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条路肯定不是大别墅前的那条山路,虽然它们都是一样的蜿蜒曲折,绵延不尽。我也知道这条路肯定不是潘天高修的那条,因为这里通达的是普度众生的佛堂,很有可能是虔诚的香客们捐资共筑的,一条路是为了拯救,一条路是为了扼杀,形状虽然一样的深远,但意境绝非一般高远。

    小车随着我的思绪起伏,也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前方树枝掩映中隐约的就传来了繁闹的声响,似乎已经临近和生命接壤的地带了,慢慢地,声响越来越清晰,已经可以分辨出车流的哗响和人声的轰响了。我下意识地睁大眼睛,张开耳孔,茫然地看着正前方。

    不一会,前方郑律师的车就从树影中消失,欣月的车也放慢了速度,滑行一段时间后,就来到了林中隧道的尽头。路旁树木突然变得稀疏,天上太阳明晃晃地亮着,前方横亘着一条贯穿田野的土马路,土路两旁是葱茏茂盛的庄稼地,土路那头通向一条车流不息的繁华大道,道路两旁有很多摊贩成片集聚,似乎是个小商品集散地之类的场所。

    我大感惊诧,不自觉地伸出头去,看了看前边的场景,又回头去看我们刚才走过来的路,此时欣月的车已经开进土马路好远了,所以那条林中山路的尽头只是隐约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树洞。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也就是,我们的车在丛林里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开出来,如果让我来奔跑,不知道要奔跑到猴年马月!

    我收回身子,不自觉地将目光凝集到欣月脸上,满脸迷雾的样子。

    欣月敏感到我的注意,扭头看我一眼,苦笑道:“这不是商姐家的那条山路,这已经是山的另一头了,李医生,你可真厉害,愣是将这片连绵不绝的群山险壑给穿透了,据说,自从人类有历史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做到过呢!不知道你在中间地带的那片绝地里,可曾领略到了什么神奇的风景?”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自己的壮举,不过,整个奔跑途中,我还真没想过要留意大自然的风光,我只是在不停地飞奔,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脑子里只有商诗轻盈的身姿伴随着我的脚步在轻舞。

    我没有回答欣月的问题,却静静地说:“欣月,我的理解跟你不一样,我觉得这条山路和商姐别墅前的山路是一样的!”

    欣月不解地看我一眼,说:“怎么讲?”

    我满脸肃静地说:“这条山路通达的是一座深山中的庵堂,那条山路通达的也是一座庵堂,不过,却是一座人间地狱般的庵堂,在我和你还有福娃进驻到那个庵堂里之前,在那里遭受苦难的苦行僧只有一个,就是商诗姐,而后,我们陆续进入,一起遭受磨难。”

    欣月凄凉地看我一眼,扭过头去,静静地开车,没有理我。

    我以为她没有什么感触,想了想就说:“欣月,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将商诗姐的故事讲给你听!”

    欣月的身形一阵微颤,不过她却没有回头,半响后,才淡淡地说:“不用了,赵警官已经都告诉我了!”

    我愣了好久,逐渐地,心里有点憋屈般的难受,才苦叹一声道:“欣月,这就是刚才我为什么要说我们陆续进入一起遭受磨难的原因,我为商诗姐遭受心灵折难,我没觉得有多残酷,因为我是在为我心爱的商诗姐,我甚至能于痛楚中感觉到一种欣快,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有机会为商诗姐这样完美的女人而心痛的男人又能有几个呢?但你就不一样了,听说你就要和赵警官结婚了,如果你是因为要帮助商诗姐,那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向你表达心中的歉疚!”

    欣月身形一抖,扭头幽怨地看我一眼,迅即又回过头去,好一会儿,才咬了咬嘴唇若无其事地说:“其实真地没什么,李医生,我是在向你学习,你为了你喜欢的人连性命都可以不顾,我这又算什么呢?”

    我傻愣愣地听着,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车已经上了大道,郑律师的车停在大道旁,见我们已经跟上,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向我们一招手,就缩回身子,车向着右边大马路开去。欣月一踩油门,车紧跟而上。

    这条大马路看来就是专门围绕这片林深似海的原始森林而建的,沿路左边是一片一片的田野,一座一座山庄,一个一个村镇,一片一片城市,沿路右边一直就是这座大山群的每一个奇崛险峻的峰岭,从我的身旁呼啸而过。

    又一直开了三个多小时,我微闭着眼睛都快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发现前边的景物慢慢地变得熟悉起来,连呼吸音都感觉亲切了许多,我忙睁大眼睛,冷不丁地,一条田梗小道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那可不就是通往大别墅的路嘛!原来不知不觉的,我们已经沿着大山绕了大半圈,回到山的这头来了,回到另一座失去了住持师太的庵堂门前来了。

    郑律师在通往那条小道的路口停了下来。欣月将车开上去以后,也停了下来。

    她开门下车,我也跟着走了下去。

    郑律师探出身子问:“李医生,你是跟我回城,还是先和小冷姑娘回趟家休息一天!”

    我忙不迭地说:“回城回城,这节骨眼上,哪里还有心思休息!”

    说完,我又觉得有点不妥,下意识地去看欣月,还好,她倒没什么反应,只是表情淡然地看着我,不置可否。

    我连忙安抚她道:“欣月,为了尽快找到挽救商诗姐的证据,我真是无暇分身去照顾你和福娃了,也只有拜托你全力照顾福娃了,等将来商诗姐出来了,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欣月耸耸肩膀看我一眼,苦笑道:“李医生,我不指望你来照顾我们,你只要老实呆着,好好配合郑律师工作,不要让我分身来照顾你,我就知足了!”

    我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对着欣月憨憨地笑。

    欣月横睨我一眼,不再理我,走到郑律师的车窗旁,和他握手致谢。

    回来对还傻呼呼看着她的我嗔怪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呀,人家郑律师时间宝贵得很呢!”

    我忙不迭点了点头,朝她感激地挥了挥手,就匆匆奔赴郑律师的小车。车开动以后,我不自禁地探头回望,发现欣月还傻呆呆地立在原地未动呢!这丫头,还说我傻呢,自己还不是一样地傻,我心里有点自得其乐地傻笑。

    其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进城的路畅通无阻,郑律师将车开到了我们医院门前停下后说:“太平间怎么走?”

    我心里本能地咯噔一跳,惊道:“太平间?你要去太平间?”

    第227章 郑律师在晶晶的冰棺旁昏倒

    郑律师煞为不解道:“我不说了吗?要和你一起去太平间查看潘天高的尸体!”

    我摸了摸头,讪讪地说:“现在就去吗?吃了饭再进去吧,都饿半天了!”

    郑律师摆摆手说:“查看完了再吃吧,我现在心情比较急迫!我这人就是这样,刮风就要见到下雨,否则心里总觉得有事,安定不下来!”

    我连忙奉劝他说:“肯定一时半会查不出来的,让你饿着肚子工作,我心里也不安心啊!”

    郑律师急了,提高声调道:“我说李医生,你别这么罗嗦好不好,小冷姑娘让你配合我好好工作,你就老老实实听我安排就是了!”

    我脖子噎了噎,再没话语了,老实指点着郑律师将车开进了院门,沿着上次我和商诗进太平间的冷僻路线开了过去。很快就越过殷红花廊,趟过青石甬道,将小车停在了漫溢着死亡气息的小密林里,车灯一熄灭,在暗黑的夜色里,凭借着夜空中反射下来的那些渺茫幽光的映衬,隐隐约约就如同竖立在太平间院门前的一个巨大死尸堆。

    郑律师果然不愧是从事过法医工作的,竟然率先从大铁门虚掩着的小门里钻了进去,我赶紧跟进。

    小院里静悄悄的,老张头办公室的灯光也已经熄了,黑黜黜的什么都看不见。

    郑律师返身拽着我的胳膊说:“往哪走?”

    我连忙嘘了一下小声道:“小声点,请跟我来!”

    这条路我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所以很快我就安然无恙地将郑律师带到了太平间的木门前,我掏出钥匙,轻而易举地打开,迈步进入尸意盎然的浓郁黑暗。

    我反手牵着郑律师的胳膊说:“郑律师,别害怕,我带你过去,到了里边,就可以开灯了!”

    郑律师晃了晃胳膊哈哈笑说:“哈,我害怕,李医生,别开玩笑了,你就告诉我潘天高在哪里就是了!”

    我连忙嘘声道:“郑律师,小声点,这里面有很多亡魂在安息,别吵着她们睡觉!”

    我是真地本能地害怕晶晶姑娘或者老乡亲被惊扰。

    郑律师恼火道:“李医生,要说你一点都不象个医生,罗哩八嗦的不说,还神神叨叨的,你能不能干脆利落点,救你女人可是刻不容缓呢!”

    我在黑暗中连连点头,不再跟他计较什么了,匆忙拽着他向潘天高的那条尸廊走了过去。

    我脚触到了那两个地铺后,就放下郑律师的胳膊说:“郑律师,你站着别动,我去开灯。”

    然后,就急急摸到内墙壁上,将灯光摁亮了。

    灰黄的灯光将太平间浓郁的黑暗撕破了一道口子,并向着四周渺茫的虚空逐渐浸染,最后,连晶晶和岳媛姑娘所在的角落里也由漆黑变成了阴暗。郑律师立身在惨淡的光影中,先前在东张西望,最后对他脚底下的地铺产生了兴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们,满脸新奇的神情。

    我静静走到他身旁,指着我睡觉的那个地铺,凄苦地笑笑说:“这就是我睡了将近半年的地铺,那半年中,我几乎夜夜在这里研究潘天高的尸体,但是一无所获。”

    郑律师点点头指着另一个地铺说:“这个是不是就是你的停尸台呢?”

    我不自觉一乐,摇头道:“不是,这个是我临时放在这里的,过两天就拿回去了!”

    郑律师左右看了看后戏谑地说:“你们这尸体可真不少,潘天高在哪里?这个大款,生前不懂民生疾苦,死后还晓得与民同乐嘛!”

    我苦笑一下,抬手便将潘天高的尸棺门抠开了。随着一股白雾消散,潘天高的胖脑袋就圆滚滚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他瞪着死鱼眼,仍然是那副厚颜无耻的淫亵表情,他似乎以为自己还是在天上人间的小姐身上玩乐呢!

    郑律师探头看了看他的脑袋,皱着眉头说:“他这样的表情,根据经验,象是在纵欲之后得到的一种极大满足感,这可以和你所说的他是从天上人间寻欢出来后死亡的推论相映证,只是这和大失血性休克有点不沾边,还是快把他抽出来,待我全身看个仔细!”

    我急于让郑律师查看潘天高,也不想去断电等待融冰了,手伸进冰棺把着潘天高的腋窝一阵生拉硬拽,便听到了冰层不断断裂的声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潘天高庞大的躯体撼动了。他随着我的拉扯,一点一点开始滑出,他的腋毛被寒冰冻成一根根尖刺,偶尔刺一下我的手背,麻痒生疼的,很不是滋味。

    潘天高太肥硕了,他的屁股一出棺,顿时从我手里失去他的重心,砰然一声,就掉了下来,好久没搬运过尸体了,手法有点生疏,我自己的重心也没控制好,随着潘天高一起倒地,而且我还被他压在了尸下,他淫亵的脸盘正冲着我的面庞,和我小眼瞪大眼,他笨重的躯体象大山一样压住我,死沉死沉的,疼得我张牙舞爪,吱呀乱叫,凄厉的声音响彻太平间。

    郑律师急忙弯下腰来,不知道把住了尸体的哪个部位,手臂轻轻一抖,轻而易举便将潘天高从我身体上撅了下来。真不愧是搞法医工作的,玩弄尸体就如西红柿炒鸡蛋那样简便易行。

    我动了动身子,还好,没有压坏,连忙翻身坐起,屁股一晃,站了起来。

    对着郑律师尴尬地笑笑说:“好久没练了,生疏了,郑律师见笑!”

    郑律师被逗乐了,呵呵一笑说:“天底下,住太平间的医生,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文明中,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若不是今日亲眼得见,我还真是难以相信!”

    我俯身将潘天高的尸体摆平了,直起腰来叹了口气苦笑道:“要不是为了商诗,打死我也不会到这里边来的!要不人们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这个大美人,我真地是什么关都过不去了!”

    郑律师嘿嘿直乐,蹲下身去,开始检阅潘天高。

    一开始他脸上还挂着轻快的表情,慢慢地,他的面色就变得严峻起来,当他检阅完潘天高的前半身后,他的脸上已经凝集着寒茫。

    也不知道他的手腕是怎么抖的,就象变戏法一样,潘天高在我一眨眼之间就趴成了个狗啃泥式。

    郑律师的动作很专业,在潘天高的尸身上手拿把掐的,偶尔还挤挤压压,有时还对同一个部位变换角度进行观察。

    但应该是没有什么发现,因为他的脸色也已经凝固成冰了。

    最后,当将潘天高的后半身也仔细查看完毕后,他满目肃然地站了起来,和我对望了一眼后,摇头难以置信地说:“真地是一点大出血的迹象也没有,按理说,即便大出血没有从体表出来,堆积在胸腔或者腹腔或者后腹膜下,在体表肌肤上也会有一些反应的,怎么会一点迹象都没有呢?”

    我虽然预测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有点失望,心有不甘地说:“也许是我们精力不够,观察得不仔细,将一些细微的迹象疏漏的缘故吧!”

    郑律师抬头斜我一眼,想了想,沉静地说:“这样吧,我再重新查看一遍,你出去买点饭菜来,如果我还没看出端倪来,我就姑且认为是没有吃饭,眼力不济的原因,吃饱饭接着再查一遍,看能不能有什么改观!”

    我连忙点头称是,多话不说,转身,抬腿,往太平间木门外奔去。

    已经到夜里快十点了,好多饭铺都打佯了,招待郑律师这样的大律师,又不能随便在小巷子里买。我横跨过一个街区,终于找到一家象样的饭店,到里边炒了几个好菜,要了两份盒饭,拎了一瓶好酒,才兴冲冲地赶回太平间。

    一开始我没怎么留意,全心全意全在地铺上的潘天高和郑律师身上。进了木门就朝地铺方向扑,拐进那条尸廊方向,我就喊:“郑律师,好酒好菜来了,今天晚上包你将潘天高研究个痛快。”

    然而,却一点回响都没有,我愣了愣,一个箭步,蹿了上去,靠近那个地铺时,才发现郑律师并没有在,只有潘天高这个二愣子傻呼呼地躺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我大吃一惊,举目四望,却哪里有郑律师的影子。我急急呼喊道:“郑律师,你在哪里?”

    除了沉闷的回响在太平间的四个幽暗角落里悲鸣之外,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我急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又扯开破锣一样的嗓子大声呼唤了几声“郑律师!”,没有回音之后,我放弃了无谓的努力,打算沿着一排排尸廊再搜查一遍,看郑律师是不是因为探头在某口冰棺里观摩尸体,所以听不到我的喊声。

    我从就近的尸廊开始找起。

    先查东侧的,因为东侧相对靠里,给人的神秘感要浓烈一些,应该更能吸引郑律师巡游,查了第一排,没人,再查第二排,还是没人,东侧总共也就六排,最后我一直查到第六排,也就是岳媛的冰棺所在的那一排,还是没见郑律师。我从岳媛的那口高大冰棺下拐了个向,就要向西侧开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踢踏踢踏的缓慢脚步声,脚步声节奏很慢,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在地板上滑动,听得我浑身毛骨悚然、虚汗直冒,因为这绝对不象正常人走路的声音,也就是说,这肯定不是郑律师的脚步声,那能是谁呢?

    我一瞬间的惊骇之后,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你是谁?”

    不但没有回音,而且,连脚步声都消散了,就好象我刚才是幻听一样,待我恢复神智,太平间里又恢复了那种幽幽的死寂。

    我觉得自己听得分明,不太象是幻听,很不甘心,便凝集了一下心神,抖了抖身形,分辨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忙奔跑了过去。

    直到已经跑过潘天高那条尸廊了,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

    我有点懊恼了,便不再分心去想刚才那脚步声,按照既定方针,继续在西侧尸廊里寻找起郑律师来。

    又是一排一排地搜寻,西侧的尸廊明显多了起来,走得腿都酸了,才搜到了最靠西边那一排,也就是晶晶姑娘冰棺所在的那一排。

    我本已对找到郑律师不抱任何希望的了,我只是顺着惯性自然而然地靠近晶晶姑娘的冰棺而已,可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那么随意一低头,冷不丁地,地上躺着的一具身体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咕咚一跳,急奔过去,俯身一看,果不其然,是郑律师,只见他躺在地上,面目安详,还打着鼾呢,好象在睡觉的样子。

    我大感惊诧,他怎么跑到晶晶姑娘冰棺旁的地板上睡觉来了?

    我蹲在他旁边,摇晃了几下他的肩膀,急声呼唤道:“郑律师,你醒醒,你怎么跑这来了?”

    第228章 在太平间研究潘天高的尸体

    他似乎睡得很香,没有动静。

    我有点惊慌了,连忙去探他的鼻息,去把他的脉,去摸他的颈动脉,伸进他的衣服去触他的心脏,全都均匀有力,生命平稳得很。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忙又下意识地站起来,去看晶晶姑娘的冰棺,这时我才留意到,晶晶姑娘的冰棺已经启开了一个小角,晶晶姑娘满棺的春色正透着小角缝隙往外漫溢着呢!难道郑律师查棺发现了一具美女尸体,意图菲薄晶晶姑娘的时候,被晶晶姑娘的亡魂击倒?

    不过,此时真无心去细想这些了,商诗的生命可全悬在郑律师手里呢,即便他是真地存心不良,我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我将晶晶姑娘的棺盖盖好,防止她的冤魂继续外溢。便伸手把住郑律师的胳膊使劲将他搀扶起来,然后放到背上,呼哧呼哧将他背到了那个地铺旁,轻缓地将他放下,放在地铺上躺平了,舒展了一下他的四肢,让他的姿势比旁边地板上的潘天高优雅舒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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