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打哑谜似的,道:“在东宫里,发生一则趣闻。”

    惊堂木一拍,老先生正说在兴头上:“其中缘由,说来太长,只道还是那陈家小娘子闹腾一番,她受了委屈险些就要晕倒。那宋六如何能当,正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便算是那上位的太子爷,宋六也是没放眼里!”

    “宋六那可真是爱惨了陈家小娘子叻!”

    陈赟还是坐在原来的老位置,听着周遭对她的羡慕之声,陈赟一点都不觉得欢喜。

    宋陵那厮爱她?可打住吧!

    他不来把她拆骨谋划一番,就很不错了!

    全上京里便只有陈赟她心里最有数,宋陵打二世祖败家的幌子,着实是在韬光养晦。

    算起日子,宋陵已经有三日不曾来外院寻过她了,她这样算不算就是失宠了呢?

    陈赟一方面想讨好宋陵那厮,为自己求一张长期的饭票,毕竟宋国公府靠山硬,宋陵他现在是她名面上的金主,为她和萧列撕破了脸面。

    去宋陵那里撒个娇?服个软?

    陈赟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敢走,她是蠢,但被人卖了,还帮着人输钱这事做来,真是觉得特么的胸口窝气!

    “不来就不来,我照样挑好吃的吃,好喝的喝,花光他的钱!”陈赟更是乐得清净。

    外院除了服侍她的几个丫鬟,没有人管着她。陈赟换男装出门遛弯的事情,丫鬟翠花也早已经习惯了,她便打了个出门买鱼的幌子,就这么出了院门,满上京的乱逛。

    小二:“这位客官,您叫的凉茶。”

    陈赟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怕在桌子上,

    “哎呦!”小二手快一把将铜版摸进怀里:”公子爷喜静,小的一定不叨扰,公子爷若是有吩咐,尽管喊!”

    陈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小二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

    有钱的果然是大爷啊!

    她这身份能立马从顾客上升成公子爷,这名头挺顺耳。

    陈赟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汤苦后回甘:“呃。”

    那夜在马车里捂住她嘴巴的男人,他那时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是不是死了?

    短匕首上头挂着还有鲜血淋漓的血珠子,杀过人的吧?

    那男人还逼迫她,若不是马车很快到了院子外头,陈赟这才躲了这一遭,还指不定就要死在他的手上了。

    微风席面,把她身上散发的热气吹散了一些。

    陈赟用一种花草汁水把脸涂黑,掩住了原来白皙的面色,头顶上还扎着白色的飘逸发带,乍一眼看上去身子格外的瘦弱,是个贫苦出身的读书郎。

    “此话有偏颇,若是那宋六真喜欢陈氏小娘,会送她价值连城的玉镯?前有九公主一心想下嫁,宋六如此宠法,怕是给陈氏小娘她招麻烦才对!谈不上爱惨了二字,最多便是精虫上脑,哈哈哈。”陈赟大笑三声。

    说书老先生对着陈赟一作辑:“这位公子爷真是见解独到,不知师从和处?”

    陈赟笑笑,起身下楼。

    那角落里闪躲的人影,不就是撞在陈赟怀里让她买花的小丫头?

    陈赟定神一看。

    那小丫头动作极快,人一闪就不见了踪影,陈赟就没放在心上,回了院子。

    丫鬟翠花给陈赟开了门:“姑娘,怎么这么晚才回?“

    “怎么了?”陈赟往里头走,她在门外头看见了一些马车,该不会是宋陵那厮来了吧?

    心下一阵咯噔,那丫鬟翠花就说:“不是爷,是姑娘的兄长来了,正在书房里等着呢!”

    陈玥?他怎么会来这里。

    陈赟换了身衣服,匆匆忙忙的把脸上的花汁水用菜籽油洗干净,这才去耳房见了那了不得贵客。

    天气热,陈玥皮嫩肉贵,是断然不能在院子里头的等陈玥的。

    撇去受不得太阳的炙烤,陈玥的身份也不会允许自己做这样有降自己品格的事情。

    这院子小,除了宋陵和陈赟主卧,再来就是宋陵的书房,宋陵不在,丫鬟翠花自然不能让陈玥进去,就只剩下这个耳房可以做会客的。

    陈玥被晾在这边,陈赟还没走进门,就是被他一顿好训:“十二娘,你好大的架子。”

    陈玥这是摆谱,发难与她了。

    陈赟对着陈玥福了福:“十二娘,见过兄长。”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兄长?”

    “兄长这是说哪儿的话,十二娘羞愧。”陈赟低下头去。

    陈玥坐在太师椅里,他对着陈赟评头论足起来:“听那房里的丫鬟说,你出去溜达了?”

    陈赟回答:“是。”

    陈玥这下子怒拍了桌子:“这还得了!”

    陈赟还真吓了一跳,出了那些事情后,她最近的胆子特别小,深怕这小命就被人咔嚓掉了。

    于是,陈赟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陈玥他的语气对她挺失望:“你虽只是庶女出身,但却真是没有家教的很啊!你仗着宋六对你宠爱,真是无法无天的!”

    宋陵都从来没这么教训过她呢,这么一个娘家的兄长冒出来作什么妖蛾子?

    陈玥是陈氏嫡子,那可不就是陈倩是嫡亲的兄妹了。

    陈赟原先还不觉得陈玥为人为何,可是这番显相处下来。陈玥不请自来,忽然到访,并且连番给她脸色,着实是个讨人厌的。

    她就把陈玥和陈倩划分到一派去了。

    “倩娘本是想向你示好,你是庶女出身,怎么能这么同你嫡姐说那样的话?真是没有有辱斯文。“

    “那日事情发生的太多,脑子都乱了,的确是十二娘不好。”

    她要是够聪慧,早就把陈倩骂的羞愧至死了!

    不过,那日她俩之间的对话,陈倩高傲的如孔雀般的性子会同陈玥说?

    这是,绝对不可能!

    想必,陈倩是在陈玥面前小人告状,添油加醋的只把一些话说出来。

    陈玥眼睛一瞪:“你也知道你自己不好?你嫡姐能嫁个太子爷,本就是坎坷,其中缘由你再清楚不过了。十二娘,你可是倩娘的庶妹啊!那日在东宫,在外人面前就该帮衬着倩娘才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想忘恩负义不成!”

    若是陈玥没提坎坷这两个字,陈赟差点就忘了,自己曾替陈倩嫁到沈府做活寡的呢!

    陈赟:“若是没有倩娘,就不会有如今的我。”

    让陈倩痛苦,这事,不能忘,得时刻记着。

    陈玥:“你不忘就好!府上多少庶女求都求不来的恩典,若不是倩娘想着你,还有你今时今日?”

    陈赟:“兄长,说的是。”

    一口一个庶女的,陈玥根本就没有把陈赟她放在眼里。

    也对,在这个时代,讲究嫡庶尊卑。

    陈玥他可是陈氏嫡子呢!

    这般光景,他还能来找陈赟说话,在他的骨子里就是已经屈尊降贵了。更何况,陈玥觉得自己手心里有拿捏着陈赟的把柄,那是极其重要的。

    陈玥语气轻佻的问:“宋六,想必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来历吧?”

    陈赟一时没反应过来,面上愣愣的,有些傻。

    陈玥更是不屑了,这就是个花瓶美人,那倩娘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还怕这样的货色。

    陈玥的语气更是怠慢:“你的身份如何,若是被宋六知晓了,你觉得他会要你?”

    陈赟的身份来历,当初送入沈府的时候只是对外人说是养在外头,陈玥却是一清二楚,就是从那不干不净的地方里出来的,若不是看在这张脸上,能上得了宋陵的床?

    陈赟只能把姿态放得更低:“兄长,妹妹知道错了,还请放过。”

    陈玥见陈赟对他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勉强点了点头:“你知道自己错就好,幸亏倩姐是正经人家出身,陈氏嫡女,才不和你一番计较。”

    陈赟嘴角淡淡的笑,眼里闪过一丝不知为人知的聪慧:“兄长教训的是,我怎么好和倩娘放在一起比较呢。”

    陈倩一个堂堂的太子侧妃,自己手里的人都拿捏不住,还异想天开的借着陈玥的手打压她?

    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带头侍卫前去敲门,等了半天没人应门,转身去看阴郁脸的宋陵:“爷?”

    就说要宋陵早些来哄一哄吧?他非要碍着面子拖个四五天,这下好了,门都不让进勒!

    门外停着大户人家的马车,不知是哪家的?

    “爷回自己的家,还需要敲门?起开!”宋陵他推了门大步走进去。

    宋陵对着里头的陈赟一阵嚷嚷:“爷不在家,你就给我到处招蜂引蝶是不是!”

    第23章 ...

    “这祖宗怎么现在回来了!”陈赟叫了一声不好,对着陈玥福了福赶忙出门去迎。

    陈玥问:“哪个来了?这般猖狂?”

    陈赟回眸一笑:“兄长说的好生奇怪,这是爷的院子,自然是主人家回来了。”

    “宋六?宋六来了!”陈玥差点从太师椅上滑下来。

    陈赟可来不及看陈玥滑稽的样子,小碎步还没到门口,那外头宋陵已经冲了进来。

    “哎呦!”

    “姑娘!小心!”

    宋陵向前一步,将陈赟勾进怀里,香气扑鼻,娇软无双。他笑:“你这记投怀送抱,不错。”

    陈赟她拿手锤宋陵,撒娇般:“爷可真是坏。”

    这两人不是说闹崩了吗?

    陈玥底下的人打听来的消息,说是自从中秋夜后,陈赟就失了宋陵的宠爱,宋陵他都有四五日没来了见陈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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