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刍狗,一旦狗血上来,挡都挡不住!

    “公子既然如此信心十足,那便让奴家先来请赐教吧。”一名的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的女子,柔柔一笑。

    此人便是莲花阁阁主,靳长恭对她一番打量便颔首,伸臂尽显绅士风度示意她先出题。

    “好!第一挑战是由莲花阁主率先应战,将准备的东西抬上来!”金童主持着场面,吩咐下人上场排排地送上来约十张桌子并排,再将一张白卷铺定,送上文房四宝,水墨画彩。

    “我出的试题是比画。”

    要说这莲阁阁主也是一枚人才,她执笔便模样认真,迅速地画卷上作画,香炉焚上,约两柱香的时间,她便画好一张墨兰晨露图,可见画功精湛功夫深。

    “请问一下莲阁阁主,比画是否是指谁的画好,谁便算是胜出?”

    靳长恭看着莲花阁阁主将画摊开,供众观常,得来一片欢呼赞叹声,便出声询道。

    兰阁主不觉有异,颔首道:“是的,接下来,公子请吧。”

    靳长恭闻言,十分阴险地笑了,这种笑容也只有那些熟悉她的人才看得懂,靳长恭即刻密音给契,道:“限你二柱香内,将寡人收藏在藏宝阁的风花雪鸟院的图拿来!”

    契闻言,简直下巴都快惊掉了。

    可靳长恭眼神暴戾一横,他便吓得只剩下遵从命令的本能,忙不迭地地跑了。

    想说契自然不需要亲自跑回宫,就他那轻功二柱香估计也不顶用,他是直接跑到外面去找帮手来救急去了!

    对于靳长恭身边的这位属下,周围人全部集中在靳长恭身上,倒是没有多少人特别留意,可是还是有人眼尖儿地留意了呀,像是公冶、莲谨之、金铭等人,看了莲阁阁主那一手妙笔,心中略有些担忧,便一直观注着她,倒也留心上契了,而巧弄也疑惑地眯了一眼契仓皇的背影。

    “公子,您可以开始了哦。”小金童笑眯了一双眼睛,语气不谙世事般提醒道。

    重新插香计时,也铺好了一卷同等长度白纸画卷,莲花阁主优雅如诗地含笑望着,但眼底的轻蔑却也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靳长恭咧嘴,白牙似珍珠般闪亮,回以一笑,直看得莲花阁主一隔应。

    然后她悠然地走到画台之上,选好毛笔沾墨,别说,她那番宜静宜静,修养涵度的动作多少能唬到人,可惜琴棋书画,她的确是无一精了,无一能通啊。

    最后——她仍旧是下笔了。

    楼阁上的莲谨之可是曾经教导过靳长恭一段时间的,她是什么文化水平估计也只有他最清楚了,只是忧心忡忡,而公冶则觉得靳长恭一直是深藏不漏者,如今如此冷静,搅出如此大动作,必然是有后招。

    金铭算是绝望了,举上酒杯开始灌酒,暗想如果陛下今儿个丢脸离场,他会不会被她被了遮丑给秘密杀了。

    而靳微遥却暗中动着心思,他所认识的影儿的确是一个文不就画不类的人,她真能够击败兰阁主那一幅堪称大师极别的画?

    怀疑,极度怀疑,而有心人则奇怪,平日里这莲花阁阁主倒是一个和气之人,即使有人挑战,她也不会做得如此绝,今儿个不知道为何一出手便出了杀手锏。

    所以说,得罪谁都别得罪吃醋的女人,其实刚才巧弄公子与靳长恭故意调情的画面可刺激了不少人,其中之人就是这莲花阁阁主,所以不慎被坑之下,靳长恭便是迎来一场为男人而奋斗的无硝烟的硬战。

    当然,这也是那一肚子坏水的毒物特意整出来想“玩死”靳长恭的一出把戏。

    巧弄勾唇,水湄生毒素,丝丝浸心入肺,靳长恭,暗帝从我这儿损失的,我就会部从你这里讨回来!

    可惜,未到最后,究竟谁玩死谁还不知道呢。

    就这样磨磨蹭蹭,二柱香即使灰灭,靳长恭蓦地搁笔抬眸,眼中丝丝笑意溢满。

    那小金音看她停笔,立即上前一看,顿时傻了,莲花阁主亦疑惑上前一看,呆了,瞧着稀奇,巧弄亦上前一看,却是乐了。

    他拿起那张画卷,展示给四周大厅的人观看,乐不可支道:“呵呵,大家来看看啊,这就是咱们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公子的画,这是什么?哈哈哈,小孩子的画作吗?”

    眼尖的人一瞧,顿时也哈哈大笑起来,只因画卷中空白一大片,只有中间一小幅地方,画着一个人像画,似人不似人,斜飞而上的凤眸,小巧可爱的鼻子,性感诱人的嘴唇,长发飘散垂地,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很可爱,又爱漂亮的——卡通q版娃娃。

    评心而论,画的还是挺可爱的,可是耐不住人家前一副撼世大作啊!

    所以,所以人看着只觉好笑,低等,不值一提。

    靳长恭背负双手,没有理会他们的嘲笑与巧乐的鄙夷,道:“这只是我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真正的画已经来了。”

    什么?!莲谨之刚才的担忧顿时一滞,公冶暗暗吁了一口气。

    靳微遥又笑了,最近他笑得有点多,他的手下表示有点吓到了。

    契一头大汗,不要命地跑来,将手中的画轴递给靳长恭。

    “幸,幸不辱命,不过,下,下一次这种要命的活,别再让我干了!”

    “放心吧。”靳长恭笑眯眯道,可末等契松一口气,又恶劣地加一句:“绝对还找你!”

    契被刷了,一脸悲苦样,最近一段时间估计这形象离不开他了。

    “哦,这位公子,您刚才的话什么意思,难道这副不是你应战的画?”司仪赶紧问道。

    巧弄与兰阁主都神色各异地看着她。

    “自然,我绘的是一种心境,一种心情,自然不是人人都能够懂得颀赏,既然如此我只能拿出一个能够让人颀赏的画卷了。”

    什么意思?她难道刚才又偷偷地画了一幅,这不可能,全场他们都盯得清清楚楚的!

    “大家请看。”

    靳长恭与契一人拿一头,顿时一幅堪称国画的画卷呈现在众人眼中。

    闪瞎了那群人的眼,甚至有人吓得噗通一声从桌椅下摔了下来。

    因为,有部分人已经认出眼前这黑衣少年是谁了。

    这世上谁能有这一副风花雪岛院图,据他们所知道这早就被收藏在靳国,一些老臣,或者探得一些秘闻的人皆知。

    “这位公子,你此举分明使诈,我等是比画——”

    “是比画啊,比的不就是你的画,与我的画,再说事先又没有说明是比你跟我现场作出的画,如今你拿出你的得意画作,我则拿出我收藏的得意画作,再从时间上而论半斤八两,现在就只剩下看看谁的画作能够得到更多人的支持了。”

    莲花阁阁主脸顿时绿的,青的,黑的,白的一片,差点就忍不住满腔的怒火。

    这人恁能忒无耻!

    ☆、第四卷 第四十二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莲花阁阁主脸瞬间绿的、青的、黑的、白的绘杂一片,差点就忍不住满腔的怒火。

    这人恁能忒无耻!这幅画她是知道的,“风花雪鸟院”堪称国画,她虽然画技自敢比众雅士文臣,可也没有骄傲到能与古人圣辈并驾齐趋的本事。

    如今论画作她的确是输了,可是既然他不要脸,使出此等下作之伎俩,那在支持那一块儿,她就绝对不可能输。

    “众位来宾,莲儿自知技拙,却仍旧不甘心想试一试结果,请诸位亮牌吧。”莲花阁阁主拿出她最唯美的姿态,柔美的灯火将她湄俊的眉眼,映照出一个绵延的剪影,耸立是莲瓣绽放至美的姿态,蜿蜒而下是水的姿态,生媚却濯濯不妖。

    与妓楼的庸俗的妓子相比,她就是反衬她们另一面的高贵女神,出淤泥而不杂的高洁清纯。

    她温柔含情地看着那些平日里她连眼神都不屑施舍的恩客,神色间沁了一丝柔软与恳求,唇如朱点,娇嫩诱人。

    莲阁阁主这次算是拼了,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

    可最后——她还是输了!

    靳长恭环臂轻挑地勾唇,眼眸戏谑而有趣。

    为什么?!莲阁阁主脸色一片惨白地看着小金童端上来的两个金漆托盘,上面一个盘子装着她的票数,一个盘子装着那名少年的票数。

    明显少年的票数比她的票数要多许多。

    莲花阁阁主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支持的人不是她,刚才他们分明不是奚落又嘲笑他吗?况且难道他们看不出这少年根本就是故意耍赖使诈,人品极度败坏吗?!

    美人儿啊,来这儿嫖妓的人有几个不是人品极度败坏的呀!乃当真是出淤泥而不杂,单蠢的令人诧异!契看出她脸上表露的愤忿与不甘,撇一撇嘴鄙夷道。

    要说看着莲阁阁主被打击得如花朵儿焉儿的模样,这些自诩怜花惜玉的客人自然是心疼的,可是——比起惜美人,这些当惯了贪官污史,命比纸薄的人,却更惜命啊!

    不过毕竟能够认出永乐帝身份的人只在少数,拢共也就那么十几个人,并且他们也不敢声张怕坏了陛下准备干的“正事儿”。

    而真正多数选择靳长恭的人说白了一是形势所迫,另一方面就算是归结于人与生俱来的劣根性,他们闲得蛋痛,不愿意这出精彩的戏剧就此落幕,想接着看下去,由这位少年上演的重头好戏。

    从刚才一局,三阁内的嫖妓的这些个人精财神眼神可毒辣了,经过这一番比试,从智,才,狡猾等方面,便看出眼前这少年绝非良善寻常之辈,接下来还真期待她能整出些什么好戏给他们过过眼瘾。

    “莲花阁阁主,承认了。”靳长恭表现了良好的风度,负袖颔首致意。

    而莲花阁阁主即使恨得牙痒痒的,也只能保持僵硬的笑意,敛衽回施一礼。

    “公子‘才智过人’,莲儿自衬不如。”

    “莲花阁阁主一等女儿身,却能练就如此精湛画工,非一朝一夕能够促成的,而我只不过是取巧,论真画功还真不如你啊。”

    靳长恭这一番大气的话,令莲阁阁主诧异地抬眸,看着她真诚的黑眸,她虽然赢了,却不抬高自己贬低她,反而替她说话,一时之间,莲花阁阁主被靳长恭身上的圣父光芒而晃神了。

    她微微垂颊,面如粉醉,轻声嗫嚅道:“公子,公子太夸奖了。”

    但莲花阁阁主却在心底叹息一声,好一个威恩并施,这下如果她再冷着一张脸,热嘲冷讽,恐怕到时候名声难听的便是自已了,毕竟她的形象被定位就是清纯、高洁、脱俗、正直、娴静、有容乃大的莲花阁阁主。

    巧弄看着这一幕,心脏一抽搐,明显气着了。

    这厮竟如此有心计,看来想整死她,得加一把火候了。

    “哇哇,这位公子本身真大,莲花阁阁主认输,那接下来,不知道是谁自动请缨,还是这位公子亲自挑选挑战对象呢?”小金童激情阵昂地演说着,发挥他司仪解说与主持的功能。

    靳长恭倒是先一步出声道:“听闻牡丹阁阁主艳绝华容于泉采阁,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上场呢?”

    她挑牡丹阁阁主自然有她的道理。

    巧弄不解剩下十一人,为何她偏偏要挑牡丹阁阁主,于是他暗中使了一眼神给牡丹阁阁主,牡丹阁阁主其实也早就想出来会一会靳长恭,她上前,顿时优容华贵,一身堪比公主的贵族气质油然而生。

    “那奴家牡丹阁阁主,便请公子不吝赐教了。”

    靳长恭一眼便看出此货的手段绝对比莲花阁阁主有料些,她勾了勾唇道:“好说,请吧。”

    不淡不咸,甚至比刚才对莲阁阁主更冷淡清水。

    牡丹阁阁主一向是看不惯莲花阁阁主,一是为男人,二是为了她那装x白莲花的无辜模样。

    老实说刚才看到莲花阁阁主被眼前的少年羞辱之时,她的确正在幸灾乐祸,可如今看人家对她还不如莲花阁阁主时,心中那股子不服输的傲气便被激出来了。

    “公子气宇轩昂,胸有丘壑,牡丹一介小小的妓子,所拿出的伎俩想必也不入流,那不如我们就让别人挑一件我们都事先都不知道的事情,赌一赌运气来比如何?”

    实则是牡丹根本看不清靳长恭有何手段,世上谁不知道她牡丹琴技一绝,而这少年也不可能不知道便来挑战,但是她却依旧淡定如初,莫非是早有所依仗?

    牡丹跟莲花阁阁主不同,她虽然傲气却不自侍甚高,她始终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许她的琴技在靳国独树一帜鲜少有人能媲美,但是别忘了这世上还有天外之乐的乐族。

    而一般精明之人偏生便多疑,这一疑便正中靳长恭下怀,这也是她挑选她的目的。

    “这——这不好吧,以往听闻牡丹阁阁主的挑战都是比琴,你却换了比赛方式——”靳长恭表情有些迟疑,这却更让牡丹阁阁主相信,这少年必定拥有绝佳的琴技,她突然转变他拿手的,他开始慌张了。

    实则,靳长恭最怕的就是比乐琴,这种东西掺不得假,也作不来弊,若真让她选琴比,她连比都不能比,直接认输得了。

    于是,一桩由靳长恭自导自演的陷阱算是开始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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