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感觉相当糟糕。

    最主要的是,我现在不知道那个神秘力量究竟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对我周围的人下手。

    人在想事儿的时候,时间过的比较快,没多久就传来了下楼声,我一看,是准备去新驻点上班的魏哥。他看见我时明显一愣,吃惊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有苦说不出,大概就是我现在的写照了。

    我没办法跟魏哥讲这些事儿,便道:“连夜赶回来,没睡觉,你上班去,我一会儿洗漱洗漱就补个觉。”

    魏哥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也没有开口,拿着钥匙走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不敢再轻举妄动,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儿。

    我决定一切等许开熠出来再说,不过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那跟着小齐胡吃海喝的道士,销售萎缩的肌肉丰腴了不少,随着肌肉的充实,那张脸的轮廓,和弯刀就更像了。

    即便是亲生父子血缘传承,也很少有这么相像的,说是双胞胎还差不多,这种诡异的情况,让我想起了照片里的清风。

    我和清风像是双胞胎一样,而弯刀和眼前这个道士的面容相似度,也达到了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种罕见的事儿同时发生,显然不可能是巧合,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关键的东西。

    这半个月里,我也将许开熠给我的u盘研究了一遍,里面是经过他处理后,从书上拓下来的图文资料。我不是干这行的,也看不懂,但我想到了在迷魂村帮过我们的勿妄言。

    那道士有些不仗义,但是在阵法方面却是个行家,当时迷魂石柱的阵法被他还原之后,我们才找到了日军埋尸洞。我有留下勿妄言的联系方式,所以将资料传了过去找他帮忙,本想着要请他估计得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勿妄言知道情况后,一口就答应了,说是古符阵对他们这类人来说,是无价之宝,我把这东西给他琢磨,他不仅会尽心,还算是欠我一个人情。

    我听他这么一说,立刻道:“好资源要共享嘛,这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留在我手里也是糟蹋,你帮忙找找救我的方法,我就感激不尽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东西交给勿妄言以后,他花了不过一晚的功夫就解决。

    便如同我和弯刀当时推测的一般,并没有什么沼泽美人的鬼魂,而是那沼泽美人为了阻拦外面的人,设置了一片连点成线的阵法。勿妄言分析,阵法应该是通过沼泽和周围的某种树木相结合形成的。而且这是古阵法,就算他自己去了,也很容易忽略,总之是防不胜防,所以我才中招了。

    这种阵法,直接通过人眼睛看见的东西,给大脑留下暗示,达到伤人的效果,因此破解之法也查不到。勿妄言给我整了张符咒邮寄过来,让我贴床头,每晚睡觉的时候看上几眼,一段时间后自然无恙。

    那符咒应该是有用的,至少贴上之后没再做噩梦了。

    第十二章 谎言(6)

    再一次和许开熠联系上时,他整个人精神焕发,就跟晒焉了的白菜又重新浇水了一样,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但精神状态已经比上一次见面好太多了。

    “药物后遗症的问题解决了?”

    许开熠道:“解决了一半,剩下一半只需要等待,你呢?回去问到什么情况了?”

    我盯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离二老失踪和吴老婆婆被灭口的事儿,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我用这半个月的时间,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做好了未来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可许开熠现在还不知情。

    大约是我神情表现的太明显,他眉头一皱,声音沉了下去:“怎么回事?”

    “老大。”我深深吸了口气,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说。许开熠于是坐在了我对面,双手交叉,神情严肃的看着我。

    “这件事情可能有些刺激,你要挺住。”我没多说,而是将二老给我的那封信递给了许开熠。

    他一向是个很冷静的人,但在看这封信的时候,瞳孔明显放大了,甚至夹着信的手指都跟着抖了起来。这封信很短,按理说应该看的很快,但许开熠却看了很久,似乎在确认什么,反复好几遍,才将信纸放在了前面的桌案上,说道:“笔记没有问题,写这封信的时候,他们应该比较镇定,不是被强迫或者慌乱之下所写。”

    我一愣,说你还能从字上看出这么多?许开熠道:“字如其人,同一个人,不同情况,不同情绪下写的字,差别很大。”

    这到是,就像上课做笔记差不多,老师如果讲的太快,为了跟上进度,字迹就会变得潦草;或者一个人心情烦躁时,写字的力气会不自觉增加。不过我看这封信的时候,并没有往这方面注意。

    最后,许开熠总结道:“我希望这封信是假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他叹了口气,看向我,问道:“也就是说,你这次回去没有见到他们。”

    我道:“没有。我回去时,也并没有通知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我要回去查问真相的。”顿了顿,我将吴老婆婆遇害的事儿说了。

    许开熠是个养生党,这时候却找我要了一支烟点燃了。

    大概越有追求的人越怕死吧,所以许开熠包括我认识的研究院那一批,抽烟酗酒的非常少,一个个相当珍惜自己的命,恨不得每天给自己做一次全身体检。

    所以,许开熠这会儿虽然没表现出来,但看他夹了根烟慢慢抽,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不过许开熠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烟只抽了半根,他就掐灭了,紧接着拿出了纸笔,在上面边写边道:“按照现在的情况,以及你们之前在团结沟的状况,现在面对的问题很多,当然,我也掌握了一些线索。

    他开始在纸上将这些问题和线索列出来。

    第一:确认二老来自于一个势力庞大的神秘组织,在接受我之前,他们已经潜伏在村里,进行某种行动。

    第二:这个行动,吴老婆婆应该是知情的,正因为如此,她被灭口了。

    第三:我和弯刀之间,应该有某种很密切的联系。

    第四:那个神秘力量一直在监视我,并且不动声

    色的布下了一个个局,引我和弯刀入瓮。

    第五:既然已经在引君入瓮了,说明这个二十六年的大局,要收尾了,那个神秘势力,在接下来很可能会有大动作。

    第六:要想有所防备,就必须知道这个势力究竟是什么,究竟想干什么。

    第七:面对这个势力,我们现在有两个突破口,一是失联的弯刀,他知道的比我多;二就是这屋子里那个残了的道士。

    弯刀暂时连接不到,那么我自己可以掌握的,就是现在这个道士。

    之前,这一连串事情,让我觉得头疼,但现在许开熠这么一梳理,顿时就有些豁然开朗,并且让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那么接下来,我将注意力放在这个道士身上。”

    许开熠收起笔:“我会利用自己的势力查一查这件事情。”

    我想到了吴老婆婆的惨状,心下一凛:“我担心

    那个势力会对你下手。”

    许开熠道:“不止你想知道真想,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是那个神秘组织交给他们的任务,那我是什么?”我和许开熠四目相视,相顾无言。

    静默片刻后,许开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个势力,对你的一切这么了解,我怀疑你身边有它们安插的人。”

    我道:“我也这么想,但是我想不到会有谁。”

    许开熠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临时起意回南昌,他们当天早上就知道了,能将你的动向追踪的这么紧密的人,不多。”他意有所指的看了楼上一眼,让我有事随时联系,便驱车离去。

    我站在门口,无意识的搓了搓手,大脑里闪过我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

    我临时起意去南昌,头天晚上睡觉时订的票,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小齐,一个是魏哥。

    他们中,会有一个人是奸细吗?

    我立刻将魏哥排除在外,因为魏哥的出现,是一

    个确确实实的意外,如果不是旅游大巴遇上泥石流,我也不可能有和魏哥认识的机会。

    魏哥出了大山,就跟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会,他能融入现在这个社会,都是我手把手教的,也正因为有这份儿交情,魏哥可谓十分忠诚,在这一点上,我绝对不会怀疑他。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小齐了。

    第十二章 谎言(7)

    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回想起小齐来到这儿的经过。

    直到仔细一想,我才发现,自己对于小齐的所知太有限了。

    我只知道她是三线城市一个武学世家的独生女,父母去世后把家里的武馆传给她,结果没多久就被她折腾的倒闭了,然后她决定北上闯一闯,接着就被我录取了。

    她没有提过自己的朋友,也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仔细回想起来,她的交际圈子里,除了工作外,似乎都是围着我转。

    我挺喜欢这种感觉的,觉得她好像属于我一个人,但理智一点儿来看,这个世界,没有谁是属于谁的,关心再亲近的两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圈子。

    我带小齐进入了我的个人圈子,但小齐对我,却是完全封闭的。

    以前我可以认为是她不喜欢与人交往,但此刻,和最近发生的事儿结合起来一想,这一切就显得十分不对

    劲。

    最大的嫌疑人,似乎就只有她了,除此之外,我近一年经常在外面四处跑,和以前那些兄弟朋友,都许久不见了,反倒是和后面认识的靳乐等人走的比较近。

    靳乐当然是不可能的,作为医务工作者,他还是很忙的,经常忙的一天一顿饭,哪儿有功夫来监视我。真有组织请他当奸细,那肯定是亏本的。

    我不想怀疑小齐,此刻却不得不对她起了戒备,多留个心眼。正想着,推道士晒太阳的小齐回来了。我相当不满她照顾道士,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我心里喜欢她,看她积极的照顾道士,就有种自己的白菜被人抢了的感觉。但小齐比较同情道士,说我一天才遛道士一次,太残忍了,非得自己接过手,一天推着去外面遛三次。

    本来我也由她去了,但这会儿看她推着道士回来,心里就忍不住冒出个猜测:她对这道士这么上心是为什么?要知道,这道士是我现在唯一能抓住的突破口了,而如果小齐真的是奸细,那么道士绝对会是她或者说是那个神秘组织的心头大患。

    如果这样一想,她对那道士这么上心,似乎就有

    迹可循了。

    “老板,我回来啦!我们晚饭吃什么呀。”

    我道:“今天魏哥回来的晚,我们可能没饭吃了,叫外卖吧。”

    小齐道:“我们这里太冷僻了,外卖小哥不肯送。我会煮面条,要不我下面给你吃?”

    “……”我道:“我下面给你吃。”

    小齐厚颜无耻,道:“哦,那你下面给我吃吧。”说完坐在沙发上,拿起了遥控器开始看电视,一副。我明明只是想接个梗,为什么接着接着,就变成我去煮面了?我大小也是个老板,有老板给员工做饭的吗?我试图教育一下小齐:“你这样我会扣你工资的。”

    小齐眨了眨眼道:“老板你今天真奇怪,我下面你生气,让你下面你还生气,你到底想吃什么呀?我去百度个菜谱给你做。”

    看着她认真的脸,我心里特别复杂。

    我喜欢她。

    可她真的是奸细吗?

    由于防着小齐,担心如果她是奸细,她可能会对

    道士下手,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将这活儿接过了手,道士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一个多月后,他的外貌和弯刀变得极为相似,只不过气质看起来比较阴沉古怪,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在角落一动不动的盯着别人。

    我们也习惯他盯了,一开始没注意,后来有一天正吃着饭呢,道士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将我们饭桌上的三人吓了一跳。

    “给我留一个。”他盯着小齐的手,小齐抓走了盘子里最后一个鸡腿,眼瞅着就要送进嘴里了,道士猛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正在吃饭的我和魏哥,差点被噎死。

    震惊过后,我放下碗筷,示意小齐和魏哥自便,紧接着拽着轮椅,把人拖进了一楼道士的房间里,之所以这会儿要把道士换个地方,主要是得背着小齐。

    关上房门后,我看向他:“你能说话了?”

    道士盯着我,又不吭声了,我看了他片刻,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坐在了他对面:“这段时间,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心情非常糟糕,所以你最好配合一点,我脾气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道士嘴角动了动,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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