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

    真是越发过分了,罗韧咬牙。

    消息又进来,问他:“行吗?”

    罗韧回了一句。

    ——不关我的事,我又不认识你。

    ***

    罗韧先去酒吧。

    上午的酒吧比较清闲,聘婷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本摊开的书,罗韧在外头看了会,先还以为她在看书,后来发现不是。

    她在用鼻子翻书。

    很努力的,秀气的鼻子蹭着书页,看起来,能自得其乐一上午,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头发上,亮闪闪的。

    罗韧推门进来。

    曹严华大叫:“哎呀,我小罗哥来啦!”

    罗韧白他一眼:“鬼叫什么。”

    他在聘婷对面坐下。

    曹严华怀着同情过来给他上咖啡:“小罗哥,群里的信息我看到了,节哀顺变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咖啡上完了,他还不走。

    罗韧觉得奇怪:“还有事?”

    曹严华笑容可掬:“小罗哥,你仔细看我,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有吗?

    曹严华挺胸,收腹,下颌一收,脖子上三叠肉。

    罗韧失笑:“曹胖胖,你是癔症了吗……”

    话没说完,有人从后头,蒙住了他的眼睛。

    轻功一定很好,走到他身后他都没察觉,罗韧的身子骤然一紧,左肘一弯,正要狠狠后撞,忽然心念一转,瞬时间全卸了力。

    他的唇角缓缓弯起。

    木代说:“你猜我是谁啊?”

    罗韧没说话,阳光很好,照的人身上暖暖的。

    过了会,他伸出手,把她的手放下,说:“小姐,大家不是很熟,放尊重些。”

    木代笑起来。

    吧台那里传来炎红砂的声音:“我能出来了吧?能了吧?”

    又有一万三不耐烦的声音:“出去出去,挤在这,事都不能做。”

    看来是一早就都回来了,串通起来作弄他呢。

    罗韧也不理会木代,先看从吧台盖门下弯着身子往外钻的炎红砂:“怎么跟木代一起过来了?”

    “投资啊,不是要开饭庄吗?”她手里拿了袋薯片,嚼的咯吱咯吱的,“爷爷让我上心,说一旦做了,就得认真做,不能玩票。听曹胖胖说,店址已经选好了?”

    罗韧点头:“离着这不远。”

    忽然想到什么,问一万三:“你在这里久,知不知道有家店叫《奁艳》的?”

    一万三说:“知道啊,店主很漂亮,从来不带眼看人的。”

    木代说:“可不,我每次去,她都不搭理我的。”

    罗韧看她:“她不搭理你,你还去?”

    木代说:“当然,就去。她把客人分三六九等的,我这样的,入不了她法眼。她膈应我,我就去膈应她,每次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买。”

    罗韧有些哭笑不得,女孩儿的想法都这么稀奇古怪吗?

    一万三问罗韧:“怎么着?她对你很客气?”

    算是吧,罗韧不知道该怎么答。

    曹严华倒吸一口凉气:“火眼金睛啊,看得出我小罗哥是金主。我妹妹小师父和三三兄已经被淘汰了,红砂妹妹,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啊?”

    他跃跃欲试的,想看看那个不带眼看人的店主怎么把他和炎红砂归类。

    炎红砂说:“走!”

    两个人就这样杀过去了,都是闲的。

    店里一时安静下来,木代抱着罗韧的胳膊,问他:“还好吗?”

    罗韧毫不客气拿掉她的手:“空间,给点空间。”

    木代笑的收不住,低头抱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胸口抵啊抵的,罗韧开始还想作势板着脸把她推开,后来就舍不得了,过了会搂了搂她,轻声说:“聘婷看着呢。”

    其实聘婷才不理会这些,自己翻书翻的起劲,鼻尖都快蹭黑了。

    木代这才坐起来,给他讲去炎家的事。

    炎红砂如何如何胆大,真的把炎九霄的死就这样瞒下来了;炎老头对她的保镖工作很满意,两万块,一分不少都打到她卡里,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采宝……

    罗韧心里咯噔一声:“采宝?”

    木代其实没打算这么早说,谁知道说着说着说漏嘴了,她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红砂家里,是世代采宝的啊。”

    罗韧说:“这我知道,但是,一起去采宝是什么意思?”

    ***

    采宝这种事,是见者有份,参与的人越多,均摊的就越少,所以一般都严格控制人数,像炎家这种家族作业的,更加不会把旁人带进来,如果不是炎九霄“失联”,炎老头大概也不会考虑木代。

    炎老头话里的意思,这趟采宝稳妥的很。

    那口宝井是炎老头早些年跟人搭伙的时候发现的,因为宝气盛,起了私藏的心思,暗暗记下地理方位,跟谁都没说。再者,采宝这一行,收官的一票相当重要,收败了不吉利,所以采宝人一般都会预留一口宝井不采,留着最后一票完美收官。

    罗韧问她:“地方在哪?”

    “只说在云南,具体地点不能外露,说是采宝人的规矩。”

    具体地点不外露,那就是说,他也不能跟着了?

    罗韧轻轻笑起来:“你已经决定了?”

    木代让他笑的有点没底,想了一下,说的很认真:“我觉得我可以决定我自己要做的事,但是我会听你的意见的,合理的我都会听。”

    对话好像有些严肃了,连聘婷都感觉到了,她鼻子还贴在书上,眼睛滴溜溜翻着看两个人。

    木代能有自己的主意,是件好事。

    罗韧想了想:“你要做自己的事情,我是不反对的,但是,有个要求,你去哪、在哪,我得知道。”

    “我可以信得过红砂,但我信不过炎老头,也信不过你们要去的地方。万一发生意外,我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也不能去救你,这种情况很可怕。”

    木代垂下眼帘不吭声,似乎在想他的话。

    “我知道,炎老头不让泄露具体地点,可能是怕人家贪他的财。你可以转告他,我还真不稀罕他的那些石头。”

    末了,他捏捏木代的下巴:“你如果问我的意见,以目前的情况,我是反对的。不过,决定你自己拿,我反对了,你也可以去。”

    ☆、第4章

    炎红砂和曹严华一去不复返。

    久到一万三去门口瞅了两回:“不是被店主干掉了吧?”

    当然不是,这话刚落音,微信群里就来消息了:“来,都来凤凰楼,开股东会。”

    饭庄的选址距离奁艳不远,估计两人不是闹完奁艳之后去了饭庄,就是路上看到饭庄,忘了奁艳。

    木代托张叔看着聘婷,和罗韧两个往外走,到门口时回身招呼一万三:“走啊!”

    一万三愣了一下,吞吞吐吐说了句:“我也是股东吗?”

    真是明知故问,木代挖苦他:“不早说了每人都有份吗?你非得问一句,看你矫情的。”

    搁着平时,一万三肯定又要在心里骂她毒妇了,不过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木代用词挺准确的。

    跟曹胖胖那个“作”字,异曲同工之妙。

    ***

    炎红砂和曹严华在饭庄里打扫卫生,一人一把扫帚,干的热火朝天,郑伯正在擦玻璃,见他们进来,撂下了分派活计:“来个人继续擦,喏,边上有梯子,谁上墙把天棚糊的纸撕咯,还有,涂料在那,那面墙涂一下。”

    上墙这种事,轮不到旁人的,木代去搬梯子,一万三拧了抹布继续擦玻璃,罗韧先是没动,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找保洁干不就行了吗,不花什么钱,再说了,后头装修还要大动的。”

    曹严华一张胖脸上汗津津的:“小罗哥,我们是在创业!一来钱一定要省着花,二来,你不觉得亲力亲为很成就感吗?”

    他抡着扫帚,情感激荡:“我们自己的饭庄呢。”

    “自己的”三个字,咬字咬的特骄傲。

    郑伯说:“别理罗小刀,他就是敌视劳动!”

    这顶帽子扣的,罗韧哭笑不得,那一头,木代已经穿好防灰的一次性塑料雨衣了,帽子兜在头上,看着笨拙又可爱。

    不好逆时势而动,罗韧只好也去穿塑料雨衣,郑伯说:“大家伙先干着啊,我去看看聘婷,顺便给你们外带盒饭,吃什么的?”

    炎红砂声音响亮:“最便宜的就行!”

    身为富婆,省起来也是极致的。

    郑伯走了之后,炎红砂给他们说了一下珍珠的情况,她托了个跟炎家一向有买卖来往的珠宝行,那批珍珠成色不错,但大小不一,对方出了个打包价,折算下来在三十万左右。

    三十万!曹严华被巨大的幸福感吞没了,激动的语无伦次:“等……等咱们凤凰楼开起来了,我就把聚贤楼的活儿给辞了,只给咱们楼打工,我们还可以在酒吧放凤凰楼的宣传单页啊,让酒吧的客人也来吃饭……”

    说着说着,眼圈忽然一红,声音哑下来,过了会抱着扫帚往地上一蹲,不说话了。

    炎红砂奇怪:“曹胖胖,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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