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白白呀,我还跟秦叔叔说别难为你的,你那会刚回家,见什么都是防备的,我跟秦叔叔说别把你给吓着了,秦叔叔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后来我们都大了,我老怕你受欺负,还让各各照顾你一点儿,也不知道你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地出国了,我问各各,他就是不说——”她说话时慢吞吞的,手还拉着我的手,手里拿着的是香槟,也不见她喝半口,说到这里也就歇了歇,歇口气又说上了,“你回来了可真是太好了,秦叔叔跟张阿姨这些年可想你的,偏你不回家,这一回家,可把秦叔叔给惊得的够呛,你怎么能不跟秦叔叔都说一声,他那么大的年纪了,哪里受得了这个?”

    她是这么说的,呃,她态度是相当友好的,也不跟我面红耳赤的,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这种话题,可听在我耳朵里跟打我耳光没有什么两样,偏她说话时还不往周作那里看,就好像我的靠山不是周作似的,还一副姐姐样子,“我当姐姐的不称职,没劝你,白白,秦叔叔说身体不舒服呢,我现在要去看看他,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这人真是唱作俱佳,表演的比我好看多了,起码别人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当然,都仅仅是一下子,很快地在场的人似乎都表情平静的,或者是愉快地跟身边人交谈起来,起码没冷场——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我想秦娇娇确实做的好的,她一句话也不说我破坏了顾丽真同周作的婚姻,就说我们小时候的事,这么一说,人家都晓得跟我跟周作年纪差得大,又提起让周各各照顾我,这话可说白了,再加上我出国的事儿,成功地将我我塑造成可能会同她这个姐姐抢男人的形象,——又再加上说秦百年不舒服,无非是我这个女儿找了周作,他才不舒服——

    说的真是好呀,才几句话,就把我的形象同小三拉上了,黑的功力不止是一点点,那是太强,我都给比起渣渣,而且都没有反驳的机会,说真的,人家说的起码有一半是事实,虽说她没叫周各各照顾我,可我奔着周各各去,确实是千真万确的事儿。

    至于顾丽真为什么失婚,除了周作动机不纯之外,她自己也是管不住她自个腿间那三分地儿,两个原因相加,才弄的失婚,我也不否认,就算没有这些理由,周作估计也能找个理由离婚的——

    妈蛋,他们就这么把我放火上烤,果然跟聪明人,是不能想着占便宜的,但是我说了,我这个人挺刻薄的,没道理她损我,我就让她损回去了,顶着一张脸,唔,我就委屈,对呀,委屈呀,——

    她一脸大度的姐姐样,我自然要委屈呀,为什么要委屈呀,那是因为她胡说呀,我眼角余光悄悄地朝周作那里瞄过去,瞧他微暗的脸,心里有些发怵,——我一贯怕他,这时候,他要是替我出头,是好事,可我的名声更难听,我还想安安分分地当我的小老百姓,就算以后他把我丢一边了,也不会引起任何的波澜。

    我朝他丢了个眼神,叫他不要插手,女人之间的恩怨得女人自己得来解决,我朝周各各笑了笑,他站一边,也不拉秦娇娇,摆明就让秦娇娇自由发挥,我不知道我难看了,他们周家能好看到哪里去?

    “娇娇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委屈了,这一委屈的,眼睛一眨,眼泪就跟真的要掉下来一样一样的,“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姐姐了,我一直是当的,偏爸爸说你不是她亲女儿,让我再对你好一些,我没有的,你都有,爸都说了,以后我们家的东西都是你的,我跟爸爸说让他给自己留一点儿,他偏不肯,我都劝不住,还说顾阿姨跟你照顾我跟张阿姨的,我都没办法,娇娇姐——娇娇姐——”

    我从来没叫过她“姐”,话是事实,可许她污赖我,不许我污赖她了?

    我还扯着她的手,着急地看着她,“娇娇姐,你可劝劝我爸爸,他那个脾气,一点都不听我跟张阿姨的,你去劝劝,劝劝他,他能听你跟顾阿姨的——”

    秦娇娇想甩开我的手,可不容易的,她到是想甩,没甩开,我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各各,你快来劝劝,劝劝她,好叫我张阿姨过的好一点儿——”我再把炮火烧到周各各那里,一点都不含糊,“你快劝劝呀——”

    周各各面色微沉——

    秦娇娇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呀,白白,秦叔、叔叔怎么可、可能——”

    她还想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立即抓住这个机会质问她,“我爸的遗嘱是不是那么写的?你别说不知道呀,娇娇姐,这里的人都知道我爸把你当成亲女儿似的——”

    我一把堵住她的话,见她脸色越红,心里越是痛快,到是手臂一紧,我回头一看,是周作拉住了我,她把我拉退了一步,与秦娇娇有差一步的距离,——她瞪着我,只是一瞪,没有长时间的瞪着我,也就光瞪一眼,也叫我能察觉得出来她眼里的恶毒,像小时候一样,她表面上对我好,暗地里却在秦百年面前告我的状,也不是告我的状,这么说她实在不太答合她的聪明劲儿,明着是夸我,但是谁都听得出她那个话里的意味,根本是在给秦百年告状——

    “秦白白——”她叫道,声音比平时大了点,甚至稍稍地还有些压不下的尖锐,她冲我进一步,洁白的牙齿咬着唇瓣,颇有点被冤枉的倔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白白,我一直是不要的,叔叔非得给我,我想让叔叔给你的,可你老不在家,就是张阿姨想你了,也跟通不上一次话,你现、现在还让、还让……叔叔他难受呢,你还拿话来编排我——”

    她比我还能装,说着就泪盈于睫,要掉不掉的,看上去比我还委屈。

    到是周各各搂上她的腰,而她刚好是往后靠,娇弱地把头靠着周各各的胸膛,像是经受不住我的话,柔弱无比——

    “陈年旧事,提出来做什么?”周各各轻巧地将话题做了个结论,手轻轻拍秦娇娇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端的是温柔,“别跟她计较,她最近因为婚礼的事太过劳累,一直是压力有点大,二叔肯定是不会怪她的吧?”

    这个人,真是秦娇娇的救星,轻飘飘的两三句就想让我放过意图让我出丑的秦娇娇,相对于以前,我只能说秦娇娇抓的一手好牌,而现在是我手里抓的是好牌,秦娇娇也就敢跟刚才一样隐蔽的讽刺我——

    我明白好牌的重要性,太重要,重要的一瞬间就能起死回生。

    我腰间一紧,周作已经把我搂紧,浓重的呼吸就在我耳边,我耳朵一热,脸也跟着热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与他这么亲热,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毕竟一开始都仅仅是挽着手臂,——

    没等我有什么举动,他到是朝周各各举起酒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能乱说的,”他说到这里,还是笑着的,声音到是不重,“你小时候我一直教过你的,可得牢牢地记着,别忘记了——”

    疾言厉色什么的压根儿就没有,可我眼看着秦娇娇涨红的脸瞬间就消失了红色,那脸开始变白——稍稍的变白,也就因为我跟她太熟悉的缘故,才看得出来她脸色的悄悄变化,——我稍稍地注意了一下周围的人,他们所有的人,仿佛从来都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一个个的都没看这里一眼——

    我不由觉得挺乐,这一帮挺有眼色的人,我刚才的担心那是多余的,有时候运气就站在赢家一边,谁有权利决定事情的,谁就站在道理的制高点,以前我与秦娇娇,从来都是秦娇娇占上风,我永远都是下风——

    现在我身边有周作,所以我才占了上风,就连周作都不甘心当作布景板,还为我不咸不淡地提醒周各各,一瞬间,我再一次领略了靠山的好处,这种好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酒会,以我的最终胜利告终,虽说秦娇娇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我也没让她占去多少便宜,她揭我的底,当我不知道她的事儿,也把她的底给揭了,揭的时候我甚至很痛快的,痛快的无以复加,沉闷在胸口多年的气,一下子就清了个干干净净。

    有靠山就是好呀,我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事儿。

    但是有我乐极生悲的时候,我没想景端端会来,这家伙跟她的新婚丈夫一起来了,见到我的时候就想拽着我走,——周作到是挡在我面前呢,心虚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景端端从来就不是那种别人挡着就能罢休的人,也不管身后的丈夫了,就冲着我过来,也不管什么得保持形象什么的,她就拿手指着我,“秦白白,你脑袋让驴踢了,踢的是不是不轻呀——”

    要说景端端大小是个公众人物,她一贯自认是个有格调的人,当众骂人这种事,她也能豁得出来,把我骂得都想哭,要说朋友,就是这样的,得担心你——

    她就这样,骂我不是真骂我,是觉得我傻了,跟周作搅一块儿。

    我扯扯周作的衣袖,朝他摇摇头,表示这事儿我自己解决——他犹豫地看着我,没有立即让开,我再用力地点点头,他才算是让开,并将景端端的丈夫也带走,我自然是拉着景端端去休息室那里,也顺便把秦娇娇跟周各各抛在脑后。

    一进休息室,我小腿就给挨了一记,那是疼呀,眼泪都出来了,我委屈极了,人倒在沙发里,“干吗踢我呢,我又不是石头,不知道疼?”

    景端端一把将休息室的门踢关上,那手就要来拽我,别看她一身紫罗兰的礼服,将自己衬得高贵优雅,又不乏年轻的朝气,本就出众的脸,被精致的妆容一勾画,一个“美”字哪里能形容得了她!

    可她气着,双手试图把我拽起来,眼睛还恶狠狠的,像头母狼般,“秦白白你脑袋坏掉了?让谁给踢成这样的,我当以为周作要带来的人是谁,还想着别人说的周作离婚的事,指不定今天的女主人是谁,你到是能耐呀,活生生地把我吓一跳,”她说话都不带喘气的,“你厉害呀,跟这么个男人搅一块,骨头都没能给你留下一根的,吃人不吐骨头这话你知道吧?你四十多点的时候,他都奔六十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给拽起来,也是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本来真不想站起来,长叹一口气,就去安抚她,让她别急,再急也得让我把话说完,——“你还能不能让我说一句了?”

    “说吧,没让你不说。”她悻悻然地放开我,人靠着沙发侧边,“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说清楚,别想隐瞒什么。”

    “身不由己,你懂不懂的?”我两手大张,从额头慢慢地滑落下来,当然,我也就这么一说,想着刚才的事,心里还是痛快,不免有点得意,“你看看,我刚才唱作俱佳吧,损秦娇娇时多么厉害?看到没有?”

    “痛快个鬼,两个人相互扯对方老底。”景端端冷哼一记,并不把我的“胜利”放在眼里,她白我一眼,“他比你大那么多,还是个二婚的,谁都知道他老婆同秦百年那点破事,这么多年都没有结婚,指不定是个不行的,还有腿长在你脚上,还说什么身不由己的,真是借口一大堆,还不是为了叫你自己痛快点?”

    景端端这个家伙还真犀利,一下子就把我心里的那点小心思给戳穿了,对,我是觉得有靠山不错,可真的,我还是怕他,一个主因,一个次因,两相加起来才是我还在周作身边的真正原因。

    “大姐,大姐,你饶了我吧,”我赶紧求饶,“我知道我不靠谱,你看看我,一没钱,二没权利,想让他们不痛快都干不了,从来只有他们让我不痛快的,这日子太憋屈了——”

    景端端还是白我一眼,“赔上自己,值得?”

    “也不算是赔吧?”我小心谨慎地斟酌着话,她还是送我几记白眼,我不由笑出声,“其实在国外,我就跟他的,说起来你要笑死的,他是故意跟顾丽真结婚的,就为了替我出气,你说说,我能不靠着他嘛?”

    “作死呢——”景端端丢给我一句话。

    我觉得很有道理,人都是作的,我这个人也难得作一回。

    不能让周作一个人作吧,好歹他是为了我,呃,好像这么想不太对,可真的,有时候他让我觉得害怕,有时候他又让我觉得很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我更新了,有没有表扬我的?

    ☆、第046章

    景端端又白我几眼,这都快成她习惯性的动作了。

    我朝她吐吐舌头。

    “装可爱呢,也不看看你年纪多大了。”景端端冲我撇嘴,又斜我一眼,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压低了声音,神秘的朝我眨眨眼睛,“他有没有力不从心的?”

    这回轮到我给她几个白眼,“得,你快跟你家的一起走吧,我看见你就不耐烦。”

    她到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朝我努努嘴,“要是有事就叫上我,我别的本事没有,你要是劝个帮手,我大凡是骂人还是揍人的本事还有一点儿,决不会叫你吃亏的。”

    “知道了。”我笑笑地收下她的好意,但没想过把她扯进来,我自己的事,不是我自己解决,而我有了周作这个强有力的靠山,真的不需要再扯别人了,“好的,我有事会找你的,到时还恐怕得让人收留我——”

    我拉着她出去,她回到她丈夫身边,我嘛,自然还在周作身边,周各各跟秦娇娇已经不见人影,我压抑不住心里的小小得意,挽着周作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了点,事实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力。

    “跟她说什么悄悄话呢?”周作领着我出去,“回国后认识的新朋友?”

    酒会已经结束,我跟他一起离开,抬头看看天,天显得老高,离我很远,隐约地还能见到几颗星星,我稍稍地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比里清新的多,毕竟是酒会,女人们争奇斗艳那是必备的,尽管用的香水都不是很夸张的那种味道,可——在真的聚在一起,闻上去的味道虽说不会让人觉得反胃,没那么严重的地步,就是没外头空气好。

    “嗯,回国后机场认识的,”我也不隐瞒,搭着他的上车,人跟往着往里坐,把靠车门的位置让出来,看着他也跟着上车,就坐在我身边,“我们是同一班飞机,挺巧的,还有个王嫩嫩,她就是个游戏狂——你不知道吧,我们居然以前还是同学,我都不知道。”

    “四中的同学?”

    他问得更直接,还能说出我的母校来。

    我一时吃惊,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能说得出我的母校,看看他,表情认真,而且是耐心十足,似乎想要听听我跟她们之间的事,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硬着头皮回答,“嗯是四中的同学——”

    “你那时就没有跟同学熟过。”他的手按在我手背,手指在我的手背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我的手瞬间有一丝颤抖,他像是来了兴致,再继续摩挲,“跟个受惊的小鸟一样,就怕别人离你太近,还怕别人再绑了你——”

    我这回不再是吃惊了,而是震惊,小小的吃惊并不能表达我的心情,他不止知道我母校,而且还知道我那会儿的情况,那会儿,我心理状况挺不好,那都是被绑架所造成的,也就那么一段时间里头,周各各对我挺好。

    要说怎么好呢,我现在想起来也没有觉得特别好,可我那里的想法跟现在不一样,那会儿,我还是少女情怀,一心一意地念着他,他就算是给我递一杯白开水,我都觉得那白开水跟放了糖一样甜。

    想起过去的事,我不由得想笑,也不是嘲笑自己,而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我曾经那么念过一个男人,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你这么清楚呀?”我知道跟他一起,就非得讨好他不可,讨好一个男人嘛,我办法挺少,可是学他还是会的,他的手指摩挲我的手背,我也就跟进,将他的手翻了过来,手指挠他的手心,轻轻的挠一下,“那时就注意上我了?”

    我在笑,抬脸瞅着他,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到我自己的影像,清清楚楚的,我不止脸在笑,就是连眼睛都在笑,笑得连我自己都服了自己,瞅着挺勾人的,原来我做起这个表情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他没回答,就是认真地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仿佛就能看到他的默认——心里更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样堵,情不自禁地从鼻孔里哼出声来,“我那时才几岁,你也敢呀——”

    就哼哼,我就哼哼,还拉长尾音,就不说他是禽兽。

    “得意吧?”他依旧凑近脸,“是不是听了很得意?”

    他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心里想什么都是知道的,我顿时有了这么个感受,忍不住地往他胸前靠,就跟回到父母怀里一样,我奇怪自己会有这么个想法,可真的,这个男人叫我真是得意,有他我才能得意。

    他就拥着我,让我靠在他胸前,还轻轻地拍拍我的后背,跟安抚小孩子一样,“别乱想,想太多容易把脑袋都想糊涂了,就你个小脑袋,估计都能糊成一团,”他还安慰我,夸奖我,“我还以为你要落下风,没想到你还真行——”

    我丝毫不怀疑他偏向我,要是他不偏向我,我还能在这里?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说几句话还是行的。”我小小地谦虚一下,手指去弄他的领带夹子,弄开又弄回去,就跟好奇心太重的孩子一样,“以后够她愁的,甭管怎么着,她心里再难受,也得叫我一声二婶的——”

    先不提以后的事,就是几天后的婚礼,这称呼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秦娇娇必须叫我,除非她不想讨好周作了,事实上周各各能不能再往上走,其实周作的因素挺大,周家是周作当家,能不能给周各各一切资源,那都得在周作愿意给的份上发生的——

    我现在明白了。

    所以我肆无忌惮地学秦娇娇的架式,不嚣张,也不粗鲁,就装委屈,一边装委屈,一边把秦娇娇的底都泄了,完全是处心积虑的,所以我笑得发出“咯咯”声,就跟要下鸡蛋的母鸡那样,听得我自己都恶寒。

    所以说我得意了,真的。

    “嗯,二婶?”他拿额头撞撞我的额头,撞得老轻,压根儿就不疼,笑意从他的喉间流出来,很动听,“小二婶,嗯,听上去不错的样子,我的小二婶?”

    他还叫我,叫得我一阵羞,怎么听都觉得他叫得别有意味,双手想要推开他,他到是用了力,无论我怎么推,只能让他贴得更近,就跟连体婴似的粘在一块儿,怎么也分不开。

    我就有点恼了,索性就用脑袋顶他的下巴,——

    被他一把搂入怀里,鼻息间尽是他熟悉的味道,叫我稍稍地打了寒颤。

    “乖,别动,我有点累了。”

    他往后靠着,就那么闭上眼睛。

    我闹归闹,可也不是真的恼了,我恼什么呀,今天人家让我风光了一回,平时谁知道我呀,谁知道我是秦百年的女儿呀,别人还不得以为秦娇娇才是呀,现在我到成周作的女人,不是一般的情人——而是将来的“周太”。

    这称呼真诱人,我想,让我都免不了有点想入非非,真的,我确实喜欢那种感觉,什么事他都能当我的靠山,我都不用做什么,他来动手就行,报复的简单粗暴,他不让秦百年参与海岛开发计划,就不让——

    就像他与顾丽真,顾丽真让我不痛快,他也让顾丽真不痛快,又背了个婚内与旧情人出轨的名头离婚,太叫人痛快人了,叫我有些沉迷这种痛快的感觉,就如同当年我吸大麻一样,吸一口,人就轻飘飘地像是要飞起来,都是同样的、同样的感觉。

    他累了,我也跟着累,他闭眼睛,我也跟着闭眼睛。

    我以为是回老周家,没想到车子去的方向并不是,而是离这里最近的公司大楼,我们直接从地下停车场搭电梯往最顶楼,他的办公室,呃,还有他的休息室,据他说那是给我弄的,我喜欢的东西——

    其实是他喜欢的。

    我不知道的是除了休息室外,还别有天地,休息里的另一扇门外头是个游泳池,瞅着像是露天的游泳池,可我还依稀能看到有顶篷的,只是那个顶篷是透明的,能清楚地看到头顶的天空,尤其是浮在天空里的几颗星星。

    顶楼这么高,没有人能看到这里。

    他当着我的面儿,把身上厚重的衣服都脱了,露出精/壮的身体,我都没看上去两眼,他就已经滑身入水里,跟矫健的游泳选手一样在水里游泳,他有游泳的习惯,这一点我并不陌生,在国外的那个住宅里头,他有一个比这里还要大上许多的游泳池——他一直知道怎么享受,怎么生活的更舒适。

    我就坐在泳池边上,把两条光溜溜的腿浸入水里,看着他在那里游,他来回游了两三圈,就游到我面前,人浮在水里,双手拉我的腿,我没留意他会这么干,人就跟着被他拉到水里,幸好我会游泳,也没有会呛上一口水什么的,就全身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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