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不识好歹,还请萧少你高抬贵手,别再管我的事了。”

    “这间病房,每天的费用是六千块,你在这里一直住到孩子顺产,大约还要八个月两百四十多天,也就是一百五十万的住院费,保你和孩子平平安安,难道不值得吗?”他淡淡的说。

    素问一愣,她从没想到这间看似服务过度“体贴”的病房,一天的费用会这么高!

    “我住不起。”她老老实实的坦白。

    “我说过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我会负责你养胎阶段的一切费用。但前提是,你必须配合,心无旁骛的待在这里养胎。如果你随便的跑出去,被陆家的人抓到或打听到,那么,谁也保不了你。包括陆铮。”

    “你这是软禁!”她无力控诉。

    萧溶长的指尖一下一下极有节奏的拍打在沙发的靠手上,那深沉的目光看着她,许久都不说话,似乎默认了她的指控。

    素问气极,却无能为力。与其把怀孕的事告诉陆铮,让他去烦恼,倒不如接受萧溶的意见,悄无声息的在这里养胎,只要孩子安全生下来,到时他们总不可能把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给扼杀。

    可是,萧溶能信吗?

    虽然她面上表现得很平静,可心中也矛盾万分,是告诉陆铮,还是相信萧溶?

    她腹中孩子的生死,似乎只在这一念之间。

    似乎过了有半个小时,萧溶才终于睁开眼,做出让步:“你想离开这里也可以,但要事先通知我,我会派司机跟随保护你。”

    达成这样的协议,似乎还不错。

    她打电话给母亲,告诉她自己接拍了一部新戏,近期要住到剧组去,之后的行李和日常用品,都是小艾去替她收拾的。这件事,在萧溶允许的范围下,她也只告诉了小艾一个人。毕竟住院的日子寂寞而无聊,有个人陪她说说话,定时来看望她,也可以打发时间。

    这天,素问正坐在床上用ipad玩连连看,小艾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给她带的换洗衣服。

    看她蓬头垢面的,似乎连脸都没洗,就坐在床上玩得起劲,不禁摇头:“我现在倒有点感激那个慧眼独具封杀你的人了,你看你哪还有点明星的样子吗?就是生孩子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啊,再这么下去,等你生完孩子,也别想复出了!”

    素问无奈的放下ipad:“难道还要我像以前一样节食锻炼吗?就算我不吃,我肚里的孩子也要吃啊。前天医生来检查,明确的告诉我了,以我现在的体质要孕育出这个孩子来有些困难,因为我气血不足,有些体虚。让我怀孕期间,必须好好补身体。”

    “不过说真的,你一直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公司和叶姐那边还好敷衍,可要是过年也不回家,我怕阿姨会起疑。”

    素问还没跟小艾说她待在这医院的原因。小艾只以为她有了身孕,怕被记者拍到,所以才这么小心翼翼的躲在医院里,门都不出。

    ------题外话------

    唉,更新越来越晚,而且今天小陆居然又木有出场!我有罪,我切腹。我再也不找理由了……默默的蹲一边面壁去了……

    八十五,除夕夜,相见

    更新时间:2013-1-11 0:04:47 本章字数:10085

    年二十八那天,聂素问给萧溶打了个电话,意思意思征询下他的意见,说自己要回家过年。就算萧溶不同意,她也是一定要出院的。

    萧溶这厮平常阴阳怪气的,这次倒答应得爽快。还问她需不需要司机。

    聂素问想我回家啊又不是上哪儿去,婉言拒绝了他。

    在医院躺了十来天,走路都有点虚了。这两天北京下大雪,像是为了给过年应景,才几步路,白花花的雪片落的她睫毛鼻子上都是。

    一进到车里,空调暖风一吹,雪片儿全化了水,在脸上留下湿嗒嗒的痕迹,像小姑娘晶莹的泪。

    聂素问回来事先没跟向茹说,所以她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向茹手里提着一条腌干的牛肉出来“迎接”她。

    向茹挺意外的:“不是说在外地拍戏,过年不回来了吗?”

    素问脑子一转,就知道是小艾这么说的。她上去帮母亲接过腌牛肉:“这戏起码还得拍好几个月,导演好心放我假,让我回来都过个年。”

    向茹将信将疑,素问提起腌牛肉往鼻子前凑了凑:“哇,好香。妈,我们过年就吃这个吗?”

    这是素问老家那边的习俗,快过年了人人家里都会自己动手做点腌菜,什么酱牛肉啊,卤蹄膀,白斩鸡,风干腊肠,过年商店不开门的时候,每天只要切一点蒸蒸热,就是一桌大餐。

    向茹语气有点埋怨:“谁知道你过年回不回来,我一个人做多了也吃不完。趁着今天商店还开门,下午再去超市买点菜吧。”

    “好,妈,下午我陪你。”素问说着,把牛肉拿到厨房。灶台上正炖着什么东西,噗噗的冒着团团白雾,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

    素问一闻这味儿,胃里就翻腾起来,捂着嘴从厨房冲了出来。正好被外屋的向茹看见,跟着她来到洗手间。

    素问也顾不着了,当着母亲的面,趴在马桶上呕酸水。

    她这些天孕吐的反应越来越明显,平日在医院里,吃医生制定搭配好的餐饮还好些,乍一闻这些荤腥味儿,还真有点受不了。

    抬起头洗脸,从镜子里看到向茹手里拿着条干毛巾,放在她身边,然后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回来,手里多了杯温水。

    “妈,我……”她接过水杯,不知道说什么。这下还能用胃疼搪塞么?

    素问刚喝了口水,向茹就给她一巴掌。她手里杯子差点都没拿稳摔出去,有点懵懵的看着母亲。

    向茹的手停在那儿,眼眶居然红了。

    素问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这一巴掌,一点儿也不疼。

    “还是有了,对吗?”

    “……”

    “就那你还去外地拍戏?你现在月份小,还不显怀,等几个月后你肚子大了,在剧组叫人怎么看你?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聂素问一下子就怔在那儿。

    当初小艾拿拍戏当借口的时候,素问也觉得挺合适的。现在想想,这真是挺烂一借口。她忽略了一个事实,天下父母心。

    虽然她母亲有时候挺不负责任,有时候也挺让她无语的。但不可否认的,她怀胎十月生了自己,又把自己好好的养到这么大。聂素问自己怀孕了才知道怀个宝宝要生下来有多不容易,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有时候半夜还抽筋。

    向茹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素问的声音也哽咽,她想抱抱母亲,不过从小她性子就冷清,不怎么缠家长,这种亲密的举动一时竟做不出来。她能做的,不过是从纸巾盒里抽了张面纸递给母亲,说:“妈,我错了……”

    是真的知道错了。未婚先孕,对每个女人来说,都会带来无尽的烦恼。母亲的思想保守,却是为了她好。

    向茹接过纸巾,眼泪掉的更厉害,擦都来不及:“我看你这两天就待在家,也别出去乱跑了。自个儿身子自个儿不知道爱惜。剧组那边实在撑不下去,就跟人说,我们不拍了,该赔多少钱我们赔。小陆那边,还没有表示吗?还是你压根没跟她说?”

    素问帮母亲抹着眼泪说:“我不敢跟他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他要是敢始乱终弃,妈替你去找他!有钱了不起了,有钱就不用负责任?大不了捅出去一拍两散,他们有钱人不都要名誉吗,反正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素问赶紧拉住母亲:“妈,您别说了,人家要名誉,你女儿就不要名誉了吗?”

    这件事要是真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只会是两败俱伤。

    在向茹心里觉得,女人一生最大的依靠还是男人,所以只要闹到让这个男人负责,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可聂素问还是觉得自己的事业更重要,有了事业,起码她以后就算一个人,也能养的起孩子。

    母女俩各自揣着不同的打算,向茹把手放在她头上,嘴唇有点儿抖:“素素,妈知道妈一直对不起你,欠了你很多。三年前跟你在一块儿那个男孩,就是小陆吧?他上回上家里来那次,我还没认出来,后来慢慢想起来,我知道你当初是为了我才离开他的,我也以为你们这一对儿就这么散了,没想到三年后还能……你每次见完他回来,脸上都特高兴,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所以我后来也不拦着你了,小陆是个好男人,年轻有为,对你也没话说,你们要真能在一块儿,我对你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这次的事,对他也算个考验,他要是能担的起责任,以后你们结婚了搬到一块儿住,妈这个半百的人也不耽误你了,到时候我就搬回老家跟你姥姥一块过去。”

    “妈你别说了,以后不管我怎么样,我都孝敬你。我嫁人了我也要把你接过去,爸不要你,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你才是生了我养了我的人。”

    这是聂素问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母亲面前哭的这么难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向茹的婚姻悲剧,对聂素问心灵上造成莫大的影响,但她从未想过抛弃母亲,即使在最悲凉的时候,她也毫不犹豫的打开门,接受了被骗光身家走投无路的向茹。

    她望着向茹,突然间觉得这么些年来母亲也老了。她的美貌承袭于母亲,在她小的时候,身为局长夫人的向茹总是乐于回忆当年她是怎么艳压群芳,俘获了她的局长父亲。可现在她老了,聂素问已经看得见她的白发,看得见她的皱纹,看得见这些年来生活的烙印和风霜,因此更能感受她中年下堂孤苦一人的悲痛。

    下午的时候她陪母亲逛街,两人除了去超市买了许多菜囤着过年的时候吃,特意还去商场逛了圈。

    素问给母亲买了套祛皱抗衰老的化妆品,又在女装层给她买了件狐狸毛的呢大衣,两件东西加起来也近万了,向茹虽然嘴里一直说不要破费,但可以看得见她收到礼物时一直合不拢的笑。

    晚上她说:“妈,今晚你别回去做菜了,咱们在外面吃吧。明天年三十在家待一天,就不出来了。”

    素问想到跟母亲来到北京三年多了,竟然没有请母亲在外面吃过一顿好的。以前是没钱,吃了上顿都愁下顿,后来她挣钱了,却没了时间。

    她听说周晓川在北京开了家餐厅,就在西单大悦城附近,一直想去试试,却没时间。听说那儿包房私密性也挺好,艺人们常去光顾,于是就打了电话过去订位。

    聂素问也没客气,直接报了周晓川的名,服务员一听是老板的朋友,立刻热情的给她安排了最好的一间包厢。

    这个点吃饭的还挺多,幸好包厢有私人电梯直达。素问取出墨镜戴上,向茹还有些犹豫,一直拉着她说要回家吃。

    电梯门一开,向茹就愣在那儿了。

    素问隔着墨镜,看到一男一女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出来吃饭,心想,这世界可真是小。

    素问挽住母亲的手,指了指电梯说:“妈,进去啊。”

    五个人里,聂远显得最紧张,本来张嘴想叫“素素”的,一听素问这话,赶紧先让开身子,让她们上电梯。

    向茹僵在原地不肯上去。

    素问摘下墨镜,装作才看见他们一家三口,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有狐狸味,怪不得妈你不肯上去。要不,我们再等下班?”

    依偎着聂远的女人脸变得非常快,惨白惨白的,想开口说什么,触及到聂远的神态,又忍住了。

    倒是她那天真可爱的女儿,素问想了想,好象是比她小六岁,今年应该快高考了吧?小姑娘戴着副黑框眼镜,扬着脖子问她妈:“妈,哪里有狐狸?”

    当初小三到她家闹的时候,是没带女儿的,所以这姑娘也没见过素问和向茹。不过这回素问把墨镜摘了,姑娘一下认出她来:“咦,她不是演《色戒》的那个聂素问?妈,你看像不像?”

    素问在心里头冷笑。这个女孩,算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吧?下一步该不是要问她要签名了?

    聂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沉着声音喝了句:“岚岚!”

    “聂岚岚?这名字真好听。”素问当即脱口而出。

    丫头还以为素问是在夸她,喜滋滋的,不过眼珠子一转:“你怎么知道我叫聂岚岚?”

    素问微笑,不语。聂远的脸快挂不住了,倒是小三当机立断,拉着女儿出了电梯,温柔对向茹说:“姐姐,你们来吃饭吗?我们已经吃好要走了,你们上去吧。”甚至体贴的帮她们按住开门键,防止空置的电梯阖上。

    向茹紧绷着脸,一直不作声。素问一只手轻轻伸过去,果决的挥开小三搭在自己自己母亲胳膊上的手:“别乱攀关系,我妈姓向,你姓什么?这‘姐姐’可不是乱叫的。还是你想效仿封建社会二女侍一夫?那可真抱歉了,丢给别人的东西,我家没有废物回收的习惯!”

    说完,硬是拖拽着呆愣的向茹进了电梯,然后戴上墨镜就开始狂按关门键。还帮向茹扇着风说:“奇怪,这狐狸味儿怎么扇也扇不掉。”

    这样一段插曲,简直倒尽胃口。向茹抓着筷子不吃,素问也吃不下去。

    “他的病……”向茹免不了要旧事重提。

    “行了妈,你再不吃,病的就是你。再说你看他们一家三口出来吃饭多尽兴,哪有一点儿像生病的样子?”

    她回想刚才电梯里的聂远,比起前一段时间在仁心医院偶遇,确实气色要好些了。不过人是真的消瘦了。听说白血病挺折腾人,她没得过,也不了解。反正全中国这么多人口,她就不信除了自己,没人能给他捐骨髓了。反正他有的是钱,有钱可以养小三,有钱还怕找不着人给他配型。何况她现在怀孕了,更不可能为了救他而把孩子打掉。

    吃完饭回去都八九点钟了,在门口找钥匙的时候,邻居突然开门出来,拎着几个礼品袋,说下午有个高高瘦瘦挺漂亮的女孩上她们家找聂素问。邻居说母女俩都出去了家里没人,那姑娘就把东西放她家了。

    听邻居这么一描述,素问就知道是周沫。这才想起她好像说过是这几天的飞机去纽约。素问这阵子连家都没回,自然也没机会见到周沫,去机场送送她。

    从邻居手里接过纸袋,进门了打开一看,有给她的,也有给向茹的新年礼物。给她的是挺贵的一个牌子的高跟鞋。素问以前没红的时候,就老跟在周沫后头,蹭她的衣服蹭她的鞋,周沫虽然嘴上毒了一些,但借给她的,从来眼皮不眨一下。

    向茹也打开袋子瞧了眼,除了一条羊毛围脖,还有个红包,塞得厚沓沓的一叠,向茹粗略数了下,有五千块钱。

    “这孩子……不知道挣钱辛苦的。”向茹跟数落自己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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