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左秩、焦天魁二人也已经到了,焦天魁手执长剑催马向额亦都杀过来,努尔哈赤从侧面赶到,一刀劈了过去,焦天魁的剑是向额亦都刺去,所以努尔哈赤的刀正好砍到他的剑面,当的一声,宝剑折断,焦天魁拉马回来,翻手就是一把钢针向努尔哈赤和额亦者脸上打去。

    努尔哈赤的拘魂索扬起,舞出一个大圆,把针都笼在圆中,一甩手丢了出去,焦天魁则趁机跑开。

    这时左秩也催马到了,努尔哈赤猛的一拉马,战马人立起了,就地一转,然后向左秩道:“左统领,努尔哈赤来到仓促,望你莫怪。”

    左秩喝住人马道:“大贝勒前来必有所故,请讲!”努尔哈赤带马到了小车前面道:“在下进了翁克洛城,见了小福晋,我想统领与她分别之后必然心中挂念,所以把她送来了。”说完把车帘挑开。露出柳云的那张俏脸来。

    左秩脸色大变,看着柳云长叹一声道:“谢过大贝勒了,大贝勒请回吧!”努尔哈赤放声大笑道:“告辞了!”带马回来领着额亦都四人催马而去。

    刁云急道:“统领放他不得,我四弟死在他们手里了。”焦天魁用断剑向江那边指指道:“大弟请看!”刁云向那边看去,就见旗幡招展无数人马正向这边而来,焦天魁道:“石戎已带人马来迎了,我们再想拦他也拦不住了。”

    努尔哈赤五人刚到江口,就见顿布带了四十几名骑士。人人都打红旗,飞驰而来,一见努尔哈赤,顿布拱手道:“顿布来接应大贝勒了。”

    额亦都笑道:“你这个小鸡子的人来了有什么用。”顿布动动掌中红旗道:“我家部首说了,有这几面红旗在,就可顶上十万精兵。”

    努尔哈赤开怀大笑,在顿布的等人的引领下到了大寨,一近大寨石戎等人迎了出来,石戎笑道:“大贝勒英武神勇,我们都看到了,当真了得啊!”

    努尔哈赤跳下马笑着走到他们身前,先向索万年等人见礼,然后贴近石戎低声道:“在下一时放纵,还请石帅勿怪。”

    石戎也低声笑道:“我如何敢怪大贝勒啊,只是大贝勒既爱冲阵,也要身边长有勇士保护才是。我请索、鳌二位前辈保护大贝勒,以后就再不会有这种险事了。”努尔哈赤知他是派这二人看管起自己来,于是一笑道:“全听石帅安排。”

    他二人携手向里走,边走努尔哈赤边轻声把莫日根带兵走了的事说给石戎,石戎想了想道:“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们回来。”

    进了大营,努尔哈赤五人自去洗漱,石戎命人准备接风酒宴,刚下完令就听马蹄声响,一会工夫智上法王、石家三剑押着佟马儿,带着博尔晋、图鲁什等人进来,智上法王上前道:“贫僧奉命拦截,果然抓到此人,并接到博尔晋城主和大福晋,回来向石帅交令。”

    石戎挥手道:“知道了。”快步走到博尔晋身前道:“兄长来了,此真是石戎之幸也。”

    博尔晋笑道:“几日不见贤弟已是石帅了。”石戎仰天一笑,向图鲁什等人道:“你们都下去洗漱一下,马上为你们开接风宴。”图鲁什等人答应一声喜滋滋的退了出去,石戎又命人把衮代送到后帐,找了几个侍女服侍。

    一切安排完了,石戎拉了博尔晋坐下,道:“我正想兄长呢,兄长就来了。”他贴近博尔晋的耳边悄声道:“你可听说叶赫部有什么动静吗?”

    博尔晋也低声道:“卜赛已发急令,命九部联盟中的各部立即带人马赶往叶赫,我出来的时候听说乌拉、哈拉、辉发三部已经到了。”

    石戎脸色凝重,轻叹一声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急修了一封书信,然后把彭焘找来道:“你速往赫图阿拉,把这封信交给费英东,让他马上把各路人马集中一处速速赶来。”彭焘答应一声去了。

    当日营中大排宴席一来庆祝拿下翁克洛城,二来为努尔哈赤他们接风,众人秉承女真人的习惯,席地而坐,煮羊相扑而乐。

    三巡酒后努尔哈赤欢畅无比,酒兴大作,端了酒碗四处寻找石戎,但转了数圈,却那里也没看见人,他提了一只酒瓮四下转了转,走过一处刁斗偶一抬头,就见石戎和博尔晋二人正在上面,一边向远处遥望,一边悄声说话,努尔哈赤不让刁斗下的兵士惊动他们,悄悄的爬了上去。

    石戎猛的转过身来笑道:“我听着有动静,就猜出是你。”努尔哈赤把酒递给他道:“你们不喝酒跑到这来吹什么干鱼。”

    石戎一掌拍开泥封,向下面道:“取个酒碗来!”然后又向努尔哈赤道:“博尔晋城主可不像你我这样粗鲁,是不会拿着坛子灌的。”博尔晋拿过酒坛子道:“谁说我不会!”先喝了一口,然后向下道:“碗不必了!再拿些酒来!”

    努尔哈赤拿回酒瓮喝了一大口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石戎指指江对岸的左秩大营道:“我们在看它。”努尔哈赤也看了看。道:“它有什么好看的?”

    博尔晋道:“天兵怀疑叶赫部派兵马来了,但从他们营帐的排布上看,并没有那么多的人,所以我们很奇怪。”

    努尔哈赤道:“不是叶赫部来人,而是焦天魁来了,就像当初救尼堪外兰一样,布扬古再一次派他来了。”博尔晋道:“我们也想到这些了,但现在麻烦的是我们若是在这里拖的太久,只怕卜赛最后还是会出兵,那时我们必败无疑。”

    努尔哈赤看看左秩的大寨道:“不错,我们的确不能马上拿下这座木城,莽荡骑极擅长野战,我们要是和他们在这木城想分出上下,没有一两个月只怕是不行。”

    石戎道:“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最多半个月必须拿下鄂尔浑。”

    努尔哈赤又看了一会左秩的营帐道:“你们商量出办法来了?”石戎道:“没有,但我已经让彭焘回赫图阿拉去调兵了,我想二贝勒他们应该把自己的事都做完了,正好让他们也来凑凑热闹。”

    努尔哈赤道:“你派出的人马正好让卜赛有了一个顾虑,不敢让人偷袭赫图阿拉,你现在把他们都调来,不怕卜赛抄我们的后路吗?”

    石戎道:“我现在有两个把握不怕卜赛去偷袭赫图阿拉,第一;李成梁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第二;金教总舵已经离开查干淖尔,到了老秃顶子山。我想九部联盟再历害也不敢到金教总舵去找茬吧。”

    努尔哈赤又惊又喜道:“好你个小子!”狠狠的打了石戎一拳,这时有兵士把酒送了上来,石戎道:“想不出办法来就先喝酒吧,等人马都到了,我们没办法也有办法了。”三个人在刁斗之上狂喝一夜,直醉的人事不醒,最后被几个兵士背了下去。

    七天之后,舒尔哈齐、诸英、安费扬古、索尔果带着人马到了,石戎大肆接风把声势造的极大,但左秩的营中并没有动静,第九天,费英东、蒙山二人带了富察部的人马赶了来,原来石戎在给费英东的信里说明了莫日根回去的原因,让费英东出面重新说动蒙山二次带兵前来。

    左秩和焦天魁坐在帐中等着回报,两个人心头忐忑,谁也不知道将要到来的消息是好是坏,突然帐帘一挑,朴成哲跑了进来,道:“统领、焦先生!”

    左秩和焦天魁同时站起来道:“朴掌门,怎么样?”朴成哲笑道:“朝鲜同意出兵了,咸境北兵使韩克诚大人已经派了第一镇大将柳承载率三千铁骑向我方赶来了,我让我的两个徒弟留在军中带路,自己赶回来报信了。”

    左秩、焦天魁二人大喜,一人抓住朴成哲一只手把他按在椅子上道:“朴掌门真是我们的第一大功臣啊!”

    朴成哲一笑道:“左统领与我是知心好友。做这点事也是应当应份的。”

    焦天魁道:“努尔哈赤他们四处调兵,把全部的力量都调来了,我这就回叶赫,请三贝勒劝说大贝勒出兵,袭击赫图阿拉。”

    左秩摇摇头道:“先生不必废这个事了,卜赛决不会出兵袭取赫图阿拉的,努尔哈赤有金教做后盾就是赫图阿拉没了,他也不会败,那样的话李成梁就仍然要支持他,叶赫一但出兵赫图阿拉,无异是在逼李成梁出兵辽东,助努尔哈赤来和我们作战了。”

    焦天魁愕然一呆,左秩接着道:“现在我也好、卜赛也好,都只能在战场上逼死努尔哈赤,只有努尔哈赤死了,我们才能得到朝廷的承认。这也是尼堪外兰当初先动手杀觉昌安、塔克世的原因。”

    焦天魁不甘心道:“只是这么大好的机会,不能把握也太可惜了。”左秩道:“先生可以派人回去,把朝军出兵的消息传给卜赛,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必然会来分一杯羹的。”

    焦天魁喜道:“不错,卜赛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左秩又道;“我们也要动一动了,请朴先生先回朝军见柳将军,与他订好日期,我们来个内外夹攻,先把努尔哈赤对我们的包围打开!”朴成哲点点头道:“好,我今天就去。”

    中午时分,朴成哲出了大营飞骑向南,正走着就见树边的林子里飞出一支响箭,随后飞马冲出两骑,马上的正是智上法王、彭焘二人,他们两个拦在路上向朴成哲道:“朴掌门,我二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朴成哲脸色一变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就听有人道:“朴掌门何必太急啊?”随着话音,石家三剑一跃而出,三口剑同时一招‘擎雷挚电’向朴成哲头上劈去,朴成哲急忙向后一翻,落在地上,那匹马的头却被石家三剑劈成六片。

    朴成哲惊愕的看着他们五个,刚要说话就听一声怪叫。树林中飞出三支箭射在朴成哲面前,随后又闪出一人,正是鳌千。

    天色刚黑,朴成哲就回到了军营将一封柳承载的亲笔信交给左秩道:“柳将军明日便到,约统领明日午时出击。”

    左秩拿了信打开看看,见上面全是朝文,也就罢了,设了酒宴为朴成哲洗尘。然后和焦天魁商量一翻,决定由焦天魁守营,左秩和朴成哲率军去和朝军一同进攻努尔哈赤,尼堪外兰城中缺少人手,也就不通知他出兵了。

    第二天中午左秩、朴成哲二人带着人马出寨,过江直奔石戎他们的大寨,不知为什么,左秩心里总是虚虚的。把萨默尔、哈塔台二人都留下了。

    他们过了江之后,在树林中藏了,等着柳承载的人马,从午时等到未时,仍未见有兵来,左秩越来越觉得不对,把柳承截的信拿出来看了又看,猛然想道:“朝人向不屑与书信中写朝文,怎地这封书上却是朝文?”想到这他大声道:“喊朴掌门来见我!”

    莽荡骑的兵士四处寻找,却那里也找不到朴成哲,左秩心知不好急忙下令出林,众人催动战马在林中费力的向林外而去,前面的推挤着树林,后面的推挤着前面,本来就缺乏纪律的莽荡骑此时已是一片混乱。

    一支响箭飞起,紧接着大火燃起,整个树林被包在烈焰之中,在树林的两头博尔晋、西喇布各领一百神射手堵住树林的出口,弓箭开处把那些努力冲出树林的莽荡骑再射回去。

    左秩眼见火势越来越大,知道再不冲出去全军就完了,他大吼一声,提一口长刀道:“随我来!”当先一骑冲出火海,长刀舞动把羽箭全都打开,飞骑冲到西喇布身前,一刀劈去。

    西喇布急忙提枪来挡,左秩奋起神威一刀将西喇布的枪劈为两段,回手一刀将西喇布劈下马去,莽荡骑趁机冲了出去,等博尔晋赶到左秩早已跑的没影了。

    左秩跑到江口就听一阵锣响,四路兵马杀了出来,额亦都、哈思虎、劳萨、伦布堵住江口和他们杀到一起,江面上左秩他们来时的小舟仍在那里。莽荡骑一心逃命,打也不打就向船上逃去,有的上了船,有的上不去船,有的用力一扒将船扒翻过来,乱成一团。

    左秩长叹一声,这才明白努尔哈赤他们为什么把埋伏设在这,他用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领着几名兵士上了一艘小舟,向江对岸摇去。

    刚走一会就听咕噜之声不绝,小舟竟然开始冒水了,原来石戎早派人把这些小舟凿漏,然后用蜡封住,不走时还好些,一走起来,蜡片落下马上就开始漏了。

    与此同时。江上又划下来十几艘船,领军的正是扬古利、叶克书、齐昌等人,同时石戎、褚英二人带了一只马队沿江而走,不停的喊着:“左秩快降!左秩快降!”

    左秩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将两只风火轮向石戎、褚英打去,智上法王在他们身后闪出来,一扬手两只金钹飞去,把双轮撞个粉碎。

    石戎长笑道:“左师哥,你走不了了!还是降了吧!”话音就未落就听有人瓮声瓮气的道:“小石头!你不顾师门之情了吗!”十几艘大船从浮桥的暗处划了出来,当先一人正是曹宝。

    石戎放声长笑道:“二位师兄!我就看在夏神仙的份上放你们一回!水军回来!”扬古利等四人听令而回,让出一条路来,左秩虽不清楚石戎为什么肯放他,但此时此刻也只有先走为妙了,带着部下游过去,上了曹宝的大船。

    石戎道:“左师兄!小弟再还你一样东西!”一招手彭焘提了朴成哲过来,石戎又道:“这个人中了我们彭兄的蛇毒,为了保命就出卖了师兄,可他不知道,我石戎最恨这样的人,所以他来找我要解药,我没给他,现在解药就在他的身上,我用仙露宫的手法封了他的穴位,师兄救不救他,就请自便吧。丢过去!”

    鳌千自一旁闪出来,提起朴成哲大吼一声向左秩丢去,左秩急伸手来接,谁想久战失力,人一到手身子连连后退,一跤跌入水去。

    石戎等人放声大笑,带着人马走了,左秩抱着朴成哲上船,看着部下那对自己失望,对朴成哲怨恨的眼神,长叹一声,解开朴成哲的穴道,在他身上搜出解药给他喂下去了,然后摆摆手让船向江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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