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在得知这些人的心意之后,更是大喜:“太好了,我们的计划又进一步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动用他们的时候,我必须要完全掌握住他们之后才能真正信任他们。为防阉党有所察觉,我必须搞点事情出来让他们头痛一下了!”唐枫说着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第440章    暗度陈仓

    虽然如今阉党已成尾大不掉,即便是皇帝看似也难以下手的局面,但是他们想要对付唐枫却也比之前天启在时要难上了许多。无论是之前魏忠贤自导自演的刺杀,还是客氏的死随着新皇的即位全都不了了之了,这样一来他们想借此对唐枫打击报复自然是做不到了。

    另外,那些在中秋之前依唐枫之命上书弹劾魏忠贤的一众言官们,也在前一段时间重新回到了各自的衙门。虽然现在的皇帝手中大权不足,但想要保几名朝中的官员却还是做得到的,而且魏忠贤也不想因为这么几个小人物而和皇帝彻底撕破了脸。这样一来,这些言官们只有铁了心地跟在唐枫的身边,成了他的臂助。

    这一次,为了使阉党那些大人们不去注意下面人的反常举动,唐枫当即就下令让那些已经复职的言官们再次上疏弹劾魏忠贤在内的一众阉党官员。四五日内,数十道弹章就纷纷飞入了通政司衙门,并被这里的人迅速送到了魏公公等人的面前。

    看到唐枫再次故技重施,魏忠贤和一众人等都露出了不屑的冷笑:“唐枫看来是真的黔驴技穷了,在见到如今形势之后居然会又想用这一招来对付我们,他也太小瞧我们了。”

    “是啊,听说前段时日他手下的那些废物还在打那些小官员的主意,这明显是看无法撼动公公的根基,便只有找些小个的出出气了。公公,我们该怎么办?”因为新帝和魏忠贤之间的关系不善,这犯忌讳的“九千岁”的称呼他们已经很自觉地不用了,以防为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做文章,转而改回了以前的公公相称。

    “怎么办?让人把这些奏章送到皇上眼前他又能奈我们何?不过这些弹章倒的确不能再压在通政司了,上弹章的都是受命于唐枫的人,而他又深得皇上的宠信,这次的事情皇上是早已经知道了,饰演若是隐瞒下来就会落人口实。”魏忠贤一声冷笑:“就把这些弹章都送去皇宫,交由皇上御览吧,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公公您就不怕此事出什么差错吗?还有,若是这次我们不加理会而增了唐枫他们的气焰,只怕今后他们会变本加厉地对我们不利啊。”魏广微谨慎地说道。

    “如今朝局皆在我手,他一个唐枫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来?你们也太过杞人忧天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防备,唐枫已经起不到那突袭的用处了,也就只能做做这种无用工,找几个低级官吏来出出气罢了。”魏忠贤全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道。

    “公公,魏大人说的是,这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顾秉谦也有些担心地道:“这个唐枫不是易与之辈,当时公公您深得先帝信任时他都敢直言而谏并且全身而退,现在皇上已经站在了他那一边他会无的放矢吗?小心总是无大过的。”

    被这两人这么一说,魏忠贤也不觉起了一些疑心:“那你们说他这一次动的是什么心思?这些弹章虽然有些用处,但是皇上他如今全无根基,怎么都无法下手的,唐枫还能有什么阴谋不成吗?”

    “公公,我有一法,无论唐枫这次用的是什么方法,只要依此而行便能破解了它!”已经从幕后走到前面的杨长洲突然开口说道。见这个一直以来只是沉默在旁的人突然开了口,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有的是惊讶,有的则是好奇。

    “当今的朝事皆出自公公和各位大人之手,便是皇上也插不上手,若是这时候有几位大人突然撩了挑子,你们说朝廷会有什么反应?”虽然是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杨长洲却还是一片平静,足可见此人的心理。

    “这样岂不是给了唐枫及其党羽以机会吗?”有人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在下的意思当然不是真的将位置给让出来了,而是给皇上一个警告,若是再放任唐枫及其党羽这样下去的话,我们这些朝廷的高官就要将政事尽都荒废了,到那时倒霉的还是朝廷。皇上在此情况下,必然会以大局为重,从而叫停唐枫对我们的一些举动。”

    “长洲的这个主意很不错,的确可以一试。这样吧,明日早朝之时,就让吏部和刑部两处的堂官以有人弹劾为名请辞吧。咱家倒要看看皇帝会有什么反应!”魏忠贤最终拍板道。

    次日一早,朱由检就看到了一个他一直都想看到,但却很是吃惊的情形,那些阉党官员里的几人居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自己请辞了,其理由便是有人对自己的所为很是不满,为防出现更大的意见,这些手握大权的人恳请皇帝让他们辞去官职。

    这一表现大大超出了朱由检的认知,他完全猜不透他们究竟是什么心思,只得先劝解了几句,没有当场准了他们的请求,然后在事后找到了唐枫询问:“你说,他们这么做是何用心?朕可不相信他们这些人会良心发现,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过错而想辞去官职。”

    “若臣所料不错,这是他们以退为进的一招,为的就是反击之前我们的攻讦而已。”唐枫冷笑一声道:“他们都很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朝事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虽然这几人辞去了官职,但是一切都不会有丝毫的变化。而他们这么一辞官,势必会引起两部衙门内部的不安,到时候事情就大了。而皇上在无奈之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做出让步了。”

    “好险恶的用心啊,他们全都罪该万死!这不是欺君,又是什么?”听唐枫这么一说之后,朱由检才恍然而悟,脸色陡然就是一沉:“既然他们要这么做,朕就成全他们,等下就下旨意将他们赶出京去!”说到后面已经有赌气的成分了。

    “皇上不可因一时的意气而做出如此草率的决定啊。现在的朝廷已经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若是因为此事而使得情况突变,阉党不会有任何的损失,真正受损的还是我们朝廷啊。”唐枫忙劝道:“要知道现在他们还占着上风,即便真将某些人给开革了,继任的也只会是他们的人。而且这样一来,他们也会因此而做出更于我们不利的事情来。”

    “那依你之见朕该当如何处置这些人呢?”朱由检有些迷茫地道。

    “现在还是以示弱和安抚为主,臣已经有了一个能出其不意地对付他们的办法了,但在此之前还需要再拖上一段时日。皇上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觉着您已经退缩了,怕他们真的将一切都弃之不理,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更加的自以为是,到时候就会有更大的破绽。”

    “这样一来岂不是寒了那些言官们的心?还有,若是不定那些人的罪,这些言官们岂不成了诬告了吗?”朱由检又问道。

    “言官无论弹劾什么人,什么事,无论是与不是皆不受反坐,这是太祖时就定下的章程,陛下只要遵循了这一点自然不会伤害了他们。而且他们也都明白现在的情况,明白皇上的苦处,是不会因此而感到寒心的。”

    “那就按着你所说的去做吧,希望除去魏阉一党的日子能快些到来。”最后,皇帝满是无奈地叹了一句,眼前的景况,使得他更加迫切地想要除去阉党了,作为皇帝的自己居然要处处受人压制,这是对皇权很是看重的朱由检最无法接受。

    无论皇帝的真实心思是什么,这次的小风波还是以魏阉一党的彻底胜利而告终,他们不但没有任何的损失,而且还在皇帝面前再次展现了自己的实力,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动摇他们现在在朝廷里的地位,管你是皇帝还是言官。

    但在这些人目不能及的暗处,却发生着一连串让他们全不敢相信的事情。随着那些低层官员为了自保达成一致地想投靠到唐枫这边之后不久,这些人中的不少就被锦衣卫的人秘密请到了镇抚司的衙门里面。

    这些人面对的并不是斥问和大刑,而是唐枫的推心置腹:“本官知道你们都是怀着一颗为民请命的心才做的官,但是因为魏阉一党的腐朽却不得不与之同朽,所以你们心中都很不是滋味。现在本官就给你们一次拯救我大明朝廷和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机会,跟着我一起将整个阉党彻底覆灭!”

    “不知唐大人有什么计划没有?”众人在听了这一番话后,果然被吊起了早已经被自己忘到九霄云外的当年豪情。

    “有,这却需要各位的一致努力!因为你们的地位不高,所以阉党的那些大人们全不将你们当一回事,这就是你们的优势所在了。要知道当今的朝廷虽然看似是这些大人物们的天下,但若没有你们,他们什么都不是。只要你们能团结一心,和我一道上疏请皇上严惩这些国之蠹虫,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这一番话,很快就被这些向来被人所忽视的人所接受,汹涌的暗流终于即将要破地而出了……

    第441章    攻其不备

    在一次小打小闹的争斗之后,朝堂再一次获得了平静,阉党依旧把持着一切,就这样时间就来到了天启六年的十二月,这个天启朝最后的日子里,明年将要改元崇祯了。

    虽然现在是国丧期间,但是就连那些为官的自己都不那么讲究,就更不要提百姓们了。虽没有那往年的鞭炮声,但是在街道上的人们还是显露出了浓浓的年节喜意,这一切看在满朝的官员眼中更是盼着大年快些到来。在这样的的氛围下,阉党的一众人等也都放松了心情,在他们想来,即便皇帝和唐枫有什么要做的也要待过了这个年节,等崇祯年到来再说了,所以他们全都把目光落到了那些即将到手的年节孝敬之上。

    但是,这些人却忘了一件事情,唐枫是上过沙场的人,是有着兵法认知的人,他很清楚当敌人都以为自己不会进攻的时候发起进攻所得到的结果一定是最好的。在边关,年节时分正是金人虎视眈眈的最要紧的时节,所以守边的将士们在这个时候会格外小心,现在的京城如战场,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现在就是这个对阉党发起致命一击的最佳时候。

    每日的早朝自从朱由检登基以来从未断过,这是阉党的官员们最无法忍受的,但是在皇命之下他们却也不得不遵守着这个规矩。当然,在朝堂之上的一切却还是由他们一手掌握的,皇帝也只有在上面点头应允的份。一个多月都是这么过来,所以这些人也都习惯了。所以当不寻常的一幕发生时,那些人全都有些猝不及防。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开始,在内侍的一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例行之话后,早就已经有了结论的几条施政方针就在一众阉党官员的宣布下得到了通过。眼看到一切与己有益的事情都说完了,众人就都想着离开,正当这时,却有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自殿外响了起来:“臣,吏部员外郎刘志辉有本上奏万岁!”

    这一下大出殿上所有阉党官员的意料之外,先不提这个人的身份多么低微,根本还不足以上殿奏事,光是有人敢在早朝之上突然出来说事本事就不在他们的控制之内。

    “准奏!刘卿你进殿来回话吧。”朱由检在一众大员还有些发蒙的时候就已经拿定了主意,这看在有心人的眼里已经起了一点疑心,显然这是早就有所准备的事情。不过在魏忠贤等人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员外郎能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一个身材修长,带着几分英气的男子走进了大殿,在三跪九叩之后,他才再次奏道:“臣有本奏,臣要弹劾本部尚书魏广微及侍郎以下十三人,收受贿赂,中饱私囊,卖官鬻爵等十项大罪!”说着他已经从自己的袖筒中取出了一本奏本递了上去。

    所有在场的阉党官员都是一阵发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有人敢就这么当着众人之面弹劾的,那只有在东林党在时才会有人这么干,自从阉党执政之后早就没人来这一手了。但皇帝已经接过了那道弹章,在草草地扫过一遍之后,他便看向了魏广微:“魏尚书你有何话可说?可需要与他当堂对质吗?”

    魏广微在听到皇帝点到自己的姓名时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一步,跪了下来:“皇上,臣冤枉哪,这个刘志辉所说的几项罪名臣都不敢认。”

    “哦?那他为何要在这早朝之时上本告你?”

    “这个……许是因为他与下官有隙吧……”在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魏广微便彻底恢复了过来:“臣记起来了,因为这个刘志辉平日里办事不力,总是被臣申斥,而这次年末考察之时他又得了个差评,所以此人才会怀恨在心,当着万岁和众位同僚的面弹劾于我!这分明是诬陷,分明是报复,还请皇上明查。”

    魏广微的话一说完,其他的一些人也都纷纷附和道:“魏大人所言甚是!”而那两个被点到了名的吏部侍郎也都出班道:“我等愿为魏大人为证,他所告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之言,魏大人平日里大公无私,全不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看着这些人急着为魏广微辩护的模样,站在丹墀之下的唐枫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这次的弹劾正是他对整个阉党发起进攻的开始,阉党能够把持朝政除了有魏忠贤之外,这个吏部的大权也是有着极大能量的,毕竟这个衙门可操控着帝国无数官员的升降啊。要想真正能放开了手脚对付阉党,吏部的大权就必须抢先夺到手中。这些人会为魏广微说话的一点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看皇帝将后面的戏演下去了。

    朱由检听了众人的话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让那些靠前的官员们心里莫名一紧,不知道他有什么话说。在众人慢慢静下来后,朱由检才轻轻一拍那奏章道:“依你们所言,这不过是刘志辉一人因为私怨而诬告魏尚书及其他官员了?”

    “陛下圣明,正是如此!”立刻就有人大声称颂道,这些人都站得比较后面,并不曾发现皇帝的神情有些古怪。但那些看出皇帝有些不对劲的人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才好。

    “既然如此,这弹章中署名的当只有刘志辉一人才是,怎么现在这里却有吏部郎中及员外郎等官员共计三十七人之多呢?”朱由检突然用奏章在手中拍了一下后,然后问道。

    “什么……”众人的心里都打了一个突,用吃惊的目光看向了刘志辉和皇帝,全不知道他们这究竟在闹的哪一出。就连一直在旁老神在在地看着这一切的魏忠贤也有些慌了神,现在大家才知道这一次是有预谋的攻击,而不是突发的。

    “魏广微,你们能回答朕的这个疑问吗?为何吏部有这么多的官员联名弹劾你们!难道你们能说自己与这些人都有嫌隙?这样一来,吏部的公事岂不是因此而耽搁了!”朱由检说到最后,眼中已经没了一点笑意,却多了几分肃杀。

    “陛下……”在叫了一声之后,魏广微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在那干瞪眼。这情况落在魏忠贤的眼中,他就更急了,忍不住便呵斥道:“刘志辉你好大的胆子,以区区一个从六品的员外郎胆敢于早朝时上殿状告上司,难道你不懂规制吗?来人,将他拖下殿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事情给压下来,然后再想办法解决了。

    不料魏忠贤的话刚一说完,朱由检已经勃然变色:“大胆!魏忠贤你什么身份胆敢在金殿之上口出此言!太祖立有明训,后宫人等不得干政,你可知国法森严?来人,将他给朕拖出去,施以三十廷杖!”

    这些站在殿下的大汉将军顿时就有些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该听什么人的吩咐才好。而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一众大人们就同时跪了下来:“还求陛下息怒,魏公公这么失态也是因为看不过去一个员外郎胆敢告上官,他乃是无心之失……”

    其实朱由检突然声色俱厉地说出这一句话只是为了压住局面,虽然他也想把魏忠贤除去,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所以便顺水推舟地道:“既然各位卿家都替他求情,这次的惩处就权且记下,但有下次,直接打死!”说到这里,他的话头便是一转:“不过吏部此事却不能不谨慎处置了。吏部乃我大明中枢之关键所在,那是为我大明简拔人才的地方,可不能有那假公济私的人混迹其中。”

    “可是陛下……”有人刚想进言,却被朱由检给挥手打断了:“不过这一切只是刘志辉的一面之词,事实究竟是不是如此不做查察是无法肯定的。事关重大,朕一定要查个明白才能安心!唐枫——”

    “臣在——”早就已经做好准备的唐枫一听皇帝点了自己的名字就急忙躬身应道。

    “你乃是锦衣卫的同知,而这锦衣卫有着稽查百官的重任,此事便要交由你去查察了,你可不要让朕和其他大人们失望啊。”

    “臣领旨,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和各位大人的重托,将事情的真相一查到底的!”唐枫当即表态道,当他说到真相时,更是加重了语气。

    其他的官员见皇帝立刻点了唐枫,就知道事情大为不妙,但皇帝一言既出,就绝无收回的可能了,只有忍了下来,他们可不想像魏忠贤般受到斥责了。

    众臣退朝之后,唐枫也当即就离开了皇宫,如今那锦衣卫的人已经全都准备妥当了,只待他一回去传令之后,这些人便会立刻前去魏广微等人的府邸搜查,不给对方任何一点隐匿的机会。而当他刚刚来到宫门前时,魏忠贤却在那里等着他了……

    第442章    一无所获

    魏忠贤或是因为魏广微之事,又或是为了自己在殿上被皇帝斥责,脸色很是难看,看到唐枫走了过来才泛起了一丝很是勉强的笑容:“唐大人好久不见啊?”

    唐枫见对方居然难得的如此客气,心里就知道对方是真有什么事情要有求于自己,便只是淡淡地道:“我却不这么认为。刚才殿上,公公和我不都在圣驾跟前伺候着吗?”

    “你……”魏忠贤见自己的一句客气之话居然也为唐枫反驳,心里很是有气,但一想到自己此次等着他的目的,还是勉强压下了怒意:“唐大人说笑了。咱家此次特意在此等候你是有一事想要请教。”

    “哦,魏公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本官还有着上命要做呢。”唐枫依然是一付公事公办的神情。魏忠贤只得又说道:“咱家一直不明白,咱怎么说都算对得起你了,也算是对你信任又加,你为何要反我?”

    “反你?”唐枫嗤笑了一声:“你不过是个宫里的司礼太监,我却是朝中的臣子,并无主从之别,何来反你之说?看来魏公公是真的有些老糊涂了!”

    听了他半是嘲笑半是当真的话,魏忠贤只觉得一股气直往上冲:“唐枫你莫要给脸不要!咱家好声好气地与你说话,不过是想与你修好,不要以为咱家真的惧了你!”

    “本官可从来没有说过要你怕我,你该惧的是陛下,是我大明的律法!若是你真的做了什么错事,自有人来对付你,和我说了又有何用?”唐枫义正词严地说道。

    “你……”魏忠贤再次为之气结,便不再绕圈子了:“既然如此,咱家就跟你直说了吧,如今的朝廷都是咱家的人,你竟敢屡次与我为敌,这次还陷害魏古广微,你真以为咱家动不了你吗?”

    “公公的这句话本官可就不懂了,上章弹劾魏尚书的乃是吏部的一众官员,我不过是奉上命行事而已,何来陷害之说?若他真是清白的,自然不会有任何事情。”

    若不是你安排的人,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做下如此事情?这句话并没有从魏忠贤的口中说出来,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唐枫:“好,唐枫你果然够大胆,以为现在有了人在后撑腰就敢这么与咱家为难。你不要得意,咱家有的是手段来对付你!”

    “这些话公公你还是不要与我说了,吓不了我唐枫的。”唐枫洒然一笑:“你不要忘了,辽东遇到十万金兵围城时我都没有怕过,更不要说你一个区区阉人了!你要是老实本份地做咱家份内的事情,此事或不会牵连到你,不然的话……我言尽于此,现在还要带人去办差呢,还请公公你让路吧。”说着话间,唐枫已经大步往外走去。

    魏忠贤已经被他带有侮辱之意的话激得火直往上蹿,见他要出宫去对付咱家的左膀右臂了,心里一急之下就不假思索地下了令:“将他给我拦住了!”随着魏忠贤的一声令下,周围的一些太监内侍就纷纷围了上来,挡住了唐枫的前路。

    “你们想做什么?”唐枫微眯了下眼睛:“想对钦差不利吗?”因为他是奉旨前去查察的,所以倒也可以称为钦差。那些人被这么大一顶帽子一扣,倒也是有些发慌,但看到魏忠贤那决绝的神情时,还是不敢让路。魏忠贤冷笑一声:“这些人都是宫里的人,他们不过是为皇上分忧,不想陛下被人蒙蔽而已……”

    在魏忠贤得意洋洋地说着话时,唐丰的脸上陡然一寒:“既然你们不肯让路,那就休怪本官无情了!阻拦钦差者,皆以逆贼论处,本官可以就地处决了你们。”

    “唐大人好大的杀气,他们不过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奴才,你下得了手吗?”魏忠贤在那针锋相对地说道,显然是吃定了唐枫不敢下手了。但是他错了,就当他的这句话一落的当口,唐枫已经将腰间的佩刀给拔了出来。

    因为要在殿上侍立,所以唐枫是有一把装饰用的长刀的,但这刀却又不是光有看看的作用,它还是一把锋利的兵器。在阳光一照之下,整把刀闪出了丝丝的寒芒,与唐枫的神情一配合,更是有一种让人心悸的杀气。

    “你待怎的?”见到这情况,几名内侍的脸上都有些僵硬了,全不知道该不该再坚持下去,同时他们的眼睛都看向了魏忠贤。魏忠贤也有些吃惊于唐枫的举动,但却依然不信他真有动手的胆量,便只是在旁冷笑地盯着一切。

    “杀!”随着一声大喝,唐枫手中的钢刀便划过了一道弧线,直劈向了离着自己最近的一名内侍。那人虽然有所准备,但身手毕竟不够灵活,只是动了一下,他的颈边已经架上了一把钢刀。唐枫对自己的这一招很是满意,不枉自己这些年来日日不辍地苦练武艺,已经有了几分气势了。

    被这一刀一吓,那名内侍的脸都绿了,一声惊叫之后,便扑腾一声坐倒在了地上。其他人见状也是大声惊呼,然后急急地闪到了旁边。虽然这一刀没有伤到人,但这种气势已经完全吓倒了这些内侍,就连魏忠贤也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守在不远处的几名禁军已经闻声看了过来,见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和魏公公起了冲突,这些人就很是明智地选择了忽略眼前的一切。唐枫收回了刀,双眼却如刀锋一般看向了魏忠贤:“魏公公你可以自己上来一试,看我究竟敢不敢出刀伤人。”魏忠贤刚才的那番话用来将住某些君子作风的人或许是很管用的,可惜他们面对的唐枫却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若是再有人胆敢阻拦自己,他说不定真会让那人血溅当场。

    见魏忠贤为自己的这一刀所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唐枫又一次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然后也不把刀还于鞘中,就这样提着钢刀出了宫去。

    直到唐枫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好半晌后,魏忠贤才还过神来,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发出了阵阵颤抖,自从天启信任他以来,他还从来没有有过胆怯的时候,但这一次在这个青年人的身上,他再一次感到了这滋味……

    出宫之后,唐枫直趋镇抚司衙门,在那里,吕岸早就带了人等在外面了,一见唐枫赶了回来,他就急忙上前问道:“大人,事情可成了吗?”

    “当然!”唐枫还没有从适才的那一次与魏忠贤的对决中走出来,闻言豪气干云地一摆手:“走,去魏广微的府邸!”终于再次等到这么一个主动出击的机会了,那些锦衣卫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大步随着几位大人的马后就往天官魏广微的宅院而去。

    魏广微作为阉党的三号人物,又做了好几年的吏部尚书这样的高官,自然是财源广进了。光是他那座占地数十亩,里面雕梁画栋的府邸,就可以知道他是多么的富贵了。一看到这宅邸如此奢华的外表,唐枫心里也就更有把握了,就这宅邸所要耗费的银两,就不是一个当朝二品的尚书所能负担得起的。

    魏府的家丁仆从看到一众锦衣卫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顿时就傻了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阻拦。就这么一耽搁间,人已经冲进了大门,随后在几名千户百户等熟练的抄家能手的带领下,数百锦衣卫就分散到了整个魏家大宅中去了。

    魏广微气得全身乱颤地看向了唐枫:“唐枫,你真是太胡来,竟让这些人如此对本官,本官……本官……”一口气接不上的他顿时将威胁的言辞变作了阵阵的咳嗽,在他身边的儿孙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又是端水,又是拍背,好半天才让老人家安静下来。

    唐枫大马金刀地就在堂上一坐,然后才道:“魏大人恕罪,我们也是奉了上命办差的,不能不细心着一些。若是大人的府上并没有多少财物,就足可见大人您是清白的,到那时下官自会在您面前负荆请罪。”

    “好!本官就要看唐大人你怎么找出证据来。”不想魏广微在冷静下来之后却也不急了,也是老神在在地看着唐枫。

    唐枫淡然一笑,从朝上吩咐下来,到自己行动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魏家便是再有本事只怕也难把所有的赃物都转移了出去,所以他压根就不信真会出现自己不想见到的情况。

    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在忙活了半天之后,几名百户千户纷纷谴人前来禀报,搜了整个后院,除了一些散碎的金银,折合不到千两纹银之外,别无其他发现。

    听到这消息的唐枫,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而看到唐枫神情的魏广微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本官早说了我为官清正,那些人的弹劾不过是因为嫌隙而已。现在唐大人可相信了吗?”身边的那些魏广微的子侄也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都拿眼看向了唐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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