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将军身中迷药,又和莫兰私下见了面,两人为何没有干柴烈火?

    难道是三夫人欺骗了她?三夫人根本就没有给柏傅崟下药?

    莫兰歪头问,“三妹还有其他问题么?”

    “啊!没!没了!大姐走好!”

    莫兰冷冷一声嗯后,甩手离去。

    莫荷心头越来越急得慌。柏傅崟离开了双城,她没法子再去勾引他了,总不见得叫她跑去他的营地里脱衣服献媚吧?这么丢人的事,莫荷还干不出来。

    将军夫人的美梦,破灭了。卢家少夫人的美梦,也没个着落。真是两头失空。

    莫荷整日待在家里,想着自己的婚事,愁苦得要死。

    莫梅的婚期将近,整个莫府都在忙乎着莫梅的嫁妆,唐坦柳嫁宝贝外孙女,他定要让她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嫁出去才行,莫梅的嫁妆,光是绸缎就要二十匹,丝绸棉被整整十箱,一箱两到三条,除此之外,还有两匹千里宝马,两辆刚定制好的马车,奴婢仆从各十名,珠宝箱六盒,小银锭箱六盒。这般豪华的嫁妆,快要比上十里红妆了。

    辛思律这几日也来北城跑得勤快了很多,和莫家老爷子商议婚礼琐事,每次辛思律来莫府,他的视线总会忍不住搜寻莫兰的影子,可每次都没机会,见到她本人。

    真是不明白,他置办婚事才会忙得昏天暗地,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在忙个啥劲?

    辛思律想跟莫老爷子探听有关莫兰的消息,可他又没法直接严明,只能从旁侧击,说是想邀请莫兰认识的那位三少的乐班子,帮忙过来奏婚乐,让他们帮忙敲锣打鼓,唱个好听的乐曲送莫梅出行。

    莫海峰听见这个提议后,他嘴巴抽成啥样了。

    莫兰手里的东西,绝对动不得,就像上次,他只不过是搬了她苑里几株花而已,莫兰那丫头就差点给他闹得满门抄斩才肯罢休。三少的乐班子?还是免了吧!

    莫海峰连问也不问,直接把辛思律的提议给回绝了。

    辛思律问不出个结果来,他心里特郁结。最后他不得不叫了下属,偷偷摸摸去打听,莫兰那丫头究竟藏在哪里。

    好半天的功夫,雷夜匆匆回府说道,“主子,莫大小姐现在人在咱们南城里。”

    辛思律一听,当下急问,“哪儿?”

    “纺娘那儿!”

    “纺娘?”南城第一纺娘,也就是织布的店铺,里面的老板娘,大家都叫她纺娘,久而久之,就连那家织布店,也被叫做纺娘。

    辛思律想也不想,连衣服也不换,直接匆匆赶过去。

    莫兰坐在纺娘店铺里,喝着茶点。莫兰身后跟着两名女子,一个是安玉,另一个是蝎子。

    纺娘方悦然,去了内屋,叫了几个婢女过来,每个婢女手里,都拿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好几种布料。

    方悦然笑眯眯的说,“这两种料子,是按大小姐您吩咐的黑色网纱面料,尼龙质地。大小姐您看怎样?”

    莫兰伸手一摸,笑了,“纺娘不愧是纺娘。”

    纺娘笑眯眯的行了个礼,“还是莫大小姐厉害,竟然有这么好的妙方子,还能做出手工毛绒。只是悦然不明白,这么好的妙方子,为何大小姐您自个儿不用,非要交托到我手里?”

    莫兰摊手,“我哪来的时间织布?这一块布,织出来就要花两三个月的时间。我的青春可不能耗费在这儿!反正,我和你五年之约,约期结束,这些秘方你随便拿去用。我一点也不稀罕!”

    “……”竟然一点也不稀罕。纺娘眼眸微垂,叮咛一句,“莫大小姐可别忘了,您的秘方,只能在我这儿,不能流落他处哦。”

    “放心吧,契纸上不是明明白白写着的么?”莫兰叫了蝎子一句,“把货拿好了。”

    蝎子一点头,结果那些婢女们手里的布料,挨个放进布包包里。“小主,咱们铺里的毛线没了。”

    “哦,那就跟纺娘再要几绸。”

    方悦然喷笑,“大小姐,您不是说,您不织布么?不织布,你还要毛线做什么?”

    “这个嘛……说不得。”

    方悦然心头发痒,想着,这么稀罕的人造毛线,她都能这般大方交托出去,那么莫大小姐手里说不得的宝贝,又有多稀奇?可惜,她人在南城,莫大小姐,在北城,她们俩没法套近乎。

    任务达成,莫兰告辞,“事情办完了,那就不打扰你了,回头再见。”

    “恕不远送。”

    “没事,请便。”莫兰领着两个女人,正准备走出纺娘门口时。

    突然,门外撞进来一名男子,要不是莫兰急忙收住脚步,她差点就要被撞翻在地上了。

    莫兰抬起脑袋,看向头顶黑压压的脸蛋,因为来人背着日光,一时半会儿,莫兰看不清来人面容。好不容易适应了日光,莫兰拧眉问,“辛城主?”

    辛思律轻声一哼,“莫大小姐还真是忙碌的啊,终日不见你人也就罢了,你妹妹结婚,你也不去陪伴她一下?”

    “辛城主何必非要我说那些假惺惺的话来?”莫兰一吐气,说道,“我和二妹,水火不容,她结婚,关我屁事?你和二妹的婚礼,我连参加的兴趣都没有。”

    辛思律眼睛一睁,“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莫兰冷漠的问,“是一个娘生的么?”

    辛思律一眨眼,哑口无言。

    莫兰替他回答,“不是我娘生的,我爱认不认。再说,一个专门喜欢勾引别人未婚夫的骚货,哪怕是我亲妹妹,我照样不认。”

    辛思律紧抿双唇,一本正经的问,“你是铁了心的要排挤你二妹是吧?”

    莫兰噗嗤一笑,笑容里带满了嘲弄,“辛城主,你这话,太给莫梅面子了吧?那丫头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我要是真想排挤她的话,我看她连莫府都住不下去。我对于莫梅的心思,没有一丝丝的讨厌,当然也没有一丝丝的喜欢。她的存在,在我生命里,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要不是还顾忌着给我爹爹一点颜面,恐怕我连和她见面搭讪的功夫,都想省了呢!”

    “你!”辛思律越听越窝火,“你这丫头,怎么这般狂妄?上次我来你府里跟你提亲是如此,参加柏将军宴会,你也对九皇如此。现在还是如此!你还真不怕死是不是?”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儿,平白无故的,干嘛要治我死罪?难不成这律法里有写明,身为大姐的,不参加二妹的婚礼,得诛九族么?”

    “呵呵呵……”莫兰身后两个女人纷纷掩嘴偷笑,甚至就连纺娘里面经过的婢女,也跟着偷笑起来。

    莫大小姐说的话,还真有意思。

    莫兰冷眼看着辛思律那阴鸷表情,冷漠一声说道,“劳烦辛城主借过一下,小女还忙着赶回北城呢。天色不早了。”

    辛思律深深一吐气,闭下双眸,使劲调解内心后,他软了口气,问她一句,“如果说,如果说我愿意让你做正房,让莫梅做侧房,你愿意吗?”

    莫兰眨眼问,“侧房和正房,有区别么?”

    辛思律一本正经回答,“侧房是没有管家的权利的。只有正房才能掌管后院。如果是平妻的话,那后院的事,就分一半一半,东苑归你,西苑归她。明白了么?”

    莫兰又眨眼问,“然后呢?”

    辛思律眉头一拧,“我说得还不够细致么?我让你做正房,我把后院的权利,都交托给你一个人了。你还不满意?”

    莫兰一声冷笑,“你难道不知道?女人一生的财富,不是后院,不是权利。而是一个男人的心和他的身体。有些女人蠢的以为,只要霸占了男人的心,哪怕拿不走他的身体,也是好的!这种蠢女人,在我看来,就是无能的表现。很可惜,我不是蠢女人。”

    辛思律嘴角越来越僵硬,“归根究底一句话,你就是铁了心的不乐意跟我了,是吧?”

    “这个问题,我早八百年前就回答你了。不要再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行不行?”莫兰没了耐心,“辛城主还是借过吧!”

    辛思律气恼急了,一伸手,狠狠拽住莫兰手腕。

    莫兰一声呼痛,“啊——你干什么?”她没料到,堂堂南城城主竟然会对一个弱女子动粗,而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

    安玉见了,急急忙忙跑过去,跪下求道,“辛城主,您请松手啊!您不能这样,男女授受不亲。我家小姐都被您拽疼了!”

    蝎子脸一黑,果断走过去,把安玉往后一扯,上前两步,张口往下狠狠一咬。

    辛思律眼一凸,手背硬生生被咬了个牙印。急忙吃痛收手,随即一巴掌拍在蝎子脸上,把她打得嘴角血丝泛滥,打完,火气还是没消,恼火吼道,“大胆刁民。找死吗?”

    莫兰见状,额上青筋直跳,脚丫子一发痒,就想往那死样的裤裆里踹一脚,踹到他断子绝孙为止!

    莫兰一只脚已经抬起来了,嘴里叫了句,“我操你大——”爷!

    莫兰话都还没说完,蝎子从背后一个熊抱,一只手掌果断捂住她嘴角,也不让她把脚丫子踢出去,蝎子忙叫了句,“小主,奴婢命贱,您可千万别做那些有失身份的事!”

    不管怎么说,莫兰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在家里,她可以随意乱发飙,他们都受着,也不给她四处宣扬。但是现在,外面这么多人。她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身为部下,一定得尽心尽力替她维护名声才行。

    骂人还是踢人,她都不会让莫兰动手动脚的。

    被捂了一下,莫兰极度愤怒的情绪,总算缓了下来。她肩膀一耸,蝎子也就松开他了。

    莫兰眼眸一敛,表情越渐冰冷,嘴畔迸出一句话,“辛爷,我就老实跟你说了,我这人最喜欢做一些不要脸的事。你要是再敢堵着我的门口碍我的眼,我现在就扯了自己的领口,喊被你非礼。”

    “什么?”辛思律听了,着实吃惊,“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你也敢用?”

    “怎么不敢?”莫兰冷笑一句,“我最后!耐着性子给你数三声!你要再不走,我就叫全南城百姓都过来围观,看看他们城主大人,是怎么欺负小姑子的!一!”

    莫兰才开口喊出一个一字,辛思律忍不住脚跟往后挪了一大步,他暗下咬牙,气鼓鼓的说,“行!算你狠!”

    身为南城城主,最最不能丢的,就是面子。而且这里附近,都是南城城民,他若目无法纪乱非礼人,那他以后还怎么管理城民?

    辛思律气得捏紧双拳,烙下一句狠话后,便匆匆离去。

    莫兰一回头,气呼呼的重新坐回纺娘的客椅里,努力深呼吸。

    蝎子昂头一句,“小主,我早说了,叫你别让金牛跟着狮子走,你非不听。”

    莫兰一吐气,说道,“要是狮子在路上遇到土匪了怎么办?他身上揣的银子被人劫走了事小,他身子受伤了,事大。你们几个对我如此忠心,我一个也不想让你们出事儿。”莫兰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泄气说,“我的防身武器送了人,你刚才又拦着我不让我踹死那丫的!我这口气怎么也泄不了!啧——说到底,还是保镖太少的缘故。光金牛一个,日后他肯定护不过来。”

    又忠心又有功夫底子的人,真心不好找,看看她舅舅何平,好半年了,就带了金牛回来。

    说真心话,她在现世,也有点防身术,再加上日常生活,防狼武器不离身,她一个人出门在外,没大碍。可在这里,她的那些三脚猫功夫,欺负那些不懂武功的少年还说得过去。碰上那些练过武的,她只能喊一句,练武的人都他妈变态!

    莫兰转转手腕,幸好没折。可是她这次受伤的是右手,疼得厉害,估计这几天,她都没法提笔工作了。

    真是够气人的。身为一个男人,被人嘲笑几句的肚量都没有。她才说了几句话,他就动手动脚的?真没绅士风度。

    终于到了莫梅大婚那天。

    前些日子,辛思律私下见莫兰的事,就算他怎么有心压,这消息,还是走漏到莫梅耳朵里。毕竟当天,他一时情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莫兰说了那些话。

    说什么允莫兰正房的位置,让莫梅当侧房之类的话。

    莫梅听了之后,当场就飙了眼泪。那个见异思迁的男人,还没嫁给他,他就想偷吃?而且不是别人,非得是她大姐。娘亲说,谣言毕竟是谣言,从别人嘴巴里听来的,不作数!也有可能是莫兰她自己放出去的风声,因为她当不成南城夫人,心里嫉妒之类。莫梅听见母亲这般劝解后,心情这才愉悦了些。

    结婚当日,辛思律早早来了北城莫府迎亲,面对众多亲众劝酒,还没到晚上,他就有些晕乎乎了。

    因为辛家和莫家离得较远,辛思律说要提前些把新娘子接走,免得勿了良辰吉时。在他被宾客劝酒的时候,他一直四下搜寻那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身影,可是,那死女人当真没有出席他和她二妹的婚礼。

    要不是因为这几天外面风声太大,辛思律没这脸皮去问莫海峰有关莫兰的任何消息。

    其实就算他问了,也没用。因为莫兰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莫梅的婚礼,距离莫兰鬼屋开张的日期,仅剩短短半个月。

    之前那一个半月里,莫兰只是偶尔叫那些姑娘们,去闺阁附近的新租屋里集合,教她们怎么走t台,教她们如何扭臀,如何发挥自摸艺术,如何抛媚眼等等,不让她们集合的时候,便叫她们在鬼屋里自己操练。

    眼下只剩最后的半个月了,在最后半个月里,莫兰说了,要和这些姑娘们,彻底闭关修炼。

    至于今天,算是第一天。不过今天的任务,很简单。

    红城鬼屋外,摆满了九辆豪华马车,不过这马车,和平日里见到的不太一样。这些马车,每辆配备四匹俊马,每辆车车前,坐着一个身穿奇怪黑色衣裳的车夫,车夫头上,还带着很高很高的黑色帽子。后面的车座,是敞篷的,车的形状,类似半圆,而且还是铁质加木材,涂完白色的漆后,那场景,真让人看着就腿酥。

    如此新颖的马车,都还没上路,就已经吸引了一大批的观众。

    鬼屋存在,在红城原本就颇受争议,而在一个月前,终于有人放出了风声,听说这鬼屋,即将被更名为‘歌剧院’,歌剧院的院主,是那位传奇南宫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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