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皇后的声音此时响起,“本宫问你,你说她当时刚进府不久,便有了身孕?”

    “回娘娘,正是。”

    “那本宫问你,自她进府,到发现她有了身孕,总共是隔了多长时间?”

    “回娘娘,奴婢记不清了,不过,肯定不会超过一个月就是了。”

    “不对!”晋王妃此时有些疑惑道:“王庶妃有孕,是请了太医诊治的,太医难道连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还诊不出?王庶妃是早产没错。可也是因为受了惊,也不过才早产了一个月。你现在说她进府不到一月,便有了身孕的反应,你是从何得知的?又有何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回王妃,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一次无意之中看到了王庶妃有了呕吐的症状,而且严令她身边儿的婢女不得将此事声张出去,否则,便要将她们打杀了。至于她是如何骗过或者是收买了那些太医的,奴婢就不知道了。因为那个时候,奴婢就已经不在府中了。”

    晋王府闻言,沉默不语了,她说的不错。王庶妃被太医诊出有孕时,这名菲儿的确就已经是不在府中了。此时她若是说出知道这王庶妃是如何骗过众人的,反倒是让人不信了!

    皇后看了一眼晋王妃,问道:“本宫问你,你只是凭着她的几次呕吐便断定她是怀孕了?”

    “回娘娘,一开始,奴婢也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奴婢听到王庶妃身边儿伺候的一位婢女给她出主意,说是什么要将正常生产说成是早产。以此,来骗过晋王妃。”

    “什么?”晋王妃闻言大怒,竟是起了身,指着那王庶妃问道:“王庶妃,可有此事?”

    那王庶妃此时早已是吓得自椅子上滑了下来,她的眼睛直直地瞪向了那菲儿,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明明就是让她给晋王妃下药来着,怎么现在却是说成了给王爷下药?而且还是催情药?不!肯定不是催情药!明王到底想干什么?想着如何来陷害她?此时的王庶妃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而明王则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神里的慌乱、无助以及害怕!

    对于明王来说,他现在要的,的确就是王庶妃的这份神态。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做贼心虚,若是没有做亏心事,怎么会有如此的表情和神态?众人万万不会想到,这王庶妃心虚的,与众人所想的心虚,根本就是两码事儿!王庶妃是担心这菲儿会将她谋害晋王妃一事说出来,要知道这件事一旦被查了出来,一个小妾谋害主母,那可是要沉塘的!更何况还是在皇室之中,一旦定了她的罪名,她是半分活命的机会也是不会有的!

    而在众人看来,王庶妃心虚的,定然是因为她当时腹中定然是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想着借着王爷的宠幸,蒙混过关,混淆皇室血脉!只是她为何要给晋王下催情药呢?不对!也许未必就是催情药!

    皇后冷声问道:“你刚才说拿到了药铺里找人看过。本宫问你,是什么花?”

    “回娘娘,是,是绝子草!”

    “什么?”一时间,大殿内出现了短暂的诡异状况!

    德妃的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听到了这个消息后,许是太过震惊,竟是身子向后微仰,很快,便是瘫软在了椅子上,再无一丝的仪态可言!而晋王妃则是脑子里‘嗡’地一声,便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了一般,目光呆滞,神情呆怔,有些傻傻的样子!

    而殿中神情最为震撼的,应该就是晋王李征了!他的脸色由白转青,一片怒容!两只放在椅子扶手上的修长玉手,还隐隐地发着抖,一看便知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而高座上的皇后,此时像是才明白了明王的打算,转头向着明王投去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古怪!

    皇上的脸色则是阴沉无比!这些人为了争这个位子,竟已是做到了如此地步吗?竟然是如此地丧心病狂,欲毁人子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相较于其它人,静依和元熙的样子,倒是平静了许多。正如先前静依所料一般,这明王果然是打了这个主意!绝子草是什么东西?男人服下后可以让其终身不可能再让人怀上孩子!这样的事情,明王定然是不会做假!想必,他已经是命人在暗中,对晋王动了手脚,如此看来,晋王府里,这水可是太深了!

    片刻后,皇上怒道:“来人!传刘医正!”

    没多久,刘医正便被人请了进来,给晋王把完脉后,才忧心忡忡道:“启禀皇上,这晋王殿下,的确是曾服用了绝子草。怕是再难有子嗣了。”

    只是一句话,便将原本还有些期待的晋王和德妃等人给瞬间打入了地狱!没了!什么都没了!没有了子嗣,他怎么可能还有机会问鼎大位?皇上怎么可能会传位给一个根本没有生育能力的皇子?这不是想着要让大渊皇室绝后了吗?那晋王府上除了一位小公子,还有两名庶女,难不成,那两名庶女也是别人的种?那他晋王成了什么了?绿帽子戴一顶还不够!还要多戴几顶?而且最为可笑的是,他居然还一直在埋怨晋王妃不能生育!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大笑话!

    晋王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了魂魄一般,两眼呆呆地看着前方,似乎是没了焦距,也没了任何的思想。整个儿,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了。

    静依的眉心微蹙,如此一来,那晋王府的李森小公子,岂不是就要被处以极刑了?可是这个小公子可是的的确确是晋王的亲生儿子呀!若是被皇上下旨给处死了,岂不是太过惨忍?而且还有府上的两名庶女,都还只是婴孩儿,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枉送了几条性命?静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是一个小公子,为何要让他牵扯进来?明王若是想着拿晋王的子嗣说事儿,完全可以撇开王庶妃有孕的那一段儿不提,单单是晋王不可能再有孩子这一条儿,便足以将其打入地狱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难道明王就不怕适得其反?

    静依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不能让那个小公子被处死!她总觉得这个明王除了要打击晋王之外,最看重的,反倒是要那个李森的性命!自己虽然还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可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能让明王得逞!绝对不能!

    静依思虑再三,开口道:“父皇,儿臣也是习医之人,可否让儿臣为晋王把一把脉?”

    皇上听了,这才想起他们皇室里还有一位女神医呢!遂道:“刘医正,你退下吧。让平王妃也为他诊一诊。”

    “是,微臣告退。”

    静依被元熙扶着到了晋王的对面,元熙自袖中取出了一方帕子,然后覆于晋王的手腕之上,“依依,不急。慢慢诊。”

    静依冲她轻轻一笑,便将手搭在了晋王的脉搏上。片刻后,静依收了手,又在另一只手上诊了脉,才缓缓道:“启禀父皇,大皇兄的确是服了绝子草。”

    静依的话无疑让德妃和晋王刚刚燃起来的一点儿希望又破灭了!

    静依又道:“父皇,大皇兄虽然是服下了绝子草,可是剂量并不大,而且从大皇兄的脉象上来看,似乎也是不久前才刚刚服下的。并非是两年前。”

    静依的这番话,无异于是当即给了明王一棒!自己处心积虑的一切,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现在这苏静依横插一杠,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辛苦都白费了!

    静依察觉到了明王射过来的视线,却是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明王看着脸上未施粉黛的静依,心中竟是莫名地有些烦燥了起来!现在的苏静依,虽然未施粉黛,可是却是大殿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一个!她在元熙的搀扶下,静立于殿上,面上微微带笑,身子挺的笔直,脸上的一抹傲然之色,让殿内的所有女子顿时都失了颜色!

    明王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微眯了眯,随即脸上再度恢复了一片平静,似乎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一样。

    皇上有些糊涂了,“依依,那依你看,他服用绝子草,有多久了?”

    “回皇上,大皇兄服用绝子草,不过才月余,而且剂量并不大,若是好好加以调养,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德妃听到这一句,整个人的人情一振,“你的意思是说,晋王的身体可以复原,以后仍是会有子嗣?”

    “回娘娘,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只不过要看大皇兄是否配合。”

    “配合!配合!自然是配合了!”德妃兴奋地自椅子上站起几步便到了静依的身前,“依依,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可是有何良方?”

    “回娘娘,方子是有。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待会儿,待散了,回了王府,再说也不迟。”静依看到此时的德妃满脸的慈母之相,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那幅目中无人的样子?

    晋王此时也是反应了过来,起身对着静依便是一鞠躬,道:“多谢六弟妹了!为兄在此谢过了!”

    “大皇兄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自当是相互帮扶。再说了,我是你的六弟妹,也是一名医者。哪有医者见到了病人,却是不肯医治之理?”

    德妃的眼中含泪,这是从刚才的小小得意,到后来的几欲是到了地狱的大悲,再到现在的希望重新燃起,可谓是经历了寻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经历的大起大落!

    德妃一手拉了静依的手道:“依依呀,你大皇兄的病,便全靠你了。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哪怕是上天入地,本宫也要想法子为了我儿找来!只要是你能治好他,你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

    “德妃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于依依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保足挂齿?德妃娘娘还是请坐吧。父皇和母后还在呢。”静依轻声提醒道。

    德妃和晋王似乎是这才想起了,他们是置身于崇文殿之中!各自转身落了座。元熙则是再度扶着静依坐了。

    白敏儿在看到几人落了座后,这才惊觉自己的危险处境,脸色微变,急道:“父皇!儿臣不懂医术,自然也是无法得知这晋王是何时中了绝子草。可是儿臣知道,皇室血脉,容不得半点马虎呀!”

    白敏儿这是在提醒皇上,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李森呢!王庶妃的眼中此时倒是清明了许多,如此说来,那晋王服用绝子草就不是自己下的了,自己绝对不能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

    “父皇,儿臣虽然身分卑微,可也是母妃做主被抬为的庶妃,父皇,这平王妃明明就诊出是刚刚才中了绝子草不久,为何这名妇人要冤枉儿臣,说是儿臣要谋害王爷?父皇,此事定有蹊跷,还请父皇明查,还儿臣一个清白呀!”

    王庶妃说着,眼中的泪已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泄而出!如此委屈的模样,再加上她说话时本就有些柔弱的嗓音,更让人觉得是有心人陷害,要取她和李森的性命!

    皇上的眉心紧了紧,“此事的确是处处透着奇怪。白侧妃,你说这名妇人被人追杀,可有证据?”

    “回父皇,儿臣并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这菲儿自己说的。”白敏儿此时已是有些后悔了,万不该如此冲动,在没有万全的情况下,就听从明王的吩咐,现在,怕是自己的身分地位也是不保了。

    白敏儿心中如此想,可是却不敢抬头看向明王,她心里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将明王也牵扯进来。白敏儿冲着皇上磕了个头道:“父皇,儿臣前些日子救下了这名菲儿,便听她说了这些话,心惊不已,当下便在暗中找到了晋王府的府医,经过儿臣再三询问,那名府医才说了实话,正与菲儿之言相同,的确是服用了绝子草。儿臣当时并未多想,便认为大皇兄是在两年前服用了绝子草,所以才一时情急,找到了王薇,与她商议,然后便有了先前刘二夫妇冤枉王庶妃的一幕。儿臣当时也只是为了不让我大渊皇室蒙羞,不让大皇兄失了颜面,并非是故意要谋害晋王府呀,父皇!还请父皇明查!”

    贤妃看着地上跪伏着的白敏儿,轻叹了一声,“倒是难为这孩子了,一心只想着维护皇室颜面,竟然才会不惜想出了这样的法子。皇上,她的本意总归是好的。至少也是为了我皇室着想。还请皇上宽佑吧。”

    一直未发一言的大公主李平也开口道:“父皇,贤妃娘娘说的对。若是这白侧妃一心想着要在暗中加害晋王府,何必还要自己主动坦承这一切?说到底,也是为了不想连累更多无辜的人。说到底,也是太过心善了。若是她什么也不说,不过就是再死几个人罢了。哪里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静依听了,心中忍不住发笑!这是什么事儿?白敏儿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害晋王府的庶子,居然还有理了?还是心善了?本来该是图谋不轨,心思恶毒的白敏儿,此时却是被这两人给说成了一心为皇室着想,顾全大局的贤惠侧妃了!

    而一旁的二公主李湘,则是冷笑一声,“大皇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明明就是这个白敏儿居心叵测,手段阴险,险些污了这王庶妃的清白,毁了大皇兄的颜面,如今反倒是被你说成了一个良善之人,这也太过牵强了吧?无论如何,她行事如此下作,竟与那王薇想出如此法子来害人,终归是丢了我皇室的颜面!”

    德妃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皇上,且不说这白侧妃的出发点是出于何故,单说如此大事,她为何不找明王商量,反而是找到了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王庶妃商量呢?这白侧妃刚才说这华锦是王庶妃得来,交给她的,那臣妾便更是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庶妃,如何能进得宫来,而且还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尚工局中的华锦取出一块儿?当我皇宫内院是什么地方?当这皇后娘娘的尚工局又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随意地窍取东西不成?”

    静依微微垂了眼睑,眸子里倒是有了赞赏之意,这个德妃,不愧是心计老辣,刚才的这几句话,是句句将明王和皇后也牵扯了进来!她说的不错,一个小小的庶妃,哪里来的这般大的能耐?分明就是有人在暗中配合!若是没有人配合,怕是皇上便会更加地恼怒了!正如德妃所言,皇室内院是什么地方?如果仅仅是一个亲王庶妃的人便有本事随意进去尚工局,这皇宫的守护岂不是等同虚设?他日日休息工作的皇宫岂不是最为危险的地方了?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元熙则是微微摇了摇头,又是一桩无头公案了。

    明王出声道:“父皇,这白敏儿得了这消息,的确是未曾与儿臣商议,儿臣也的确是并不知情。不过现在王府内并无正妃,所有的事务都是由白侧妃在打理。无论如何,她也只是担心我皇室血脉被人混淆而已!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明王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事情给绕了回去,而李静则是突然出声道:“不是刚刚说那王庶妃刚进晋王府不足一月便有了身孕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菲儿一听这有人提醒了,便再度壮着胆子道:“启禀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呀!不敢欺瞒皇上!”

    王嫣此时倒是不急了,只是些担忧地看了晋王一眼。晋王此时已是定下心神,大步到了殿正中,“父皇,此事的确是真的!嫣儿也的确是正常生产,并非是早产!不过,这森儿,也的确是儿臣的血脉。儿臣有愧!儿臣对不住王妃!儿臣在嫣儿进府前便已与她相识,后有了肌肤之亲,只是因为其出身卑微,儿臣当时又因与王妃不和之事,受到母妃的训斥,所以不敢将此事禀告,便一直秘密养在了别庄。后来,趁着一次有人送美人给儿臣时,便将她也带了进去,如此一来,王妃便也不好说什么了。嫣儿进府时,便已是有了身孕了。”

    晋王妃闻言,面上略有吃惊之色,不过相较于刚才之事所带来的震惊,现在晋王所说的,也不过就是小事而已了!

    王嫣是个聪明人,一听晋王如此说,便马上离了座,在晋王妃的身前跪下了,一幅真心认错的模样道:“都是妾身的不好!还请王妃见谅,此事都是妾身的错,与王爷无关。还请王妃莫要生王爷的气。”

    晋王妃见此,面上轻笑,看向那王嫣的眼神却是极为犀利,又想着在自己的面前装好人了?想着让自己当恶人了!真是时时都不忘记耍弄心计!当真是个不省心的!她转头向着德妃看了一眼,德妃轻闭了眼,晋王妃便明白了。

    “王庶妃快起来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还要在意?再说了,你现在是王爷的庶妃,当年之事,你虽有不对,本王妃也不会太过苛责于你,毕竟你这两年来不但将王爷服侍的极好,而且还为王爷诞下了麟儿,总归是件好事。快起来吧。别总是跪着了,不然,待会儿王爷可是要心疼了。”

    晋王妃说这话时,眼中射出的冰冷目光,王庶妃似有察觉,可是却不敢在众人面前,抬头与她对视。而晋王妃却是自始至终未曾看过晋王一眼,可见心里仍是有些介怀的。

    皇上伸手轻捏了捏眉心,显然已经是被这一堆事情给搅的有些疲累了,更多的自然是不耐烦了!“好了,此事就此作罢。皇后,德妃,此事就由你二人看着处置吧。最要紧的,朕的孙儿,还是朕的孙儿。”说着,起身离了龙椅,众人也纷纷起身下跪,“恭送皇上。”

    皇上出了崇文殿,这殿内的众人便觉得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天子的威严可不是假的,有他在,这大殿内的气氛的确是会沉闷不少!如今皇上走了,皇后和德妃二人便互看了一眼,二人眼神中的意思明白,较量自然还是要继续的。

    淑妃以身体不适为由,先离开了崇文殿,走时,将平王夫妇,也请去了福寿宫,说是要为平王妃安胎。

    除了他们三人,其它人再未有人离开,一来是想着看看这皇后与德妃究竟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二来,没有皇后的旨意,他们也无人敢擅自离开。毕竟人家淑妃是长年缠绵病榻的,而平王妃又刚诊出有孕,他们可以先离开,旁人就未必可以了!

    大殿内继续着唇枪舌剑、阴谋诡计,而静依则是一出崇文殿,便被元熙抱在了怀里,淑妃笑道:“不必如此小心。外面备了软轿,让她坐软轿就是。这里可是离着福寿宫还远着呢。”

    “是,儿臣知道了。”元熙将静依小心翼翼地抱上了软轿,又叮嘱轿夫要小心些,自己才上了软轿。

    到了福寿宫,淑妃便命人赶快备些点心上来。然后又拉着静依的手到偏殿的软榻上坐了,才道:“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母妃这就吩咐人给你做。”

    “回母妃,儿臣没事。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让母妃费心了。”

    元熙听了笑道:“我还纳闷儿前几日怎么就突然特别想吃核桃酥了,而且还非得吃那一家的不成!原来如此。早知你是有孕了,我也少担心几日。”

    “依依,你自己就是医者,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有孕了?”

    静依脸一红,小声道:“儿臣是医者没错,可是自己也没有怀孕过呀。再说了,孕妇不是都会呕吐不止的吗?为什么我没有?”

    元熙笑道:“你呀,还是平日里太大意了,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出身体的不适吗?如果不是我提醒你,怕是你自己也没有察觉出来的。亏我还以为你是中了毒了。”

    “既然是有了身孕,以后做事定然就是要小心些了。千万不要跑跑跳跳的,心情也要保持舒畅,知道了吗?”

    “是,母妃。”

    “我刚才吩咐嬷嬷去煲些鸡汤给你补补身,现在既然没有呕吐的症状就应该要多吃一些。”

    “谢母妃。”

    元熙轻笑道:“母妃果然是偏心的,儿臣每次来时,也不见得母妃有多高兴,如今见依依来了,又是炖鸡汤,又是千叮万嘱的,儿子可是要吃醋的。”

    淑妃难得看起来心情不错,脸色也还红润,笑骂了他一句,“你这个坏小子!你自家媳妇儿的醋你也吃!我若是对她不好了,你就该说,母妃虐待你的王妃了。如今对她好一些,你又不乐意了!我看,以后依依来我这福寿宫,你就别来了!”

    静依笑了笑,“母妃说的是,以后,儿臣再来福寿宫定然是不让他跟着的。免得他惹您生气!”

    “惹我生气倒是没事儿,只要他不惹你生气就好!孕妇若是心情郁闷,生下的孩子也是不健康的。现在虽然月份还小,总是要小心些为好。”

    “是,这个从医学的观点上来看,也的确是如此。”静依有些感觉怪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奇怪呢,里面竟然是孕育了一个小孩子。无论它是男是女,只要健健康康的生下来便好。”

    “没错。只要他平安,就比什么都好。你现在是重中之重,你好了,他在你的肚子里自然也就是好了。你若是不好,他也不会好的。依依,你虽然是医者,可是现在怀了身孕,身边儿又没个可心的嬷嬷伺候着,自是不成的。”

    “母妃放心!元熙,你传信给封城,让何嬷嬷和海棠也进京吧。我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了。”

    元熙撇了撇嘴,有些委屈道:“知道了!我果然是被你们给嫌弃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有了身孕,要他做什么?还没生出来就被你们两个给宠的没了样子,若是它日生下来,不得让你们都忘了还有我这个人了!”

    淑妃和静依二人相视一笑,对于元熙的这番言辞都是不做回应。

    母子三人在宫里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倒也快,不一会儿,鸡汤便被人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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