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程,安柔仍是被动方,嗯嗯啊啊应着,答得牛头不对马嘴。顾景予叫她抬起头来点,别把头埋碗里了。

    顾景予父亲看出姑娘害羞,又与儿子如此情投意合,便不再多言了。

    饭后,安柔自动请缨清理餐桌厨房,顾景予父亲则与老伙伴一块出外散步,很是放心这个准儿媳。

    从厨房出来后,没见顾景予,转了圈,见他在书房里。

    他背倚着书柜,手头拿了本书,书脊朝上。明显是旧书,卷着毛边。

    安柔看见了,是当年她送给他的。

    她走近些,又发现他身侧,摆在书旁边的鲸鱼摆件。

    “过来呗。”顾景予招她,顺手插回书。

    安柔侧着身,学他倚着书柜,面对他,看着那只瓷鲸鱼。

    “你还留着。真好。”她伸出手指,眷恋地抚了抚鲸鱼的小身躯。

    于她,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仅是第一次送给男生的礼物,也是纪念,亦或者……是定情信物。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抿着唇角软甜地笑。摸到它庞大的嘴巴,饶有兴致地戳了戳。

    他心念一动,掏出手机拍下来,特意将她的戒指取进框内。

    发了条动态,文字配上图:咬住她了。@安柔

    安柔回过头:“你发了什么?”

    顾景予收回手机,按捺住笑意,踱出门去,打算倒杯水喝:“自己看。”

    两人朋友圈中有相同的好友,比如说徐鸿、吴璐,这一条具有明显暗示一味的动态,下面已经有人评论。

    “嫂子的纤纤秀手?”

    “扯证了?”

    “鲸鱼,景予……有情趣呀。”

    安柔看了眼门口,空荡荡,没动静。他还没回来。

    她此时应该回复一下。不好辜负他。

    她将那条鲸鱼摆在手心,拍了一张,出于女生精益求精的态度,想修修图,他端着水杯进来了。

    顾景予眼里含笑,仰头喝了口水,走过来搂着她的肩:“看见了?”

    “你把手伸出来。”她低声说。

    顾景予笑着,像是很明白她想做什么。

    安柔和他十指交握,中间夹着那条鲸鱼,发朋友圈时,同样是简洁的四个字:

    压住他了。@顾景予

    父母年纪虽大,但精神方面,一直追赶着时尚潮流。过一会,一定会看见的。亲朋好友加的也不少,戒指那么明显,网络如此发达,不用多久,就全知道了……到时候,真的要带他回家去见父母了……

    她像做了亏心事,连忙关掉手机,闷声不响地侧着头。

    顾景予简直喜欢极了她这副模样。想说又不敢开口,想看他又羞得侧不过眼。

    说不出像什么宠物来,可就像被主人欺负了,软软地匍匐着,爪子收好,眼神可怜。捏着那个手机,手指搅啊搅,像猫爪子扒毛线球,爪子滚啊滚……

    他伸长手臂,把水杯搁书桌上,水溅出来几滴,落在手指上。

    顾景予掰正她的脸:“怎么当初故意来‘勾搭’我,也没这么不敢抬头见人呐?”

    安柔如古代被风流公子调戏的闺女,烟视媚行地躲闪:“你爸什么时候回来?待会我们告别回家吧。”

    天知道她当时鼓了多大的勇气。

    被攫住口唇时,还听他嘟嚷:“回家?这里就是。”

    *

    晚上,顾景予带安柔回他自己的房子。

    房子是他买了许久的,甲醛散尽,尽可以入住。房子不大,两室两厅,设备一应俱全。

    顾景予跟安柔开玩笑说:“还是我有先见之明,买来当婚房恰好。”

    安柔佯瞪他一眼。

    趁着她洗澡的功夫,   他去买了新的内衣内裤,以及一盒套。把人拐到家里来,本就不是单纯的盖着棉被聊天。

    顾景予翻了件自己的T恤,敲了敲浴室门。

    安柔开了点缝,想把东西接过来,   结果迟迟不见回应。

    “嗯?”她催促。

    “你把门开大一点,我不好递。”

    安柔依言又拉开了一点。

    “再大一点。”

    “别闹,快给我。”安柔微嗔。

    顾景予本来还想再逗她,结果手机响了,只好把衣物交给她,自己先去接电话。

    又是徐鸿。

    一个个的,总是挑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打来,扰他好事。

    谈了会儿工作的事,提到先前的朋友圈。

    徐鸿调侃:“好事将近啊,戒指都戴上了。求婚了?”

    “没,就是打个铺垫。”

    说这话时,安柔恰巧从浴室出来。她背后是一蓬蓬的雾气,   头发滴着水,打湿了宽大许多的深色T恤。

    本就是宽松款的衣服,穿在身量娇小的她身上,更是像戏服般。领口向下坠着,露出半截酥胸。刚洗过澡,她不习惯穿内衣。她不防他,更不会穿。

    顾景予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一边招手,一边说:“没事了?没事我挂了。”

    徐鸿是已婚人士,自然懂个中缘由,嘿嘿笑着:“春宵一刻值千金,您好生玩着,小的就不打扰了。”

    顾景予把手机搁在茶几上,接过她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居高临下,衣内风光一览无遗。

    她的头发他揉得多,却是第一次擦。安柔享受着他的服侍,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顾景予有耐心至极。等头发半干了,他才开始动手——

    安柔被他控着腰,仰着脸,与他接吻。他把衣领扯低,单手攥着她的乳儿。她毫不抗拒。跌跌撞撞,一路倒在主卧的床上。他的床可比她的大多了。她的床小,昨夜没能滚个尽兴,憋屈着呢,今儿个他要讨回来。

    他摸了摸那处花丛,湿了。

    破了瓜的身体,变得敏感些了。

    他都挤进去了,她才哼哼唧唧的:“疼呀……”

    他之前做得狠了,那里还微肿呢。

    “乖,我轻点。”他说到做到,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安柔被他弄得娇喘连连。

    最后一下,他猛顶至深处,射了。她也泄了身。

    过了会儿,他抽出身来,把套剥下来,扔垃圾桶里。

    做爱极度消耗体力,安柔趴在他身上不想动。

    “叶子刚跟我说,等我生个儿子,她要当干妈,然后天天欺负他……谁叫我之前瞒她和你谈恋爱。”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这哪跟哪儿啊?”

    “那你就欺负她女儿。”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女儿呢?”

    “你们女人不就喜欢你生儿子我生女儿,接个亲家,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戏码吗?”

    安柔想了想,她们当年好像还真这么约定过。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喂,什么儿子女儿的,婚都没结呢。”

    “想结吗?想结就结啊。”顾景予把她手凑到唇边,吻了吻。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么随便呀?”

    “我对你从来没有‘随便’一说,所有的一时兴起,都是深谋远虑过的。”他忽然说,“老婆。”

    安柔话一时梗住了,把脸挨着他的锁骨,半晌,才吭了一声。

    顾景予笑得无法自抑。

    “睡吧。”他抚抚她已干透的头发。

    “睡不着……”才不到十点呢。话才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我给你唱首摇篮曲?”

    “嗯。”

    她喜欢他的声音,乐得听他唱歌。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摇篮曲唱得这么好听,犯规了!

    安柔又和顾景予聊了些有的没的,学校里的学生、老师,她喜欢的哪个牌子衣服出新款了,当年的老同学的近况如何……云云。和当年一样,他不爱聊自己,倒喜欢听她说。

    当年看《红楼梦》,宝玉和黛玉聊天,也是聊这些琐碎之事。然而爱情不过就是家长里短里的一点浪漫。

    有家,才有柴米油盐。安柔感觉她好像能望到未来,他们有个美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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