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车后,“上尉”开车的速度加快了。

    没多久,过了通天河上的石板桥,又爬上了一个坡道,远远就能看见雾霭中的杏林乡了。

    刚要下坡的时候,对面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打着双闪灯开过来,“上尉”急忙往行车道上打方向盘,没想到前面正常行驶的一辆前四轮后八轮的载重大货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上尉”重重一脚踩下去,刹车却踩了个空,电动车一头钻进了大货车的车屁股里……

    十点,临江市宜家家居商城。

    楚天舒和向晚晴正在悠闲地挑选着家饰用品。

    虽然“半山华庭”的复式楼已经精装修,大件物品一应俱全,但是,小饰物和日常用品却缺了不少,例如昨晚上激情之后去洗澡,就发现浴室里没有洗浴球,正好遂了楚天舒的意,两人互相搓背,洗了一个激情四射的鸳鸯浴。

    一大早,向晚晴就催着楚天舒起床,吃完早餐之后,拉着他来到了临江市新开业的宜家家居商场。

    刚到商场的停车场,楚天舒正在找车位,刚看好一个位子,手机突然响了,他朝向晚晴点点头,说,估计又是拜年的,一会儿我给他回过去。说着,一盘子溜过去,正好抢在了一辆小polo的前面,急得车里的小丫头撅着嘴拼命按喇叭。

    这年头,到哪儿车位都紧张,抢一个车位不容易。

    楚天舒摇下车窗,呲呲牙,挥手让小丫头停进了车位。

    小丫头乐不可支地给楚天舒送上了一个飞吻。

    向晚晴用手里的手机敲了他一下,说:“哎,这位大哥,别臭美了,是雨菲。”

    楚天舒接过来:“雨菲,新年好!”

    杜雨菲也回家过年了,她跟陶玉鸣有分工,年三十到初三她休假,初四到初六回南岭县值班。

    “老楚,新年好。”杜雨菲说:“一大早的,跑哪儿去了?”

    楚天舒有些奇怪,未必杜雨菲给自己的手机上了措施,要不,她怎么知道我跑出来了呢?

    他敷衍道:“呵呵,没跑哪去呀。”

    杜雨菲说:“撒谎!没跑哪儿去怎么家里没人呢?”

    “啊?”楚天舒大吃一惊:“雨菲,你来临江了?”

    “没有哇。”

    “那你在哪儿?”

    “我在丹桂飘香,你家门口呢。”

    “哦,”楚天舒松了口气,说:“雨菲,我回临江了,陪父母过年呢。”

    “哈哈,你看我这破脑子。”杜雨菲拍着额头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在青原陪晚晴过年呢。”

    楚天舒说:“晚晴啊,今年她没留下来值班,她跟我在一起。”

    “哦,哦哦,”杜雨菲忽然感觉有点莫名的失落,但马上又笑了起来,说:“领导,那我不拍你马屁了,只能给你在电话里拜年了。明天我就回去南岭了,你安心在家陪晚晴过年吧。”

    “好嘞,拜拜。”挂了电话,楚天舒才发现,向晚晴在侧耳倾听。

    在楚天舒接触的女性中,向晚晴最不放心的就是杜雨菲。

    简若明是楚天舒的领导,他们两个年龄相差较大的官员,完全不可能会走到一起。

    岳欢颜很妖媚,向晚晴曾经在心理上对她有过防范,不过,她已经远嫁国外,不会再来勾走楚天舒的魂。

    白云朵不是姐妹,亲如姐妹,如果楚天舒选择了她,向晚晴不会有怨言。好在白云朵及时抽身而退并申请出国深造,向晚晴对她只有愧疚,没有敌意。

    冷雪虽然和楚天舒有了小聪聪,但向晚晴相信他们之间只是一场死亡威胁之下的游戏,不可能修成正果,向晚晴不仅不会把她看成是竞争对手,反而非常大度地接纳和承认她们母子。

    只有杜雨菲是向晚晴心目中最大的威胁,而且,这种威胁还无法表达。楚天舒与杜雨菲共过生死,她对他更是一往情深,每一次楚天舒最艰难的时刻,都是她舍弃一切地支持他,与他并肩战斗,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日久生情呢?

    向晚晴是乐观的,大度的,但是,她还是一个小女人,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男人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与自己一样的优秀和执着!

    不过,向晚晴的些许不快很快就消失了,家居商场里各种家庭饰物琳琅满目,新潮时尚的小玩意层出不穷,她挽着楚天舒的手,接受着销售小姐的恭维,心里顿时充盈着满满的幸福。

    第1057章 战友兄弟

    快十点的时候,逛累了,他们来到休闲小吧台,坐下来,楚天舒递给向晚晴一杯热饮。

    向晚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伸出舌尖拭去嘴角的泡沫,这个动作很诱人,路过的男人们几乎齐刷刷的抬头看过来,然后目光追随了几秒钟才依依不舍的移开。

    楚天舒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向晚晴瞟了一看,又是杜雨菲,她的眉头微微一紧。

    一接通,楚天舒听见杜雨菲的声音不太对头,似乎是在哽咽,他看了向晚晴一眼,举着电话来到了墙边。

    向晚晴假装着喝饮料,余光却警惕地盯着楚天舒。

    楚天舒柔声问道:“晚晴,怎么了?”

    杜雨菲说:“老楚,包俊友死了。”

    楚天舒的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包俊友,死了!”杜雨菲在电话里沙哑着声音,哭喊着说。

    楚天舒血往上涌,低声问:“怎么死的?”

    杜雨菲伤心地说:“车祸!”

    楚天舒压低声音,叫道:“车祸?怎么可能?”

    “太惨了,车钻进了大货车,整个车顶都平了。”杜雨菲哭泣着说。

    楚天舒问:“谁告诉你的?”

    “郭顺强。”

    “现场勘察了没有?”

    “不清楚。”

    楚天舒疑惑地问:“大过年的,他干吗去?”

    杜雨菲止住了抽泣,说:“去杏林乡调解山坳村与浮云矿场的纠纷。”

    楚天舒问:“他们又怎么了?”

    杜雨菲说:“郭顺强说,山坳村的村民把护矿队的人打了,护矿队不服气,带着人去山坳村兴师问罪,双方就在放马坡对峙上了。因为包俊友情况熟悉,局里就让他先赶过去调停。路上,就……出事了。”

    不等楚天舒再问,杜雨菲说:“老包肯定是被人害了。”

    “谁?”

    “付三森!”

    “是他?”楚天舒比杜雨菲冷静:“有证据吗?”

    “没有!”杜雨菲坚决地说:“直觉,女人的直觉,刑警的直觉。”

    楚天舒劝道:“雨菲,你冷静点。”

    杜雨菲叫道:“老楚,我冷静不了。”

    楚天舒提醒道:“别乱来啊,你是警察。”

    “战友都保护不了,我他妈算什么警察?”杜雨菲爆出了粗口。

    楚天舒说:“雨菲,你听我说……”

    “老楚,你别说了,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包俊友报仇!”杜雨菲不容分说:“我现在就赶回去。”

    杜雨菲下了决心要干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楚天舒只得叮嘱道:“好吧,路上小心点。”

    挂断电话,楚天舒想了想,拨通了陶玉鸣的手机,可是无人接听。

    “怎么啦?”向晚晴端着热饮杯子走过来,关切的问。看楚天舒焦急烦躁的神情,肯定又遇到了难题。

    楚天舒悲愤地说:“雨菲说,县里一位民警出车祸牺牲了。”

    向晚晴已经,问:“什么原因?”

    “雨菲也说不太清楚。”楚天舒用力捋了一下头发,说:“可是她说,这不是交通事故,是谋杀。”

    “谋杀?”向晚晴手里的杯子晃荡了一下,问:“有证据吗?”

    “暂时还没有。”楚天舒说:“但是,我觉得很有可能。”

    “什么叫很有可能?雨菲她可是警察,怎么能凭空给案件定性呢。”向晚晴笑了,嗔道:“你也是的,原因还没搞清楚,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听啊?”

    楚天舒无言以对,但是,他相信杜雨菲的直觉。

    正在这时,楚天舒的手机又响了,他以为是陶玉鸣回电话了,掏出来一看,却是冷雪。他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悲伤,尽量用平静地口气说:“冷雪,有事吗?”

    冷雪开口就说:“老楚,出事了。”

    “怎么啦?”楚天舒脑子里嗡地一响:“谁出事了?是父母还是孩子?”

    “不是他们。”冷雪说:“是‘少尉’。”

    “‘少尉’,刘宇靖?”

    “是的,”冷雪的声音里透着悲凉:“‘上校’刚报告的,‘上尉’出车祸了。”

    又是车祸?楚天舒强作镇静,问道:“人怎么样?”

    冷雪哽咽起来:“没,没了!”

    “没了?”楚天舒顿时感到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他伸手想去扶墙,向晚晴一把搀住了他。

    这么巧?包俊友和少尉同时遭遇车祸。楚天舒着急地问道:“在哪儿出的事?”

    冷雪说:“去杏林乡的路上,送一位警官。‘少尉’开的车钻进了大货车的车尾,两个人一起遇难了。”

    果然这么巧!

    仿佛一记重拳击中了心脏,楚天舒瞬间窒息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大口喘着粗气,问:“什么原因?”

    冷雪说:“好像是刹车失灵。”

    “刹车失灵?”楚天舒急了:“怎么会这样?”

    冷雪说:“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脚!”

    楚天舒愣了片刻,问:“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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