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大板,一板子不少的都落在了张麻子的屁股上,尽管他穿着深色的衣服,血迹还是侵染了出来,血腥味混合着汗味,让人闻了忍不住作呕。

    赵芝兰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吓得脸色苍白如雪,下意识的握着丁一宁的手。

    反观一旁的周晏清和丁秀才,尽管俩人是两个大男人,脸上的神情也说不上有多好。

    张麻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今天竟然会在县衙挨打,如今他张麻子的脸面都丢尽了!

    县太爷注视着爬在公堂上的张麻子:“张麻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峰说的事情你可认错?”

    张麻子稍稍一动,额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流,尤其是屁股的地方,更是钻心的疼痛!

    “县太爷,我,我不认!

    你这是屈打成招,我要去府城告你!”

    朱峰犹豫再三,开口道:“县太爷,张麻子有个不好的癖好,我知道他有一个账本,账本上记录了他何年何月给谁送礼,以及他都做了什么坏事,你若是不信,可以让衙差去家里把账本拿来!”

    张麻子目眦欲裂瞪着朱峰:“朱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以为把我送进去了,你就能安然无恙?

    你可真是天真,把我送进去了,你也过不好,你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也要进县衙大牢!

    ”朱峰满不在意的笑了笑:“是吗?

    我也要进县衙大牢?

    我宁愿赔上一生进县衙大牢我都不想看你在外逍遥一辈子!

    你毁了我,毁了我媳妇!

    你不是最喜欢行欢作乐吗?

    我就让你在大牢里待一辈子,我看你要怎么新欢作乐!”

    县太爷对他们俩人的话毫不在意,他只知道,他心心念念的账本终于找到了,也不枉费他费了这么多功夫!

    “来人,派人去拿账本!”

    张麻子目露恐惧:“什么账本?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朱峰,你说账本在哪里?”

    张麻子咬牙瞪着朱峰:“朱峰,你哪里知道什么账本?

    你若是说了出去,你以为你的父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不为自己考虑你难道不为你父母考虑?”

    朱峰邪魅一笑,张麻子心里涌上几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朱峰说的话更是验证了他心里的猜想!

    “我知道账本在哪里,账本就在张麻子的床底下。”

    张麻子脸上涌上几分死灰:“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我白在你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

    衙差听到朱峰的话,便去张麻子家里翻找账本了!

    事情到了现在,胡王氏孙女的死也明了了!

    “胡王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清楚了,这件事是张麻子设计的,并不是丁一宁的过错,丁家的香皂是没有问题的!”

    胡王氏不甘心,她知道张麻子是镇上有名的恶霸,可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她那个孙女就这么白白的死了,连一文铜板都没有给家里人留下!

    “县太爷,我,我那可怜的孙女啊,她死得真是冤枉啊!”

    县太爷眉头紧皱:“那你的意思是?”

    胡王氏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张麻子:“他必须赔银子,我那可怜的孙女不能白白的没了!”

    胡氏紧跟着附和:“对,他得赔银子,我们要一百两银子,我那孙女长相貌美,眼看这就要嫁人了,如今就这么被他们给害死了,这怎么行?”

    张麻子朝着地上吐出一口血沫:“一百两银子?

    就她那条贱命哪里值那么多银子?”

    胡王氏不依不饶,她们家里孙女不少,不过就属这个孙女最好看,盼着她长大了寻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嫁了,结果谁料想出了这等子事情,这让她们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县太爷,我那闺女长相貌美,本来亲事都说定了,光是订金就能有五十两,如今人没了,我们家里非但要退给人家定金,还要再退给人家补偿费。

    我们家里不过是穷苦人家,哪里有这么多银钱赔个人家?

    他张麻子要是不赔给我们银子,这是让我们全家人都去死啊!”

    胡王氏直接拿全家人的性命要挟,她还就不信了,县太爷真的会一个铜钱都不赔给她们!

    “张麻子,你设计陷害胡家女是事实,这件事你理应赔偿,罚你赔偿五十两银子!”

    胡王氏还想争取一下,五十两银子和她心中的数目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县太爷,五十两银子也太少了,我们要一百两银子!”

    “胡王氏,这件事说到底你家孙女也有过错,若不是她起了贪心,又何至于落得这样的地步?

    至于你说的一百两,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若是你再纠缠不清,一个铜板也拿不到!”

    胡王氏嘴巴动了动,她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儿子拽着衣袖。

    不等胡王氏说话,胡王氏的儿子就已经跪在地上叩头谢恩。

    胡王氏见儿子都答应了,也不忍落儿子的面子,没有再多嘴,不过嘴巴撅得老高,显然她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并不满意!

    周晏清绷着脸,面色冷峻,他没有想到,调查到最后,不过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他的宁儿岂不是白白受了委屈?

    “县太爷,这件事既然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不是要还我们宁家香皂一个清白?”

    丁一宁猛地抬头惊讶的看向周晏清,他竟然替她说话了?

    他还是在读的学子,若是因此得罪了县太爷,她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县太爷点点头:“确实是该还你们丁家一个清白!”

    顿了顿,县太爷冷声吩咐道:“来人,贴出告示证明丁家的香皂是无毒无害的。”

    贴出告示证明香皂无毒比口头宣传要好得多!

    口头宣传,说白了就是衙差拿个铜锣走街串巷的敲打着大声通知村民,若是贴出告示,则是有衙差站在告示旁边有人来问就把告示上的字一字不落的念一遍。

    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贴出告示一般都是在最显眼的地方贴三天,若是口头宣传,一天就够了。

    丁一宁回过神来,忙跪在地上谢恩。

    身为现代人,她对古代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无比痛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身处在县衙里,只是一介平民百姓,根本就没有与官场中人抗衡的力量,必要时候,她只能适应社会,她不想被人当成异类!

    说话间的功夫,派去张麻子住处搜查账本的衙差也回来了。

    衙差直接把账本呈了上去,县太爷越往后翻看,越觉得心惊胆战。

    猛地把账本合上,心里头转个不停!

    “朱峰,这些年你虽然做了不少坏事,念你这次上缴账本有功,判你收押大牢,等候发落!”

    朱峰心里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面上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带着几分解脱。

    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亲手弄死张麻子!

    他只要想到红云说的话,想到张麻子对他媳妇做的事情,他心中的怒火更甚从前!

    红云下跪替朱峰求饶,“县太爷,我家姑爷不是故意要犯错的,都是张麻子这个人教唆挑拨的。

    我家姑爷是个很好的人,求求你了,求求你把我家姑爷放了吧!”

    饶是朱峰平日里铁石心肠,这种时候也有些几分感动。

    “红云,你瞎说什么呢?

    我作恶多端,一切结果都是我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你别在这里浪费口舌了!”

    红云却是不肯:“姑爷,你,你可不能进了大牢,你若是进了大牢,你让我家小姐怎么办啊?

    小姐的后半辈子就全毁了!”

    朱峰低垂着头慢慢抬起,颓废的脸上带着几分期待:“我,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你,你家小姐还会原谅我吗?”

    红云连连点头:“会,会的,我家小姐定然会原谅你的!

    姑爷,你千万不能进大牢啊,我家小姐还等着你团聚!”

    朱峰没有吭声,轻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红云见朱峰这幅样子,张口还想劝解两句,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看见公堂外站着的一个熟悉的女人,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姑爷,那是,那是我家小姐!”

    朱峰猛地回头,一眼就认出了公堂外带着斗笠的女人,红云说的不错,那人就是他死了多年的妻子!

    朱峰站起身往外走,双眸神情的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巧儿,我,我给你报仇了!

    原谅我,原谅我不知道你还存在于这个世上,若是我知道你还存在这个世上,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会找到你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不去找你。

    我,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命葬那次的火海里!”

    带着斗笠的女人轻摇了摇头,伸手握着朱峰的双手:“我,我不怪你,要怪只能怪那个畜生!

    是他,是他害了我们!”

    朱峰正要说话,衙差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往后拽,又把他拽在了公堂上。

    朱峰猛地挣脱衙差,朝着张麻子的腰身狠狠的跺了两脚,一时之间公堂上乱作一团,呵斥声混合着张麻子的痛呼声,原来是朱峰一时不察,踹在了张麻子布满血迹的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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