静半坐在洁白的大床上,乌色的头发披散着,一对白皙的尖耳从细密发丝中穿过,金色的眼眸渡上清晨的阳光,窗外类似椰子树的葱绿植物被他映入眼里。明予河好奇为什么士兵突然变多了,他摇摇看风景中的人鱼,轻声问道:“你干什么事了?为什么士兵那么多,不好逃出去。”

    “.......”英俊的青年为他撩起垂落的发梢,在他额头落下轻轻的早安吻,它无奈笑道:“我杀了一个人。”

    “杀了一个人?”明予河头脑里第一个浮出的,就是昨天过去病房给人鱼做实验的医生,“他对你做什么事了?”

    人鱼半解着自己衣服,露出胸膛上一道刚留下的鲜红伤痕,摇摇头说道:“他试图弄断我的鱼尾,挖掉我的鳞片,拿去帝国卖钱,再也不让我回到大海。所以我就先抵抗,一失手把他杀死了。”它说话的声音沙哑,很轻很柔。这件关系到人命的事情这头野兽眼里,仿佛只是不小心摔坏了一件玩具。医生是被人鱼的声波杀死的,身上有孔的地方都流出浓黑的腐血,倒地抽搐,在痛苦中死亡。明予河听得悚然毛骨,他拽拽人鱼的衣摆,,亲亲青年的脸颊,说道:“以后别这样了。 ”

    被亲到人鱼挑挑唇,揽腰把配偶抱到床上,柔声说道:“嗯,以后不会这样了。”它的眸色越发越深沉,最后变为诡异的黑金色,只是被金色的阳光给渲染住表面。医生除了想弄断它鱼尾挖鳞片外,还想依靠它来恢复配偶的记忆。本来就不情愿配偶恢复记忆的人鱼,一气之下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给杀死。凡是不许它回到大海或阻碍它跟配偶在一起的生命,都得惩罚。

    “你这里没事吧,是被武器弄的?”明予河皱皱眉,不太敢去碰它血淋淋的伤口。

    人鱼心情很好:“士兵为了拯救他而伤害我的。没事,很快就愈合的。”它轻轻一笑,转念说道:“我有一件礼物要送你。” 从衣兜里拿出的东西被它小心翼翼裹在手心中,慢慢为明予河摊开来。

    一片精致小巧的黑色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展露在明予河眼前。黑发青年心一颤,惊讶地说道:“这是?”

    “我的鳞片。”鱼鳞被它放入明予河的手心里,它把对方柔软的手掌合上,人鱼又细又密的黑色睫毛被渡上层像金粉的光线,“希望你以后看到它.......能记起我。” 它知道现在星舰在寻找为配偶恢复记忆的方法,如果它不早点带配偶逃出星舰,它和他的日子注定不会太长久。

    明予河不敢碰坏它,只能含在手里不松开,“嗯,我会好好保存的。不然,我帮你想想怎么出去?至少可以让你离开这间房间。”

    人鱼扳起配偶的下巴,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狠狠堵住他的唇:“谢谢。”

    ————

    完成了每天惯例的任务后,明予河在星舰上边走边想。他想该怎么让人鱼离开房间,长久下去,人鱼肯定被榨得连渣不剩。

    他想起伊诺斯,那个人在星舰的地位貌似不比亚拉尔差,应该有让实验品暂时出来走走的能力。但明予河一想起这个人,就想起昨天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禁有点犯呕。可他唯一可以求助的只有这两人。明予河心一横,干脆第一个去找那个叫伊诺斯的青年,不行就去找新朋友亚拉尔,先苦后甜,总有一个可以让自己配偶出来“走走” 的。大不了跟人鱼装朋友,他们......特别是伊诺斯,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那得让人鱼来配合演戏。

    明予河一想到这计划,心开始突突跳。他拿起终端,寻找伊诺斯的联系方式。

    得知少校失忆后的伊诺斯心情一直很不好,但突然接到少校通讯的他不免有点惊讶,以为明予河想起什么,邀请他过来餐厅。过来的两人都抱着不同的意图,一个想利用对方完成自己配偶的愿望,一个是希望对方能想起身为他未婚夫的自己。

    他实在不想多看伊诺斯这张脸,既然非常得好看。他想问完事,不管答应还不答应,拍拍屁股抬腿就走人。金发青年反而一副非常乐意的模样,他为少校点了几道昂贵罕见的点心,惹得周围人侧目而视,开始怀疑这位异能者是否已经和他未来的恋人在交往。少校的未婚夫是伊诺斯,这件事传遍了星舰乃至帝国,瞬间打碎无数少女的心愿。

    小巧精致的叉子被他握在手心里,他一手撑着脸颊,漫不经心搅弄着香甜的果汁。裹着奶香的蛋糕入口即化,又令他想起生化兽身上婴儿似的奶味。如果不是为了他心爱的配偶,他才不会去求这个陌生人。

    “那个.......”明予河喝完最后一口果汁。他抿抿嘴,实在忍不住,紧张得面色有点不自然地泛红:“我想让你帮我一件事。”人鱼出来走走,有几率可以让它带自己逃出去。

    “嗯?”金发青年挑挑眉,“只要是能帮助到你的,什么事都可以。”前提不是帮助他离开自己。少校柔和的神情与昨日的冷漠不同,等他说完后,伊诺斯一定得试探他是否恢复记忆。若是恢复记忆,他一定逃不过这个帝国的婚约。

    明予河听这个类似情话的语句,心里别扭起来。他皱皱眉,不经意瞥见青年眼里热火般的迷恋,身形一顿。他心想只要骗伊诺斯,说人鱼是自己的朋友,应该没事.......又不是帮助自己戴绿帽。紧张的明予河垂下眼眸,如同鸦羽般细密乌黑的睫毛扇过对面青年的心,伊诺斯屏着呼吸,嘴角挑起意味不明的勾人弧度。唉,如果没有人鱼就好了。

    “......"

    伊诺斯见少校一直犹豫,便干脆转过话题,来缓解这个尴尬的气氛:“你知道人鱼吗?噢,就是关在星舰上的那一头。”

    “嗯?知道啊。” 明予河一愣,他刚想说人鱼是自己配偶。但想起面前这位是个疯狂迷恋自己的陌生人,出口的话又被止住。一旦说出,船翻了,他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也许青年会被刺激到,把自己囚禁起来?

    明予河心虚道:“他是我好朋友,我们一直生活在海底的......”

    好朋友?一直?伊诺斯完全不信,先前给少校注射的标记药液现在已荡然无存,人鱼也不可能会那么无聊,用声波令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丢失记忆,除非是特别喜欢、占有欲极强的东西。这些证据足以表明少校下海来,和人鱼结成的关系不一样。万人迷啊。

    明予河微微摇摇头,让自己放松些,他边抬起头,边淡声说道:“你能不能帮——”

    青年同样也在盯着明予河,他没有看脸,视线来来回回扫过少校雪白的颈脖,危险的目光与人鱼检查猎物时的模样没差多少,仔细、愤恼。仿佛随时会崩坏暴怒。

    不安的明予河莫名想起,昨天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幻听。

    [目标02黑化值满值。]

    “算了,算了。”受不了伊诺斯的明予河使劲摇摇头,他放下叉子,松眉说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金发青年的心情貌似非常不好,这不是个好时机,鬼知道他会不会连自己交朋友都限制。

    “先走?”伊诺斯扬眉,冰辣的酒液灌入他的喉管,火辣辣的感觉令他心情更加烦躁,好不容易遇见少校主动约他出来。他微微抬首说道:“是你约我出来的,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我很乐意。”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并不是好事,与人鱼有关。即使不是这样,少校也肯定看人鱼如命。

    如果有机会,他要把少校绑起来,边做边问到底是人鱼睡他舒服还是自己。

    不耐烦的明予河蹙眉,神情又恢复昨日的疏离,他冷声丢下金发青年一句话:“这次是失误!真的没什么事,我走了!”他放弃伊诺斯,决定去找自称是自己老朋友的亚拉尔。

    坐在长型软椅上的青年两腿交叠,碧色的双眸意味深长地盯着明予河远处的清瘦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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