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肯定是这样,肯定是小阎彬才会这么不懂事。

    我小时候那是非常害怕打针的,别说进医院了,听到打针两个字,都可以吓的哭出来,要是强行给我扎一针,踢人这种事我还真做得出来。

    以前的医疗技术还没有二十年后发达,打狂犬针是需要连续打很多天的,我刚被小阎彬吸收的时候,可没少见他打针的时候咬人。

    这么说来,这具身体并非完全能给我操控,有时候依旧会成为完整的小阎彬。

    若真要是这样,那就更麻烦了,我本来还计划,利用小阎彬的身体好好的调查下之后的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能不能找到办法从这具身体里面出来。

    虽然这个希望很是渺茫,但我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死到临头也要拼上一拼,何况现在才过不到一个月,我还有五个月时间呢。

    可现在我能支配身体的时间太少,谁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沉睡,什么时候清醒?而且我还只能这么听之任之,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哎,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躺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需要解决的问题,外婆见我也不吵闹了,给我盖上了薄薄的被单,关上了昏黄的电灯。

    之后的时间,每次当我醒来的时候,张口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今天星期几,我得确定我睁眼之前小阎彬是否出来过。

    如果没有当然最好,如果有,那我肯定要问清楚他出来了几天,做过哪些事情。

    我真的害怕小阎彬又干出来什么凶悍的事情,招惹到什么鬼东西了。

    第一次,我真想狠狠的抽小时候的自己一顿。

    不过运气好的是,一连三四天,小阎彬都没有出来过,这让我有很多时间来思考问题,可那黑袍鬼也是无数不在,别说睡觉了,只要一打盹它就会来,不断的折磨着我的神经。

    看来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它了呀,要是一直被它这么缠下去,我还怎么调查后面的事情。

    不过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不在家里了,房间都变得不一样了,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不是小叔的房间吗,难道小阎彬出来后,被带到老家去了。

    穿好衣服推开门,我正好看到老妈和陈瞎子从大路上走下院子来,看到我已经起床了,老妈挥手把我招过去,让我叫人。

    “瞎爷爷好。”我乖巧的喊道。

    “什么瞎爷爷,简直不懂事,叫陈爷爷好。”老妈凶悍的瞪了我一眼。

    “哎呀莫得事莫的事,小娃娃嘛,随便怎么喊都行,”陈瞎子摸着我的脑袋笑道:“再说了,这个周围几个村的娃娃,不都这么喊我么。”

    老妈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用指关节敲了下我的额头,我们这管这个叫打“拐子”,赏你一“拐子”就是用指关节敲你一下。

    我小时候就经常被老爸这么打,额头偶尔还会被打出包来,可疼了。

    “莫打莫打,这么打要不得。”

    挨了一拐子,我立马就眼泪汪汪了,陈瞎子赶紧拉了下老妈,然后从包里摸出来一个大白兔奶糖给我,我接过糖立马就笑了起来。

    不过心里却在叹息,妈个鸡,老子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被一个个糖果左右了情感呢。

    在老家的房子里,老妈给陈瞎子泡了一碗茶,然后就聊了起来,我安静的坐在旁边听着,果然,他们说的是我撞邪是事情。

    既然镇上蒋婆婆的办法不管用,干脆就带到老家来给陈瞎子看看,这撞邪的事情,不见得就是因为佛像馆里面的木楼,倒是大坟原里面的巨坟可能性更大,陈瞎子不就是看风水看丧葬的么。

    老妈的想法很正确,缠着我的鬼就是因为爬巨坟的原因而来的,不过它并不是巨坟里面埋的,而是修水渠的时候挖出来的那几个坛子里面中的一个啊。

    “瞎爷爷,我们家周围有很多骨头坛子吗?”老妈和陈瞎子聊正起劲的时候,我突然开口问道。

    “骨头坛子,什么骨头坛子?”陈瞎子皱着眉头反问道。

    “就是小叔他们修水渠的时候,挖出来那些骨头坛子啊,”我用短短的手臂画了一个大圈,比划着那些坛子有多大,继续道:“黄岳说的有这么大,里面装了好多骨头哦,我们过去啥子都没看到,只有在沟边屙了泡尿,黄岳娃儿屙得最多......”

    “是你说啥子,你在那个地方屙了尿?”陈瞎子忽的站了起来,仅剩的一只眼睛瞪着我问道。

    “不是我想屙的,是黄岳娃儿带的头,还说哪个不屙那个就是小狗。”我被陈瞎子的样子给吓到了,声音越来越小。

    嗨,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难怪了,难怪,你们在人家老坟头上屙尿,咋个能不缠上你嘛。”陈瞎子两手一拍,生气道:“狗日的黄岳娃儿,我等会就去给他老汉说,看他老汉把鸡儿给他掐了,这种事情都敢做。”

    “那现在这么办?”老妈问道。

    “只有摆一桌送神,看能不能送起走了。”陈瞎子长叹了一声,端起盖碗茶喝了两口,道:“你准备一只大公鸡,清早头叫的越响的越好,然后糯米、红豆、红枣各准备半碗,黄豆一大包,还有一块刀头肉和一壶酒,我回去拿东西,今天晚上就摆起送。”

    说完,陈瞎子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迈着脚步就出了门,我坐在小木凳子上疑惑,送神,是不是和他上次帮武梅驱邪用的那一套差不多,那管用吗?

    老妈对陈瞎子说的话很重视,当即就开始准备,这些东西一般农家都有,乘一碗放在灶头上就行了,就是刀头肉得去找村头的孙屠夫弄一块。

    我们这里的刀头肉一般用的是猪肉,宰杀生猪的头一刀割下去的那上下两块肉就是刀头肉,一般是祭祀祖先人用的。

    虽然现在很多不太讲究的家里,随便割一块肉煮熟就当刀头肉了,不过这可是陈瞎子用来驱邪送神用的,老妈可不敢马虎。

    连爷爷奶奶回来后,听到陈瞎子要给我送神,都紧张起来,连连发问东西够不够,刀头对不对,酒烈不烈之类的。

    到了傍晚,陈瞎子终于来了,不但布包里面装的鼓鼓的,手里还拿着两条新鲜的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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