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今天白日里当真发生了某一件不小的大事情了呢!

    凤墨转过身,将手中的令牌交给了无衣,然后重新上了马车。

    无衣明白的将代表凤墨身份的令牌放在城门守将面前晃了晃,城门守将马上就闭上了嘴,毕恭毕敬的打开城门,放他们入了城。

    “刚刚那真的是墨相的马车?这么晚了,不是说墨相身子不适吗?”马车快速驶过,城门守卫疑惑的问道。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此闲心去管墨相到底做什么去了?再说,墨相是你我能管的吗?”

    “行了行了,快些关上城门,这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哎……”

    凤墨坐在马车上,略略想了想,吩咐道:“无衣你去打听一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她肯定是出了事情,且绝对不是小事!不过想要知道什么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己亲自去调查出来,从别人的口中听来,总是有些不确定在其中,若是别人有心隐瞒的话,那就更加的得不偿失了。

    无衣领命而去,百里清扬自然也是听到凤墨的吩咐,奇怪的问道:“不过半日,帝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令帝都如此的严正以待,连我报了自己的身份都没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可能你的身份不够用!”

    凤墨并未马上回答,反而是不吭声半晌,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百里清扬本来还有些话要说的,但被凤墨这难得的不算笑话的笑话这么一说,顿时噎的说不出来话来。

    什么时候凤主竟然也会说笑话了?百里清扬抽了抽嘴角,当看到站在丞相府门口的身影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一敛。

    “南阳王爷!”

    明溪微微颔首的快步迎了上来,刚要说话,马车的帘幔就从里面被撩了起来。

    “这么晚的守在此地,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墨从马车中走出来,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实际上只要是有一点心的人都大抵能猜得出来白日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如此一问,不过只是随口罢了,她并不指望从别人的嘴里面传出来被处理过了的消息,她想要什么样的消息,待会儿无衣定然会给她带来。

    明溪倒是没有反驳,反而是一脸认真道:“确实是有事!今日皇上拿下了一个人!”

    “哦?”凤墨淡淡的应了一声,以容洛的身份,想要拿下谁都可以,并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地方。

    明溪脚下一顿,漫不经心道:“他的名字……叫做月莲若!想来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人比你会更加的熟悉吧。”

    凤墨脸色微微一变,背脊一僵,没错,没有任何的人会比她更加熟悉这个名字的主人。

    “你是说容洛拿下的那人是月莲若?”凤墨转过头,深幽的眼瞳冷冷的看着明溪,那眼底的寒芒让明溪心都是一颤。此时,明溪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凤墨,你的眼睛……”

    “人关在哪?”

    “暗牢!”凤墨的问话刚落,无衣便就已经落在她的身后不远处,而那两个声线平淡无波动的字眼自然也就是从无衣的口中吐出来。

    凤墨瞥了眼无衣,她知道无衣如此答话实际上已经是在告诉她明溪所言非虚。稍稍迟疑了一下,凤墨最后还是选择了继续的向府里面走去。事情的始末还未了解清楚,她暂且还是不要着急去见月莲若比较好。

    明溪傻傻的站在门口,就连凤墨走进去很长时间他都没反应过来。他的脑子中还在想着刚刚她那一双锐利的眸子,他知道那是一双重见光明的眸子,只是,他不免有些奇怪,明明已经断定治不好的眼睛,怎么会只是出去半日就已经好了?

    所谓的三年之约,到底是什么?那日在千瘴林中,在他失去意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疑问从在芍药口中听到了那个什么三年之约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在脑中萦绕无法消散下去。

    本来明溪还打算进去,可因为心底泛起的不安,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进去,而是反身走向另一边——皇宫!

    “皇上,墨相回府了!”宫中御书房,烈风听到属下的汇报说道。

    容洛低垂的眼帘动了动,淡淡的应了一声。

    200

    容洛不去干涉凤墨的事情,却不代表他会任由她置身险境而不管。他可以给她全部的特权,她想要做什么,只要是不会伤害到自己的,他绝对没有二话。可是,如果一旦涉及她的安全,他就绝对不可能会丢手不管!

    凤墨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就算是今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容洛也有一半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在拿下月莲若之后,虽然被玉倾歌给跑了,但他最关心的显然是凤墨!

    本来容洛是打算亲自去芍药所说的那个地方找人的,但却被明溪给阻止了。

    明溪并没有说其他的什么话,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三年前的事情!

    三年之约!

    容洛坐在御案前,冷峻的面上带着一丝沉思,明溪和芍药口中的三年之约到底是什么,与她相定此约之人又是何人?

    容洛的脸色很难看,一方面是因为想到了凤墨的事情,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之前受玄音所的伤还没有好。

    “朕受伤之事不得声张!”容洛淡淡的嘱咐道。

    烈风垂头应了声,他知道自家主子所谓的不要声张,实际上是要他不要让墨相知道。他真的搞不懂,主子如此的人,为何对她那般的上心。若说她理解明白主子的心意,那倒是还好,可关键在于墨相压根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主。说好听点就是有主见,说难听一点,就是没心肝!

    烈风不喜欢凤墨,从一开始他就不希望容洛和凤墨在一起,但他非常的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了解自己主子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就算是心里面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也从来没有说什么。

    “这几日我不想见任何人,无论是谁!”

    临出去的时候,容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烈风一顿,应了一声是,这才缓缓的退出了御书房。

    容洛吐了口气,压下心头的血气,他到底还是小看了玄音的威力,即便是早有准备,但依旧还是略略不察,受了些许的内伤。

    狠狠的眯起眼睛,容洛一想到竟然让玉倾歌给跑了,心中略略有些丝的不甘心,说到底,他最想要捉的人也就只有玉倾歌罢了。虽然他也曾经想过要捉拿月莲若,但想到月莲若此人行踪飘忽不定,所以他的全部目标也就放在了玉倾歌的身上,却没想到这一次以玉玲珑为计,没有拿下玉倾歌,倒是反而拿下了月莲若。

    容洛起身走向后殿,站在一个紫檀木书架面前,伸出手在一旁的暗格中轻缓的动了动,然后缓缓的步入其中。仔细去瞧的话,依旧还能看的出来,容洛的身影有些僵硬,似乎是动作上有些许的力不从心。

    此时的容洛并不知道凤墨的眼睛暂时恢复的事情,更加不知道凤墨与月观的另外的一个三月之约。

    或许,等许久之后,当他知道了,大概也只是会无奈苦笑,知道和不知道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差别不是吗?

    容洛进了御书房的暗道中,而凤墨却恰巧在此时站在御书房的门外。

    烈风尽职尽责的拦住凤墨,面无表情道:“皇上有旨,现在不见任何人!”

    烈风实际上心里面也觉得惊疑,他没想到凤墨的眼睛竟然已经好起来了,之前北欧断定不可能好的眼睛,此时在黑夜之中竟然给人一种锐利冰冷之感。

    到底是何人如此之能耐?烈风免不了有一丝好奇,但他的好奇仅仅的限于凤墨的眼睛好了,身子骨看样子也比之前看起来更加的好了些,他想着或许应该就不用容洛做危险的事情罢了!烈风不会去关心凤墨,他不认为她需要他的关心,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容洛一个人的身上,对于伤害和威胁到容洛的人,他很难说服自己给她好脸色看。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容洛的话,烈风绝对是不会给凤墨一点好脸色看,恐怕早就对她出手了!

    “连我也不能进去?”凤墨淡淡的扫了烈风一眼,然后看向他的身后紧闭的殿门,挑眉问道。

    “皇上的旨意,还请墨相不要为难烈风!”

    “皇上可是说了不让本相入内?”

    “皇上并不曾针对墨相,只是皇上特意交代,不许任何人入内打扰皇上。皇上白日里累了一天,现在又得处理积压下来的奏折,墨相还是不要为难烈风,皇上的旨意,烈风绝不敢忤逆!”

    烈风不卑不亢的目光直视远方,并不曾看凤墨,不知是不愿意看她,还是不敢看她。

    凤墨站在外面好一会儿,漆黑的寒眸看了眼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点声音的御书房,抿了抿唇,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的选择了转身离开!

    不想见她吗?

    凤墨不傻,烈风的态度在那里摆着,烈风不喜欢她,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她自己有眼睛,也不是傻子,明晃晃的事情摆在那里,不说难道就是瞎子?但她也知道,这并不怪烈风,毕竟他忠于的主子是容洛,自然是一切以容洛为主,任何的可能威胁到容洛的事情或是人,自然他也就没有好脸色也属于正常。

    不过……

    凤墨微微的顿了顿,然后转过身看向他,道:“月莲若关在什么地方?”她没有忘了此行的目的。

    闻言,烈风的脸色更加的冷了起来,声音微微下沉,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咬牙冷冷道:“烈风不知!”

    “呵!”凤墨冷笑一声,犀利的眼瞳将烈风从上打量到下。就在烈风以为凤墨肯定是动了怒的时候,却不曾想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反而是转身离去,这让烈风很没骨气的松了口气。

    烈风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因为主子的关系不喜欢凤墨,但是他却必须得承认凤墨身上那就像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哼气,足以让人胆战心惊的忍不住软下膝盖来!

    接下来的几天,凤墨依旧还是见不到容洛,也终于她是明白了,容洛这是铁了心的不愿意见她。

    不愿意见她?

    饶是凤墨这颗聪明的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到底她做了什么让他突然如此的事情了?

    当第四天依旧还是被挡在御书房的外面的时候,凤墨心中也忍不住的有些冒火,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烈风,道:“让开!”

    “凤墨,近段时日战事吃紧你也知晓,皇上怕也是焦头烂额,许是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要不你过些时日再来?”

    明溪在御书房中听到动静,眼见着容洛还是没有要见凤墨的意思,他只得出来劝说。明溪到底还是看得出来容洛也是想要见凤墨的,偏偏不知道在闹哪门子的性子,死活不肯见面。

    其实明溪细细想想,大概也就知道容洛到底是在别扭什么了。他忍不住的在心中有些苦涩的叹气,像他这样的将自己的心上人往别人的怀中推,恐怕他也算是第一个。明溪从来不曾想过他会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却不是为了得到她,而是为了站在她的身后守着她,他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可笑的人!

    望着凤墨冷凝着一张俏脸,他的心颤了颤,觉得今天要是再不让凤墨见到容洛的话,恐怕她是会直接动手了吧!

    动手啊!

    明溪忽然觉得头疼的厉害,要是凤墨动手的话,那可就不好处理了。凤墨直接动手,他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能阻止她啊!

    “再忙,难不成本相还能打扰到他不成?”她冷笑一声,果然是如明溪所料一般的,这一次她如果见不到人的话,恐怕绝对是不可能善罢甘休了。“如果皇上嫌弃本相能力不足,不见本相,本相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皇上若是今日不见本相,那么本相也不想再丢人现眼的留在此地,就此辞官,从此绝对不会再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如此……可好?”

    “凤墨……唉,你又何必说此种话置气……”这不是存心和容洛唱反调,更加的让他心里面不痛快吗?

    “让她进来!”御书房中陡然传来容洛冷肃而含着深深怒意的声音,显然是刚刚凤墨说出绝不出现在他面前的话刺激到了他,聪明的人都听得出来,容洛这一次的怒火恐怕是难以消弭了。

    目的达到,凤墨冷着一张俏脸,从烈风和明溪的身边经过,直直的步入了御书房中。

    明溪刚刚准备跟着进去,烈风却一个闪身挡在他的面前。只见烈风面无表情的瞥了眼明溪,道:“南阳王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好,皇上此时大概是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明溪眼底光芒一暗,却转瞬即逝,转眼之间又是笑容满面,吊儿郎当的一展手中折扇,道:“烈风你还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本王这不是刚刚从里面出来?皇上又没说本王不能再进去!再说了……”明溪神秘兮兮的凑到烈风的面前,“难道你就不好奇里面上演怎么样的一幕?本王可是颇为的好奇,毕竟……是个人都比较的喜欢看戏嘛!快,快让开,让本王进去瞧瞧!”

    烈风依旧还是面无表情的挡在门口,他的眼睛中分明是在告诉明溪,只要是有他站在这里,就别想过去。

    明溪撇了撇嘴,无趣道:“烈风,你真的是一点情趣都没有!”说完就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开。

    一直到离开了烈风的视线,确定不会被人看到之后,明溪脸上的吊儿郎当却在顷刻间卸下,他的眉宇之间有着些许的疲惫和酸涩。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忽然的呵呵笑起来,低语道:“还真的是有些累呢!干嘛如此啊……”

    201愤怒?算计!

    从凤墨进来这御书房已经好一会儿了,容洛却似乎是真的事务繁忙,连头都不曾抬一下,更别说是张口说话了。

    凤墨就站在下面,他不张口,她也就不张口,两个人就像是耗上了,谁也不愿意先低下头来!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凤墨本来还冷凝着一张俏脸,最后像是想通了一般,脸色缓缓的温和下来,幽幽叹了口气,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出来便就是了,何以如此?你生气,也得告诉我原因,至少我该知道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不是?”

    容洛不说话,依旧还是低着头批改着奏折,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凤墨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尴尬,如此的被人无视,尤其是容洛,她还真的是非常不习惯呢!

    这还是第一次容洛以如此态度对她,说句实话,她心里面也觉得有些不好受。她忽然有些明白这些年容洛面对她的任性的时候心中的感受了。

    她大概是有些知道他到底在不满些什么了,前后一联系,想想大概也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之前回来的时候清扬已经和她说了,因为担心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便就让芍药先回来了,本来是想着让容洛知晓,如果可以的话,更是希望容洛前往那处。却没想到芍药一去不回,他们便就想着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自然,芍药来找容洛,肯定是将她所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容洛,如此一来,那三年之约的事情,更是瞒不住了。

    凤墨知道自己这么做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满,但若是说让她道歉,那可真的是……

    “好了,我想我有些知道原因了!”凤墨此话一出,容洛执笔的手一顿,微微抬眸看向她,眼底掠过淡淡的涟漪,也算是终于有了些丝的反应了。

    “三年之约……”凤墨注意到她说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容洛冰冷的俊脸虽然并没有表现的多么的热衷,但忽然加深的眼瞳却告诉她,他确实是非常在意这个约定。

    “三年约定已经废除,所以也就不存在了,这样的答案,可还满意?”

    “满意?”容洛哼笑了一声,细长的凤眸泛起了点点寒光,执笔之手竟然将手中的笔生生的折断,“墨相觉得如此像是在戏耍小孩子的话,朕应当相信?三年之约废了,那么墨相能否告诉朕,接下来是不是又是什么四年之约五年之约?朕倒是不知道,墨相在外面如此的受欢迎,三年前?朕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三年前墨相应该刚刚才踏足朝廷吧,如此,朕是否可以理解为,墨相其实心中从来就不曾有朕这个人在?”

    容洛很显然是真的生气,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容洛并不是那种懦弱之人,也更加不是委曲求全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所想要追寻的是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相信,选择放纵凤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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