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魏娥儿又说项二太太想把她说给项云谦,这也是项二太太要照顾魏家的方式,可魏姨娘会答应吗?自那次闹腾之后,魏姨娘就被项怀安禁足了。伺候魏姨娘的下人也被汪仪凤换掉了多半,估计她还没听到这个消息。

    项云谦有了出息,魏姨娘可是一心想让他娶名门贵女,扬眉吐气,压项云诚这嫡子一头。项二太太想让项云谦娶魏娥儿,这不是自降门楣吗?魏姨娘能同意才怪。她可以推荐魏娥儿给项怀安做填房,但绝不同意让魏娥儿嫁给项云谦。

    这就是赤果裸的人性。

    其实,魏家为官的人不少,在京城也有几十年了,虽然算不上书香门第,也是大族。只不过项二太太娘家那一脉是庶子旁支,跟嫡系比起来差得太远。

    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项二太太、魏姨娘和魏娥儿祖孙三人却是一代不如一代。项二太太基本算得上有勇有谋,而魏姨娘则有勇无谋。魏娥儿谈不上勇和谋,却继承和发扬了项二太太的不要脸,差不多快达到无敌之境了。

    沈妍在这个时空混了**年,也充分证明了一句话――穿越女不是万能的。

    比如,她斗不过项云珠这一类人,这或许是暂时的,但至少现在如此。项云珠做事总把规矩道理摆明,你想跟她蛮干,都找不到入手的方向。

    再比如,她惹不起魏娥儿,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魏娥儿把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你打她、骂她,她都不怕,只要有口气,她就耍不要脸,你怎么办?

    项云珠听到魏娥儿这么说她,脸赤红阴沉,那优雅淡漠的气质撑不住了。看来要对付项云珠这种人,魏娥儿这一套值得推荐使用,可沈妍真的做不到不要脸。

    “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劝你还是懂些规矩。”项云珠气得真咬嘴唇。

    魏娥儿狠啐了项云珠一口,说:“这桃溪阁是二房的地方,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二房永远是我姑祖母当家,我就是这里的主子。”

    “别忘了你只是项家的客人,你……”项云珠浑身轻颤,脸也变了色。

    “我很快就是项家的主人了,我要做县公夫人,有诰封,你能跟我比吗?”

    项云环和项云玫也帮项云珠说话,三个人也不是魏娥儿一个人的对手。沈妍乐得看热闹,不吭声,有项云珠带头跟魏娥儿较量,她只须旁观。

    汪仪凤劝止了她们,让丫头给魏娥儿装了些点心果品,才把她打发走了。项云珠气坏了,魏娥儿刚走,她也告辞了,因为生气,连礼数都不周全了。

    时候不早,汪仪凤也要回房,沈妍和项云环姐妹都跟她一同过去,准备一起吃午饭。诏哥儿拉了几次,肚子小了很多,又吃又拉累了,现在睡得正香。

    吃过午饭,沈妍回来,准备先睡一会儿,再准备明天宴请萧水葳的事。白芷进来,说项云谦给她送来一封信,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沈妍也没多问,打开信一看,顿时脸色青白。这封信是沐元澈写给她的,告诉她昨天把她推下假山的真凶,看到“项云珠”三个字,沈妍不禁头昏目眩。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订亲

    若这封信是慧宁公主让人送来的,沈妍肯定会怀疑慧宁公主想坦护福阳郡主或是某些人,把项云珠当成替罪羊,给她一个交待,把这件事糊弄过去。而沐元澈调查此事的真凶,只是为更好地保护她以后不受暗害,没必要弄虚作假。

    所以,沈妍相信沐元澈调查的结果,尽管她很震惊。

    项云珠为什么要对她下毒手?

    她在徐家见过项云珠两次,因项云珠冷淡优雅,两人连话都没说几句,更谈不上怨结。若说项云珠嫉妒她,就要置她于死地,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而且理由也不充分。因为嫉妒一个人,就冒险在不熟悉的地方下毒手,项云珠有这么傻吗?

    沈妍思来想去,就觉得有一种可能,她撞破了项云珠的隐秘。

    昨天,项云珠和大皇子隔墙对望,那绝不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至于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沈妍就不得而知了,当时,她没想这么多,可项云珠多心了。

    按理说,项云珠和元信侯世子的婚事没谈成也就是这几天的事。难道在这几天之前,项云珠就见过大皇子?极有可能,要不项云珠为什么想赌一口气嫁到皇族呢?那是因为皇族有人对她有意,难道是大皇子?项云珠不知道他妻妾成群?

    由此可见,项云珠现在正处于犹豫阶段,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她想嫁给皇族贵子,一雪被元信侯府戏耍之耻,大皇子是争夺储君之位最有力的人选,也是她的最佳选择。可大皇子妻妾成群,不能给她名份,她也不甘心做一个没有名份的侍妾。而且项家祖训写得明明白白,她还不据有与项氏一族抗争的能力。

    她以为沈妍看破了她的私情,怕沈妍说出去,就想下毒手灭口。没能害死沈妍,她回到项家,又先发制人,也是想试探沈妍的底限,先行打压制服。

    差点要了别人的命,还能对人笑脸相待,摆出一副宽和的态度。项云珠也真是个人才,够黑、够狠,可见她的心决不象表面那么优雅、那么和润。

    窗外,灿烂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影,洒下片片光芒,照得人昏昏欲睡。沈妍沐浴薰风暖光,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累如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沐元澈知道她住在项家,告诉她谁是真凶,是想让她提高警惕。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刚来项家几天,还不熟悉,项云珠要是想在项家对她下手会更容易。

    唯今之计,靠她自己,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把事情抖开,撕开项云珠高雅的面纱,跟她闹一个鱼死网破。可把事情闹大也需要契机,再说,不到万不得已就走这一步,很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真让项家出了丑,汪仪凤会处境艰难,项氏一族若是全力反扑,也定会牵连汪仪凤。

    要么就向项云珠低头,挑开此事,发誓诅咒不说这件事。可项云珠是表面和润、内里心狠手辣之人,她能相信吗?或是说暗示她适可而止,否则就把这件事闹大。但项云珠也决不会被人威胁,到时候,她肯定会出其不意,再下狠手。

    所以,她这两条路都是不是康庄大道,行事之计也不是上上策。

    沈妍揉着双额苦想半天,忽然眼前一亮,坐起来,问:“谁在外面?”

    “奴婢是雪梨,姑娘要洗漱吗?”

    “等一会儿再洗漱,你先进来,我有事问你。”沈妍垂着腿坐到床边,看到雪梨进来,问:“你上午和三小姐去晚风苑送果品见到老太爷了吗?”

    “没有,守门的小厮说老太爷钓鱼呢,不让人打扰,只留下了果品。”

    “知道了,你再去准备几样鲜果,让黄精和白术送水进来。”

    “是,姑娘”

    梳妆更衣完毕,沈妍愣了一下,理清思路,就让白芷黄芪拿上鲜果到了晚风苑。守门的小厮没通传,就请沈妍主仆进去了,可见这绿灯开得很大。

    小厮把沈妍主仆带到一条小溪边,溪岸上搭起了一座凉棚,项老太爷正坐在凉棚里钓鱼。白芷把鲜果给了小厮,教给他们切洗的方法,小厮就去收拾鲜果了。

    这条小溪很长,有一丈宽,两尺深,溪水清澈见底,水内鱼虾浮游。

    沈妍给项老太爷行了礼,问:“老太爷,您的鱼钩是直的吧?”

    “直的?直的鱼钩能钓到鱼?年纪轻轻就喜欢胡思乱想,还想糊弄我这个老头子。”项老太爷语气轻松,神态悠闲,一副浑然物外的自在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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