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眉目如画,自有一段风流媚态。这模样他家房殿下都没见过,默默看呆。

    凤飞鸾点头,拍拍他脸:“咳,委屈你两个。也是因最近几日神都城内不太平,风水作乱,才让你俩出城监管督阵……本宫今晚好好疼爱你。”

    ☆、53|第七话.后宫粉黛

    第五十三章色与戒

    指挥使居高临下说着话都撑不住了,还要行幸呢,自个儿先倒在地毯上,媚态万千地滚了几个滚。

    楚晗与房三爷眼神一对,都庆幸今天指挥使大人是药上加酒自毁金身,浑身酥了干不动了。即便这样,这人仍然鼻息灵敏,内功仍在。

    凤飞鸾又一把抓过楚公子揽在怀里,上手就要扒他亵裤“疼爱”他。

    楚晗暗地里死死抓住裤子,做男宠的不容易,做个虚与委蛇的假男宠就更加不容易,搞不好还要吃闷亏都没处说理。大妖孽扯开他内衣束带,他腰胯部一段雪白就露出来。

    凤飞鸾一看就皱眉,嫌弃道:“你怎么也学凡间界过来的那些不懂风情的蠢货,把自己身上作践得如此丑陋?伺候我这些日子,不知本宫喜欢干净身子?”

    一句话让死死护住裤裆的楚晗脸骤然红了,万分窘迫,气得想糊对方一脸。

    房千岁两眼暗藏火苗已经快兜不住要动手杀人了,背后一只龙爪子,默默伸向指挥使的后脑勺。

    小千岁都没这么下手蛮横地扒楚少爷裤子,想求个欢还是用撒娇耍赖方式骗了来的。

    指挥使大人嫌弃的眼神就是要说,小浪蹄子,不把下/身都刮干净再来伺候,留着那些干什么?

    咱楚少爷在一般人里已经算够干净的,毛发不多不少,细密的阴影处很是诱惑动人,没被外人碰过,性/器是娇嫩的浅粉色。

    凤飞鸾醉意哼道:“那一边的审美吗,愚蠢,速去把自己弄干净再来。”

    楚晗心里一动,转移话题:“主人口口声声骂阳间蠢货,你遇见几个生人才这样?”

    凤飞鸾竟撅了个嘴,委屈道:“一个就够本宫受了。”

    楚晗悄悄提上裤子,酸溜溜的:“哪个又丑又没风情的蠢才,让你恋恋不忘?果然有了新鲜的,就厌弃我们这些用旧的。”

    凤飞鸾脸色通红,嘴硬:“……我恋恋不忘?笑话!”

    楚晗揣在腰间的玉佩和怀表从束带里掉出来,恰好被指挥使夺下。凤飞鸾目光阴柔诡谲,冷笑:“我说你身上有生人气味,原来是偷藏这些东西。哪里来的?浪蹄子背着本宫在外面偷人么。”

    “哪敢?承了你的琼浆玉液,别人没有你美我看不上眼。”楚晗面不改色顺嘴就说:“前几天视察北府,成北鸢那只老夜枭进贡给我兄弟的。”

    凤飞鸾:“……哦?”

    楚晗还添油拱火:“成大人还劳烦我,在您面前为他贴个金抹个粉。他是想进到这间屋伺候你。”

    “凭他?哼。”凤飞鸾对姓成的夜枭脸和老菊花毫无兴趣,却神色一动:“他哪来的怀表玉佩?”

    楚晗心细如发早瞄见了,忙说:“说是从个皮囊身上摸来的,是个有钱阔少。”

    指挥使把怀表攥在手里,神情就不一样,心有灵犀就找到暗处开关打开怀表外壳,端详里面一幅淫/浪旖旎的清代春/宫图。这人深深看了几眼,忍不住露一丝笑,随即又在玉佩背面找到“承鹤”两枚小篆。

    果然是了。

    指挥使低声喃喃道:“承……鹤……”

    楚晗那时还不确定,指挥使大人跟沈公子到底有何瓜葛。

    他以为承鹤被捆在后面哪个小黑屋里炼蛊呢。

    凤飞鸾也不废话,蛮横地将怀表玉佩据为己有,不由分说揣入自己腰间。

    房大人已经把龙爪手收了,斜靠着睡榻桌脚,一手撑头,也是个懒龙姿势。小房殿下阴测测盯着他俩滚来滚去,冷不丁插嘴道:“呵,果然还是凡间游过来的一头蠢蛋会伺候得人快活,您快活完了把那厮藏哪了,还瞒着我俩不肯说?”

    楚晗看出小房同学早不耐烦了,就憋着问这句。只要问出来了就一掌拍下去把指挥使的脑壳拍扁。

    凤飞鸾并不计较如此忤逆不敬的质问,只当廖无涯在吃醋闹脾气,又不是第一次闹了。

    凤飞鸾不屑:“那等庸俗之人,怎配与我快活?”

    楚晗忙问:“那人呢?……领出来也让我开个眼界,能是多么婀娜俊俏一个凡间短命鬼,能入大人的法眼?”

    他纯属诈一句,没想到又诈成了,直戳某人怒穴。

    凤飞鸾一字一句狠狠地说:“那混账跑了。”

    楚晗:“……跑了?”

    凤飞鸾:“今早跑了。”

    跑了?!

    楚晗与房大人都是一脸崩溃。房小千岁直接捂脸仰面倒在地上,懒龙做伸舌抽筋挺尸状,快要被那个蠢货奇葩搞死。

    冒险涉入虎穴,都找到正主面前,结果沈承鹤又跑了。

    这大笸箩早不跑晚不跑,偏偏现在四个人出来都能凑齐一桌麻将了,你丫这时候逃了!

    搭在砚台上的一只紫貂毫笔,吧嗒滚到桌案上,一室寂静。

    楚晗那时从惊才绝艳不可一世的指挥使大人眼里,分明看出惆怅,失望,深刻的彷徨萧索。

    凤飞鸾也从未有过这样心绪不宁。这人披头散发倒在地上,借着迷离醉意,拉住楚晗手腕,低声耳语道:“你没试过一定不知道,我悄悄告诉你,凡间来的活人,他们的身躯,是暖的……冬天里抱着,能当个暖手脚的炉子用……”

    楚晗:“……”

    凤飞鸾眼里滑过软水纹样,浅吟低叹:“以前当真不知道,下界那些身份卑贱肉眼凡胎的俗人,房闱之中引颈交/欢竟是如此快活一件事……活人与我们这些阴兵鬼卫大不一样,他们身上都生得很好,不必涂脂抹粉都是白皮嫩肉,而且知冷知暖,气息相闻……

    “怪不得我灵界千万年来,数不尽的灵鸟水鬼小鱼小虾都想方设法破界出逃,混入凡尘去见世面,溜到阳间逍遥快活……我灵界疆域辽阔,秀丽繁华,比晦涩肮脏的阳间强上何止千百倍!原来他们一个一个跑出去,勾搭阳间男女,就是为了做那些情爱之事……”

    “怪不得,呵,吃多少幻情药荡情散都没有用,不如找个身上暖和的有活气的男人!我这些年活得无知,竟然还不如那些逃出去的虾蟹水鬼……”

    这人情绪错乱,讲得断断续续,颠三倒四。

    但是最暧昧要紧处,楚晗听得不能再明白了。

    骄纵荡情恣意妄为的指挥使大人,这些年炼服丹药,就是为了求而不得的高/潮快活,不惜自损。没想到一个偶然,终于找到不吃药也能快活的人间正道。

    楚晗都说不清心情多么窘迫复杂,脑里只剩一句:大鹤鹤,你干了一件多么神勇牛掰的好事,你好大的胃口和胆子啊!

    他还是本性善良,同情安慰道:“你喜欢那个活人,就找他去。大人这副好容貌,还怕相方不愿意和你双宿双飞么。”

    凤飞鸾瞳仁突然缩小,盯着他:“龌龊小人,当我不知你那点儿心思,你想陷害我,自己来做这指挥使位子吗?!”

    楚晗:“……”

    方才一时迷离悱恻吐露真情,这时骤然变回冷得*的大渣攻面孔。凤飞鸾昂首自负地说:“本宫会留恋一个凡夫俗子毁我百年道行?可笑!”

    “再者说,灵界十条铁律自开天辟地之时万年不改,你不知道吗。我灵界的鬼卫,灵兽,但凡有违反伦常的混交行为,或者下界与凡间人类苟合,都是触犯戒律天规,要被天界降下惩罚,打入烈焰焚池受八百年火炼,永生永世煎熬,你想害死我吗?!”

    与凡间人类苟合。

    楚晗那时吃惊,糊涂了,惊得已经不是指挥使大人见不得人的风流事。

    他猛地看向一旁的房千岁。

    房小千岁遽然安静无话,也看着他。

    楚晗:“……大人,你说什么?”

    凤飞鸾不屑道:“这数百年来,被天界降旨扒了皮的凌霄兽,抽筋拔毛的九天玄鸭,投进焚池烧成灰烬的魔域大王花,都是自作自受的愚蠢例子,你们都忘了?那些愚钝无脑的家伙,明知故犯,遭天谴也是咎由自取,都是因为……”

    “你别说了!”房千岁眼眶突然红了,顺手抄过案上一柄镇尺,想插指挥使嘴里堵住这人。

    “都是因为最终抵不住诱惑,犯下灵界最重一条色戒,与凡间私通,做出交/媾丑事,才遭到天界惩罚。”指挥使唇齿冰冷刻薄,故意要说出来,也是扼掉自己凡心,断绝后路。

    明知故犯的蠢事,他凤飞鸾会做吗。

    枉自聪明一世,坐享绝代风华,他才不会作茧自缚。

    他也不认为,一个跟他只不过露水姻缘的平凡男子,值得他舍弃繁华富贵与灵界神职与之苟合。那天骑在九头凤上中了迷药,就是偶然没把持住,一时意乱情迷,事后就后悔了,以后不会再犯,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楚晗呆怔说不出话,漫漫寒凉冬夜,兜头一盆冷水,心凉一大片。

    他都顾不上指挥使最后一刻明显的口是心非拒不承认私情。

    房千岁也有一瞬间沉默不言,平生第一次咬住下唇生生避开他的视线。

    楚晗明白,指挥使说的那些显然是真的。小千岁在灵界修炼许多岁月,道行八百年,一方霸主,怎会不懂他们族群所要世代遵守的戒律天条?一定心里早就有数。

    所以小千岁一直对他徘徊不近,不愿与他逾距亲密,总隔着一层,太亲热了就逃跑。

    所以小千岁一直设法离开凡间,临走跳下大桥一刹那用那种眼神看他,吻住手背生离死别似的,就是打算有去无回。

    所以小千岁说会回来找他,多半是一句善意谎言,不愿当面令他失望,结果他竟然厚着脸皮自己追过来了。

    所以他喜欢的人甚至没有主动吻他。小白龙在他压上去舔耳朵求爱时对他说,“不行”,“不能”。

    楚晗心里突然难过,很快就能找到承鹤,原本是一件欢喜的事,却突然感到前路一片迷茫。

    一场犯戒的迷局,好像一下子困住四个人,都不知何去何从。

    ……

    指挥使大人难得唠这么多废话,也是几日来忧郁苦恼,身心疲惫,一股脑终于倾诉出来。这人酒意上头,眼皮一沉,扑进楚晗怀里就要睡去。

    房千岁暴露愠怒红光,在凤飞鸾一双凤眼迷离散漫时,突然从后面连衣领带头发一把薅起那人,翻过来!

    凤飞鸾沉重的眼皮勉强睁开一线,看到的就是廖无涯一张大脸压上来像要强吻他。

    房千岁在将要碰到嘴唇时头一偏,当然不会吻下去,水藻长发毫不客气糊对方一脸。他背后下手,二指戳了凤飞鸾后颈大穴。

    指挥使眉头微皱,哽了一下,身躯绵软倒在地上。

    房千岁迅速从地上拽起楚公子:“这人内力深厚,我点他穴道顶多撑两个时辰,醒来就会想明白。我们快离开!”

    楚晗:“……嗯。”

    楚公子刚才被某人又抱又摸得,房千岁也是余怒未消,顺手抄起那条镇尺,扒开指挥使大人的裤子,毫不留情插了美男的后/庭。

    楚晗:“……”

    那柄镇尺是整块紫水晶调的,半透明很坚硬,凤飞鸾昏迷中遭遇如此粗暴的侵犯,臀部很不舒服地痉挛几下。

    看那凌厉的眼光,小白龙惦记爆指挥使的菊花也想很久了,一准儿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房千岁抱起指挥使,刚放到床榻上裹好棉被,外面就有人叩门报奏。

    此时凌晨,天快亮了。院内一溜小跑脚步杂乱。紫茄子等人仓皇来报,说城外有叛军作乱。

    房大人面色如常把衣襟一敛,一头黑发仍然散开,目光含水唇色嫣红,就是一副被临幸过刚从热被窝里爬出来的慵懒模样:“吵什么?”

    紫茄子报,反贼,澹台反贼率兵就集结永定门外护城河对岸,叫嚣着准备攻打神都南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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