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杀止杀,霸主将临。
    若逆天命,终结因果。
    若逆天命,终结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两天更的有些晚,从明天起绝对不会了!
    第96章 情债
    数日后, 恶人大军行至天祁峡谷,江殊殷决定暂且休息片刻。
    许是前几日的原因, 一路上一向活跃的谢黎昕变得沉默寡言,只字不语。叫同行的江殊殷和余司闰,以及一干头目都有些不适应。
    背开谢黎昕, 余司闰坐在轮椅中悄然对江殊殷道:“白亦冰已赶到烬亡山与肖昱碰面,只是花惜言和毕擎苍还未有所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
    江殊殷道:“他们俩说这几日有些事,让我们先行回去, 过几日再来。”
    余司闰皱皱好看的眉:“他们俩从未迟到过。更不要说是重回西极这一等一的大事……恕我直言,他们这样奇怪的表现, 让我感觉他们像是在避开什么人。”
    “避开什么人……”江殊殷皱眉思虑片刻:“此番回西极也还是当初的那些人, 虽说恶人中又增加了一些新面孔,可这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唯一不同的是……”江殊殷突然一愣, 目光登时转向队伍中,那顶白色的轿辇。
    轿帘随着风轻轻飘动,天间纷纷扬下莹白的飞雪。
    ——唯一不同的是, 此番与他们一同回去的, 还有轿辇中的沈清书。
    余司闰仿佛也意识到这点, 默默将目光移向白色的轿辇, 剔透的眸内一片讶然。他水润的唇轻轻一动,声音压的更低:“浅阳尊与他们二人,可有什么过节?”
    江殊殷眉头皱的更深, 声音坚定道:“绝不可能!我师父避世千年之久,放眼整个修真界他何曾得罪过谁?更不要说,昔年我一直在他身旁。”
    余司闰看他一眼,垂下眼睑,轻轻道:“我的意思,是在你出生之前发生的事。”
    此话一出,江殊殷俊逸的眼睛募然睁大:昔年他曾被赤眉蛇咬伤……
    ——少年江殊殷:“这位前辈是谁,医术居然那么高。不过,我怎么没听说过修真界中有哪位前辈有这么高的医术。”
    少年沈子珺:“他似乎是隐居的某位高人,也不愿告诉我他的名讳。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那人特别高特别壮,终日一言不发,我在这里住了一年从未听他说过一句话。”
    “这么怪?”江殊殷讶异了一声道:“师父呢,他在坠云山还是……”
    沈子珺道:“我至今还未见过他。”
    江殊殷瞬间急了起来:“哎,你怎么不回坠云山跟他报声平安?一年不见我们,他肯定急死了!”
    沈子珺道:“我也没办法,这位前辈似乎与师父有什么过节,他救你前就说了,倘若师父来这里,他一定不救你。再有等我们回到坠云山,绝对不能跟师父提起他。”
    江殊殷满面不解,但还是点点头:“那行吧,咱们现在就去向这位前辈道谢辞行,然后马上回坠云山见师父。”
    “不必了,这位前辈说,如果你醒了咱们自行离开就好,不用向他告辞。”
    ……
    耳边还在传来余司闰的声音:“花惜言与毕擎苍两人,与我们关系很好,可不知为什么,他们却不愿告诉我们实际的年龄,我总觉得他们的年纪要比我们大上许多……”后面的话,江殊殷一字也未曾听到了。
    眼前只有白色的轿帘,隔着暮暮的白雪,悠悠的飘荡着。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就快要冲破最后的那道防线,之后就像是悄静的黑暗中,哗然升起滚圆的烈阳,瞬间照亮整个天下。
    午后,恶人仍旧歇息在天祁峡谷。
    天祁峡谷在春日时,风景堪称天下一绝,秀美的好似人间仙境,让人流连忘返。而到了白雪纷飞的冬日,此处的风景骤然一变,素净的好似画布上用单色泼墨点出的山景,一草一木,那怕是枯败凋零的,都如此静雅脱俗。
    此处盛放着一片皑皑白梅,像是由白雪组成的花朵,晶莹的如世间最珍奇的珠宝,叫人舍不得伸手触碰。
    沈清书着一袭单薄的白衣,独自穿梭在悄无人迹的白梅之中。
    当江殊殷离开喧哗的人群中时,看到的,就是他伸手接住坠下的落雪。
    白雪晶莹洁美,散落在他四周时,更显得他身影单薄。纵使知道他有千年修为,并不畏惧严寒,却还是叫江殊殷忍不住撑起点着白梅的伞,轻轻靠过去,为他遮蔽住漫天飞雪。
    那一刻,伞外大雪遮天。
    伞内,却是一片悄静。
    沈清书轻轻看过来,眉心的朱砂,恍若吸尽天下繁华,成为世间最耀眼的红。
    这抹红,艳的凄促,红的艳美。却如一把寒刀,刀芒刺痛江殊殷的双眼,逼的他眼底忍不住流露出一抹贪婪的倾慕。
    然而那抹若有若无的贪婪与痴慕,却在一只白暂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时,深深逼了回去,那人一笑,声色好似名家奏响的乐曲:“长大了。”
    江殊殷眸中溢出一丝笑意,与他对视道:“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再不想长大,也长大了。”
    听他的语气,有股深深的无奈之意,沈清书道:“长大了,难道不好吗?”
    江殊殷一叹:“自然不好。长大了就不能任性,肩上就要承担许许多多的东西,有时候压的让人实在喘不过气,再不能像从前一样,往下一抛便不管不问。”幽幽一停,他就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样,偏偏要沈清书朝他看过来才弯下腰,贴着他的耳朵道:“更何况长大了,就再不能像曾经一样,耍赖撒泼依偎在你怀中。”
    听闻此话,沈清书面上勾起一丝微妙的笑容,他淡淡看一眼身边持伞的黑衣男子,幽幽道:“能不能就要看你想不想。”
    想不想?江殊殷一颗心突地一提,眼底闪出一道精光,点头如捣蒜:“想啊,我想啊!”
    沈清书的笑容顿时灿烂无比,晃得江殊殷只感一阵飘飘呼呼,可说出的话,却一下将他拉回现实:“做梦。”
    这两个字他说的无比坚定,无比清晰,像是一把沉重,颇有分量的锤子狠狠捶向江殊殷的心脏,将他一颗炽热滚烫的心,骤然间锤的粉碎。
    沈清书就带着看好戏的笑容,眼睁睁看着这个伟岸俊美的男子,嘴巴一张一合,漆黑的眼睛内极其委屈无比,举着一把伞欲哭无泪好半天,才终于嚎出一句:“你仗着比我大,竟然欺负我!”
    沈清书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江殊殷继续激动道:“你知道给一个人一颗糖,然后还不等那个人剥开,就一把抢回去当着他的面狠狠砸在地上,再踩上几脚的那种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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