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峰,这些年我待你怎么样,旁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

    每次你说没银子了,不都是我借给你的?

    如今县太爷不过是说了两三句话而已,你就改变主意了?

    我们之间的情谊难道就这么经不起考验?

    你别忘了,你如今的爹娘还是我帮忙照顾的!”

    若说前半句张麻子的话带着几分讨好,后半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拿父母威胁朱峰,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听的一清二楚!

    县太爷见张麻子神情慌乱,当即又加了一剂猛药:“朱峰,早些年你娶了秀才家里的闺女你是多么的骄傲得意,可是如今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有当初风光无限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是你的好兄弟张麻子造成的!”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找到人证让你看!”

    说着,县太爷朝下首的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当即会意,一名衙差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走到了公堂上,朱峰双眸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此人。

    眼前的女人虽然梳起了妇人发髻,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以前跟在他媳妇身边的小丫鬟,时隔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丫鬟也已经嫁做人妇。

    “你,你怎么过来了?

    县太爷,这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鬟名为红云,抬头看了眼朱峰,便哭了起来。

    张麻子见到红云,下意识的右眼皮跳了起来。

    “县太爷,你这究竟是何意?”

    “朱峰,想必堂下的妇人你认识吧?

    她以前是你媳妇身边的红云,听说是你媳妇身边得力的丫鬟,如今你媳妇没了,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朱峰疑惑的看向红云,凝眉询问:“这是何意?

    难道我媳妇的死其中还另有隐情?”

    红云擦了擦眼角的泪,连连点头:“姑爷,姑爷,我们小姐,我们小姐死得冤枉啊!

    准确说,我们小姐都是被身旁这人给害了!”

    朱峰打量的视线落在了张麻子身上,脸上的神情越发的不懂。

    他怎么越来越听不懂红云在说什么?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是被身旁的人害了?

    你们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是失火烧死的吗?

    怎么到头来还有别的隐情?”

    红云点点头,泪眼婆娑:“小姐,她,她就是被人给害死的,这一切都是张麻子的阴谋,是他害了我们家小姐!”

    “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云平复了平复心情,冷声道:“我一开始也以为小姐丧命于那场大火里,直至有一天,我在街上见到了一个俏似小姐模样的女人,我总觉得世上不会有那么想象的两个人,两个人不止面容,就连一些小习惯都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与小姐相像的女人衣着暴露许多。”

    “偶尔间那女人掉落了一样东西,我这才恍然大悟,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与小姐相像的女人,她根本就是小姐!

    她那天掉落的正是姑爷你当初送给小姐的贴身玉佩,这东西只有小姐有,除却小姐,这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个人有这件东西了!”

    朱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甲刺入手心都不觉得疼痛!

    “你说的是真的?

    那最后呢?

    你的小姐去了哪里?”

    红云伸手指着张麻子,义愤填膺道:“我可怜的小姐去了哪里?

    就去了这个人的后院里!

    我打听了,是他,是他早就觊觎小姐的美貌,想尽办法制造出小姐假死的场景,然后借此机会把小姐纳入后院里,我可怜的小姐,被迫一女侍两夫还要装作高兴的样子,这不是要了我小姐的命吗?”

    “而姑爷你呢?

    你一面口口声声说爱小姐,一面却为这个陷害小姐的凶手效力,你,你这么做你对得起我们小姐吗?

    你对得起逝去的老爷吗?”

    顿了顿,只听红云又道:“姑爷,你怕是不知道吧?

    就连你沾染上赌博的恶习也是你这个好兄弟引诱的,若不是你沾染上了恶习,败没了家产,小姐何至于怒火攻心导致小产最后伤了身子,还没出月子就被张麻子带走侍奉他?

    他张麻子就是一个畜生,连村子里的村民都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可是这个张麻子,他一面和姑爷你称兄道弟,一面却霸占着小姐,他简直不是人!”

    朱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怒目瞪向张麻子,咬得牙后跟嘎吱嘎吱的响:“她说的是真的?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阴谋?

    是你陷害的?”

    这种时候,张麻子怎么会承认,他连连摇头:“朱峰,你在瞎说什么呢?

    一个妇人的话怎么能信?

    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媳妇早就没了,我张麻子再不是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发怒的人,你铁定是搞错了!”

    朱峰却不信张麻子了, 他在张麻子身边效命了多年,早就知道张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烧杀抢夺,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情,至于霸占旁人的媳妇,他所知道的也有两次了,更别说背地里他不知道的次数有多少了!

    “张麻子,你怎么能这么做?

    枉你一直说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原来你就是这么待我的!”

    朱峰直接从地上站起来,冲上前高举起拳头猛地砸向张麻子身上,一拳接一拳,把张麻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朱峰,你,你这个傻子!

    你这是中了县太爷的圈套了,你也不想想这件事是我能干出来的吗?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兄弟,我怎么会干出来这种事情?”

    朱峰却不信,相比起红云,他更相信红云说的话!

    公堂之上,衙差也不会干看着朱峰打张麻子,忙上前扯着张麻子和朱峰的胳膊往后拽!

    “肃静,肃静!

    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公堂,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

    县太爷犀利的视线注视着朱峰:“朱峰,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如丁一宁所言,张麻子是不是威胁丁一宁和周梅了?”

    站在后面的丁一宁和周晏清对视一眼,挑了挑眉。

    这样的结果还真是始料未及!

    本来以为想要绊倒张麻子还需要时间,谁知道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

    在张麻子饱含祈求的眼神中,朱峰点了点头,“是,张麻子得知香皂是丁一宁做出来的,他便命我去查探丁一宁的行踪,然后把她带到了酒楼里。”

    县太爷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张麻子就威胁她们,让她们把配方交出来,一开始丁一宁是不愿意的,结果张麻子拿丁一宁家里人的性命威胁丁一宁,丁一宁迫于无奈,只好同意了!”

    “把配方写出来让酒楼里的老先生看了看之后,张麻子犹不放心,这才有了今日胡氏来县衙告状的事情!”

    公堂身旁的胡王氏听着朱峰的话,忙追问:“你,你的意思是我家孙女的死真的不是丁家人陷害的?

    是,是张麻子陷害的?”

    朱峰没有吭声,低垂着头接着往下说:“张麻子一开始也不知道要找谁,后来打听了打听,正好碰见你家孙女去店铺里买胭脂水粉,然后就把毒下在了你家孙女的身上,随后又便宜卖给了你家孙女一块香皂,为的就是搞垮丁一宁,败坏她做出来的香皂名声!”

    张麻子眸光闪烁:“县太爷,你可不能听朱峰瞎说啊。

    他这人嗜好赌博,为了银子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如今他说出的这番话,焉知不是假的?

    这件事千万不能信,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我的为人镇上的村民们没有不知道的,我怎么会干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来?”

    县太爷迷了眯眼,反问道:“是吗?

    我怎么听村民们说你是镇上的恶霸?

    无恶不作,烧杀抢掠,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干不出来的,这件事依我看,像是你能干出来的手笔!”张麻子愣怔了一下,猛地跌坐在地上:“县太爷,我,我实在是冤枉啊,这种事情我真的干不出来,是他朱峰故意冤枉我,还有丫鬟红云,对,是她在这里故意诬陷我,挑拨我们兄弟俩的感情。”

    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麻子上前猛地踹了红云一脚。

    到底张麻子是个男人,还是个肥硕的男人,这一脚,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直接把红云踹到在地上,捂着腹部来回翻滚,嘴角流出丝丝血迹,让人看了便觉得触目惊心。

    等县太爷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手中的惊堂木:“张麻子,你把公堂当成什么样子了?

    这里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顿了顿,只听县太爷冷声吩咐:“来人,把张麻子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后再行问话!”

    县太爷话落,从公堂两旁出来了两名衙差,不顾张麻子剧烈的挣扎,强行拖着他的胳膊往外拽,拖着他到院子里行刑!

    板子高举过头顶,重重的往下落落在了张麻子的屁股上,疼得他惊呼一声,龇牙咧嘴,看着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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