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为民要拿出钱感谢张远山抢救之恩,只听得张远山哈哈大笑:“我本茅山弟子,除鬼降妖乃是天道。今指点于你,不必酬报。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全在你自心!”

    眼见张远山飘然而去,王为民不由得大为拜服,对张远山所说也因此深信不疑。

    回到宾馆的张远山,猛喝了一大杯冷开水,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接触王为民的事说给大家听。

    赵婉儿好奇地道:“张大哥,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和我们要寻找的五行中的金有关?”

    张远山笑咪咪地道:“看来还真是阴差阳错,让我们撞上了。金晶姓金,但和五行无关,前两天我不是问过金晶的生辰八字了么?她命相中金旺,当时我就认为可能与五行有关。今天从王为民嘴里套得,这块阴阳邪玉是一个道士给他的,也是说金晶命中金旺,看来,这道士也是冲着金晶的命相去的。我就纳闷了,这道士到底是为了钱财还是想害死金晶呢?”

    赵婉儿道:“张大哥,此道士专搞歪门邪道,我看他就是向阳村那个偷文苑尸体的臭道士!”

    李冰哈哈一乐:“婉儿,这都是哪门子事啊?你别忘了,偷盗文苑尸体的事可是四五十年前了,那道士要是活到现在,也该快满百岁了,这明显不是同一人。”

    赵婉儿一时语塞,脸色微微一红,岔开话题道:“张大哥,你说这块阴阳邪玉要让王为民偷偷还给那道士,他会信你的话吗?”

    施丽娅浅笑一声道:“婉儿,王为民必听张大哥之言。张大哥不收王为民一分钱就指点他迷津,这招高明啊,他岂能不信?”

    赵婉儿惊喜地道:“那就是说王为民必定上当,暗中偷偷摸摸地会去找那个道士了?”

    张远山‘嗯’了一下道:“但是我有个疑问没解开,这道士明知这邪玉七日后会致金晶于死地,那王为民肯定没法取回这玉,他又怎么会吩咐王为民把这玉归还他,还约好了联络地方呢?”

    李冰道:“这应该是那道士料定金晶必死,他想杀人灭口吧。”

    施丽娅道:“这说不通,如果金晶死了,警察会怀疑是一块邪玉杀人?所以那道士根本没必要灭口,或许王为民的死和金晶之死都对那道士有种特殊意义吧,所以他才约王为民在七日后见面,试图除掉他!”

    大家都在众说纷芸猜不透那道士用意时,赵婉儿忽然插嘴道:“我突然明白了,大家都知道,五行相生相克。我记得西游记中人参果是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土而入,遇火而焦。所以打落他要用金物,也就是那两个小道士用的‘金击子’。”

    “孙悟空开始不知道就用了他的金箍棒敲下人参果,结果人参果遇土而入。所以第一个人参果进入土地里不出来了,那土地也因此得到了四万七千年的寿命。以后的三个人参果,孙悟空用金箍棒击落然后用衣服包起来了方才得到。”

    赵婉儿有些得意地说道:“我猜想,那邪道是因为金晶命中金旺,想取她魂魄,而王为民就是帮助他带回金晶魂魄的工具!”

    ☆、第五百五十八章 五阴之木

    张远山听赵婉儿所言,不觉一楞,继而大为兴奋。他看着李冰嘿嘿一声道:“李冰,看来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也在收集五行。只不过,那人身为道士,可能是想修行五行邪法,这个我曾听我师傅说起过。”

    张远山自言自语道:“虽然王为民命相中并不是木旺,那是那个道士哄骗于他,但王为民对金晶爱恨交加,也可理解为相生相克了。估计金晶得到那块阴阳邪玉的第七天上,王为为会找借口索回那闹钟,在此之后,金晶身死便与他和那道士无关。”

    “金晶死后,由于与那道士告知王为民的结果大不一样,王为民必定恐慌,带着那块邪玉前去找那道士。那道士也将由此轻易得到被禁锢在阴阳邪玉之中的金晶的魂魄。”

    猜透了其中的原委,赵婉儿兴奋地道:“那明天晚上,我们只要盯住那个王为民,就能追踪到那邪道的下落了。”

    李冰突然道:“不好,如果是明天晚上,那一切都来不及了。你们想,那王为民既然信了张大哥的话,他还可能把邪玉放置在家中再做一夜可怕的恶梦吗?我认为他今天晚上就可能去找那道士。”

    大伙一楞,细想之下,觉得不无道理。赵婉儿又提出一疑问:“李冰,你为什么确定那个王为民一定会是晚上去找那道士而不是白天呢?”

    李冰指着自己的手表说道:“婉儿,你看,张大哥刚回来。那个王为民,还得去银行网点监工。第一次我们遇到金晶之时,那时快近晚上八点,他们不是还没下班吗?所以,我断定,王为民必在八点以后出去找那道士。”

    众人立即兴奋起来,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揭开这个神秘道士的面纱。

    李冰紧握着方向盘,紧紧盯着那个仍是灯火通明的正在装修的银行网点。车内其他几个,都在轻声议论着王为民的事。

    过不多久,终于看到灯光熄了下来,王为民从里面走了出来,拉上了银行网点的大门。

    他径自走向停在马路边的一辆助力车,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不紧不慢掏出钥匙发动了车子。

    李冰记住了他的牌照,保持着一段距离,慢慢地跟在王为民的后面。

    车子跟了很久,驶出了县城,李冰等人心中大为兴奋,证实了他们的想法:王为民并没回家,而是去找那道士了。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也渐渐不见了路灯。为了不让王为民疑心,李冰不得不远远地保持着距离。

    过不多久,前面亮着的助力车灯光突然熄灭了。李冰轻声道:“到了,谁也不要轻易出声,一切听张大哥的安排。”

    车子亮着大灯,继续前行了一段,发现助力车灯消失处,有一条一米多宽的乡间小路通向远处。

    李冰熄了车灯,一时犹豫不决,该要跟上去还是坐在车内等候。

    刚犹豫了不到一枝烟时间,突然听到夜空中传来王为民那凄厉的叫声,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王为民那辆助力车的灯又亮了,直向他们几个驶来。

    骑在车上的正是王为民,车速很快,差点撞到了停在路边李冰他们的越野车。

    擦肩而过时,车内几人吃惊地看到,王为民的助力车后面,坐着一个白蒙蒙的影子。

    张远山大惊:“李冰,快跟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他的身,看样子他很危险!”

    李冰立即发动了车子,紧随着王为民的助力车追上了去。

    王为民逃跑的方向,正是他的来路县城方向。不一会,前面又出现了路灯,三三两两的行人也开始出现。

    面前出现了一座大桥,桥的栏杆上坐了很多纳凉的人。

    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王为民的助力车一头撞上了桥的栏杆。

    李冰等人赶紧停下车,冲向桥面。只见桥面上散落着一大滩助力车的残骸,一大群纳凉的人,都挤在桥栏杆上向河中看着热闹。

    张远山叹口气道:“李冰,不用看了,他已经完了。我们回去吧,明天白天再来这个地方看看什么情况!”

    李冰心知张远山碰到了一个如此厉害的邪道,自没把握能对付得了,也就同意了张远山的意见,一行人回到车上,驱车返回宾馆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就驱车来到了昨夜王为民到过的地方。

    来到了那条小路边,车子已经不能进去。几个人下了车,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小村落,没有几户人家,而且每家每户都是独自建房。

    小路的尽头,长着一大片茂密的树林,树丛中隐隐透出一排灰黄色的围墙。

    几个人紧紧挨在一起,默不作声地一起走近了那片树林,这才发现,那堵灰黄色的围墙上面还有几个依稀可辩的大字‘南无阿弥陀佛’,很明显,这应该是一座庙宇。

    走入了树林中,众人顿时感觉凉爽了不少。张远山突然‘咦’了一声道:“你们看看,这儿种的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几个人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什么名堂。张远山叹了口气:“看来,这儿果然隐藏着高人。此地所种之树叫五阴之木,极为凶险,所以这地就成了更厉害的聚阴之地。”

    李冰讶然道:“张大哥,什么是五阴之木?你给我们大伙说说嘛!”

    张远山叹道:“你们看,这庙大门面对正南。庙前种了桑树,庙后种了柳树,庙东种了槐树,庙西种了柏树。”

    他突然停止了说话,快步朝前走去。众人不知其意,悄然跟在其后。

    快到庙门口时,张远山突然说道:“不出意外,庙的围墙中还种了杨树!”

    几个人赶紧加快了脚步,只见庙门早已不见,原来的大门处还塌了一段围墙。众人从中望去,果然见到围墙中种了许多高大的杨树。

    张远山有所顾忌地说道:“此五种树木,又称五阴之木。单独种一种本无什么说法,但五种树土种在一起,而且还按五行至阴排列,那就问题严重了。这是一个懂得五行之说的高人所种,五行之木按五行至阴位置栽种,就使得这个残破的寺院,成了一个极厉害的聚阴之地。”

    张远山苦着脸道:“布下此局之人想干什么?害人修练邪术?”

    ☆、第五百五十九章 荒凉破庙

    施丽娅凝视着这座破败小庙的四周,若有所悟地道:“这小庙东面的槐树和西面的柏树,我能理解为阴木,不知那前面的桑树和后面的柳树还有围墙中的杨树,怎么也能掺合在一起合称五阴之木呢?”

    赵婉儿将信将疑地问道:“施姐,你已经看出两种树木属阴了?为什么东面不能种槐树而西面不能种柏树呢?”

    施丽娅指着东面的槐树道:“婉儿,上次我们在发现金晶取款的那个银行其实是一个废弃以久的丧葬用品店时,张大哥就说了,那丧葬用品店门口两棵大槐树聚阴。”

    “槐乃木中之鬼,是树木中阴气最重的。它本身就是最厉害的聚阴之木,所栽之处容易成为聚阴之地,常常容易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附在树上。”

    施丽娅转身指着西面的柏树,神秘地问赵婉儿道:“至于柏树嘛,也是经常与阴气打交道的。婉儿,你想一下,在哪个地方最容易见到柏树?”

    赵婉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见到柏树最多的地方,当然是公墓了!”

    话刚出口,赵婉儿立即反应过来,明白了施丽娅的意思。她叹道:“施姐真聪明,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我记得清明扫墓时,公墓中种的基本是柏树。就算不是公墓,那些私家坟地周围,也会种几棵柏树的。”

    顿了一下,赵婉儿感叹道:“施姐,记得柳永的《雨霖铃》吗?其中吟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那是多么美妙的意境呀,没想到,这杨柳竟然都是五阴之木。”

    施丽娅抿嘴一笑,轻声道:“婉儿,在这阴气森森的地方,怎么浪漫起来了?其实,柳永说的杨柳,只是指柳树,而不指杨树的。古诗词中说到杨柳的,单指柳树,甚至连形容女子苗条的‘杨柳腰’也是指腰肢柔软纤细,象细垂柳一样,和杨树无关。”

    赵婉儿咯咯一笑:“施姐,我可不知道这么多。管他呢,就当是杨柳一起看了。这院中的杨树,是不是就是歌曲中唱的那种‘小白杨’呢?”

    钱一多冷不防插嘴道:“婉儿,我们陕西一带的杨树,就是这个样子,和小白杨不一样。我听说小白杨一般长在新疆那一带,而我们陕西的叫大叶杨。你看看,是不是叶子很大很漂亮?”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张远山悠悠地道,一下子吸引了大伙的好奇心。

    在众人的催问下,张远山这才缓缓而道:“人们建宅,当屋忌栽桑树,只因桑与丧谐音,谁愿晦气地给自己取兆‘丧事当头’呢?所以,屋子前面、不能栽桑树;至于柳树嘛,你们都应该见到过呀!人死后,其家人为其出殡时,常取柳枝作为‘哀杖’,或叫作‘招魂幡’;那杨树,虽然很少用于丧葬,但只要风起,杨树叶在风中便啪啪作响,犹如无数孤魂野鬼在拍手一样。”

    张远山顿了一下,轻声道:“走,我们进庙看看。”

    几个人进得庙来,只见庙宇虽然残破,但院中倒似有人经常清理一样,除了栽满了高大的杨树,却不见一根杂草。

    张远山感慨地道:“果然是聚阴之地,你们看,院中除了杨树,几乎寸草不生!”

    穿过院中的杨树林,众人来到这院中仅存的一栋建筑前。那是一间青砖垒成的平房,屋顶西侧破了一大块,里面没有任何佛像,只有一张开裂了的石供桌歪歪地躺在屋子中央。

    虽然破庙中几乎是一无所有,但众人心里还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似乎身后总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回首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李冰道:“我们出去吧,在边上找户人家打听一下这个破庙的事,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几个人出了庙门,四处打量了一番,看到离庙约摸二百米左右有户人家。

    几人来到那屋子门前,发现一老汉正躺在竹椅上微闭着眼休息。李冰咳嗽一下,那老汉吃了一惊,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李冰微笑着说道:“大爷,惊扰您了。我们几个是外地过来游玩的,见到这儿有座庙,本想进来上柱香,可发现庙里什么也没有。大爷,我们几个渴了,能不能进来讨口水喝?”

    那老汉一楞,连说:“快请进,外面太阳这么毒,太热了。你们随意坐,我去找凉开水给你们解渴。”

    李冰笑咪咪地拉住那老汉,往他手里塞了两包高档香烟。那老汉一见,局促不安地说道:“这可使不得,我不能要这烟,几杯凉开水又不要钱。”

    李冰呵呵道:“大爷,你就收下吧。等会我们喝过水后,还想向您老打听一下为什么这庙如此荒凉的原因呢!”

    那老汉脸色一变,露出一丝惊慌之色。不再言语,把两包香烟往口袋中一塞,径自走向厨房。

    李冰打量了一下这座房子。房子只是两间平房,显得相当简陋。甚至连地面都没浇上水泥,仍是凹凸不平的泥地,不过在这盛夏里,倒也给人些许清凉的感觉。

    不多时,那老汉端着一只盛满茶水的脸盆从厨房走了出来。他把脸盆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了几只碗,分别在脸盆里舀了一碗。

    老汉热情地招呼道:“大家都来喝吧,我家里没那么多杯子,只能用碗来喝了。”

    几个人本也渴了,各自端起一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一碗下去,沁人心脾,几个人赶忙又自己舀了一碗。

    这茶甚是清凉,估计那老汉一大早就烧好了放在厨房后凉着。老汉有些得意地说道:“我这凉茶怎么样?这可是我从山里摘来的野山菊泡制的,清凉去火。”

    几个人都赞不绝口,正想再喝时,这才发现一大盆茶早让他们喝了个精光。

    老汉见状笑咪咪地道:“你们若不急着离开,过会就又能再喝到这茶了。后门处我还用煤炉烧着热水,一会水就要开了,再泡一大盆你们喝喝。”

    李冰微笑着问道:“老人家,反正现在也闲着没事,你就给我们说说那个破庙的事好不好?”

    老人叹了口气道:“这座小庙,我也不知道建于什么时候,反正我还没出生时,这小庙就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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