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军第三师也调整了兵力部署,该师主力从辽东前线撤出;师指挥部与师属中垒、辎重、炮军等团进驻胶澳;下属第一旅被调往海东都护府负责在虾夷地、千岛群岛的防务;该师白兵团回镇西归浦镇守府;第三旅北移至窝阔湾镇守府,预备投入统门河(图们江)一线对清廷的战事,只有该师第二旅还留守在旅顺,随时准备加入辽东正面战场。

    浙海水师也改名为镇东水师,但其编制内镇守府、舰队、分遣队的序列保持不变,只是原辖龙骧军第二师为新近编成的龙骧军第五师所取代。

    闽台水师改名镇南水师,下辖海坛、基隆、南澳、屏东等四个镇守府及第三巡洋舰队、第四巡洋舰队、第六巡航舰队、第四信报船舰队、第二军输船舰队和龙骧军第一师。

    闽台水师原属纳闽分遣队撤销,所属第五巡航舰队编入新成立的苏禄水师。苏禄水师负责巴士海峡以南、菲律宾群岛内侧至北勃泥都护府所属蜈蜞屿土府之间的南中国海东部海域及苏禄海西侧、苏拉威西海西侧直至望加锡海峡西侧的广大海域的巡航任务。

    苏禄水师下辖山打根、长岛、纳闽、新晋、巴厘巴板等五个镇守府及第五巡航舰队、第八巡航舰队、第五信报船舰队、第六信报船舰队、第七军输船舰队和龙骧军第二师。

    西洋舰队改名为镇西舰队,下辖香山澳、琼州白沙寨、琼州安游港、广南鸿基、金兰湾、豆蔻湾(磅逊港)等六个镇守府及珠江内河舰队、湄公河内河舰队、第五巡洋舰队、第二巡航舰队、第十巡航舰队、第三信报船舰队、第七信报船舰队、第六军输船舰队和龙骧军第四师。该舰队负责南澳岛以西包括粤海、琼海、广南湾(北部湾)、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在内直至暹罗湾的南中国海西部海域的巡航任务。

    原西洋水师海峡舰队扩编为东天竺水师,下辖凌牙门、宋卡、槟城、普济(普吉)、天竺(安达曼)、坤甸、吉达榜、马辰等八个镇守府及第六巡洋舰队、第九巡航舰队、第十一巡航舰队、第八信报船舰队、第十信报船舰队、第五军输船舰队、第八军输船舰队和龙骧军第六师。

    东天竺舰队主要负责整个马来半岛、西南婆罗洲、南婆罗洲沿海的警戒及安达曼海的巡航任务,并为下一阶段在东天竺沿海地区扩展华夏的势力范围做若干准备。

    不过从这次编制调整的最终目的来看,郑克臧显然希望在继续保持在东亚海域的绝对优势外,进一步加强了华夏水师于南北两个方向的存在:增强镇北水师的目的在于对俄罗斯在东北太平洋的努力进行封堵并积极探查前往佐伯巨人国(勘察加)和扶桑大洲(北美)的航路,而新设东天竺水师和苏禄水师的目标则完全针对欧洲各国的东印度公司,特别是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的存在……

    此外,在这次调整中龙骧军成了大赢家,在陆师纷纷遭到裁撤的情况下,逆势扩编为八个师,成为名符其实的华夏第一军……

    兵部的命令下达后第七天,从天竺镇守府返回的花大人再次来到土瓦。再次代表西洋三十六家接待他的房云春,把己方最后达成的反建议放在了花大人的面前。

    “请大人明鉴,所谓皇帝不差饿兵,我等小民虽然蒙圣上不弃,给予内藩地位,但是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不吐不快,还请大人讲小民等的要求上奏天听,无论成与不成,小民等都对大人的援手之恩感激不尽。”

    口头的表示当然不作数,但沉甸甸的一盘金银币放在面前,由不得花大人不眉开眼笑:“这些条件的确不是本官可以答应的,但举手之劳,房督实在是太客气了,本官受之有愧啊。”

    房云春又怎么可能把钱收回去呢,因此他表示道:“这些不过是给大人活动的开销,算不得什么重礼。只要大人能一力促成,日后小民等还有重谢。”

    花大人看了看钱,又低头看了看文书中的要求,沉吟了片刻:“朝廷有明文规定是不准出售军械的,即便有私掠证明也只能从官府购买内廷冶场出的精铁炮,至于钢炮,朝廷自己都没有全面列装自然是不可能出卖的。火药倒是可以想办法,但不能走正途,本官可以给你们搭个桥牵个线,但分量绝对有限,多了,都监和军律司会察觉的。”

    “我等也不指望钢炮,就不知道军中准备淘汰的青铜炮能不能出售几门。”

    华夏水师中一直以来很少装备铜炮,一个是过于笨重,另一个是太费钱了,不过事情总有例外,水师也铸造过一批锡铅含量不同的青铜炮来作耐盐蚀试验,不过随着铸钢炮的逐步装备,青铜炮就没有继续应用下去。

    花大人眼珠转了转:“怕是价钱不小,一门能抵平常的两门精铁炮了,你们还准备要?”

    房云春肯定道:“若是朝廷肯卖,那再大的价钱,我们也愿意买。”

    “那本官去帮你们问问。”花大人不置可否的越过这一条。“事先协商征调兵船的数量,这条倒是没有问题,朝廷不会抽光你们的兵船,让你们守不住本领的。至于每次抽调多少,我大致有个底,差不多世袭知州出两条船、世袭知府出四条船,但这船有大有小,须得朝廷核计过你们的家底后才能决定到底抽哪几条船。”

    房云春赔笑道:“有大人这句话,我们就心定了,这个数字我们还能接受。”

    “别先急着点头,万一抽调的船不在港,或者你们不愿意拿出来怎么办?”

    房云春跟边上人商量了一会,给出了答复:“若是朝廷抽中的洋船不在,我们有一条补一条,总之大小相近、人手相同便是了,实在不行,我们三十六家自己内部调剂,总之不会误了朝廷的事,这一点请花大人务必告之列位上官。”

    “这就好,不过,你们要朝廷发饷这是不可能的。”花大人指着呈情文的某一条说道。“即便只是在出兵的时候给予开拔费也不可能,毕竟你们不是朝廷的经制兵,不可能有饷银,否则这个帐兵部做不平,至于开拨费,圣上最恨的就是这个,谁开这个先例谁就是自杀,所以,我帮不了你们。”说到这,花大人话锋一转。“当然,事情总有变通的办法,朝廷对缴获向来有规定,只要你们出力,该你们的份是不会少的,这,未必就比开拨费少了。”

    房云春也是在夏军里待过的,自然也知道军律中的相关规定,武成皇帝向来认为武人要的是荣誉激励而不是金钱诱惑,因此夏军中的赏赐很少是与金钱有关的,只有奔波于风浪间的水师有例外,可以从缴获的船只货物中分到部分收益。

    因此本来就是漫天要价的房云春并没有坚持:“如果朝廷能一视同仁,我等也无异议。”

    “这最后的年贡嘛,这事不归兵部和水师管,得让总督衙门的人来定。”这句话已经隐约透露了口分,原来所谓授予西洋三十六家内藩地位不是华夏朝廷已经定下来的事,而只是西洋水师方面的一种尝试,当然,凌牙门都护府是肯定参与进去了,只不过最终能不能成还得高层决定。“本官只能帮你把本章递上去,至于结果,还得等消息。”

    房云春等并不熟悉册封的流程,因此并没有发现花大人无意中露了马脚,还一个劲的说道:“一切就有劳花大人了……”

    花大人其实也想极力促成此事,自然,他不是图西洋三十六家那点酬金,而是担心一旦穿帮了,传到郑克臧耳里,一个僭越君王大权的罪名可不是他的小身板能撑得住的,因此他支招道:“朝廷那边,我会尽量想办法疏通,但你们也得争气,要让朝廷知道你们的力量,这样我说的话上面才会采信。”

    房云春砸吧砸吧眼睛:“花大人的意思是?”

    花大人图穷匕首见的说道:“本官的意思是,不管朝廷如此处置,你们得先帮着天竺镇守府把细兰那边的事情做漂亮了,有了这份功劳打底,说什么都好办。”

    这一点西洋三十六家也想到了,因此房云春问道:“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几时出兵,要我们动用多少人船,天竺镇守府又会怎么调度。”

    “最迟三月底要出兵,先到天竺镇守府汇合,接下来怎么办,镇守府的牛镇守使会交代你们的。”花大人如是说明道。“至于多少人船嘛,至少得五十只船和相应的人手,而且只能多不能少,多多益善……”

    第606章 间谍

    孙培福从跳板上走到木质的栈桥上,一个身材高大的天竺人用饶舌的荷兰话对他说道:“先生,港务官通知您到他那里去登记。”

    孙培福点点头,随着天竺人一路走向岸边的一座红屋,在那里一个酒气冲天的荷兰官员接待了他:“【海蛇号】?第一次来贾夫纳贸易?很好,一百五十盾的入港费用,如果有货物要出售,税务官阁下会向你征收交易税的。”

    孙培福也不多话,从口袋里数出五十枚武成银币递了过去,受益于这几年华夏航路的西拓,天竺海上已经有不少的华夏船出现,若是十年前,他这么突兀的登上荷兰人在细兰的老巢的话,估摸着对方连港口都不会让他进入,更不要说只是抽取一百五十盾的港务费了。

    “华夏银元?”港务官随意取出一枚仔细翻看了片刻。“质地真是精美,难怪可以被作为东印度群岛周边最受欢迎的基准货币,不过,”港务官打个了酒嗝,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散在不大的空间里,让人只想掩住鼻息。“不过,五十枚可不够,还要再加上三枚。”

    这个时空中,在东南亚流行的金银币品种极多,都是各国商人带来的各地货币,彼此之间并没有一个基准的汇率,但是保德银贯和武成银贯相继发行之后,华夏最大的钱庄四海钱庄、通海钱庄曾联手作出硬性规定,一枚八钱五分重的武成半贯银币(含银量八成八至八成九)等于重约七钱七分的西班牙“双柱”银币和“佛头洋”银币(含银量均为九成二)一又十分之一枚,等于重五钱六分的葡萄牙crusado银币(“十字钱”,含银量均为九成)一又三分之二枚,等于重八钱六分至九钱二分之间的荷兰三盾银币(“马钱”,含银量九成一)一枚。当然这个兑换比例是华夏单方面的制定,部分欧洲国家是不认可的,只是迫于在华取得商品的迫切程度,所以只能默认这个现实。

    因此,对方再要三枚并非只是单纯的索贿,其实更多的带有一种羞辱。不过孙培福没有争论,这很符合华夏商人不惹事的特征,所以心满意足的港务官爽快的签发了入港证明。有了这份证明,孙培福可以在贾夫纳补充食水和销售采买商品,也可以在城市里随意走动,只要不去所谓荷兰人居住的要塞区即刻。

    收好证明孙培福回到船上,跟船上的活计打了一个招呼,随后安步当车向码头边走去。

    贾夫纳原本是泰米尔人跨海进入斯里兰卡的第一站,城里留有许多作为泰米尔国家首都时建筑的印度神庙,异国风味十足,只是在荷兰人的统治下,老城区的风光不再,倒是港区的酒吧、客栈林立,显得更加生机勃勃。

    不过孙培福到这里并非是来观光的,因此并不关心印度神庙和泰米尔人的情况,只见他找到一家酒吧,随即拉开门扉走了进去。酒吧里人不多,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这里不是阿姆斯特丹、朴茨茅斯这样的大欧洲海贸重镇,欧洲各国商人通常只会到自家东印度公司设有商站的印度港口进行贸易,只有本国在印度没有基地的自由商人或者四海为家的海盗才有可能随意进出列国控制的港口。

    也许是之前看过中国式的袍服,又或许是见怪不怪,小侍者快速的跑到孙培福的面前,向他鞠了个躬,然后有磕磕巴巴的荷兰语问道:“先生,您,要些什么?”

    浓重的口音让孙培福差一点没有听懂,还在这个地方不用听懂也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于是他掏出一枚银币放在桌面上:“一份鸡汤,不要放咖喱。”

    小侍者准备从桌子上捡起钱,此时孙培福眼明手快的按住他那只脏兮兮的小手:“告诉我哪里可以买到最好的宝石,剩下的钱就归你了。”

    一份不加咖喱的鸡汤才多少钱,一枚价值三荷兰盾的武成银币会剩下很多找头,因此心动的小侍者当即答道:“波地先生,先生,您可以去找波地先生问一问。”

    孙培福笑道:“我不认识什么波地先生,帮我把他找来,钱就可以拿走了。”

    小侍者应了一声,收回手,跑到厨房拿来孙培福要来的汤,随即溜出了酒吧。

    没过多久,正在小口喝汤的孙培福看见一个衣着有些华丽的男人跟着小侍者走了进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波地先生了,心有所悟的孙培福捡起桌上的钱币向小侍者抛了过去,小侍者没接到还追着银币在酒吧内乱窜,让边上的酒客看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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