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袁克定的语气又附和着应了几句话。

    之后,袁克定接过菜单开始点菜,几乎庆云楼最贵的几道菜全部点齐。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大家又简单的闲聊了几句话,大多是对目前国内局势的探讨,以及国家政体的学术研究问题。闲聊期间倒是杨度和孙毓筠言语最多,二人在去年一整年里都在研究这方面的问题,自然是手到擒来一般容易。

    袁肃仅仅只能偶尔的插嘴几句,主要还是表示附和和赞同的话。

    很快,酒楼的活计陆续将菜肴端了上来。袁克定亲自为在座所有人斟酒,大家先齐齐的喝了一杯酒,煞有其事的说了一些祝酒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克定忽然岔开了之前所讨论的话题,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个新话题,而这个新话题虽然是有六分遮遮掩掩,但明理人轻易便能看破这是在试探在座诸位对目前国体的意见问题。

    陆锦、陈文运、杨度等人平日与袁克定时常有所来往,对这位大公子的心思是再知晓不过。一旦讨论起目前国体的意见问题,换言之也就是在暗示要改变目前共和的体制。袁克定要做的不是民国第一公子,而是袁氏太子。

    陈文运表现的还算圆滑,没有透露太多个人的意思,要么是借由别人的言论来回答,要么是模棱两可的搪塞敷衍之言。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不过却表现出对目前国家体制的不满意,赞成应当更改为一种更适合中国目前国内情况的体制。

    陆锦倒是显得很直接,虽然没有直接到说出“帝制”,但是却把日本、英国以及法兰西帝国时期的一些事例一一拿出来做对比,其立场已经算得上是很明显了。

    杨度和孙毓筠则是以学术的态度说许多冠冕堂皇的话,不仅是旁征博引,更是借古喻今,此二人的态度要比陆锦更加明显。尤其是杨度,连番叹息清王朝若是能在道光年间推行君主立宪制,中国不至于经历两番鸦片战争,也不至于引起太平天国的内乱,更不会招来庚子国难和东南互保的尴尬之境。

    袁肃自然知道这些人不是第一次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不仅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门道、态度和立场,而且说起话来也显得很是随意轻松,根本不在乎眼下已经是共和民国的时代。毕竟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只能在一旁默默听着众人讨论,时不时点头附和一下,哪怕明知道这其中有试探的涵义,自己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表露心思。

    可是随着谈话的深入,众人渐渐发现只有袁肃没有怎么说话,而且袁肃还是只顾着吃着、喝着,不禁让人误以为似乎是没什么见解,倒像是从乡村来没见过世面的土军阀一般。事实上庆云楼这样有名声、有档次的酒楼,袁肃倒真的没怎么来过,他这几年来唯一去过有点名头的酒楼还是保定的德盛斋。

    反正对于他来说,来一趟不容易,能吃就吃,能喝就喝。关于“帝制”的问题他并非没有仔细考虑过,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考虑出一个合适的结果,因此才不愿意表露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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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锦于1897年进入北洋武备学堂幼年班。1899年(光绪25年)到日本留学。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第1期炮兵科。1903年(光绪29年)归国,任北洋测絵学堂教官。後来他辅佐段祺瑞、冯国璋的錬兵教育事务,历任直隶军政司参谋处委员、北洋陆军第一镇炮一标二营管带、第二镇正参谋官、河间秋操总参谋官等职,1906年任北洋陆军参谋处总办。1909年(宣统元年),他转任山东督练公所、直隷督练公所军事参议官。

    1912年(民国元年),他任直隷都督署军事参议官。1912年晋升陆军中将。1913年,他升任直隷都督署参谋长。10月,他任天津镇守使。1914年(民国3年)7月,他转任将军府参军兼军务厅厅长。1917年(民国6年)7月张勋复辟中,他支持张勋,被溥仪任命为陆军部左丞。张勋失势後,他重回北京政府,任参谋本部次长。】

    第3章,酒后亲王

    没过多久,袁克定忽然转向一旁的袁肃,以兄长的姿态问道:“克礼,菜还合胃口吗?”

    袁肃笑着说道:“从未吃过这么精致的宴席,此番还真是拖了兄长之福。”

    袁克定哈哈大笑了两声,继而说道:“芝麻绿豆的小事罢了,过几日再带你去更好的地方。说句难听点的话,只要权力在手上,咱们要山珍有山珍,要海味有海味,不是吗?”

    众人跟着袁克定附和着说了几句:“是,是。”

    “道理是不错的。不过也是要分清楚利害。”

    袁克定又向袁肃问道:“克礼,既是自己人,今日不妨敞怀直言。其实我等一直对国体问题颇有钻研,以为国家要想富强、要想摆脱外侮欺负,国体的选择是很重要的。”

    袁肃故作深以为然的样子,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兄长所言极是。”

    袁克定见袁肃惜字如金,索性更进一步的追问道:“那克礼贤弟你是如何看待此事?”

    袁肃知道推脱不过,多少是要给出一点表示,快速寻思了一阵之后,他说道:“其实弟只是一介武夫,并不懂得这国家大事的轻重。依弟之遇见,只要能尽快推行中央集权,促成南北中国化零为整,解决目前各地将军拥兵自重、各地政府自成一统的局面,无论是什么政体都可以接受。当然,倘使有什么可以加快中央集权的政体,弟必然会全力支持。”

    袁克定与杨度对视了一眼,继而不动声色的说道:“贤弟之言十分有道理,古往今来,纵观国内海外诸国的政治历史,真正能够做到绝对集权的,反倒还是帝制。只要有至高无上的元首在位,权力云集于一身,令行禁止,策达环宇,无所不及。”

    袁肃表现出疑惑之态,喃喃自语似的说道:“帝制?可如今已是共和民国,再行帝制只怕会让世人颇感倒行逆施之嫌。”

    与袁肃正对面而坐的杨度如同夫子一般的说道:“小袁公子此言差矣,放眼国内,所谓共和民主的意识根本太浅,随意去寻一个老百姓问共和民主为何物,只怕回答最多者还是‘去一辫耳’。既然国人不知共和民主为何物,如何能更好的推进共和国体的发展?更谈不上是什么倒行逆施!”

    袁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依旧喃喃自语似的说道:“虎公先生言之有理,但是之前大革命就是打着推翻封建王朝的口号,这一点连大总统也是肯定的。如今再回到帝制的国体,似乎有出尔反尔之嫌疑,更会引起那些革命派的政治势力不满,只怕到头来还会致使国家内乱不止……”

    袁克定微微变了脸色说道:“贤弟,话不能这么说。那些所谓革命派去岁不已经被我北洋大军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剪除了吗?他们还能再造什么乱子出来?”

    听完这番话,袁肃心中只是冷笑:殊不知护国战争的规模比起二次革命要大几十倍。

    这时,杨度意识到袁克定的话有些过于托大,于是又接过话来圆道:“孙逸仙所领导的大革命,旨在驱除鞑虏,推翻旧有的封建帝制。可如今我们所讨论的并非是那种家天下似的旧有封建帝制,而是之前一直众所瞩目的君主立宪。有君则有纲,有纲则能导引天下。我泱泱中华当务之急更应该建立的是一套忠事元首的法则,只有这样才能像小袁公子所说的那样,推行并落实中央集权。”

    袁肃觉得杨度的话已经十分露骨了,如果自己还要继续对问下去的话,只怕迟早会捅破这层窗户纸。于是故意装作一番思索之后,他缓缓的点了点头,叹声说道:“在下还是那句话,不管是什么国体,只要能促成中央集权的推行,在下必然是坚决拥护的。”

    得到袁肃这样一句话,虽然与预想中的有所出入,但袁克定还是十分满意。他哈哈的笑了一阵,挥着手说道:“还是吾弟有原则,好的很,我中华之兴就是需要克礼这样有坚定拥护中央的人才。之前的话都只是学术上的探讨罢了,咱们毋须再多说了,来来,喝酒喝酒。”

    晚宴一直进行到晚上临近十点钟的光景,或许是以为成功拉拢了袁肃,袁克定兴奋之余多喝了几杯,时不时的就与袁肃推杯置盏一番。因此到了宴会末了时,袁克定和袁肃都醉意不浅,尤其是袁克定,几乎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在众人的搀扶之下,这才把袁克定送上了马车。袁肃既然住在总统府,自是与袁克定同坐在一辆马车上。当马车开动后不久,迷迷糊糊的袁克定借着酒劲壮胆,说起话来愈发扣不遮掩,什么“皇帝”什么“太子”,嘟哝着冲口而出。

    “克礼吾弟……隔儿……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天下是我爹一手拼下来的……这天下的主儿就应该是咱们袁家……你是我弟,我不跟你说其他的废话,我若当了太子,必封你当皇亲国戚,怎么的也能是一个皇族身份……”

    袁肃同样醉的不轻,但好歹还能控制住意识,听了袁克定这番话,他脑袋里也没有太清楚的反应,只是趁着酒兴陪笑了一阵。

    “我是太子,你是我弟。我封你为一等公,一等候,一等伯,一等子,统统都是一等的。克礼,吾弟,咱们袁家的天下可不能让外人夺去,你知道吗?”袁克定继续嘟嚷着。

    “我说,大哥,你都叫我是弟了,怎么才封我什么公、什么侯、什么伯子男的。刚才还说咱们是一家人,我既是皇亲国戚,怎么的也要当世子,怎么的也要当一个亲王嘛。”袁肃知道这是酒后的话,索性也不顾其他,跟着袁克定瞎扯起来。

    “对,对,我封你当亲王。弟,你可一定要助我坐上太子的位置,你也一定要助我当上皇帝。这样……隔儿……我才能封你当亲王,对不对。”袁克定忽然坐直身子,摆出一副很是认真的姿态盯着袁肃说道。

    “大哥放心,弟弟我必以哥哥你马首是瞻。哥哥是太子,我就是太子党的得力干将,谁敢妨碍哥哥,我杀谁。哥哥当上皇帝,我就是袁氏王朝第一忠臣,粉身碎骨万死不辞,到时候谁敢不服哥哥,我杀谁。”袁肃虽然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可喝醉酒之后也就是这股子兴头,反正酒后之言又不用负责。

    “好,好的很,有吾弟在,大业可定。今后你袁克礼不是我堂弟……不是我堂弟……从今以后你袁克定就是我亲弟。我是皇帝,你就是第一亲王。”袁克定一时得意忘形,说起话来愈发的没有遮掩。

    回到总统府之后,侍从见袁克定和袁肃都醉的不行,也不好再叫去见大总统,索性就派人将二人各自送回居所休息去了。

    第4章,松坡百里

    次日一直到晌午过后,袁肃才缓缓苏醒过来,昨天回来路上与袁克定所说的话,依稀只记得一些片段,然而单单就这一些片段也让他意识到会出事。洗漱过后,他在招待所内吃了一些热粥,总算恢复了部分体力。

    再次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他不禁有几分懊恼,早知道就不应该喝那么多。

    不过事情也不算太坏,无非是在迷迷糊糊当中做了一些表态,好在这个表态还是能迎合袁克定和袁世凯,最起码今后一年内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恶果。

    仔细想一想,君主立宪制和共和制都是一些形式上的东西。中华民国前五十年的历史就没有共和和民主一说,武夫当过的时代谁的兵多谁就能当元首。倒是如果能一鼓作气让君主立宪制推行下来,说不定还真能更好的发挥中央集权。

    当然,这些都只是一种纯粹的念想罢了,中央集权不在乎所谓的政体。共和国体也需要集权,君主立宪制也需要集权。关键是在于如何集权!对于他现在而言,既然共和和君宪都是屁话,那自然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头来表态。如今袁克定和袁世凯都有称帝的强烈欲望,倘若利用二人的这股欲望来获得中央的大力扶持,岂不是更好?

    哪怕护国运动席卷而过,袁氏帝国一蹶不振,到时候他只要仿照李纯、王占元、陈宦、冯国璋、黎元洪等人那样,跟着一起站出来反对帝制,照样可以全然脱身事外。反而之前利用支持称帝的态度,获得了一笔极大的政治财富,当真是天下掉下馅饼一样。

    本以为中午时袁世凯会找自己,可一直等到在招待所吃过午饭,袁肃都没有见人前来通传。下午的时候也是无所事事,回到厢房中略微休息了一阵,快到四点钟光景时总算来了一名侍从。不过依然不是袁世凯派来的人,而是大公子袁克定邀请其一见。

    袁肃于是跟着侍从来到袁克定的居所,袁克定昨天喝的太多,如今还仰躺在睡椅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见面之后,袁肃向袁克定问礼,袁克定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然后示意其随意落座。

    “昨日实在是喝多了,唉,也不为其他,断然是因为克礼你来了,咱们自家人喝酒自然不必多说。”袁克定赖洋洋的说道。

    “兄长盛情,弟实在感激涕零。不过俗话说的好,喝酒喝好不喝醉,兄长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袁肃客气的回了一句。

    “昨日的事……”袁克定原本打算为昨天醉后之言圆一下话,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还是不要旧事重提为妙,于是又临时改口说道,“昨日就是把我的一些故交旧友引见给克礼你认识,今后大家多多往来,多多联络感情,这样才算是有人情世故嘛。”

    “兄长说的是,今后但凡有空闲,一旦常于联络。”袁肃点头应道。

    “哦,本来昨天还打算与你商议关于投资冶金厂的事,唉,一时兴起喝多了,竟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今日实在惦记的厉害,所以才找你过来谈一谈。”袁克定继而说道。

    “此事不急,来日方长嘛。”袁肃呵呵笑着说道。

    “做生意的事我倒是有经历一些,但滦州那边着实有些远,无从顾及。不过我父亲倒是说过,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应当好好支持。所以其他的就不多说了,我个人投资五十万,克礼你随意划分一些股份,形式形式即可。至于经营和发展之事,一切全凭克礼你来安排。盈损都无妨,权当一次尝试。”袁克定显出大方的姿态说道。

    “兄长为国家工业做涉想,实在是我辈效仿的典范。有兄长这五十万元的支持,何愁大事不定。请兄长放心,此五十万弟必当努力经营,至于划归兄长的股份,也都严格按照公司制度章程来办事,绝不会有丝毫差漏之处。今后还多多仰仗兄长在京城驰援提点了。”袁肃十分感激的说道。

    他倒真是很高兴袁克定能这么豪放的开出五十万元,早知道总统府这边可以筹集到钱,自己也不至于去向两家银行贷款那么多。不过无妨,这五十万元大可用在投资其他项目,或者加快冶金公司的建设、成长,尽快推进近代领头工业的成形。

    “我父亲早上时还过来问过我,说昨日晚上为何宿醉。唉,原本我父亲昨晚才好不容易抽得空暇打算与贤弟你见上一面的,都怪为兄不好,喝到兴致上头时就收拾不住。我父亲听说你还醉着,所以也没有过去找你,他还说过几日再好好与你谈一谈。”袁克定接着说道。

    “眼看年关将至,国府这边必当繁忙不已,弟自然不应该不识抬举。叔父何时传唤,弟何时前去。”袁肃波澜不惊的说道。

    “倒也不是国务繁忙,唉,昨天去火车站接你时不是已经与你说过嘛。唉,还不是因为那段祺瑞的事情。你我自家人,这些话我大可直言告诉你,不过你在外面还是要担待点,切记不可乱言。”袁克定略微坐直了身子,一副郑重的样子说道。

    “了然,了然。”袁肃渐渐也打起精神,他意识到袁克定似乎又要透露什么重要的政治局势了,不管怎么样都能算是一些提前的准备。

    “自半年前的那次内战之后,咱们北洋的军权愈发零散。我爹是靠军权起家,对军权的重视自然是不言而喻,所以早就在想着如何重新整顿北洋军,将零散的军权收拢起来。早先我知道是贤弟你写过一封电文给我父亲,建议我父亲重建北洋军,筹备直属于中央政府的中央军,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事实上我父亲比你更早考虑到这一点,你们可以算是不谋而合了。”袁克定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笑容说道。

    “那只是愚弟拾叔父之牙慧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袁肃连忙说道。

    看到袁肃这副模样,袁克定心中愈发感到一种得意,他所需要的党羽就应该是像袁肃这样,处处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姿态。

    “唉,话不能这么说,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嘛。言归正传。我父亲就是认为当大力推行此事,只有掌握了全部军权,中央才能真正意义上掌握行政大权,也就是克礼你再三推崇的中央集权。从上个月开始,我父亲便在为这件事操劳,唉,当真是创业难、守业更难,父亲那是没日没夜的讨论策略,人都累瘦了一圈了。”

    “叔父为国操劳是职责所在,但也千千万万要保重身体才是。”袁肃感叹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这几日我也是在劝,当然也希望能从中分担。说来,昨日带你去认识的那几位朋友,都是平日跟随我和我父亲左右的幕员,一有空闲我都会与他们商议一些国策问题。我父亲生怕外面会有非议,但凡国家大事不让我插手,我能做的也只能是幕后作为了。”袁克定像模像样的说完这番话,又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的样子和语气全然就好像自己是北洋政府的“幕后师爷”一般。

    “兄长尽心尽力,我袁氏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今后还多多仰赖兄长操持了。”袁肃不掩奉承之意的说道。

    “诶,袁氏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自然是需我袁氏子弟共同努力嘛。”袁克定故作推辞的说道,但是他脸色得意的笑容却表现出“当仁不让”。

    “哦,对了,兄长,昨日在怀仁堂大总统书房见到叔父正在议事,那陪同在旁的两位军官似乎很眼生,他们是何人?”袁肃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仅仅是为了转移话题所以才这么问。

    “你说蔡锷蔡松坡和蒋方震蒋百里吗?蔡松坡是云南人,前不久才刚刚被调到中央来,至于蒋百里之前刚上任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后来又出了一些事故,也是前不久才刚从日本回国,现在依旧担任军校校长一职同时兼任总统府军策顾问。”袁克定介绍的说道。

    袁肃缓缓点了点头,同时在心中暗叹道:原来是他们二人。

    就在袁肃还在思索的时候,袁克定继而又说道:“我父亲倒是对这个蔡松坡很是器重,已经决定任命蔡松坡出任中央军的总编练官。不过最近又听说下面的人对此次任命颇有微言,所以我父亲跟蔡松坡这几天都要忙着处理这方面的事务。”

    袁肃自然是知道这一段历史的,蔡锷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有传统道德观念的军人,其所推崇的是“国防强国”的理念,没有什么主义也没有什么政治念想,只求能在最短时间里完成国家一统,并整顿全国军事武装力量,建立系统化的国防事业。

    第5章,进谏工业

    事实上蔡锷对袁世凯是没有偏见的,对独裁专断的政治体系也没有任何不满。就目前中国的局势以及国际外交环境而言,中国是必须推行中央集权和独裁的政治道路,这不仅是迎合近代历史的需要,也是避免外国势力更多的扶持所谓的傀儡代言人。

    至于蔡锷本人对袁世凯称帝之事,很多历史评论都是说因为此事而导致二人彻底决裂。

    但袁肃却还是以为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在称帝之前袁世凯举行的祭孔仪式时,蔡锷当时是没有任何反对,同时依然兢兢业业的帮助袁世凯整顿国防思路。到最后的决裂,恐怕还是因为蔡锷发现在北洋政府毫无用武之地,又预示到北洋集团内部军阀林立,连自身都很难团结统一,更别说完成南北中国的一统。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个人就所了解的史料做出的推测,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怕也只有蔡锷本人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早先也是听说过蔡将军的名声,大革命时他是云南起义军的领导人,也是早期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中国留学生之一,据说还被称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中国留学生当中的‘三杰’。若是有蔡将军辅助大总统编制中央军,一定能事半功倍。”袁肃说道。

    “若是如此倒也不失是一件好事,只可惜……唉,蔡松坡这人太不懂得变通,一味心思就知道钻研军事,这不才到北京不久就搞起了一个什么军事研究会。整日醉心于军事,不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也不懂得政治场上的规则。不过好在他确实是一个能干人,只希望能真正为中央政府尽一份心、出一份力。”袁克定语气深沉的说道,十足的一副倚老卖老之态。

    “确实如此,不过我相信只要大总统真心实意愿意拉拢蔡将军,此人必能助我北洋大展宏图。”袁肃语气笃定的说道。

    “最好如此吧。”袁克定懒洋洋的说道,已经显出对这件事不太热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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