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才卿搂着他的脖子,一声不吭地摇摇头。
    他小时候很想皇兄亲昵地叫他,不过皇兄向来谨严传统,对他颇为严格,将这些都划为不庄轻佻之语,明明为他操碎了心,这么些年从未直白表露过一句。
    他小时候不懂事,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一直拼命努力讨好着,长大后才慢慢知道,只是皇兄性格如此。
    谢才卿别过脸:“……陛下莫要喊了。”
    萧昀摸了摸他的脸:“宝贝儿。”
    谢才卿心下羞恼,淡淡道:“……陛下要如何便如何,莫要戏弄才卿了。”
    “这怎么叫戏弄呢?朕喜欢你,朕得告诉你啊,朕不说朕难受啊。”
    “爱卿这么漂亮,这么聪明,朕提灯笼都找不着,实在喜欢得紧。”
    谢才卿大惊,长这么大就没人敢当他的面放肆地说这种话,他心骂了声轻佻。
    他……真的是提灯笼都找不着的吗?
    才不是。
    萧昀识人无数,已经能摸清谢才卿的每个小表情小反应是什么意思了,低笑说:“朕实话实说你也生气?心里骂朕?谁不喜欢人家夸自己啊,再说朕哪一句言过其实了?朕的状元郎就是漂亮啊,但凡不瞎——”
    “陛下!”
    谢才卿脸红了个彻底。
    萧昀一点都不像他皇兄厚重。
    说好听的是为了哄他和他做那种事的。
    上一次自己有多失态……
    一点都不好看,是个人都喜欢不起来,就是在哄他。
    也不是第一次哄骗他了。
    谢才卿将头埋在了萧昀颈侧,祈祷今晚能快些过去。
    萧昀见他听话,安静依赖得很,心下一软,笑说:“朕现在可算是理解祁王了,果然甥舅一家啊。”
    谢才卿:“……”
    “笑了?”
    状元郎埋着头不搭理他,眼见床榻近在眼前,身子微微颤抖。
    萧昀摸了摸他的头发:“别怕,这次不疼,朕会让你舒服的。”
    上一次他仔细观察谢才卿神情,也就前面一会儿疼,后面是绝对舒服的,这次他有了经验,也摸索知道谢才卿的地方在哪儿了,绝不会再有半点失手。
    自己能完全掌控的事情出了一点差池都是他无法容忍的。
    他这两日翻看了不少书,今日断然万无一失,保管之后谢才卿不会再抵触和他做这事。
    谢才卿才不信萧昀的鬼话,上次也说不疼。
    不过萧昀今日没吃药,应当是很快就能放过他了。
    不吃药应该一炷香不到,他忍着些,刘韫应该不会醒的。
    萧昀把人放到在榻上,一怔笑道:“状元郎的榻好软。”
    他一想到这是谢才卿的榻,比在龙床上还要来劲儿。
    谢才卿羞愤,不论他愿不愿意,连他都是萧昀的了,更何况是一张榻。
    “又不高兴了?”
    谢才卿一愣,他明明面无表情,为什么萧昀能知道他的情绪。
    谢才卿安安静静躺在枕头上,鬓发乌黑,唇红润,肌肤白皙,风华无双,萧昀心头微动,倾身压了上来,汹涌而深的吻落到脖颈上,谢才卿仰头,浑身一软,忍不住嗯了一声,很快意乱神迷。
    他发现萧昀在脱他的衣服,猛地清醒:“烛火……”
    “朕想看着。”
    谢才卿脸色蓦地一白:“不要!”
    萧昀皱眉:“怎么了?”
    谢才卿急道:“陛下熄了烛火好不好?怎么都行,熄了烛火好不好?”
    萧昀盯着要他命的谢才卿,谢才卿焦急地得额上都出了细密的汗。
    他像是真被吓着了,萧昀匪夷所思,强忍下势头,揉了揉他柔软的耳朵,低声道:“没事的。”
    谢才卿求道:“熄了好不好?”
    萧昀笑道:“朕哪里没瞧过?”
    谢才卿眼睛发红:“微臣待会儿不堪丑陋,求陛下熄了,微臣不想碍着陛下的眼睛。”
    萧昀冷不丁满脸震惊,不堪丑陋?碍他的眼睛?
    是他想的意思?
    萧昀说:“状元郎指的是——”
    “陛下莫要说了!”谢才卿羞得齿冷。
    萧昀匪夷所思。
    好好一个孩子,怎么被教成这样。
    他以为谢才卿知道自己美,原来他不知道?
    萧昀没好气笑了:“朕由衷夸你,你当朕轻薄你,朕觉得你好看才要看,你觉得朕要羞辱你,是不是?”
    谢才卿一怔。不是么?
    萧昀吻在他唇角:“状元郎不穿衣服可比穿衣服要好看百倍不止。”
    他坏笑道:“状元郎在朕耳边乱叫的时候,比穿衣服的时候还好看一千遍。”
    谢才卿愣了几秒,脸比红烛还红,一时恨不得将萧昀碎尸万段。
    “真的,好看着呢,朕这两日天天想着念着状元郎说的不堪丑陋的景色呢。”
    谢才卿:“……陛下莫要说了!”
    怎么可能好看的起来。
    “真的你别不信啊,”萧昀笑了,扯松自己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来。
    “来来来,摸摸,状元郎不喜欢么?”
    萧昀拽着他的手就要往他胸膛上去。
    谢才卿呼吸急促,羞得眼睛都没地方放,心道怎么会有人如此无赖:“陛下!”
    他抽着手。
    “状元郎不嫌朕丑,朕眼里状元郎当然也漂亮得很。”
    谢才卿沉默了。
    “……”萧昀表情一滞,脸色黑了黑,“朕不管,除了那东西,朕浑身上下都是美的。”
    谢才卿:“……”
    萧昀对那东西可满意了,不知为何丑陋撕碎美丽,让美丽崩溃的时候,有种别样的冲击,叫人沉迷。
    “你还小不识货,朕你都觉得丑,那没人了,你过几年就知道朕好了,万里无一的好。”
    谢才卿翘了下嘴角,眨眼压下。
    怎么还有人自卖自夸的。
    萧昀说:“乖,放松,专心感受,不疼不羞耻,朕是在疼你,叫你舒服。”
    最后无论萧昀怎么哄,谢才卿都不肯不熄蜡烛,为这点事萧昀也不至于叫他焦虑一晚,他想着来日方长,颇为遗憾地下了榻,熄了蜡烛。
    夜半,谢才卿面朝下咬着自己的手腕,萧昀哄了半天,他都不肯把手从嘴里放出来,这么久愣是一声都没出,忍得额上细汗密布。
    萧昀一摸就是一手湿润,谢才卿肯出声还好,只是眼尾会红,不肯出声的时候,因为身子太敏,就容易遭不住流眼泪,还绷着,掩耳盗铃地以为这样声就能小了。
    萧昀笑了一声,故意往上挪了挪,谢才卿立即崩溃出声。
    萧昀道:“状元郎可轻点,老头子会听到的。”
    谢才卿的呼吸立即急促起来,死咬牙关。
    萧昀低声谑道:“他天天找朕,结果朕搁他眼皮子底下偷偷欺负他光风霁月的小徒弟,你说他万一听见动静过——”
    萧昀冷不丁拧眉倒吸一口气,他吓谢才卿干嘛,这不是折磨自己。
    差点就在谢才卿面前没面子了。
    “放松,状元郎也不想朕虎头蛇尾吧?”萧昀咬牙喘气道。
    谢才卿很想点一下头,咬着牙,心里不住发恨,为什么这么漫长,比上次还漫长。
    效率太低了。
    “嗯……”
    萧昀趁他失神喘气,总算将他嘴里的手臂拿了出来,不由分说反扣到枕头上,递上自己的手:“来来来,知道你嘴上不说,心底天天骂朕,让你咬朕撒撒气。”
    谢才卿实在太难忍了,萧昀还老作弄他,他心里发恨,瞧着眼前那只手,意迷神昏间,抓着就是狠狠一咬。
    萧昀“嘶”了一声,非但没生气,反倒异常愉悦地笑了两声,更要命起来。
    谢才卿的齿咬在萧昀手上,整个人暴露在萧昀的视野之下,脖颈上无暇的白玉微微摇晃不停。
    ……
    四更,萧昀给谢才卿揉着腰。
    谢才卿窝在他怀里,趴在他胸口上睡着了,墨黑长发散在他肩上,肩头莹白,还有一两道红痕,说不出的缱绻。
    萧昀摩挲着他脖颈上那块白玉,心想谢才卿各种意义上是一块白璧,那他可不就是谢才卿那点瑕。
    这个念头非但没让他感到可耻愧疚,反倒异常兴奋。
    他对弄脏谢才卿乐此不疲,一张白纸被教得熟透了,可不是人间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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