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称帝,还是不支持呢?】

    第100章,大公子言

    袁克定一开始并没有去扶,只是等到袁肃弯腰到差不多的时候,这才伸手虚扶了一下。

    这一小细节虽然不足轻重,但是对于袁肃来说,心里却隐隐约约猜出了一些涵义。最浅显的一点,那就是袁克定绝对不是真情实意要与自己交好,这一切的一切自然是另有所图。他甚至不难推测,以袁克定一心想当太子的心态,在初次见面时都已经蠢蠢欲动了,可想而知此次邀自己北上,十之八九正是为了深入商讨此事。

    袁克定与袁肃拉着手又说了一阵寒暄的话,嘘寒又问暖,这才转身向火车站外走去。

    车站大门外的小广场上,早已停了好几辆小轿车和七、八辆马车。如今这个年代,轿车在中国仍然是不可多见,即便是上海这样的国际都市,也是很难一睹轿车。

    二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上了正中央的一辆小轿车,其他人则分别乘坐了其他车。

    车队开动,向着城西总统府的方向前去。

    黎明时刻还没有到来,整个北京古城全然是一片灯火寂灭的景象。无论是楼房还是院落,只有屋檐地面的积雪反射出的白光,使得这座庞大的古城还有几分别致的美感。

    一路上,袁克定先与袁肃说了会儿闲话,尤其过去一年里的一起情况。袁肃都一一作答。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一下子转移到二次革命的事件上,而且很快又集中到当初陆军部调动第一混成旅南下的命令这方面。

    袁克定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当时这个命令是很有蹊跷的。第二镇冯统制在开拔出发之前,是专门写过一封信到我父亲那里,说是此行毋须大动干戈,南方那些余孽根本不足为患,弹指可灭。还说克礼你的根基未稳,麾下部队又是零零散散,理应好生整顿休养,毋须参加此次南下作战。”

    袁肃听到这里,心中稍微有几分疑惑,不明白袁克定究竟要说什么。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之后,他顺着袁克定的语气说道:“之前弟也是有所听闻的,据说后来是突然改变了命令,要求弟麾下这部人马尽快开拔南下。”

    袁克定深沉的说道:“没错,这项命令并非是总统府发出来的,甚至连我父亲都不知道。是在后来战情汇报时才得知此事。一番调查下来,这才知道原来是陆军部的意思。唉!”

    说到最后,他十分幽怨的叹了一口气,显出一副很是懊恼的样子来。

    袁肃愈发感到奇怪,对于他而言,若非此次南下,自己又怎么可能谋取淮安、淮北两块地盘呢?又怎么可能获得三个中央旅的番号?更别说借机一下子扩充了部队的势力?他不知道袁克定为什么要这么扼腕叹息,似乎对方是打算借这件事来针对另外一件事。

    “堂兄,弟身为国家军人,自当授命于陆军部的调派。更何况军人之天职,就是保家卫国,岂能容下那些宵小之徒兴风作浪?”稍微停顿一下,袁肃用一种十分慷慨的语气说道。

    “呵呵,贤弟有这样的忠心,当真是国家之希望、军伍之楷模。”袁克定露出一个很高兴的表情,赞叹的说道。此时他心中愈发觉得袁肃是一个可以拉拢的人,岂不说之前对方一直赞同中央集权,而刚才又把南方革命党比喻作宵小之徒,简直更是志同道合了。

    “堂兄过奖了,弟实在受受不起。”袁肃连忙说道。

    “贤弟,你我是自家人,所以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之前陆军部勒令贤弟你带兵南下,全部都是那个段祺瑞独断专行。这段祺瑞仗着是跟我父亲最久的老部下,如今愈发是猖狂无礼,军队中的许多大事甚至根本不向我父亲汇报,直接就越权下令了。前不久在武汉发生的那件事不知贤弟可有听闻,这段祺瑞实在是肆无忌惮,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拔枪恐吓堂堂副总统,将其绑架至北京。你说说,这段祺瑞是不是胆大妄为,是不是越俎代庖?”袁克定彷佛是来了精神,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听完这一番带着浓烈情绪的长篇大论,袁肃心中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

    岂不说历史上袁克定一直是看不惯段祺瑞,一则是段祺瑞坚决反对帝制,二则是大总统袁世凯试图让袁克定掌握军权,段祺瑞竟是以辞职要挟来否决。以至于在二次革命之后和一九一五年称帝之前的那段时间,袁世凯和袁克定与段祺瑞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最后甚至公然逼迫段祺瑞辞职退休。

    再者,段祺瑞性格向来刚烈,即便不是因为称帝之事,只要不符合自己的意见,同样是喜怒见形。对于刚刚执掌全国大权的袁氏来说,最怕的就是旧臣功高盖主。

    此时袁克定当着袁肃的面,直呼“段祺瑞”的名讳,可见对其愤恨到何等的地步。

    “其实即便堂兄不说,这件事弟也有所耳闻。段总长颇有固执一面,传闻之前国会事变,也是段总长从中授意。正因为这件事,使得南北兵戎相见,实在是令人扼腕作叹。”袁肃内心中并没有对段祺瑞有太多的反感,甚至多少还是有几分钦佩,纵观整个近代史,段祺瑞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背叛袁世凯的事,哪怕是在遭到极端猜忌的情况,依然是保持着忠心耿耿。只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着袁克定的面肯定还是要顺着其意思。

    此番袁克定煞有其事的提及此事,又是煞有其事邀请其北上,可见袁克定是有所依赖。

    做为一个外围的袁氏子弟,要想脱离外围进入袁氏核心,眼前的机会是断然不能错过。

    “我父亲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叹息,这段祺瑞愈发能耐了,今后就怕会难以压制。这君不君、臣不臣,可是国家最大的忌讳呀。唉,只可惜如今冯华甫南下东南,王冠儒又没有从政的心思,整日闲居家中念佛。当初北洋三杰齐在,倒是可以鼎足互制,然则今时今日中央只剩下段虎一人为虎作伥。”袁克定越说越没有遮掩,无论是用词还是语气,无一不透露着一种让人深思的内涵之意。

    “若真是如此,此事确实不容小视。但是,弟深信叔父雄韬伟略,段总长即便再猖狂,也断然不敢太岁头上动土。”袁肃感觉到袁克定是在逼着自己表态,他自然不会在背后胡乱表示什么立场,仅仅只是模棱两可的说话。

    袁克定并没有意识到袁肃是在含糊其辞,倒是对“太岁头上动土”一词很是满意。

    很快,车队已经开进北苑,穿过军队驻营的地区从北海进入总统府。

    此次袁克定没有被送到怀仁堂,而是在中海靠边的一处专门用以接待贵宾的院落停下,下车之后,袁克定一行人送袁肃进了院落。早有侍从来接应,将行李和袁肃的随员招待好。

    来到前厅,袁克定介绍的说道:“如今怀仁堂那边人多口杂,着实有些不方便,所以才让贤弟先在这里下榻。我已经与父亲商量过,既然你我是自家人,这总统府内肯定要常设一处贤弟的住所,方便贤弟今后进京联络呢。”

    袁肃连忙感激的说道:“兄长实在太抬举小弟了,总统府是何尊贵之地,弟一年能来一回已经荣幸之至,着实不敢有什么专门住所。”

    袁克定哈哈笑了一阵,一边伸手拍着袁肃的肩膀,一边说道:“瞧你说的,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太见外了,是不是?不说其他了,贤弟一路舟马劳顿,是该好好先休息一下。这样,傍晚时我再来找你,带你先去见过父亲和几位姨娘,然后晚上你我单独小酌,好好商议一下关于投资冶金厂的事。你看,可好?”

    袁肃恭恭敬敬的说道:“一切听凭兄长安排就是。”

    袁克定满意的笑道:“甚好,甚好,那就这么说定下来了。”

    第四部分:中华帝国

    第1章,太子一党

    袁肃在招待所洗了一个澡,随便吃了一些东西,随即疲困的先小睡了一阵。

    没想到这一睡就直接睡到傍晚,还是袁克定特意跑到招待所来找他,这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看外面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他仓促的洗漱,穿戴整齐之后来到大厅与袁克定见面。袁克定的精神面貌也不是很好,彷佛同样是刚刚睡醒。

    二人闲聊了一些话,又在大厅里喝了半盏茶,这才起身出了招待所前往怀仁堂。

    到了怀仁堂,袁克定并没有立刻引着袁肃去见袁世凯或者几位姨娘,反而是将其带到了怀仁堂偏侧的一处小客厅。小客厅里早已经等候了两个身穿军装的中年人,一人年约三十来岁,另外一人则更为年长一些。

    袁克定笑呵呵的拉着袁肃的手,对其介绍的说道:“克礼,这两位是我从小玩到大的至交好友,也是跟随我父亲有好几年的参谋官。这位是陈文运,字禹臣,现任北苑第一骑兵旅旅长,总统府高级军事顾问,是去年刚从库伦调回来。”

    陈文运年纪较轻,气宇轩昂,而且从军服领章来看已经是中将军衔了。三十多岁有这样的军事资历,绝对算得上是少见。他在见到袁肃时表现的还算有礼貌,很客气的与袁肃握了握手,说了几句客套的门面话。

    袁肃倒是对陈文运有几分印象,据说的的确确是太子党的嫡系,不过后来洪宪帝制失败之后,又转投到皖系麾下,成为准备奔赴欧洲参加的参战军教导团团长及第三师师长。

    袁克定紧接着又介绍说道:“这位是陆锦,字秀山,前第二镇炮兵旅旅长,现任直隶都督府军事参谋长,兼任总统府高级军事参谋官。我父亲已经说了,等开年了就调秀山到天津出任镇守使。”

    陆锦年龄要比陈文运大上七八岁,但是与陈文运一样是陆军中将军衔。或许是其自持资历很高,所以在对待袁肃的态度上要比陈文运傲慢许多。

    袁肃对陆锦并不是很熟悉,不过既然袁克定说是从小玩到大的至交好友,显然都应该是这位太子爷的亲信嫡系。他不禁在心中揣测起来:袁克定叫我来与这二人见面,莫不是也想拉拢我加入太子党?

    这自然不是空穴来风的推测。袁世凯对袁克定的期望是十分之大,早年就打算让袁克定尝试着掌控兵权,只可惜这位太子爷能力实在有限,不仅辜负了袁世凯一片期望,更是让北洋的旧臣们都看出几分颜色。也因此才会引起段祺瑞后来的坚决反对。

    如今能跟袁克定站在一块的军队力量,只怕也只有陈文运和陆锦二人。

    为了铺垫自己太子爷的根基道路,袁克定当然要想方设法多拉拢一些手握军权的人。而这一点似乎袁世凯也是默许的。

    比起那些外人,袁肃与袁克定是同族堂兄弟,同时还受叔父袁世凯的多番提拔扶持,无论是人生命运还是仕途命运袁氏都有恩于袁肃。因此借机拉拢一把袁肃,也不过是临门一脚的事情,而且终归是自家人,很多事情都更好商量。

    袁肃心里很清楚,这会儿他要想跳跃性的发展,无论如何都是要跟袁世凯巴结上关系。至于袁世凯称帝之后所需要面对的情况,那就见机行事再说。

    “克礼是我弟,今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勤走动勤联系,有什么难处大家一次协商,有什么好处大家也一起分享,可好?”袁克定笑呵呵的说道。

    “大公子吩咐,我等自然遵从。”陆锦反应不太热烈的说道。

    “是极是极,既然是自己人,那今后大家都以大公子马首是瞻。”陈文运还是明白袁克定的心思,当即推波助澜的说道。

    “兄长待弟如此,弟今后必以兄长为前驱,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袁肃自然也不能不识抬举,连忙开口说的更显魄力。

    “呵呵,克礼你这话说的……哈哈,秀山兄、禹臣兄,你二人先去庆云楼,我带克礼先去见过我父亲和姨娘,稍后便赶过去与你们相会。”袁克定笑不拢嘴的说道。

    与陈文运、陆锦说完之后,袁克定这才带着袁肃前往怀仁堂后院去见袁世凯。

    北洋政府的办公向来是有一个统一的惯例,那就是官僚只办半天的公务,上午办公,下午打麻将。诸如段祺瑞这样的高级官僚亦不例外,往往中午返回官邸后,下午便在家中与人下棋博弈;至于冯国璋要比段祺瑞更夸张,每天必须睡到十二点钟才会起床,下午也才处理一阵子的公务。

    在整个北洋政府当中,也只有大总统袁世凯每天是没有固定的时间,一旦有什么要紧公务,哪怕是深更半夜都要秉烛处理。此时正值晚餐的时间段,然而袁世凯依然还在南边的书房处理公务,陪同在侧的除了秘书长张一鏖、高级幕僚长夏寿康、内务总长张国淦之外,还有两名身穿军装的军官,。

    袁克定敲门而入,众人都陆续回过头看了过来,他只当在场的都是平日熟人,简简单单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大大咧咧的来找袁世凯面前说道:“爹,克礼贤弟来了。”

    袁肃跟在袁克定身后,趁着袁克定说话的功夫,先一一的向张一鏖等人点头示意,倒是那两名身穿军装的军官并不是熟悉。略微打量了一下,其中一人年约三十岁出头,身材清瘦而笔挺,却是陆军少将军衔。另外一人年纪稍轻,规规矩矩站在青年少将身后,领章上的军衔是少校军衔。

    等到袁世凯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看向袁肃时,袁肃这才恭恭敬敬迈上前一步,向袁世凯行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的大礼。

    袁世凯没有站起身,只是带着和蔼的笑容伸手劝道:“克礼,自家人,大可不必如此。快快起来。我这边还有一些要务须得先处理,就让克定先招待你到处走动走动,晚些时候我再找你好好叙叙。”

    袁肃躬身应道:“不敢叨扰叔父办正经事,叔父毋须理会小侄,兄长待我很周到。”

    袁世凯随即又向袁克定嘱咐了几句,都是一些要好好招待袁肃以及多加细心注意一些之类的话。随即袁克定便又带着袁肃退出了书房,转而往居院前去,陆陆续续拜见了大夫人和几位姨夫人,前前后后花了大半个钟头的时间,这才结束了这一番传统又复杂的礼仪。

    一切都交代妥当,袁克定与袁肃出了怀仁堂,乘坐马车由总统府正门出来,一路往庆云楼前去。庆云楼是北京最早的高端鲁菜酒楼,始建于清道光一八二零年,坐落于烟袋斜街内,距燕京八景之一的“银锭观山”仅一步之遥,曾是昔日诗酒流连之地。

    当年的瑞亲王、恭亲王、庆亲王、定国公、安国公、武定侯都是此间常客。台湾已故著名作家唐鲁孙先生笔下多次提及什刹海庆云楼。后因老板另择他业而关张。此后,原庆云楼的骨干流散他处,逐渐形成了后来京城著名的“八大楼”,即东兴楼(萃华楼)、泰丰楼、致美楼、鸿兴楼、正阳楼、庆云楼、新丰楼和春华楼。

    今天袁克定带袁肃前去的庆云楼,正是重建之后的八大楼之一。而重建的庆云楼就位于北京西城区银锭桥附近,银锭桥位于西城区什刹海的前海和后海之间的水道上。为南北向的单孔石拱桥,因形似银锭故称银锭桥。是什刹海的风景之一,燕京小八景之一。过去站在银锭桥上可遥望西山,故景名为“银锭观山”。

    一番拐弯抹角,袁克定与袁肃到达了庆云楼前。

    此时酒楼一楼大厅十分热闹,各式各样的客人云集于此,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陈文运、陆锦二人的马车就停在门外不远,并且还专门留了几名随从在外面等候袁克定、袁肃二人。在看到袁克定、袁肃走出马车后,这些随从连忙堆着笑容迎接上前,招呼着二人走进大厅,直接来到二楼。

    二楼大厅同样有几张桌子有客人,不过陈文运、陆锦二人所预定是二楼最大的包厢。

    走进包厢,里面是一张六人的小桌。桌子小了,显得整个房间十分空旷。屋内除了陈文运、陆锦二人之外,还有另外两名有一些年纪的客人,这两位客人都是一副文人墨客般的打扮,穿着北方传统的长衫,显得很有一番仙风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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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运(1880年-?),字禹臣,河南光州人,新建陆军随营学堂被选派赴日学习学士。1904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中国留学生第三期步科。历任第三镇第十标标统等职。1911年6月19日任陆军第三镇第六协统领(旅长)。

    1912年10月7日任民国骑兵第一旅旅长,辖苑尚品、郑后彦两团。1912年10月8日,授陆军少将。1913年参加察哈尔征蒙作战。1913.09.11授陆军中将。1914年3月,率部参加镇压河南白朗起义。1916年8月4日任都护使充库伦办事大员,1917年3月31日免。1917年4月以陆军中将衔任北京第二讲武堂的校长。

    1917年张勋复辟时,担任讨逆军中路司令(东路段芝贵、西路曹锟)。1918年任中国参战军军官教导团团长,1919年1月升任参战军第三师师长,8月该师改称西北边防军第三师。1925年任段祺瑞执政府训练总监部副监。解放后曾著《我所知道的皖系将领》、《复辟之役马厂誓师亲历记》等。】

    第2章,昭然若揭

    在见到袁克定出现,屋内的四人纷纷站起身来,客客气气的向袁克定行礼。

    袁克定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略略虚回了一礼,然后转身向袁肃介绍道:“秀山、禹臣二人你是见过的,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杨度,杨皙子先生,是我父亲身边最得力的幕僚,也是颜派书法的集大成者。”

    袁肃心头稍微有了一些变化,不由的暗叹:筹安会的第一号人物都被邀请来了,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他表面上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相反还露出钦佩之色,客客气气的与杨度握了握手,问礼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虎公先生,晚生慕名久矣,今日得以相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杨度自有文人的一股高傲,不过他起初认为大总统和大公子都如此看重这位同族小辈,自己多多少少是要让几分面子的。没想到才一见面,对方倒是先这番热情客气,顿时心头感到很是得意。他和气的笑了一阵,挥着手说道:“袁公子实在太客气了,既是大公子的族弟,那大家都是自己人,平辈论交则已。”

    袁克定又介绍道:“这位是孙毓筠,孙少候先生。孙先生可是当初同盟会骨干之一,曾经亲自参加过萍浏醴起义,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开国功臣呢。”

    比起杨度,袁肃自然不是很了解孙毓筠,但是却多多少少知道孙毓筠是筹安会的第二号人物。孙毓筠年龄要比杨度略年长一些,不过才气和名声却没有杨度那么大。袁肃在与其问礼时,对方表现的要更加随和自然一些。

    介绍完毕,五人分主次落座。袁克定特别拉着袁肃坐在自己的身边。

    “今日设宴,正是为了向诸位引见我这位堂弟,袁克礼,字梓镜。克礼贤弟的名声相信诸位多少是有所耳闻的,之前一手操办山海关赈灾,后又率领南下镇压叛党余孽。年纪轻轻已经是建功丰硕。”袁克定简略的说了一个开场白。

    陈文运、陆锦、杨度、孙毓筠四人自然是对袁肃早有耳闻,更何况此次宴会是早先计划好的,即便之前没听说过袁肃的情况,宴会前也会花点心思去收集或打听。

    “希望今晚这顿宴席过后,能让诸位的关系更进一步。咱们这些经常出入庙堂之上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需要一个志同道合的圈子,只有在这个圈子里面,才能集思广益,才能化小为大。尽管吾弟克礼时常不在京城,今日又是第一次与诸位见面,但还是那句话,既然是自己人就毋须太过见外了。”袁克定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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