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滋味不错,可以久啖

    陈七微微提运真龙劲,只觉这股真气比方才强横了五六倍有余,汹涌澎湃,一股灼热的气浪游走周身,在已经打通了三十七处窍穴中来回滚动,每一次滚动,就似乎强横一分。

    本来他还以为要花上三四日才能炼化的那口银色飞剑,居然才一日不到,就已经被生生炼化,只剩下了一些残渣,也被真龙劲逼出了体外,这口飞剑从此就不存于世。

    陈七的衣衫早就在刚才的欢愉中,都撕扯的粉碎,他从五阴袋中取了一套较小的盔甲,自家披挂上了之后,便是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武将。他这才去看,仍旧沉沉,不省人事的李媚媚。

    李媚媚羊脂白玉一般的身上,全是方才欢好的痕迹,身下一片狼藉,丰腴的娇躯上,有道道的淡红手指印子,那都是被陈七用力太过,在肌肤上捏出来的淤痕。尤其是胸前最柔嫩处,和一双玉腿上,这种淡红的手指印子最多,陈七此时想来,也不禁有些羞愧,虽然他记得不大真切了,但是见这大战后的境况,显然自己折腾的非轻。

    陈七想着还有用到李媚媚之处,伸手一招,那头火鸦收敛了双翅,翩然落下,在李媚媚身边一抖翎羽,发出团团火光来,被陈七当作了火堆,给这赤裸*身子的女人取暖。

    陈七静坐了两三个时辰,默默消化方才所得。

    真龙劲炼化了那口银色飞剑,又吞了李媚媚的大半功力,已经是强横无匹,在陈七的以引导下,一处又一处的窍穴都被冲开,这一次真龙劲一直冲开了五十余处窍穴,比陈七之前打通的窍穴加起来还多。加上原本被打通的窍穴,陈七默默计算,发现自己已然打通了整整九十处窍穴,不算火鸦阵打通的那几处,这般身手在江湖中也算的一等一的好手了。

    诸如三帮主李媚媚,十余年苦修,也不过才打通了四五十处窍穴,万大小姐那么得天独厚,有个好爷爷,用了许多心力栽培,也不过跟陈七修为相仿。

    陈七也是听说过许多江湖上秘闻,自家算计清楚之后,也不禁吓了一大跳,心头暗忖道:“我听大寨主说,铁骨门的老祖宗创下了铁骨功,苦修了九十余年,才把周身窍穴打通,踏入了先天之境。这太上化龙诀霸道如斯,我才修炼了几日,就能把九十处窍穴炼开,照此下去,岂不是最多一二年,就能练通周身窍穴,可以尝试先天之道了么?”

    练通了全身窍穴之辈,有个俗称,叫做大地游仙。虽然只是武人之间的赞誉,并非真个仙人,却也见得把周身窍穴炼成,有多么威风厉害。天下学武的人成千上万,能够有这个级数的人,也不出三四十人。

    武功修炼到了这个地步,不但能寿元延长,可过百岁,身体也可百病不生,年迈时一如少年雄壮,每日早晨可以一柱擎天。更能发出劈空掌劲,数十步外击中人身,犹如实打实一掌拍中一般。并不似陆浩之的七步阴风掌,凭的只是一股阴劲,掌力并无那般刚猛。

    太上化龙诀修炼到这般境界,陈七呼吸之间,隐隐便觉得体内的真龙劲气,就如潮汐一般,到处涌动,一拳一脚中都会附着上来,比寻常的拳脚破坏力大了数倍。

    陈七收了太上化龙诀,正默默体会修为长进的好处,李媚媚沉睡了几个时辰,忽然悠悠醒来。她伸手一扯去,却发现自家玉体上寸丝不缕,顿时惊的往起一坐,见到陈七就在身边不远,一头古怪的大鸟,全身烈烈火发,犹如火堆般散发热量,一时惊慌失措,把一双手儿捂住了双胸,美腿也蜷缩了起来,低声叫道:“陈七你这个小贼,每次都是这般狠心,又吞吸了我最少五成功力去。”

    李媚媚只是轻轻提气,就知道自家身体的变化,她不但被陈七征伐许久,更失去了大半功力,平时都娇媚妖娆的三帮主,此时却有些娇柔无助,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陈七淡淡一哼,说道:“你几番要置我与死地,这也就罢了,反正我对你也没存好心。不过还要指望我对你有些怜惜,那如何可能?你现在只得一个选择,帮我拿下晴雨剑任梅妃,或者我还可以给你一些好处。”

    李媚媚银牙咬着嘴唇,良久才忽然说道:“你怎么不想杀我了?”

    李媚媚也是大帮会中打滚出来,以她这等女子,心智不知有多敏感。陈七虽然语气不善,但是却没有方才逼人的杀气,显然是有了放她一马的打算。

    陈七嘿嘿一笑道:“三帮主滋味不错,可以久啖。”

    李媚媚苦笑一声,她怎么也料不到,陈七回答的居然如此直接。铸印山被秦通用凶兽杀阵封了,不拘黑天白日,都不见眼光,李媚媚颇感觉有些寒冷。陈七见状,随手扔出一套盔甲,李媚媚瞧了他几眼,见这小贼并无躲避的意思,这才无奈下,当着陈七的面,把这一套盔甲穿戴起来。

    要是李媚媚正直芳华,身材样貌也都是上上之选,此番美人儿穿衣,也别有一番风味。粉弯雪股,纤腰乳挺,都一一呈现。若不是陈七已经饱啖过一回,说不定又会被引诱的兽性大发。

    李媚媚把这一套兽王营的甲胄穿戴起来,也颇有一番英姿飒爽,她的身量在女子中算得高的,陈七给她的这套盔甲,又是较为瘦小,故而李媚媚穿戴起来,也颇合身。只是男子束胸的胸甲不合女子的身材,李媚媚穿上之后,便显得胸口极鼓,也不能把甲胄全数绑好,转更增几分魅力。

    陈七瞧了一眼,心底暗暗摇头,忖道:“李媚媚倒也算的上尤物,只是我现在只是暂且利用她罢了,这般心思复杂的女子,我可管束不来。陆浩之虽然有些诡计,但是毕竟跟我一样也只是山贼,不似这些帮会中人,想法于我们不同。我有把握控制陆浩之,却没信心能让这位三帮主为我所用,她暗中算计人的手段太多了。”

    李媚媚把这套盔甲穿戴起来,才略略觉得心安了些,在陈七面前,她是彻底的怕了。

    李媚媚咬着红润的双唇,见陈七也不说话,便觉得有些怪异。她刚刚被陈七弄过,只觉得身上还都是这个小贼的痕迹,那种感觉甚难描述。李媚媚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现在想要如何?”

    陈七想了一想,正要发话,忽然荀家庄的方向传来轰天巨震,他心中骇然,忙把自家的火鸦一催。他驯化的这头火鸦飞上天空,往荀家庄方向只是一扫,便见得那里早已经是一片狼藉,荀金玲狼狈万分,手中短剑已经不知被谁人生生打折,通身都被兽性气劲缠绕,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万大小姐已经住了手,秦通也只是站在一旁,颇有倨傲之意。

    只有兽王营的甲士和王长生催动的髑髅妖,还在四处残杀荀家庄的族人,荀金玲一脸的平静,只是淡淡的看着秦通,也不说话。

    “原来这位美貌的狐狸精,还是被人降服了,荀家庄就此完蛋。”

    陈七对自家的本事清楚的很,虽然太上化龙诀屡有进境,却仍旧不是这三人中任何一个对手,何况兽王营还有数千甲士,荀家庄又跟他没有恩义,陈大当家是绝对不会替无关紧要的人,出这个头的。

    秦通一声长喝,封锁了铸印山的黑云便自缓缓散开,他解开了凶兽杀阵之后,低声笑道:“这一次攻打荀家庄,倒也有些收获,把凶兽杀阵又自熟悉了许多。万大小姐,这位荀金玲姑娘就归你了,我打扫完战场,便也要回去京师。”

    万大小姐伸手一抓,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便把荀金玲一个千娇百媚的大活人,收了个无影无踪,显然身上也有类似五阴袋一般的法器。她对秦通说道:“我这就启程,秦将军大军行动迟缓,可延后赶路。这件事天子挂心,我亦不敢久留。”

    秦通摆了摆手,颇有些无聊的说道:“去吧,去吧。你万大小姐行事,无须我来操心。”

    万大小姐掉头便敢去和晴雨剑如任梅妃会和,陈七观察到了这些人的行踪,不由得暗暗可惜。万大小姐和任梅妃会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夺得两人手中的那套七彩飞剑了。不过少了万大小姐和任梅妃,他对付王长生的时候,就不须多担一份心思,倒也颇觉有些轻松。

    陈七心中暗道:“若是那个武将也带了麾下离开,就剩下王长生一人,我凭了火鸦阵和禾山道的几种法器,勉强也就可以对付的来。若是能找到机会,必定可以杀死这老道士。只是那名武将怎么还不说走?荀家庄跟他也没什么仇恨,非要斩尽杀绝么?”

    陈七见荀家庄被破,境况也颇残,心中也有恻隐,只是他自分能力不及,虽然有几分冲动,却还是隐忍了下来。

    三十三、太湖八妖

    铸印山的封禁开了,陈七豢养的那头火鸦便兴奋万分,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之下,兴奋的咕咕乱叫,身上的火鸦真气亦自更加强横了几分。

    陈七得了李媚媚相助,混入了竹枝帮帮众中间,又有这一头火鸦帮忙做耳目,他对铸印山的种种情景,便尽皆都了如指掌。

    秦通扫荡战场之后,就一把火,将荀家庄烧为平地,带了兽王营便自拔营起寨,迤逦往京城方向行军。王长生却不舍得离去,他知道陈七必然在铸印山上,便把护身的髑髅妖一起放出,四下里搜寻,还把李媚媚和她手下数百竹枝帮帮众扣了下来,帮他一起搜寻陈七。

    也亏得陈七跟随李媚媚,混入了竹枝帮帮众里,王长生这般搜寻,便只是无用之功。

    王长生虽然心切陈七下落,但是却也不肯亲自搜寻,一来有他养尊处优惯了,不耐劳苦,二来有百余髑髅妖和手下尸兵,加上竹枝帮的人马,多他一个也不多,三来却是他不舍得自荀家庄死去的千余人口,便在荀家庄的废墟上打坐。

    禾山道的法术尽多以生人血肉,死人魂魄为材料,虽然王长生也是受过册封的四品师君,平时也不敢一口气杀这般多生灵。再加上荀家庄千余口,都是有修为在身,用来祭炼禾山道的法术再合适不过。

    王长生修道数十年,已经把禾山道六十七种法术炼成大半,但是此时他却不想祭炼什么新的法术,而是想要再炼几百头髑髅妖出来。

    髑髅妖在禾山道六十七种法术中位列第二,仅次于七杀元神,阴损狠毒,论杀伤力还在七杀元神之上,只是祭炼不易,材料难得。祭炼髑髅妖,最好的材料便是这种有些修为的死人或者妖怪的六阳魁首,寻常的髑髅品质太差,难得祭炼成功。只是这种东西极为难得,王长生数十年修炼也只炼成了百余只。这一次王长生忽然改了主意,伙同秦通,万大小姐攻打铸印山,便是为了荀家庄上下千余口,反正这些死去的狐狸精对万大小姐和秦通来也说也无用处,就便宜了这位禾山道太上长老。

    李媚媚此时也知,陈七便是王长生要寻找的人。禾山道经书丢失,天河老祖的天书出世,本就闹的沸沸扬扬,所以李媚媚也不用怎么细想,就知道是陈七得了禾山道的东西。只是陈七日夕不离他身边,李媚媚也知道这小贼心狠手辣,纵然有心,也没得空去跟王长生报信。

    王长生在在铸印山上呆了七八日,费了许多功夫,把荀家上下千余口的尸骸,精挑细选,炼成了三百六十八头髑髅妖,虽然火候不足,但是跟原来的百余头髑髅妖加起来,也有五百之数了。王长生王长生法术炼成,心中渐渐急躁,便不甘心再拖延下去。

    他把李媚媚唤了过去,吩咐道:“这些时日都没有搜到那小贼,想必他是躲在什么隐秘的山洞中。我已经把髑髅妖炼成五百之数,今日晚间就要发动鬼火烧山,把那小贼逼出来。你让所有手下都退出铸印山,待我施展法术,逼出那个小贼来,便要给我牢牢缠住,不得走脱。”

    陈七趁着这几日功夫,又凝练了第二团“真火种子”出来,就连太上化龙诀也更有进境。只是陈七也瞧到了王长生把荀家庄的死人,都炼成了髑髅妖,心里也是忌惮,一时不敢发动。

    王长生把李媚媚叫过去时,他也就在李媚媚身边,听得王长生要用鬼火烧山,心头便是凛然,暗暗骂道:“王长生你也不怕作孽?你用五百髑髅妖,运炼鬼火烧山,只怕这铸印山上下的所有飞禽走兽,甚至花草树木,蝼蚁飞虫之属也都要死的尽绝。”

    陈七手握禾山经,当然知道髑髅妖一旦炼足五百之数,就能把髑髅妖布成万髑大阵,将髑髅妖喷吐的毒烟,化为鬼火。这种鬼火一旦中了人身,水浇都不熄灭,非要到了把人烧成灰烬不可。但是除了生灵血肉,却不能烧着任何东西,最是阴毒不过的一种法术。

    尤其是髑髅妖想要祭炼到足够的火候,还需要无数阴魂,王长生放鬼火烧山,把这铸印山的一座山的生灵尽数灭绝,吸摄的魂魄便足以让新祭炼的髑髅妖,也火候圆满,那时候就更难制服。

    不过陈七也自思忖,凭了自己现在的手段,还奈何不得王长生,尤其是王长生新炼就三百多髑髅妖,法力又自暴涨了数倍。他想了一回,苦无什么手段,只得跟李媚媚一起退出了铸印山。

    眼看到了夜晚,铸印山上有一团惨绿的火焰飞起,在山顶上盘旋一圈,便四方飞散。每一团绿火之中,都是一头髑髅妖,五百髑髅妖一起飞开,登时有无数碧绿的鬼火蔓延,这鬼火不烧山石,落在树木上也不燃烧枝干树叶,只是汲取话花草树木中的精气。

    那些花草树木,并不似寻常烧火,中了鬼火之后,便渐渐枯萎,就像是失去了水份一般。

    最惨的便是铸印山中的鸟兽,被髑髅妖掠过,鬼火中了身上,便也化为一团碧油油的鬼火,纵然挣扎嘶吼,却半点用处也无,不拘如何翻滚打转,也扑不灭,就算跳入水中也一样燃烧,最终跟那些花草树木一般,被鬼火烧尽了魂魄,只剩下干枯的尸身。

    陈七在旁瞧得端倪,心中暗忖道:“禾山道的法术都这般邪门,王长生却也能受朝廷封号,当他的四品师君,品级还在许多苦读出身的官吏之上,就算一州的太守,地位也不过跟他相平,甚至俸禄还要低上一些。这世上也太不公平,我们做山贼都没这般张狂。”

    万髑大阵放出鬼火烧山,碧油油的火光冲霄,在深夜之中,照映的数百里外都看得到。

    就在铸印山百余里之外,有一座客栈,便在官道之旁,十分清雅。这间客栈中有八个大汉,个个气度威猛,眉目间有桀骜不逊之色,为首的一个眉头一动,立时便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大汉,把身子一晃,化成了一头飞鹰冲上了云霄。

    过了半个时辰,那个瘦小汉子变化的飞鹰又自落下,嘿然笑道:“是王长生那厮在放鬼火烧山,想必他已经找到了萧屏南。我们太湖八妖等候了许久,此番机会果然来了。”

    为首的那个大汉,一头淡黄的金毛披拂在额前,双目色做金黄,不怒自威。乃是太湖八妖之首的黄睛山君,刚才出去查看铸印山变化的,乃是太湖八妖最末一位鹰九霄。

    太湖八妖乃是横行天下的大妖,威名比王长生这种邪门散修要强了十多倍,就算最弱的鹰九霄,一身法力也不弱与他,这八头大妖合力,便是秦通的兽王营也敢闯一闯。似太湖八妖这等大妖,对禾山经也不放在眼里,他们所关注的只是天河老祖的天书。他们早就到了都梁郡,只是一直都没找到萧屏南的影子,便都隐忍不出手,只是在一旁隐藏,冷眼看王长生如何动作。

    万大小姐和秦通带了兽王营和竹枝帮去围攻荀家庄,太湖八妖见跟萧屏南无关,就都不予理会,坐视荀家庄灭绝。

    得了鹰九霄报信,黄睛山君冷冷喝道:“此番盯着天河老祖天书的人不少,我们兄弟也杀了几批,但总是夜长梦多,既然王长生已经找到了人,我们就助他一臂之力,把人逼出来罢。”

    黄睛山君气度非凡,竟然混不以王长生为意,根本就没有提,逼出人来,该如何下手。在他心目中,王长生就算炼就一万头髑髅妖,真个把万髑大阵炼成,也不在自家的眼里,王长生有什么东西,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

    太湖八妖其余的七位,早就等的烦闷了,他们是横行无忌的大妖,这般鬼鬼祟祟的原非所愿。听得老大说要动手,都摩拳擦掌,鹰九霄当先就飞了出去,发出冲天长啸。紧跟这他的是太湖八妖中的血蚊子,他虽然不是禽鸟,却也天生能飞,当即化为一头车轮般大小的暗红蚊虫,翅膀一振,也自飞上了高空。

    太湖八妖各有本领神通,鹰九霄和血蚊子抢先走了,其余五头大妖也各自施展本事,变化了本相,一路咆哮,直扑铸印山。只有黄睛山君不慌不忙,出了客栈之后,往身后一拳捣出,强横的拳劲犹如山一般扑下,登时把这座客栈轰塌。这座客栈里的客人,店家,小儿,伙夫,厨子,都早己经被这伙大妖吃了个干净,再把客栈轰平,便再无什么痕迹。

    黄睛山君轰塌了客栈,一声喝,足下竟然生出一股黑风,托着这位甚高丈四,彪悍魁梧的大妖,离地数丈高下,缓缓向着铸印山飞去。

    陈七跟着李媚媚,在铸印山外,正看王长生放鬼火烧山,忽然他心头有了示警,火鸦早就把鹰九霄和血蚊子的行踪看到。陈七不提防世上还有这般大的蚊子,如此狠歹的鹰隼,不由得暗叫一声:“这又是什么话儿来了?”

    三十四、恶斗鹰九霄

    鹰九霄飞临铸印山上空,一声长呖,双翅一拍,便有幽幽寒风吹下,登时把万髑大阵的鬼火吹灭了一半。

    王长生见到忽然来了一头大妖,心头凛然,忙把所有的髑髅妖收回来护身,还把混天幡等法器使出,一时间周身阴风惨惨,黑气缭绕,十余种厉害的禾山道法器绕身环飞,也颇有几分邪门道长的架势。

    不过他这般谨慎,更是显出了对鹰九霄和血蚊子的重视,视两人为大敌。

    鹰九霄懒洋洋的长笑一声道:“王长生,你们禾山道的禾山经我们太湖八妖不要,但是天河老祖的天书,就都留下罢。”

    王长生怒道:“天河老祖的天书,亦是我禾山道之物,凭什么与你?”

    血蚊子阴森森的喝道:“便是因为我们太湖八妖,任何一个法力都强过了你。你当是凡人么?还讲究什么道理?我辈妖族,只认法力高低,不认呱噪!识相的赶紧把萧屏南叫出来,不然等我家老大来了,你也就是一口之食。”

    鹰九霄在天空往下望去,瞧到了竹枝帮的数百人马,忽然笑道:“七哥,我们在那客栈里,早就把人都吃尽了,正好有些肚饿。这里有些极肥壮的人,我先挑一头来吃,稍后再办正经事儿。”

    陈七和李媚媚混没料到,居然有祸患从天而降,鹰九霄在天上就看到李媚媚,毕竟女子比男人的肌肤要细腻些,李媚媚又是体态丰腴,让这头大妖看中,半空里就把大口张开,兜头就啄了下来。

    李媚媚大是骇然,忙将身一滚,想要躲过鹰九霄利口。但是她连续被陈七吸了两次功力,现在一身本事只剩下三成不到,如何躲得开这头大妖的扑击?陈七在旁边看到,虽然不愿意,还是抽了腰间缅刀,一跃而起,兜头就是一刀砍下。这些大妖不甚讲理,吃了李媚媚未必就不会再吃旁人,陈七便不想躲避,正面迎击鹰九霄。

    鹰九霄咦了一声,铁喙一点,正中陈七的缅刀,一股大力从缅刀上传了下来,震得陈七手臂发麻。他炼成了铁骨功第四层之后,自分力气甚大,却没有想到这头鹰妖的力气比他还大了十分。只是轻轻一啄,就让他禁受不得。

    好在陈七也非止铁骨功这一门本事,还有太上化龙诀炼就的真龙劲和火鸦阵炼就的火鸦真气护身,匆忙间手腕一抖,缅刀由刚变柔,卸去了刀身上传递来的七八分的力道,然后运刀如水,手腕拧处,刀光就如匹练一般,横空再斩。

    鹰九霄本拟随便一击,便能破去这些凡人的招数,立时便可放口大嚼,没想到开始那个女的身法伶俐,这个少年又是刀法犀利。当下震怒的大吼一声道:“凭你们想要挣扎,如何能够,还是快些给我吞落肚腹罢!”

    鹰九霄本是一头数百年的苍鹰成精,身法快捷,双翅一振,便即拔空,躲开了陈七的刀法。陈七不得鹰九霄再度扑下,便偷偷摸出一张玄阴斩鬼符,往自家的缅刀中一拍,运起太上化龙诀一抹,便把这道符箓生生按进了缅刀之中。

    当着王长生的面,陈七不想泄漏底细,玄阴斩鬼符被他打入了缅刀之中,陈七便能借助这道符箓之力,把缅刀隔空御使。虽然这法门有些取巧,威力非但不如正经御剑术,就连玄阴斩鬼符本身杀伤力都不能尽数发挥,却可以让人瞧不出底细来。

    陈七做了手脚,便一声喝,掌中缅刀飞起半空,在半空中变化了三次,引得鹰九霄双翅连扇,才得把这口缅刀吹开。

    鹰九霄只以为这些人都是凡夫俗子,可以任自己杀戮,陈七这一出手,鹰九霄就微微有些吃惊,暗道:“难道是哪一家仙道门派的弟子,也来觊觎天河老祖的天书?”

    陈七探手一抓,摄住了这口缅刀,对李媚媚使了一个眼色,低声喝道:“快下让大家分头逃散!”

    李媚媚登时醒悟,立刻叫道:“有妖物来袭,大家快些逃啊!”她自家却往陈七跟前凑了凑。李媚媚可看的出来,除了陈七,现在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根本不肯离开陈七太远。

    陈七也不在意,拉着李媚媚掉头就跑,心底暗忖道:“这头大鸟若是追踪上来,我就把火鸦叫唤下来,两下夹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多炼一头火鸦出来。”

    鹰九霄见陈七逃走,本拟去追,血蚊子却高喝一声道:“八弟,莫要去管这两人,抢夺天书要紧。”

    鹰九霄这才恨恨的一翅拍下,把两个竹枝帮的帮众排成了肉饼,一口吞了,嚼吃的咯咯乱响,冲霄飞起,大叫道:“王长生,交出萧屏南和天河老祖的天书,我太湖八妖饶你不死!”

    王长生此时已经把七杀元神遁出,从高空望去,忽然见得竹枝帮中有人懂得“飞刀”之术,顿时有些吃惊。他见鹰九霄再度叫嚣,忽然醒悟过来,大叫道:“你个鸟货,刚才那使用飞到那人就是萧屏南,你如何当面错过?我寻了他许久,没想到此人居然藏身竹枝帮帮众里,怪不得我寻他不着。”

    王长生并没有看清楚陈七的面目,毕竟距离尚远,加之陈七变化了手段,他也瞧着不似驭兽斋同禾山道的手段,但是却立刻想到,可以祸水东引。

    鹰九霄吃了一惊,左右相看,顿时迟疑起来。血蚊子也不曾料到,居然会有这种可能,他比鹰九霄总要聪明些,当下便说道:“老八,你飞遁快绝,去追那两对男女,我在这里监视,等候诸位兄弟。”

    鹰九霄双翅一扑,扭头便往陈七和李媚媚逃走的方向追去。

    陈七并不知道王长生忽然乖觉,居然“陷害”了他一次。他还以为自己把玄阴斩鬼符打入了缅刀之中,必定可以瞒过别人眼目,却没想到王长生虽然没有认得出来,却立意不良,随口点贼,正中贼头。

    陈七见鹰九霄掉转头的时候,拉着李媚媚一路狂奔,奔出数里之后,看到一片茂密树林,陈七就一头扎了进去。李媚媚见他不走了,忙叫道:“天上来的那两个妖怪厉害,我们还是跑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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