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妃留了白楹用晚膳,这是第一次沈宴在家却没有和她们一起,谁让傅云祁在呢?

    他倒也知道追求姑娘家,不能一味的君子风范,譬如今日,尽管沈宴忍无可忍明确下了逐客令,傅云祁也依旧笑容满面假装没听见。

    在淮南王府混了一顿晚膳,掐着点,傅云祁赶上了和白楹一前一后出来的时间。

    “阿楹!”

    幸好还在王府中,不然等到外面,他这么一喊,铁定引来无数百姓路人目光。

    白楹喊了一声“云祁哥哥”,礼貌问道:“有事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喊人的时候把所有勇气都用完了,此时傅云祁面对白楹纯粹的目光时,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害羞,他开口就是结结巴巴:“啊,那个,阿楹,我,我外祖母过几日六十大寿,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给她,给她老人家祝寿?”说到最后也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语速比之前快了好多。

    白楹:“云祁哥哥的外祖母……”和我有关系吗?

    怕让人下不来台,她委婉道:“可能没时间呢。”

    傅云祁目光中带了点祈求,“阿楹,就去一会儿,一小会儿。”

    白楹咳了声,还是很为难。

    傅云祁忙道:“若阿楹觉得无聊,不如与姚小姐一同前往,外祖母一定欢迎至极。”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白楹只好道:“好吧。”

    也不知道依依会不会去,要不是不去,她就只能一个人了。

    白楹:孤独,弱小,无助,又可怜。9

    她虽然对昭贵妃有意见,但对傅云祁,她还是很喜欢他的为人的。

    傅云祁见白楹答应了,温润的面庞上浮现春风醉人的笑意,他一鼓作气道:“那到时候,我带你去。”

    “我和依依一起就好了。”白楹这样回答,便朝傅云祁点了点头,径直往外走。

    他们在淮南王府的对话虽然没几人听见,但依旧传到了淮南王妃和沈宴的耳中。

    相较于沈宴的排斥,淮南王妃倒有些惋惜:“若不是他那个母亲,和安国公府,倒也还是个好人选。”

    甘亭现在已经习惯了淮南王妃把白楹当做小郡主的做法,闻言笑道:“王妃别劳心,白姑娘这样好的一个姑娘,哪里还愁没有好人家赶着求娶呢?”

    淮南王妃道:“我不急。”

    女儿还没有认出她,她可不想这么快就把她嫁出去。

    淮南王妃似乎忘记了,白楹便是要嫁人,也是静太妃和国师大人说了算的事实。

    ……

    又过了数日,临近安国公夫人的六十大寿,秦画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白楹要去的消息,软磨硬泡把人邀了出来,撒娇道:“阿楹,你怎么也不问问我要不要去的?”

    她们现在在四季楼,一起的还有秦眉,她已经定下婚约,但还没有成亲。

    秦黛是在前两个月就成了亲的,对方是和沈宴同一届的状元郎,一个清贵世家嫡长子。

    白楹从窗子里往外头张望,一边琢磨着东街的糖炒栗子正不正宗,一边儿应付秦画:“你不是前几日新得了一首词,正忙的时候吗?乖呀,下回喊你一起。”

    安国公府名声不太好,稍微有点底蕴的人家都看不上,秦画去做什么?姚依依不一样,她们关系更好一些,而且姚国公夫人是同意姚依依去的。

    白楹心里所想秦画并不知道,她被那一句“乖呀”说的羞红了脸,黏过来,“阿楹,可我想和你一起嘛。”

    秦眉不忍直视:“坐好坐好,跟没了骨头似的,回头三婶婶知道不得教训你。”

    秦画哼哼道:“二姐姐不说,娘亲是不会知道的。”

    白楹笑道:“安国公府没什么好玩的,你不会喜欢,我也只待一小会儿就和依依走了。”

    听到这,秦眉挑了挑眉,眼中流露出不屑意味:“那不过就是个蛀虫窝,阿楹都知道不能久留,你还眼巴巴凑上去,你傻啊?”

    秦画被说的委屈,“我就想和阿楹一块儿。”又指责白楹,“阿楹都好久没来找我了,常去淮南王府,也不知道要约我一回,天长日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给忘了呢。”

    秦眉:“……”她们姐妹还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怎么不见她这样眼巴巴待她?

    哼了一声,秦眉故意道:“你这么烦人,又跟棵含羞草似的,谁喜欢你?”

    秦画脸红红的,很委屈,“二姐姐又欺负我。”

    白楹站起来,一只手拿一块点心,趁她们不注意塞到她们嘴里,把它们堵的说不出话来,才拍拍手一脸风轻云淡:“好了。”

    秦眉:“……”这压根就不是小白花,这是霸王花!

    秦画:“……”嘤嘤嘤。

    好不容易让秦画打消了要去安国公府的念头,白楹在街上买了一份软糯香甜的糖炒栗子,便打道回府。

    丁元为她的好人缘感到高兴,在她看来,白楹哪哪都好,可却因为身份的缘故很多高门贵女都瞧不上她,好在秦氏的几位小姐都和姑娘关系不错。

    果然有句话说的不错,家世底蕴越是深厚,其家中子弟品行就越是好。

    回了国师塔,丁元给白楹准备到时候去安国公府的衣裳和珠花。

    白楹一个人在屋子里炼丹,迄今为止她已经能熟练掌握炼丹之术了,成功率也比之前高了不少。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傅南歧隔三差五给她送大量草药了功劳。

    投桃报李,十有八九的丹药,也都给了傅南歧。

    炼完第二炉凝血丹,白楹准备休息下,她把丹药装进小瓷瓶中封好,就坐在那反复地看玄术书籍。

    越是深奥,她就越得多看。

    不然得到何年何月才能参透一二啊?

    然而狗改不了吃屎,才看了没半个时辰,白楹就开始走神,她心想,明日去傅南歧的庄子上,不知道能不能碰见她。

    她总感觉他是有意无意避着她,但好像又不是跟她置气。

    如今两人之间除了白楹会给傅南歧写需要用到的草药外,再没有别的交流,白楹就开始觉得无趣起来。

    好长时间没见到傅南歧那张美绝人寰的脸,眼睛都开始不适应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想,夜有所梦,当晚白楹就梦到了傅南歧。

    这个梦还特别奇怪。

    她竟然拥有了神力,腿长一米二,穿了双五厘米的靴子,和傅南歧身高持平,然后就用一只手就摁着傅南歧动弹不了。

    梦里,白楹肆无忌惮摸傅南歧的脸,一边啧啧称赞,一边凑近数他睫毛有多少根。

    数着数着,她就完全把持不住,想撕破傅南歧冷漠的面具。

    一个冲动,白楹就把傅南歧压在床榻上,给亲……亲上了!

    卧槽!!!

    白楹一个惊醒,坐了起来。

    她混混沌沌地想,傅南歧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外面已经天亮。

    丁元进来时见白楹精神恍惚,还以为她体内毒素又发作了,当下着急不已,正要去找轻风,便听见白楹恍恍惚惚道:“明明不是春天啊……”

    怎么忽然就骚动了呢?!

    竟然还做这种梦。

    说实话,白楹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头一遭。

    她的手情不自禁触碰到干涩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梦中那温润的触感,始终挥之不去。

    完了,她不会栽傅南歧头上了吧?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白楹一边碎碎念,一边起床穿衣,抬头忽见丁元站在门口一脸懵逼,她:“……”

    夭寿了!!!

    好在丁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伺候白楹洗漱穿戴,将她送去了竹南小筑,那里有傅南歧的人等着,绕了一圈悄无声息没让任何人知道地进了庄子里,依旧还是那个婢女。

    每次来,都是她伺候的白楹。

    婢女一边带白楹去温泉那,一边说:“今日给您做了板栗酥,加了不少糖,不知道姑娘会不会喜欢。”

    “喜欢喜欢。”白楹道了谢,问道,“岐王殿下今日会到庄子上来吗?”

    没想到白楹会问这个,这还是白楹自从那日后第一次问起,婢女很意外,事实上,白楹每次来泡温泉,不管多忙,傅南歧都会过来,但婢女还是回道:“姑娘见谅,奴婢不清楚。”

    白楹笑道:“没关系。”

    婢女眉心一动,问道:“姑娘是有事找殿下吗?”

    “算是吧。”

    “那奴婢让人去给殿下传个消息,殿下若是不忙,一定会来的。”

    就算忙,也会来。

    这句话婢女没说出口。

    “不用了。”说完,白楹脱的只剩一件单衣,走进温泉里。

    适宜的温度让她享受至极,白楹舒展眉头,神情轻松愉悦。

    不知道她的小金库够不够买一个温泉,白楹心想。

    婢女悄悄退了下去,不知道傅南歧是不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她还是让管家给他传了个信。

    嗯,就说殿下之前带来的那位姑娘,想殿下啦。

    泡了会儿,白楹出了点汗,感觉身体都轻盈不少。

    婢女给她擦头发,现如今天气热,头发没一会儿就干了。

    傅南歧到的时候,白楹正在阴凉的院子里吃板栗酥,可能是因为口干舌燥,她吃了两块就吃不下了。

    傅南歧拎了一小篮子杨梅,眉眼如画,神情并不似之前冷淡。

    白楹被他的盛世美颜冲击到了视觉,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傅南歧还以为她是在馋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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