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占据头条的莫家。

    莫念慈才火化,莫老爷子又去世。莫家接连丧事,海城报纸上自然大肆报道一番。而其中自不会少了慕槿歌这位人人羡慕的霍太太。

    霍慬琛仅扫了一眼就未曾再去看。但他却在站直身体后开了口,“我让郝助理以你我名义送去了花篮,可好?”

    “你身体不适,我拒绝访客,也让郝助理在记者明前言明。”手轻轻落在她的头顶,犹如对待一个情绪低落的小孩子一般,充满温情,“槿歌无需在意他人言语。这世间言语可以是最锋利的武器,但也可以是最钝的匕首,如若不在乎,那便伤不到你。”

    这话是安抚。外界言辞现在颇为犀利。他等会外出难免她不会上网搜寻一些消息时目睹,提前打好预防针是必须。

    对比他的小心,慕槿歌坦然多了。

    她方才的失神倒不是因为上面对自己颇为极端的用词。

    她的失神来源于莫老爷子的离世。

    虽早前就有记者报道他身体家中,已经回家疗养,更有记者大胆揣测不过几日。可真当他的死讯传来心中难免嘘唏不已。

    她记得小时候,这个老人是多么色厉内荏的指着她母亲的脖子让她滚;是多么愤怒的威胁着母亲,胆敢踏入莫家,必定让她们母女不得好死。

    她是他的爷爷,但他从不允许自己叫他一声爷爷。

    小时候渴望亲人,一次意外见面,他脱口而出一声爷爷,换来的是他毫不留情的一拐杖。回去后她检查背部,那里一条紫色痕迹从右肩蔓延至左腰。

    那个时候她不敢给母亲看到,一直强忍着,好几次无意碰到,疼得更湿出了好几身汗。但也是那次之后,看到这位老人她再也不想唤一声——爷爷。

    当年那般强势的人,终究抵不过人的生老病死。无论生前多辉煌,死后皆不过一丕黄土。

    “我没事。”她看了眼报纸,再次拿起,随意的翻动,但有关莫家的消息真再引不起她半点情绪。

    人这一生有三情。

    亲情,爱情,友情!

    无论哪一种,皆有它的底线和限度。一旦过度消耗,总会让人觉得心死如灯灭,再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如今的莫家于她而言,正是如此。

    第395章 惩罚总是来得很快

    “其实你也不用去做那些。小时候比这些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现在倒真不算什么。”她说着倒是轻笑了声。

    这话还真不是安慰。

    那个时候她跟母亲无依无靠,就算莫有天有心想护母亲,但莫老爷子建在,而他又更想得到莫氏,对她们母女也并非如现在这般。再加上林君兰的推波助澜,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

    倒是现在,她一个霍太太的身份多少让一些人有所顾忌,有些话自然也就不敢说得太过分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平淡的翻看着最新报纸。

    见妻子不再看自己,而是盯着报纸,直接越过有关莫家的那一篇报道看起来了有关金融的最新消息。

    妻子这般淡然处之,倒真是他想得太多了。

    他不说了,他相信他妻子足够坚强,就算不坚强也没关系。

    不是还有他嘛。

    弯腰,在她头上吻了下,没有道一声再见。

    不要再见,再见让人想到分别。

    头顶柔软,一并柔软的还有慕槿歌的心。

    待她离开卧室,温润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看向了落地窗,外面阳光灿烂,庭院枝叶摇曳,冬日繁花盛开。

    她想着,也许有些事情并未有自己所想的那般糟糕。

    霍慬琛是真忙,一连两场会议。一个是董事高层会议,一个是跨国视频会议。然后便是会见国外合作商,与慕泽楷的会面只得订在了晚上。

    地点是帝皇旗下的汇集娱乐休闲于一体的帝宫。

    工作应酬自是离不开美酒与美女。

    这次又意外都是男性,女人少不得。

    但有一人身边不曾有女人靠近。

    慕泽楷婉拒身边女伴的劝酒,一双眸若有所思的看了霍慬琛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今天晚上霍董滴酒不沾,这是打算戒酒?”

    霍慬琛酒瘾不大,大多都是工作场合不得不喝。私底下也会与好友浅酌,但都适可而止。所以不喝也谈不上戒。

    “戒酒谈不上,只是妻子近日身体不适,闻不得异味。”这话霍慬琛回答得随意,甚至于他在说完后,还执起面前水杯轻饮了一口。

    殊不知,此番话却换来了满桌的寂静。

    在场,对霍慬琛无人不知晓。他是个商业奇才。

    都说人有多大本事,就有多猖狂。这话用在霍慬琛到不为过。但就是这样一个在大家眼底十分猖狂自傲的男人,却亲自告诉众人,他只因他妻子闻不得异味,便在酒桌之上滴酒不沾。这鲜少有人可以做到,尤其还是在这样的商业酒桌之上。

    慕泽楷微愣,转瞬笑得真诚,“霍太太,很幸运。”

    “别人看我太太幸运,可在我看来,这幸运该我说。”霍慬琛似乎并不避忌在这些可以说是外人面前表现出对自己妻子的在意。

    这话不是诚心撒狗粮。从看清自己的心后,霍慬琛一直都觉得能够认识她,填满他空虚多年的生命,确实是他这三年来最幸运的事情。

    从商业合作谈到私事,这一样一谈,竟是好两个多小时过去,带宴会散了离开帝宫已经深夜十点多快十一点。

    两拨人停步停车场,以慕泽楷为首的人一群人驻足,微笑道谢,更相约下次再叙。

    慕泽楷伸手,“合作愉快。”

    霍慬琛回握住,同样道了句,“合作愉快。”

    慕泽楷一群人陆续上车离开。以慕泽楷为首的众人隔着车窗挥手告别。

    待几辆豪车驶离地下停车库,霍慬琛快步朝自己座驾走去,临去前对着帝皇高层丢了句,“散了”便不再理会。

    众人瞧着前一秒还颇有耐心的人,转眼间如此急切。探寻的目光都落在了郝助理身上。

    郝助理也只当没看到过,对着众人同样摆摆手,“各位赶快回去休息,接下来还有战要打。”

    跟在霍慬琛身边,商场如战场这话倒不假,所以郝助理所言有战要打不夸张,还极为贴切不说。

    都是长时间工作不曾休息的人,虽对老板突然转变好气,但更趋于身体本能。

    睡觉,睡觉,回家睡觉。

    众人各自上了自己的车,也陆续离开了帝宫地下停车场。

    但就在大家都离开后,地下停车场内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望着突然跳出来的人,郝助理眉头拧成了一条线。

    她不看站在车前,面色复杂的女人,而是转身看向本在后座闭目假寐的男人,声音有些低,“霍董,林经理。”

    男人微阖的双眸轻轻掀开,目光越过郝助理直视了前方,车前女子神情窥探不清,但不似以往干练沉稳姿态。

    很快,霍慬琛又闭上了眼,他神情漠然,“你处理。”

    三个字毫无温度可言。

    郝助理闻言眸色微敛,一声是之后便打开车门下去。

    林意茹站在车前,看到下来的人是郝助理而非他,眼底失望再也掩饰不住。

    “郝助理……”同事多年,她虽未如他一般时刻跟在霍董身边,但也算是心腹之一,却不曾最后留给自己的竟会是人事部的一张请辞信。

    她不甘!

    她所有的心血和清纯都奉献在这里了,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郝助理,我要见霍董!”这话不是请求商量,而是执拗。

    她如今境地再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得明白。

    郝助理面色淡淡,他一扫先前温润随和,眉眼极其锐利。他盯着林意茹,声音浅淡,“林小姐也算是霍董身边的老人了,怎么会这么没有记性,不知道霍董最不喜什么呢?”

    霍慬琛爱才,但凡你有才,他可以下方最大的权利范围,甚至可以容忍一些小聪明小手段。

    但他眼底容不得一粒沙子。

    一粒沙子看似不起眼,但如若落进眼底,那就会给自己造成十分难受的境地。

    而霍慬琛从不会给自己造成这样的境地!

    林意茹是聪敏人,郝助理虽未言明,但再三思量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元旦前夕,突然收到人事部的请辞令,她惊慌失措,茫然无助,询问人事部经理,只说是上面的意思。

    她的请辞,除了霍董,无人敢轻易下达。

    所以,人事部经理所言“上面”二字她便明白是出自谁之口。

    第396章 你不该触及他的底线

    但人往往在绝望的时候就喜欢自欺欺人。

    她自毕业跟在他身边开始,从未请过一天的假,任何工作,只要他交付的她必定完美的完成。

    帝皇看似团结,实在内部争斗恶劣。她是他最初争权时为数不多的心腹。

    在此之前她从未犯过错。难道就因为这一次,这一次就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郝助理,请让我见霍董一面!”她有些话想要当面问清楚。是不是这一次的过错,无论之前有多努力都不能抵消?

    目睹林意茹的难过绝望,郝助理不为所动。在某个视乎,这个看似通情达理,好相处的助理,其实跟他老板很像。

    他的好心只在他愿意施舍的时候。某种程度上说,这个男人其实是残忍的。

    他面对他人绝望可以面无表情,更可以淡然自若的让对方绝望加深。

    “林小姐觉得,如若霍董愿意见你,现在该是你上车而非我下车了。”

    这话如重锤,狠狠的敲响林意茹的同时更让身处泥潭的她发觉越挣扎便沉得越快。

    她不信的摇头,她呢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霍董不会这么对我的!”

    郝助理觉得这话好笑。对于一个背叛者,霍董就为什么不能这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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