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鹊:“……咳咳咳……”

    傅尧徽唇角溢出笑意,知道她在故意找麻烦也不点破,温和地道:“原来是这样,下次一定会准备齐全,不会教东鹊姑娘用饭不尽兴。”

    “……”东鹊决定还是不要用筷子来得好些,默默地端起一杯酒:“奴婢多谢世子。”接着一杯一杯地灌下肚,彻底推翻她家不着调的主子对她的污蔑。

    三个人喝得很尽兴,东鹊却先是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其实,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春梦有无痕(大修)

    翌日,外间黑沉沉的,睡得天昏地暗的陆瑾佩被一声声嘶力竭雄壮的喊叫夹杂着惊天动地的脚步声惊醒。

    透过迷蒙的双眼望过去,侧帐的帘子被人半挑开,一个约莫七尺来高的雄壮校尉,左手里端着个红翎头盔,半句话卡在嗓眼儿里,瞠目结舌地望着她,黝黑黝黑的脸面看不出是红是紫。

    哟,还是个熟人,陆瑾佩宿醉未醒的彻底,就模糊不明地招招手:“方校尉,真早啊,有事……”一只手扬起打招呼,另一只手四处恣意的划拉,直到摸着一个温热的柔软之物,才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

    她一翻身半坐起来,床边躺着的一个庞然大物睁开了温柔的双眼,丫还是个活的;再定睛仔细一看,娘嘞,傅尧徽。

    正半趴在她的床边,一张好看的脸侧枕着她的衣袖,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被褥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笑。

    初醒的惺忪迷离一扫而空,陆瑾佩只觉得晴天霹雳,大浪淘沙,她被拍死在床上。

    她该怎么做,效仿汉哀帝与董贤,以剑断袖而起?将自己个儿的衣袖划烂,再一脚把这人踢出去,怎么才能在熟人的眼皮子底下,将这些个动作做得浑然天成,千古流传?

    由此可见汉哀帝人不怎么样,对男宠还是很不错的,恩爱至此啊,不要脸起来着实大义凛然的很。

    她眼下唯一想做的事就是两眼一闭,大呼这是梦,这是梦,然后,装死。

    那具英挺的活物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起身掸衣,扶正了头冠,负手而立,立在她面前,将她遮了个严实,对已呆若木鸡的方校尉道:“你先出去。”

    回过神来的方校尉,飞也似的踉跄着跑了出去,脚步地动山摇,临行前还好心好意地道歉:“卑职该死,打扰了。”

    你看,断袖的名声坐实了吧?

    在地上横尸一夜的东鹊这时候也明白了过来,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她,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都要哭出来,好像她才是躺在床上的那个。

    傅尧徽回过头来,就瞧见了陆瑾佩幽怨的眼神,无声的控诉和指责,他愉悦的笑了一下,将被子替她掖好,俯身对她道:“快些穿衣,用些早膳,今日尚要行军一整天。”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陆瑾佩瞧着这厮的脚步,就比昨日轻便了许多。

    一早的,佩校尉面色不善,情绪低落,抑郁的病情很严重。可在怀化大将军的侍卫营众校尉的眼里,却不是这么简单。

    方校尉生的雄壮,长得大大咧咧,说起话来也和人一般,藏不住事情。从傅尧徽的大帐飞跑出去,一头扎进一堆校尉里,然后,佩断袖和傅断袖的伟岸事迹立刻家喻户晓。

    大家瞧着眉清目秀,和女孩子一般的佩校尉,很同情很怜悯。

    俗话说的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司的话在他们看来,一个唾沫星子就是一根钉,说一不二,哪敢反抗。

    可怜的佩校尉,甫一从军就遇到这种事情,大男人家的,再委屈的事情也要咬紧牙关扛着,怎么能和娘们一般要死要活的哭。于是,一群子年轻气盛的校尉们,越看佩小弟越觉得心酸。

    正义凛然的方校尉那股子豪迈之气又发作了,挥起大掌拍了拍陆瑾佩的瘦弱小肩膀,侃侃相劝:“兄弟,大家以后一个场上打仗,一个锅里吃饭,生死兄弟。心里有话就和俺们说说,憋出毛病来怎么办?”

    陆瑾佩在马上就是一个哆嗦,心里头翻来倒去地将傅尧徽□□了遍,扬起一个自认为是不喜不怒的表情道:“多谢方大哥,俺没事。”

    方校尉以为她面子薄,害羞不好意思说,遂又压低了声音豪迈地道:“兄弟,你莫嫌大哥啰嗦,早上去叫大将军,瞧见你们……唉,你说你报效国家,好事,偏偏遇上这么个倒霉事情……俺们大将军也是,听说是个极好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毛病?俺们兄弟都知道了,有委屈就说。”

    大哥,都知道了还不是你以讹传讹。断袖这件事情,真的是在乎表面功夫,是不是真的拿把刀和剑把袖子割了要别人继续安睡都没有关系,而是只要瞧见,两个大男人,情谊甚笃,情意绵绵,这就是真爱啊。

    过了一会那个热心肠的方校尉又收不住好奇,满是钦佩地问她:“兄弟,你和俺们将军,咳,谁更……英勇一些?”

    “……”

    此话一出,天下色变,就见旁人的目光接二连三,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瞟。饶是陆瑾佩这般流氓的姑娘,脸上都禁不住热辣辣的烧。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好好的一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就不成了样子,何况还有这么一位古道热肠的方兄台唯恐天下不乱,她敢发誓,自从昨天傅尧徽将她拉走,他们背地里讨论的肯定比这离奇曲折的多。

    这下不仅坐实了俩人的断袖情深,还对俩人的细枝末节的问题进行了宏远地猜想,真是上天不公啊。

    她陆瑾佩惜命的很,对傅尧徽脸皮的修行她还是不要轻易挑战为好,万一这厮的心上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举着刀杀过来就不妙了。

    陆瑾佩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瞧着一群同僚如狼似虎的苦哈哈的眼神,含着兴味,含着同情,怎么看怎么诡异。于是,紧要关头,佩校尉又默默地耷拉脑袋,选择闭嘴。

    东鹊看到这个场景眼泪婆娑,心里的愧疚越发的沉重。她前任主子皇帝陛下临行前千叮呤万嘱咐,在一定要照顾好娘娘的前提下务必防范娘娘身边的任何雄性,以安平世子为首,防火防盗防世子。虽然说,安平世子是他的左膀右臂,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太子伴读,两个人的关系再好,那也是不涉及心头宝这个问题。要是傅尧徽公然抢他的江山,他能撒手不管么;同样的道理,傅尧徽对陆瑾佩的关注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他同样得防微杜渐。更何况,挖墙脚的有几个不是兄弟,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兄弟,所以,皇上把这个重任交给了自己。

    可是她怎么做的呢,第一天,非但喝多了,而且还把小姐陷入危险之地。东鹊越想越难过觉得全是自己的错,没有保护好小姐,才教傅尧徽有机可乘,小姐还被人误解,所以乘人不注意哭丧着脸道:“小姐,要不您打我吧,都怪奴婢喝多了没有保护好您,这才第一天啊……”

    陆瑾佩比她更想哭,颇是幽怨地望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可这在别人看来,这小兄弟俩就是受了天大的苦楚,憋在心中无处发泄,越发地同情。

    晚上为了躲避傅尧徽和无处不在同情目光,陆瑾佩同东鹊草草地用了一顿萝卜青菜,就坐在帐篷前的草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互相叹气聊天。

    陆陆瑾佩无意中向东鹊转达了对皇宫的惦念之情,她在哪里可以随处疯玩随处吃喝,东鹊和捡到宝贝似的,匆匆忙忙跑进帐篷里,取了张信纸和信封,扬扬洒洒地写了一长串,就要塞到信封里封上火漆。陆瑾佩无意中转头一看,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那上面正儿八经地写着“娘娘对圣上茶饭不思日思夜想想入非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化作比翼鸟飞回宫中日夜陪伴在陛下身旁……”

    她……这是什么瞎掰能力?她有这么不要脸的想一个男人么,太特么不要脸了。陆瑾佩还没来得及伸手夺,就被东鹊给递到传说中的陛下安排的人手里了,她都没看清那人从哪来的。

    秦作庭是第二日下午接到东鹊热情洋溢的来信,可把他乐坏了,但是晚上就出事了-他做梦了。

    非但做梦了,还看到了一具身体。

    一具女人的身体。

    香嫩软滑,就那么温婉地被他捏在手里,从粉色的皮肤上传来温热的气息。她面对着他,赫然是陆瑾佩那张脸,娇娆的勾着他的脖子,半张着嘴,面上尽是难耐的表情,在他身下不安地扭动,墨缎似的头发称在她身下,媚态横生。

    他压在她身上,听得见两个人粗重的呼吸随着动作的急缓,时而放肆时而压抑,他被她的声音刺激的忘乎所以,久久的不曾有意识……

    秦作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明黄色的纱帐里除了暧昧的的烛光就只有他急促的呼吸,他安稳地躺在床榻上,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下正被两腿紧紧地夹住,那个无比真实的梦境好像有些能够理解。

    他侧身坐起来,明显感觉到腿间明显的不适,有些事情对他来说不用想都明白,他扯了扯被子,一股淡淡的熟悉气味扑面而来,他觉得自己的脸再烧,许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因为想她夜不能寐,又因为得到她也想他的消息而激动至此。

    早上起床,段雳带着人来收拾床铺,瞬间惊吓一干人等。段雳觉得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偷偷地望一眼神色疲惫的皇上,这个带着倦意的脸上充斥着欢乐的笑容,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偶这是在写什么,捂脸……遁走……

    ☆、作为人质一日记(大修)

    陆瑾佩可不知道秦作庭大半夜地在肖想她,因为她刚把东鹊给绑了,准备和傅尧徽一道深入敌人内部打探消息。

    京城偏北,入了秋便是干燥异常,常常无端的大风还呼啸而过,连打更的人叫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都格外的卖力。

    振远隘口去京城尚还要往北些,如今已有了天地闭塞的凛冽寒冬之意,狂风呼啸,卷起滚滚的尘土和无根的飞蓬,接天蔽日的,声势浩大。残阳孤影,散在干涸黄土地上,偶尔瞧得间挣扎的枯草,很是可怜。

    傅尧徽亲自领了一小队人打头先往振远隘口的方向去,身后随着六百精骑,半百一队,由各校尉统领,十里为距,扇面散开。络绎不绝的马蹄声惊起嘶鸣的飞鸟,再不肯轻易地栖息在空荡荡的村落里。

    由于陆家军哗变,临近的村落逃的逃,散的散,距隘口还有三十来里就不见了人迹,定州知府宋仟和通判胡广信被乱军俘虏,如今生死不知。

    尚余五六里地就隐约可以瞧见振远隘口灰扑扑的城墙,孤零零的,城门紧闭。路上风沙扑面,一行人满头满脸的全是尘土,也顾不得收拾,仅是怕惊扰了乱军,反倒缓了马匹,徐徐向前,身后一片荒芜苍凉。

    又行了一段光景,众人凝眸望去,城墙越发的清晰,还能瞧见点点红羽翎四处走动。

    约莫百步远,清脆尖利的飞矢流响划空而过,惊破诡异的宁静,径直埋入马前松散的沙土中。战马嘶鸣,险些勒将不住。

    陆瑾佩眯眸,瞧这一群守卫大气磅礴地挥霍箭矢,倒像是毫不在意用度,这精力旺盛的大有马革裹尸,光耀门楣之意,不愧是陆家的小将,只可惜当今圣上不好相与,瞧不得旁门左道。

    思忖间,又一波羽箭不要钱似的,浩浩荡荡往处落,距打头的校尉尚有一段距离,看这样子分明就是挑衅,也不大像是威胁。

    傅尧徽领得这些个近卫,全是些意气风发,在京中苦求无仗可打,憋了一肚子的怨气,甫一到前线,哪受得了这等无端的闲气和侮辱,一时间纷纷拔刀就要往前冲,如不是傅尧徽及时拦下,估计这个时候早串成了几十个刺猬。

    傅尧徽和陆瑾佩一左一右并肩徐步而行,绕开了地上横七竖八的乱箭。

    他望了一眼城墙上虎视眈眈的叛军和森冷的铠甲,回头对她肃然道:“一时我护着你,万事小心。”

    “好说。”陆瑾佩龇了龇牙,一展执笔官文袍阔袖,满不在乎的模样。

    方才与城上叛军交涉半晌,在如天女散花般的流矢里,好说歹说才同意只放傅尧徽一人进城详谈,绝无出城面接圣谕的可能。

    临了似是瞧见了傅尧徽身旁眉清目秀的佩小哥,一身文官衣袍,弱不禁风模样,琢磨着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哈哈仰天大笑几声,竟然让随着一道进城。

    陆瑾佩喜上眉梢,这些个人果然遂了她的愿,真要普天同庆啊。

    反观傅尧徽,庄严肃穆的模样,一脸的惆怅和担忧。今日便换了一身紫色文官模样的朝服,广袖长袍,为得是一显圣上仁慈,诚意招降,要这些叛军降低防心。

    哪料,陆瑾佩一路斗篷覆身,直到城下才瞧得见一身执笔官的袍服,他暗自皱眉,这丫头是铁了心欲随他一道进城,城上叛军要她跟从,无非是想牵制于他。

    待越过坑坑洼洼的战壕,至斑驳的城墙之下,一左一右坠下来两物,左边是拇指粗细的土黄麻绳,右边也是同等的两根麻绳,不过在尽头松散的拴了个木板子。

    就听见城上有人粗犷又愉悦地喊话:“傅大将军,你是个真男人,咱们今儿倒想见识见识你的身手;这边的小兄弟,念你年纪轻轻,我们做哥哥的关心你,你就坐着这板,哥哥把你吊上来,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傅尧徽瞧着眼前飞扬着线头的麻绳子,眼睛里的戾气更甚了些,连背在身后的手都攥得直响。

    陆瑾佩浑身就是一抖,她自小没脸没皮惯了,如今有个板子拽她上去,可要比徒手攀绳子,划伤她的纤纤玉手好的多。

    可这人自小金玉堆里长大,鲜衣怒马,眼高于顶,如今受得这份奇耻大辱,她很担心他会把拳头挥到脸上来,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畏畏缩缩一副怕极了的模样,攥住麻绳,抬起脚,颤颤巍巍地往板子上迈。一连迈了好几次,险些摔下来,才在傅尧徽的搀扶下坐上了窄窄的木板,煞有介事的扬起恐惧的脸,衣冠歪斜,惊悚地看了城上的守卫一眼。

    那城上的人笑得更欢了,拽她的绳子还故意慢了几分,抖了几下。

    陆瑾佩低着头,喜滋滋地瞧着扯着麻绳攀城而上的傅尧徽,在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的笑声里,欢快地道:“世子,您老努力,我讨个巧,就先行一步啦,慢行慢行。”

    “……”傅尧徽又气又乐,一时也加快了步子。

    陆瑾佩就这么一路晃晃悠悠地被人拽了上去,临到墙头,胳膊被人猛地一扯,连拖带拉的给掼了个踉跄,瞬间被人围住。

    她险险扶住城墙豁口,在众叛军不怀好意地嘲笑里,假意恐惧的低下头去,仔细地瞧着飞快爬上城墙的傅尧徽,身手真是好呀,引得她都跃跃欲试。

    “本将要确保知府宋仟和通判胡广信两位无恙,才会传皇上的招抚圣谕。”傅尧徽暗自瞧了陆瑾佩一眼,才朗声出言。

    “哼,胡广信那老小子不识好歹,叫俺们杀了,人头就在那旗杆上挂着。宋仟你倒是可以见上一见。不过,这小兄弟必须留在这,才能领你去。”约莫过了一小会,才有个领头模样的人极是不耐地对二人要求。

    陆瑾佩仰头去看,这人凶神恶煞似的面目,紫黑紫黑的脸,腮边尽是胡茬,挥舞着把刀,刀就在她面前三尺之处,她很想一把夺过来,照葫芦画瓢地给他也舞上那么一通,教他知晓,什么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佩小兄弟按着约定留在了这,双手被缚关在城楼上的一个破旧小屋里,眼前的窗户大开着,外面就是那根据说挂着胡广信人头的旗杆。

    她在角落能看得分明,那旗杆上血迹斑斑,瞧不清楚头颅的表情,大抵也是死不瞑目吧。

    很快不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恐怖的场景,只道秦作庭那般睚眦必报的禽兽,怎么会轻易地招降这些乱军?还有,这些人当真是要反抗新皇的帝制?

    有些守军神情猥琐,闲散地守在外面,偶尔向她张望两眼,瞧她一副被旗杆上的人头惊愕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交头接耳一番,放肆地哈哈大笑。

    更有甚者,靠在窗户边,也不避讳她这么个胆小如鼠之徒,畅快地聊着天。就听有人道:“哎,这个所谓的傅尧徽还是个世子,瞧这一副正经的样子,也不想酒色熏心的,不是说纨绔世家的公子哥都是从里烂到外的吗?”

    陆瑾佩默默地低下了头,果然这种接地气的说法,她还是不大适应;若是傅尧徽那厮听见了,唔,估摸着会大不适应。

    旁边又有一个人接话:“哼,世家弟子哪有好东西,前些日子不传闻他有断袖之癖么,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兵眉来眼去的。”

    这北方之地瞧着阴寒偏远,不成想这消息传得倒是挺快,连新晋的怀远大将军有这等隐晦的嗜好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莫要说京城。傅老头,我很为你忧伤。

    前一个人又道:“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世家怎么没好人,咱们原先的二位陆将军不就是顶好的人,可惜了,唉。”

    后一个人接过话茬:“谁说不是呢,皇帝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就直接将陆家杀光,那新来的安抚使也是个吃干饭的,写个奏折也写不清楚。”

    这厢得到的一手消息略微有些多,陆瑾佩眨巴眨巴眼睛,思前想后继续听几个人插诨打科地抱怨:“这些个当官的除了不管我们死活,连同僚也打压。你听说过么,傅陆两家有世仇,陆大将军战死,二将军下落不明,谁知道那日来的是真的二将军还是假的,那老不死的就这么写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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