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脸色铁青,“你别嘴硬啊,我可警告你,你再嘴硬朕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要打就打。”谢才卿看着他说。
    他仰着脖子,全然没方才在风月楼乖巧祈求的认错态度。
    萧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纵容成这副样子了,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咬牙笑道:“你还真以为朕治不了你啊?”
    谢才卿一愣:“陛下真要打我?”
    “打你算什么,这是轻的,你不是那么着急背叛朕么?朕满足你。”萧昀说。
    谢才卿骇然,一瞬间对萧昀之恶劣认识了个透彻,心下发寒,浑身发冷,就要服个软,萧昀先一步抢了话头:“怎么?谢小姑娘害怕了?”
    萧昀一笑:“朕可告诉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朕非这么干不可。”
    萧昀放开他,转头就往屋内一边去。
    谢才卿见不着他了,以为他是去叫别的男子了,脸色发白地拢上凌乱的衣袍,迅速跳下床,就要离开,一抬头瞧见了抱着个锦盒的萧昀。
    谢才卿浑身微颤,咬牙往外跑,萧昀二话不说把人兜腿又抱了回去,状元郎剧烈挣扎了起来。
    “微臣不要。”
    萧昀见他被吓着了,忽然又有点不忍,也不卖关子了,俯身亲了亲他,谑道:“来来来,状元郎瞧瞧,喜不喜欢朕给你挑的男子?”
    谢才卿一怔,往打开的锦盒里看了一眼,脸霎时红了个彻底。
    第62章
    盒子里是一块通体莹白光滑的玉,一看就价值连城。
    “微臣不要。”谢才卿挣扎着。
    “不要也得要,长个记性,”萧昀说,“乖,比朕小多了,不疼的。”
    谢才卿摇摇头,漆黑的鸦羽低垂,像是瞧上玉一眼都会面红耳赤。
    萧昀却拿在手里,脸不红心不跳地把玩着,心下大乐。
    他这几天都和谢才卿厮混在一起,哄了好些天了,谢才卿到现在连烛火都不让他点,模样这般好不让瞧,兴致少了一半。
    原先他惯着,现在瞧着像是宠坏了,他总得戏弄一二。
    不然岂不是夫纲不振?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朕才是他的天。
    谢才卿满脸抗拒:“微臣不要……”
    “朕不点灯。”
    “微臣不要。”
    “点灯和用这个,状元郎选一个。”
    谢才卿小脸微白,连连摇头:“微臣都不要。”
    他不要点灯,也不要用这个。
    “朕跟你好好商量,状元郎耍无赖,那只好朕选了,”萧昀恶劣一笑,起身熄了烛火,转头把要跑的兔子揪了回来,三下五除二把人扒了个干净。
    他对此已经很娴熟了,不像第一次,不耐烦地几乎要将衣服撕了。
    谢才卿推他,萧昀握住他不听话的两只手,反压住。
    谢才卿的脸埋进稍高的枕头里,脊背不得已绷紧延展,成一个反弓形,两块蝴蝶骨若隐若现,中间微微下凹的脊椎韧而清晰,仿佛能盛水一般的月光。
    谢才卿浑身上下任何地方都浑然天成,不该有的都没有,男子喜欢的都有。
    上面还残留着前两日的痕迹,雪落红梅,诗情画意。
    谢才卿的肌肤像画卷,他好容易着色了,过两日又没了,他只好乐此不疲地再三点缀。
    谢才卿歪过头看他,似乎是恼羞成怒了:“陛下!”
    他万万没想到萧昀如此恶劣。
    他脸上微微有些慌张,似乎是对未知的恐惧,还有无力反抗的羞恼,悄无声息中勾人心弦。
    “别怕,”萧昀道,“连朕都吃得下,这有什么不行的,你会喜欢的,朕还有好多小玩具呢,都是钱思圣送的,朕每件都想试。”
    谢才卿羞愤欲绝,心下恨不得将钱思圣五马分尸,怎么会有这等淫臣。
    萧昀要是迷上了这些,那他怀上的可能就小了,而且他不喜欢。
    “微臣不要。”谢才卿往日里清雅的声音微哑,带着一点祈求。
    萧昀就怕他服软,尤其是这种嗓音和眼神,硬着心,按着他的后颈,笑道:“状元郎要不要和朕约好了,你晚上也说不要,其他时候也说不要,朕也分不清你是要还是不要,你总得让朕分清你是要还是不要啊?”
    “……微臣真不要。”
    “你晚上也这么说。”
    “微臣真的不要……陛下饶过微臣……”
    “你晚上也这么说。”
    “……”向来脾气温和的谢才卿第一次被激怒了,咬着自己修长的手腕儿,仿佛在咬萧昀似的。
    萧昀今日是铁了心了,非要欺负谢才卿。
    谢才卿很快就从一声不吭到开始不受控地闷哼,身子都微微泛红,紧咬着唇,听见背后萧昀的笑声,脸色越发红。
    他一时报复心切,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忽然就不咬手腕儿了,故意沉浸进去。
    萧昀见他意乱神迷,往日他又哄又骗才会出一点声音,这会儿却接连不断,脸色一点点黑了下去,手上的动作一停,俯下身咬着他后颈,低声问:“……比喜欢朕还喜欢?”
    谢才卿故意装作没听清他说什么,眼底微微焦虑,哑声道:“……呜别停。”
    萧昀大惊,一时怒从中来,恶狠狠地问:“真的比喜欢朕还喜欢?”
    谢才卿只眼神迷离:“要……”
    萧昀怒道:“你未免也太不识货了!它这么小,还这么凉这么滑,哪有朕好,朕还能抱你亲你还能——”
    谢才卿却压根不理他:“要……”
    萧昀头脑发昏,怒极地丢了那东西,掰过人的脸,穷凶极恶地吻了上去。
    因为没点烛火,瞧不见谢才卿唇边稍纵即逝的笑。
    这人跟南鄀霍骁养的爱争风吃醋的犬似的。
    连个器物都要一较高下。
    为什么一个威仪万千的皇帝时不时可以幼稚地跟个孩子似的。
    ……
    第二天一早,谢才卿站起来,两腿微微发抖,险些要摔倒,才意识到昨晚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萧昀去上朝了,谢才卿被表情一言难尽地太妃扶着去用早膳,耳根微红。
    太妃欲言又止:“原来他这么——”
    “别说。”
    太妃笑盈盈道:“也好,至少不算委屈你,就说了别信你皇兄的,这事儿有什么不好的,大家个个谈此神变,可真要不喜欢,哪来的你,哪来的我啊,哪来大宁每年几百万的孩子啊。”
    “不都是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吗?”
    谢才卿:“……别说了。”
    “你不喜欢?”太妃问。
    谢才卿别开视线,慢了好几拍才微微摇头。
    “不喜欢?我昨晚隔那么大老远都听见动静了。”
    “……”谢才卿面红耳赤,“娘娘,你特别像女萧昀你知不知道?”
    “真的吗?”太妃瞪了下眼睛,看上去颇为高兴。
    谢才卿:“……你很喜欢他?”
    太妃不假思索:“是啊。”
    谢才卿吃了一惊,不以为然:“他有什么好的。”
    “我之前就因为自己是南鄀人才讨厌他,但看你和他相处,我就怪欣赏他的,”太妃说,“这才像个坦坦荡荡的男子嘛,喜欢就追,就不留余力地对他好,睡就要睡个过瘾,也不藏着掖着什么。什么都勇于尝试一二,以后老了,没力气了,才不会后悔嘛。”
    谢才卿:“……”
    太妃也的确是这个活法,欣赏萧昀不奇怪。
    谢才卿并不点头附和,也未出言反驳。
    他不想因为否定萧昀而连带着否定太妃的活法,伤太妃的心。
    太妃说:“哪像你皇兄,一天到晚喜欢深思熟虑的,伤身,性子还闷。”
    “皇兄比他好多了。”谢才卿忍不住说。
    “是是是,你皇兄最好,”太妃知道在他心里他皇兄永远排在第一位,之前在逸仙楼,一个考生轻狂说了一句,谢才卿都要替他皇兄争上一争,更别提是和萧昀比,她也不再说萧昀的好话了,“你和萧昀性子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
    “一个过于安安静静,一个过于风风火火了。”太妃说着说着,自己都纳闷了,还别说,真这么一想,小王爷和大宁皇帝倒是挺般配。
    太妃将这个怪异的念头甩出了脑子。
    ……
    谢才卿迟了些总算回了翰林院。
    一位同僚过来,道:“老先生叫你。”
    谢才卿应声。
    谢才卿不求回报地把帮了他不少忙,同僚小声道:“老先生很生气,你且谦虚着些。”
    谢才卿报之以淡笑,立在刘韫屋子的门口,叹了口气。
    他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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