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生理疼痛不再向依赖的人抱怨索取关心,可能那一刻,是真的学会了接受独自成长。
    送走了一个人的2014年,金羽又独自迎来了新的一年。
    只不过这一年,她收获到了一群可爱的小家伙,以及一份还挺喜欢的工作。
    陈子家在期末前,彻底与播音系的女友分了。理由很简单,不在一个城市,又正值毕业季,新鲜感结束,分是理所当然的事。
    黄婷薇和金羽领了一月份的工资,两人双双去了商场置办化妆品。
    那套楼坤送的化妆品一直被金羽放在角落,不用它们,也从没问过楼坤。就连在新年第一天,看到齐佳在圣诞节分享的那口羊肉汤锅,她都忍住了。
    在电话中争吵冷战又和好的日子,她是过厌了。
    今年流行气垫,便没买粉底液,要了两件韩国来的化妆品,比较清透水润,价格也稍微亲民。
    月中就要返回龙城,金羽在商场给金岁山买了一套加热护膝,宋美好那买了一条围巾,金纶那是一套小学百科全书。
    路过前年的保健按摩品商店,金羽拉黄婷薇进去,在那看电动U型枕。
    “怎么又看这东西?”
    “楼坤的那个去年就坏了,我再给他买一个。”
    “你倒是对他好的不得了,一拿到钱就买这买那。”
    “他在这时也对我很好的。”
    电动枕头今年涨价了,突破了300,没心疼,依然要了一个灰色让店员包起来。
    七七八八的东西花了她一千多,兜里剩下的钱正好还能够她寒假回去。
    陈子家的舞蹈工作室也有年会活动,就是一群代课老师聚聚会,弄了一个小型团建,聚聚士气。
    最后一堂课教完,金羽累了一身汗,明明是大冬天,内里的衣服还是湿透了。
    送走小萝卜头们,她坐在地上喝水,门口的陈子家敲敲门框,她喝水都来不及,斜过去看他。
    “一会聚餐,我在楼下等你。”
    她还想回去洗个澡,拒绝了:“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吧。”
    “怎么?”
    “我出了好多汗,回去换身衣服。”
    陈子家动了动嘴角:“事还挺多。”
    手里敲着字给她发了条微信过去,人便走了。
    金羽赶时间,匆匆关灯,套了衣服锁门。
    路过前台那,冰冰还在化妆,叫了一声金羽。
    “小羽毛,你给我画画眼线。”
    她现在画眼线的水准可溜了,一展身手,捏着那黑黑的眼线笔在冰冰微肿的眼皮上画曲线。
    “你昨晚水喝多了?”
    冰冰闭着眼睛,声音都闷着,不敢大幅度:“冬天太干,喝了两杯。”
    “怪不得,眼皮肿成这样。”
    冰冰欲哭无泪:“我天生还肿眼泡,真羡慕你眼睛大,不化都好看!”
    金嘿嘿笑着,还挺自豪。
    冰冰便问:“你是遗传爸爸还是妈妈?”
    眼线刚好画完,不小心手抖,点了个痣在她眼角,却迎合的恰到极致。
    金羽无所谓笑笑:“我忘了。”
    “这还能忘?”照镜子,又惊喜笑着:“这痣点的真好看!”
    休息室那里走出来一个女人,金羽拎起手边的包正欲下楼。
    冰冰喊她:“小羽毛,谢谢你。”
    回头一笑:“举手之劳。”
    她下楼梯,冰冰又喊:“不跟陈哥的车子吗?”
    “我自己去…”
    楼梯口的小影子瞬间就没了,那声音飘飘荡荡绕在楼梯间,传至前厅站着的这个女人耳中。
    好似回忆起了什么,模模糊糊,却又十分熟悉。
    跑着去浴室洗澡,洗去一身汗湿,脏衣服放在盆里泡了洗衣液,没劲洗了,就先摆着。
    擦干净手出来,看黄婷薇正在化妆。
    黄婷薇催金羽:“你还不快点!”
    金羽摆摆手:“不化了,化了回来还得卸。”
    黄婷薇抹好口红回头望她,头发才半干,脸上毫无粉黛,除了白还有丝憔悴。
    “这幼儿班都快把你榨干了似的!”
    “最近难度大了,他们就喊累,我这也跟拼了老命似的。”
    黄婷薇彻底捯饬好了,起来穿大衣,催金羽赶紧套衣服。
    不化妆,穿的也挺随意,黑色羽绒服包裹着身子,暖意预防了寒冷,腿上一条修身的黑色运动裤,还套了双棕色的雪地靴。
    “你这是去聚会的?我感觉你像是去遛狗。”
    金羽乐哉:“可不就是要溜小黄狗。”
    黄婷薇瞪眼睛指她:“你不得了了!”
    金羽早溜下楼了,留黄婷薇匆匆锁门追她。
    陈子家叫了几个街舞团里的兄弟,加上工作室的老师,林林总总汇了十几号人在火锅店吃饭。
    两口火锅,女生挨一帮,男生挨一帮。
    “喝什么饮料,谁团建还他妈喝椰子汁啊,换啤的!”
    一男生提溜走了冰冰的椰树椰汁,给她们换成了百威啤酒。
    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几个姑娘撬了瓶盖跟他们一帮男生唠嗑打趣。
    黄婷薇跟陈子家从外面找来的男街舞老师正暧昧不清的处着,怪不得晚上一阵捯饬,眼睛硬是画了半小时。
    现在正眉目传情,发着电呢。
    再看看金羽,别着头发在耳后,素面朝天的吃着羊肉卷,金针菇,一旁的啤酒才动一口。
    便有人调侃金羽:“小羽毛每次聚会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闷着头吃!”
    一阵笑。
    她还在吃,不理会。
    陈子家望着对面她鼓囊的一张嘴,真想看看她的胃容量到底多大,是不是比他们男人多一倍。
    这桌上的姑娘都化着妆,偏她一人素着张脸,像某个成熟的哥哥姐姐带来的贪吃妹妹。
    “你们次次吃饭都这么说我,我还好是够脸皮厚,换成冰冰肯定得饿哭了。”
    冰冰羞羞脸,拍她:“小羽毛,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小鸟依人,吃的少,皮薄。”
    陈子家带他们干了一杯酒,开始说一些正轨上的话。
    “工作室成立一年多,有的是一开始跟着我,有的是半年后加入,也有的是最后三个月才过来的。很感谢你们对工作室的付出,学员本人和家长都很满意这一学年的成果,当然所有的功劳都在于你们。希望明年过来,你们依然在我这个团队,工作室很谢谢你们的付出!”
    突然的煽情与肯定,激励了一帮为之热血的青年。
    黄婷薇举杯敬他:“陈子家,我还得谢谢你呢,这份工作我很喜欢,不出意外,明年我一定在!”
    张旭跟着:“我这辈子没什么大出息,就想跳跳舞,以后有机会,我还得像你一样开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
    冰冰:“我不会跳舞,但我会微笑,热情接待,过年回来,我依然在!”
    一个个的都在回应他。
    轮到了金羽,人搁对面直直的望着她。
    金羽早已对陈子家卸下防备,现在也是由衷的感谢他给予了这个机会,当然,有色眼镜和偏执的待见早就烟消云散了。
    金羽举杯,模样真挚:“我说实话,一开始是想为了挣钱才接了这活,可到后来,遇到那帮小孩,看他们从跌跌撞撞到顺顺利利,我就知道我选对了。不出意外,明年我依然在。最后,很谢谢你。”
    陈子家浅浅露着笑容,举着面前的一杯酒同她饮尽。
    她面色红润,显然是已经上头了。
    楼坤在这天终于提前结束了实验室的研究项目,测试成果的那刻,所有小组成员翘首以盼,八个月的付出和心血终会成为正比报答。
    这一年,齐佳的头发悄悄长长了好多,她却还是有些不习惯。
    楼坤在收拾回国的行李,书桌上摆在相框里的照片,那个女孩已经快有十四个月没见过了。
    挂在边角的香包,连同相框被他收进了行李箱中。
    环望这个住了十四月之久的地方,点点滴滴记录着他在这的辛勤日夜。现在让他回忆那些画面和细节,他脑子里除了编程和公式,剩下的,也就只有和他怄气的金羽。
    龙城的新年,不复往日平淡无奇,今年新开了一家商场,人山人海聚集着行人观看新年礼花。
    这一年,金羽终于觉得等待有了尽头。
    高冉没有回来过新年,楼家的除夕夜只有孤零零的三个男人围着一桌饭菜冷清吃着。
    金羽过来给他们送祝福,又带了灯笼。
    楼爷爷出来,摸摸她小脑袋,老态龙钟,步履蹒跚。
    慈祥笑着:“小羽毛头发怎么短了?”
    “去年剪了,您一直没仔细看过。”
    楼琛出来帮她挂灯笼,看不出喜,也看不出忧。
    金羽给他扶凳子,看着那两盏红灯笼罩住了灯泡,生着红红的光,宛若新一年的希望。
    “坤坤快回来了,你也熬到头了。”
    楼琛跳下来放凳子,金羽便去扶楼爷爷回客厅坐着。
    “楼爷爷,熬到头好像还早吧?”
    楼杨在收拾桌子,金羽过去帮他,还红着脸。
    楼杨便笑:“都谈四年多了,叔叔可没想过别的孩子呢。”
    言下之意,一个个都觉得金羽是当媳妇的料。
    楼琛搁一旁嘲笑:“这么笨,我哥一定哪根筋搭错了。”
    金羽扔他一块抹布,没人制止,他鼻子一哼,自知家庭地位较低,出门寻乐子了。
    “去哪?”楼杨问的。
    楼琛挥挥手,头也不回:“干大事!”
    神神秘秘的。
    二月二十四日,会是金羽这一年里最为开心的时光。
    楼坤在运城的下的飞机,高冉接他回家,进门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多了几双男士鞋。
    于是没等她说,便问了:“离婚了?”
    他总是这般冷静沉稳的面对父母。
    高冉不避讳:“去年秋天离的。”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高冉点头,看着楼坤。
    他低着头思忖,没有很伤心难过,就像他隐晦的知道父母之间的那些裂痕,他不说不代表他不清楚。
    他越是冷静,高冉越是觉得自己对楼坤的认知远远停留在了高一之前。
    而他从国外回来后,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是沉稳镇定,心智比一年前还要成熟,也丝毫没有被这个消息所惊讶,亦或是感到不能接受和愤怒。
    这个家,不再是他熟悉的地方,没理由待在这,但人是他一辈子的母亲,她做什么决定,有自己的理由和权力,他长到今天,不会强求父母迎合自己去羁绊彼此。
    他坐的动车回龙城,带着迫不及待,也带着一腔思念。
    她试过该用多快的速度去奔向他,才能让他不那么痛,可真正见到他那刻,什么力度和速度早就忘光了,只顾朝着那个阔别已久的高大身影狂奔而去。
    很像多年前那个月黑的深夜,小小的人被一只暴躁的猫追着,却奋不顾身朝那个光的影子奔去。
    投入他的怀抱,整个人被悬空抱在怀中,纤细的手腕挽着他的脖子,两只眼睛仔仔细细的描摹着这个人的脸庞。
    没黑,没瘦,甚至还硬朗了不少,而那颗鼻梁上的小痣,越看越觉得精致特别。
    就像他在她心底里的位置,无人替代。
    “胖了。”
    人笑着亲了她一口,她闪着眼睛偷笑呢。
    “我过年吃了好多,长胖了好几斤,你不是说希望我胖点嘛!”
    “脸胖了,像刚出锅的肉包子。”
    她惊讶,捏捏脸:“不能吧?你该不会是想吃肉包子了吧?”
    人含着笑意望着,沉着声音逗她:“你在说你自己?”
    闷怀里有些羞,不说话了,就这么抱着他,被抱到路口,一起打车回了向阳胡同。
    去金家晃了晃,他带了不少礼物回来,分给金家,金岁山说这孩子真有心,隔老远的地方还惦记他们。
    金纶说楼哥哥真好,美国的巧克力怎么这么好吃,然后龇着一嘴黑牙乐呵。
    久别小四楼,躺在床上那刻,仍然觉得恍惚,仿佛走的那天就在昨天,而这种熟悉感,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情侣之间的事,他们阔别一年多没经历。新年仍在继续,两人像前年的新年一样逛了一番龙城。
    新开的商场,人满为患,挤着在里头热闹,看完一场电影,去了新开的美食层找餐厅吃饭。
    西餐是一一略过,楼坤直接带她去了中餐厅。
    “吃了一年的西餐也没见你胖,还真是自律呢。”捧脸望着对面的楼坤。
    人吃着饭,甚是怀念祖国这咸淡总相宜的口味。
    “你以为健身白健的?”
    扭她一把脸,果真都是肉。
    “那有几块腹肌了?”面露馋色。
    人忽然意味深长笑笑,盯着她:“过会就知道了。”
    金羽头低了,埋在胸口那感觉身体有了一股变化,似乎正在变软,但某处却僵硬,大概是紧张吧。
    说到紧张,又不紧张了,完完全全投入了吻中,唇齿相依,肌肤相贴。
    回来这些天也没少接过吻,却不像现在这样,急促着鼻息,嗫嚅着,缠绵着,只搂着彼此陷入,恨不得补全这荒废的十四个月。
    “你摸疼我了。”她捧他的脸叫停,人才稍微寻回了些理智,从她底裤深处抽出手,湿了一手的。
    给她看手,直勾勾的,她拍走他的手,有点难为情。
    “害羞啊?”他倒是直言不讳。
    “你不要说话了!”瞪着他,巴不得给他嘴捂上。
    没一会不行了,被他扒光了衣服。
    他脱了卫衣,精壮的躯干就那么赤'裸'裸的呈现在金羽面前,她目光贴在他腹部,手攀岩着,一左一右,十分认真的数着。
    像在数天上的星星,笑呵呵说道:“比以前还多了两块。”
    刚说完,人贴过来了,挨她脖子那来不及似的啃噬着,腹部几块若影若现的腹肌贴着她平坦的肚皮压着,互递温暖。
    柔软触碰坚硬。
    这一瞬间的迸发,是彻底收不住了。
    “你急什么呀?”好久不这样,金羽被他掐的胸疼。
    “你说呢?”喘着气。
    他抬了头,咬开了避孕套包装袋,熟能生巧的套在早就硬挺的那处,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不说话,眼神替代了一切,都一年多了,他是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不急。
    她哪里还有矜持,被他这么望着,早忘了被动,伸胳膊搂他下来,一双眼睛死死勾着他,又与他交缠,小巧的足挂在他肩头晃晃悠悠,被他顶得乱颤,像飘在风中的雨滴,也像树干上待凋零的落叶。
    他是一阵阵的满足,不停歇的律动着身子,带着沉重的呼吸埋在她胸口吞噬,热意与爱意笼罩,她整个人陷入了温暖的沉沦。
    “坤哥哥,我好想你。”
    她是以前的那个金羽,又不像,一双眼睛里含情脉脉,多了很多女人才会流露的眼神。
    是真真切切的爱,传递楼坤。
    “有多想?”他上来看着她,拇指揉着眉心,动作却不停。
    金羽眉头一皱,腿有些承受不住,抖着双足,推推他压下的肩,些许支离破碎的溢着声。
    “反正…比你想。”
    他不大同意,沉着身子挺到最深,好治治她的口不择言,一次又一次。
    一瞬间的,弥漫之地裹着欲望剧烈收缩着,又涨到不行,她张了嘴急急呵气,柔柔弱弱地拍打他。
    他一年多后回来,比以前更让她招架不住,或许是久旱逢甘霖,开垦的荒地迎来了发芽的春天。
    也或是,他已经真正成为了一个男人。
    这一缠绵便是整个下午,抱着她软软的身子,从雪白晕成粉红,从意识清醒,到模模糊糊着双眼睛一直搂着他,听他哄着爱着,感受他唇齿的温度与亲柔爱抚。
    所有的爱都回来了,待抚平的缺口正一点点被爱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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