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若樱走了之后,秦守英便背着手在屋子中转圈,半阖着眼睛,嘴里小声的念念有词,随后他坐回书案,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小册子。

    他把小册子上面的内容细细看了一遍,这些内容他都能倒背如流了,可还是有些不得其解,但上面有一句话他还是能看明白:火凤须配凤凰饰,凤王出而鼎图出!

    这册子是秦家的先祖留下的,上面全是些杂乱无章的笔记,有好些处皆是因心情激荡而记的模糊不清。上面虽只有零星之语,却也描述的太过诱人,使人沉沦,致使祖父和父亲如着了魔一般,一直在揣度、推敲这小册子上的东西,经过多年的努力,总算是有个一知半解。

    只是他们以前一直对“凤凰饰”百思不得其解,一直理解为凤凰一样的饰物,并一直拼命想找出凤凰饰,结果一无所获。直到前几年他才逐渐有些领悟,那个一直被先祖在小册子反复几次提到的檀木牌,以前他们都以为是重要的钥匙,其实不然,怕就是那个凤凰饰。

    “笃笃!”书房的门突然被人轻轻扣响,紧接着传来冯氏柔柔的声音:“老爷,你在吗?”

    听到是冯婧伶的嗓音,秦守英原本有丝警觉的神色顿时放松下来,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小册子放回盒中,收拾妥贴,旋即轻轻咳了咳,低缓地道:“进来吧!”

    冯氏用朱漆红盘端着一盅汤进得书房,略有些三角的眼睛先是在屋内一扫,继面望着秦守英抿嘴一笑:“老爷这么晚了还在忙碌,妾身炖了点补汤,老爷不妨用上一些。”

    见秦守英颌了颌首,冯氏便把汤盅搁下,亲自服侍着秦守英用汤,边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道:“方才老是见过若樱了吗?不知所为何事?”

    秦守英拿着汤羹的手微微一顿,尔后笑了一笑,道:“只是嘱咐她明日去给南宫老夫人祝寿,再有便是我把牌子给她佩带着……”

    “什么?老爷!”冯氏倏地一惊,竟迫不及待打断秦守英的话:“老爷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是说那木牌儿是重要之物,怎能给她?”她答应过师兄,要把檀木牌带去给他长长见识的,给了若樱,她如何对师兄兑现承诺?

    这两日她都抽了功夫去找师兄,师兄果真没令她失望,不但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来服侍她,还花样繁多,干得她又哭又叫的不知死去活来多少次,爽的恨不得日日如此。

    如果师兄不高兴了,那她又怎能享有那欲仙欲死的快活之事?

    “啪!”秦守英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弥,生气的一拍桌子,耷拉的眼皮下的目光全是怒火,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蚊子:“放肆!老爷我做事自有分寸,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非议的?你只管做好你份内之事,管教好两个女儿就算是对得起我了。”

    任是哪个男人都不喜欢听人说老,何况“老糊涂”?

    冯氏知道自己言语莽撞逾矩了,忙委委曲曲的陪不是:“还请老爷息怒,全是妾身的不是,只是妾身过于惊讶的无心之语,老爷就不要予我计较了。”

    话又说回来,这也是冯氏之所以被师兄甜言蜜语一撩,便红杏出墙的原因。别人都说老夫疼少妻,偏生这秦守英与别人相反,不但床第之间是个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家伙,就是平时言辞举止之间也甚少温柔,动辄对冯氏以三从四德的要求着,弄得冯氏苦不堪言。

    幸而秦守英平日里较忙,经常不着家,再加上他素来不关心家事,银钱方面对冯氏颇为大方,也从不管冯氏做些什么。所以冯氏也逐渐摸索出一条与他的相处之道,两人之间倒也平安无事多年,至少在外人看来这对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秦守英发了一顿脾气,见冯氏伏低做小的来陪不是,又小意奉承着他,那破损的男人自尊心略略得到了些修补,脸色便缓和了下来。

    于是两夫妻又言归于好,此事揭过不提。

    ……

    次日天公作美,一大清早,一轮红日像圆盘从东方冉冉升起,南宫府气派非凡的大门前便车水马龙,人流不息,络驿不绝的来向南宫老夫人祝寿,其中有达官贵戚,也有富甲一方的商贾,还有一些赫赫有名的武林人士。

    虽说老夫人只是个散生辰,但一来南宫府不但在武林中是举足轻重的武林世家,二来南宫世家精于商业之道,财势富足天下,更主要的是出了一个圣眷正浓的贵妃娘娘,仿佛天下间的好事儿都让南宫家占尽了。

    光凭着贵妃娘娘的面儿,众人谁不想趁着老夫人做寿的机会来巴结一番。

    南宫府第宽敞华丽,圣上的赏赐诏书早就到了,香案上供着的明黄色诏书,以及那满满几箱子的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南宫老夫人盛装打扮端坐在大厅正中,显得十分雍容华贵,且喜气洋洋等着众人为其贺寿。

    南宫辰做为南宫老夫人的骄傲,一直随侍在侧,但见他金冠束发,俊眉星目,玉面长身,一身绣银边的浅蓝色锦衣,只在腰上系着一围羊脂白玉带,于不经意间显出贵气逼人。

    南宫梦琳,张佳佳和杜菲儿自是不必说了,皆是精心打扮,衣裳首饰全部拣最华丽最贵重的。

    南宫梦琳倒还罢了,张佳佳和杜菲儿那是上至一根头发丝,下至绣鞋上的一朵花皆是郑重对待的,只因她二人听说了若樱要来,心头便起了一较高下之心。

    宫辰面含笑容的不住与来客寒喧问候,谈笑风生,一面不住拿眼扫上厅门口几眼。

    他本想一大早就去接若樱前来,只可惜祖母天麻麻亮就招他去随侍在侧,使得他一直不得闲。今日是祖母的好日子,他自是紧着让老人家高兴,不愿一大早坏了老人家的兴头,后边要是把气撒在若樱身上便不妙了。于是他便使了自己的随从去路上候着,若是秦家的人来了,便速速回来与自己回禀。

    南宫安氏早就注意到孙子的心不在焉,暗恼在心,本想借机敲打敲打孙子,让他不要神思不属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只是她心中自有盘算,况且今日并不是个好发作之日,权衡再三,便装做一无所知继续接受众人的祝寿。

    秦家的马车在离南宫府邸大门口较远的地方停下来,嘉平城虽不是西呈的京都,但看着南宫府门口车辆来来往往的光景,贵人还真是不少。

    若樱甫一下车,便看到南宫辰眉眼生花,玉树临风的站在她的马车前。

    “樱樱,阿旺。”南宫辰今日的心情显而易见不是一般的好,连随同若樱前来的阿旺他都笑着招呼。

    “南宫公子!”阿旺最近总算找到了自已的一技之长,原来他还会驾马车,且技术纯熟。从前的事他悉数忘记了,不知这驾车是不是以前学会过。多了一项手艺,姜嬷嬷总算看阿旺顺眼了一些,不在一天到晚把一张嘴搁在他身上了。

    “辰哥哥,劳你亲自来接我,这怎么好意思呢?”秦若柔扶着丫头春儿的手下了马车,率先就发现了南宫辰,立刻惊喜的小跑了过来,并不着痕迹的把若樱向一边挤了挤,变成她与南宫辰面对着面的画面。

    很快秦枫和打扮得像个小仙女的秦若宁也来和南宫辰见礼。秦守英我冯氏有事不克前来,便派了秦枫带了礼物和妹妹们一同前往。

    若樱抿嘴笑了笑,悄无声息的向后退了退,离他们远了一些,伸出柔荑把一丝被风吹到唇边的发丝捋到耳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趁着众人不注意间向阿旺使了个眼色。

    阿旺飞扬的浓眉轻轻一挑,示意收到。现在的阿旺已经脱离了当初畏首畏尾的流浪汉形像。

    姜嬷嬷既使对他再不满,看在大小姐的面情上也不敢克扣他的饭食。他吃得饱,又不必为下一餐在哪里发愁,且有若樱这个主人,生活有了重心和目的,所以日渐养了些肉起来,除了脸上那些的伤疤,他本就生得不俗,如今更是多一份英武高大的男子汉气息。

    姜嬷嬷每每被阿旺气得跳脚时便会这样骂他:吃得比猪多,干得比鸡少,光长个子不长脑,他娘的伪少爷!

    “辰哥哥你真好看。”秦若柔满眼痴迷地看着南宫辰,只觉他生的真是俊俏无双。纵然南宫辰素来是白衣胜雪,飘逸动人,但这浅蓝色湖水一样的华服似乎更趁他清俊的容貌,令他风度翩翩,优雅动人。

    正文 第八十五章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南宫辰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风:“若柔妹妹和若宁妹妹才是好看,我一个男子就不必占着这个词了。”

    言罢他信步上前,走到亭亭玉立却默默无闻的若樱面前,狡黠地低声道:“她们都不如你生得好看,你看,你今日的袖边和裙子边缘皆是浅蓝色的,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说着,他意有所指的轻抚着浅蓝色华服的袖口。

    若樱身上是一袭素雅的水色裙衫,周身极淡,与秦氏两姐妹艳丽的衣裙格格不入,但袖边和裙边却真如南宫辰所说,是一层一层浅浅的蓝色,上面绣着一朵朵的莲花,显得分外的别致动人。不过这也要看是谁穿,南宫辰就觉得这衣服也只有若樱穿的出彩。

    见若樱似乎想叹气,他不由得轻蹙剑眉,不解地道:“怎的不说话?”在他看来,若樱既然肯来,便是答应来见祖母了,同样表示她也回心转意了。

    他想着若樱定是担心与祖母见面的事,便安慰她道:“你且放宽心吧!祖母最疼我了,性子和软,喜欢听小辈们说些好听的话儿,你嘴巴甜一点,把老人家哄上几哄,祖母一定会喜欢上你的,只要祖母这一关一过,便不会再有人阻拦着我们在一起了。”

    他洋洋洒洒一大通话,若樱还未来得及张嘴,秦若柔阴魂不散的声音已传来,并且她的人很快插在南宫辰和若樱之间,把他们硬生生的分开:“辰哥哥你怎这般啰唆,老夫人怕是等急了,我们就莫要在这多做耽搁了,快走吧!快走吧!”

    若樱想捶地,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想说的话别人一直让你憋着!

    尽管若樱和南宫辰自认识那日起到如今差不多有十个年头了,南宫府和秦府也一直有人情往来,若樱却只是幼时随秦氏夫妇来拜见过安氏一趟,而后秦氏夫妇便再也没带她来过。这次为安氏祝寿算是她第二次进得南宫府,而且比上次来得正式。

    此时祝寿的人们都散的差不多了,南宫安氏也由大厅回到内庭,一些不便于抛头露面的小姐和夫人们也随之到内庭送上自己的贺词和寿礼。

    南宫辰引着他们一行人进了府里便自行去通报祖母了。

    若樱几人一路与许多装扮美丽的夫人小姐们擦肩而过,匆匆走过笔直的廊庑,终于进入一座非常气派又宽敞的庭院。跟着过了一道拱门进入内庭。

    堂中婢女看见她们,悄悄闪入帘内通报了一声,片刻之后便由另一位笑容满面的婢女张开了锦帘,请三位小姐入内。

    在外面就能听到屋子里莺莺燕燕无数,欢声笑语不断,端地是好不热闹。

    甫一入内,入目所及便是一座精美的八仙庆寿的屏风,边上是兽形状的铜香炉正从口中吐出乳白色的轻烟,袅袅淡淡的升到空中。

    婢女带着三人绕过那一座精美的屏风,便行礼告退了。若樱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来不及看清屋中的摆设,便见到满堂的翠翠红红,花枝招展,一时只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见有人来贺寿,屋子里的女眷便渐渐的安静下来,全把目光投向来人。

    内室宽敞通亮,富丽堂皇。有人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真真不假,马上就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角落里喁喁私语,咬着耳朵,或大声或小声。

    “啊,那是谁啊?穿水色衣裙的那个?倒是个极难得的美人啊!生得怪标致的。”

    “嘻,你不知道吧?秦氏三姐妹中的老大,听说南宫公子便是为了她一直未娶,连他那两位表妹都拒绝了,弄得那两女的好没脸……”

    “你说张小姐和杜小姐啊,啧啧,不过我若是个男的,怕也是丢不开这样的绝色,同样身为女子,我都看的挪不开眼……”

    “嘘!她眼好黑好亮,好像是向我们看过来了,不说了不说了!”

    若樱尽管不动声色,却也知道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打量着自己。其中最为锐利的便是上首安氏的目光。安氏浑浊的眼珠正定定望着她,目光是那样的阴霾冷鸷,且意味深长,令人不寒而栗。

    安氏端坐在榻上,皮笑肉不笑的接受了三姐妹的贺词与贺礼,其间不疼不痒地夸了秦若宁几句,道她是三姐妹中最有灵气的。

    她特意把若樱送的锦盒拿在手中抚了抚,看来颇为喜爱的样子,尔后面色淡淡地放置在一旁,吩咐围在身旁的张佳佳道:“既然秦家小姐们来了,就都不必陪我这老不死的在屋里闷着,若不嫌弃就去赏赏园子,也就这园子还能入得了眼,便是贵妃娘娘也曾称赞过的。佳佳,你且领三位小姐出去逛逛罢!”

    张佳佳面含得体的笑容的应了。

    若樱三人谢了老夫人,由着张巧巧带着出了内屋。她们前脚刚离开,后脚屋子里便重新热闹起来。

    “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原以为芜姐姐这神仙妃子一样的人物已是无人能及了,常日里把我们这些人踩的不能翻身,不曾想又来一个月里嫦娥,一下子把我们都比化了,我看我们也不用活了……”

    “未必,狐媚子一个,你看她那妖妖娆娆的样,祸水!”

    “那个便是秦家大小姐吧!小时便是美人胚子,好些年未见,生得倒真是标致风流,一点也不像她爹娘老子,可见乌鸦巢里还是能生凤凰的,呵呵!”

    “哼!娘,您也太夸大其辞了吧!不过就是模样生得周正一些,齐整一些罢了,有那么一股清纯的味道……”

    “呸,分明是个狐狸精,妖里妖气的……”

    安氏听着屋中七嘴八舌多是议论若樱的声音,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状似不在意的偏过头和身边一位相陪着的夫人道:“真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这姑娘小时远远见……”

    正在这时候,一个婢女匆匆跑了进来,咋咋呼呼的向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得了,不得了!成王世子亲临府中为老夫人祝寿了。”

    “是吗?”南宫安氏先是一惊,继而便是喜得合不拢嘴,一叠声地道:“快快,快快迎了世子进府。”说着就着钟嬷嬷的手从座位上下来,对着周围的夫人小姐们道:“老身惭愧,一个散生辰竟劳成王世子前来,老身这便去接世子大驾。”

    诸人连忙随声附合,都笑容满面的陪着老夫人出去。

    要说这成王世子身份固然尊贵,能亲来贺寿,以安氏如今的地位和辈分,高兴是在所难免,断不会如此一惊一乍,堪比恭迎圣旨的势头。实在是这成王世子论才能本领非比寻常,实乃当今诸亲王贵族中之翘楚,在西呈无论是风头还是势头,都远远凌驾于其他亲王世子和皇子。

    远的不说,西呈比起地大物博,国库丰厚的车遇国,那算得上是国不丰民不富,早些年两国时常爆发战争,宇文腾就是在与西呈作战中,斩杀不少西呈大将而扬名立万,进而建立了军功。本来瞧着车遇国兵强马壮的情况,大有挥师西下灭了西呈之势头。

    而成王世子便是在这危难当口挺身而出,以他自身的才能开始在西呈的政治舞台上崭露头角,进而引起人们的瞩目。

    成王世子年纪轻轻就智勇双全,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略,不但屡次亲自带兵布阵迎战车遇国,并通晓纵横捭阖之术,四处游说各小国兴兵进犯车遇国,使得车遇国兵力分散,从而解了西呈的灭国之祸。

    故此,西呈的景帝盛赞成王世子“三寸不烂之舌,胜于百万雄师”。而后,成王世子再接再厉,屡次能言善辩与车遇国使者谈判,终使两国停止干弋,并渐渐的有了贸易往来。

    所以成王世子在西呈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西呈人上到达官贵族,下至平头百姓,提起成王世子也无不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却说一行人花团锦簇,簇拥着老夫到了前院大厅,还未迎出去,便听见大门口传来仆人响亮的声音:“成王世子驾到!”

    随着仆人的声音,一道修长清高的身影悠闲地踱步进来。他披着华丽的孔雀翎大氅,内着银色淡花束腰锦衣,精致的墨玉腰带,姿态慵懒优雅,贵气天成,瞬间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随着他慢条斯理的行近,厅里的诸人无不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他有着如刀裁的长眉,斜飞入鬓,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目,波光流转,漆黑长发束在嵌宝的白玉冠中,配一条银色抹额,抹额正中悬挂一物垂在额头,此物通体呈银白色,水滴扁状,光彩夺目,比之雀卵大上些许,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但因其晶莹的光芒太过灿烂璀璨,令人不敢直视,一看就非凡品。

    “成王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老身不胜惶恐。”南宫安氏满面春风带着众人与成王世子行国礼。

    南宫老爷也笑意盈盈,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成王世子大驾光临寒舍,实乃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成王世子纳兰明桑忙忙俯身扶起老夫人,并伸手示意众人起身,微微一笑道:“本世子今日前来,是来给老寿星贺寿,诸位就不要讲这些虚礼,让本世子沾沾老夫人的光,也自在自在。”他桃花眼四周略带浅浅的红晕,漆黑灵动眸子真真是要滴出水儿来,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是

    这当口他对着诸人浅浅一笑,真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叫人心荡意牵,无法抗拒他那若有若无的魅力。

    厅中诸人忙识情识趣的笑了起来,有比较谄媚的就开始拍马屁:“既是世子发话,卑职等无有不从。”

    “世子快快请上座!”

    南宫府中因成王世子驾临又是好一通忙乱,故此也没人注意到南宫家的大少爷南宫辰似乎并未在场。

    ……

    南宫辰怕祖母为了哄他高兴,嘴上说见见若樱,实际上会为难她,便悄悄地绕了小道去内庭打探一番。见祖母对若樱送的礼物多看了几眼,他心下暗自高兴,如此看来祖母似乎挺喜欢若樱的样子。

    他这会儿还要事要忙,不便久呆,便绕着小道原路返回,行至途中,却看到了尤玲珑。

    这条道路因为有些偏,所以仆妇婢女们都不爱从这走,小道两旁林荫密布,地上有一些落花和枯叶。尤玲珑手腕中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头上钗环皆无,脸上苍白如纸,有隐约的泪痕残留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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