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看了一眼手表,夜里9点半了。明天早上他是第二节大课,倒也不用早起。

    陈文说:“我这会过来看看你们。”

    小夏感激再三。

    挂断电话,陈文打开手包,里面有大几千的美刀和一万多法郎,负担李斯特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医药费应该差不多了。

    想了下,自己和“谢甜甜”已经是留学恋爱对象了,应该告知一下。于是上二楼,敲开谢家姐妹的们,把去向和任务简单说了下。

    谢甜甜问:“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陈文说:“不知道。明早我是第二节大课。睡李斯特家不影响明天上课。”

    谢甜甜说:“大门我们不上反锁,给你留门。”

    陈文揉了谢甜甜的脑袋:“乖!”

    离开合租别墅,陈文驾车,大半个钟头之后,抵达了李斯特家。

    停车,下车,敲门。

    小夏开的门。

    陈文问:“老李怎么样?”

    小夏一边说老李好惨好倒霉,一边把陈文往房子里请。

    来到卧室,陈文惊了一下。

    李斯特大字型躺在床上,一副惨兮兮的样,右腿打着石膏,左手缠着绷带,脸上全是伤。

    看着李斯特这副惨样,陈文第一反应想到了袁野,当初袁野被湾湾富商给打得住院,大腿软组织挫伤,左臂脱臼,满脸的淤肿。

    显然,李斯特的德行比当初袁野还要惨。

    哎,不对。

    陈文品出了不对劲,李斯特不应该伤成这样。被劫匪抢钱,伤得太重,这是被刻意殴打的,不正常,反常。

    “小……小夏,给陈先生倒……杯水。”李斯特的脸被打成肿猪头,说话都不利索了。

    陈文拦住小夏:“你别忙,我不喝,坐下吧。”

    李斯特颤巍巍说:“小夏,你……你照顾我三天了,也累了,去……隔壁睡吧,我……我和陈先生……聊会。”

    陈文看了眼李斯特的躺姿,他现在这个大字型样子,考虑到右腿的石膏,确实不方便让小夏睡在旁边。

    小夏睡了另一个卧室,陈文觉得自己今晚在这里没地方睡了,肯定需要回凡尔赛,谢家姐妹不反锁大门看来是对的。

    “哦,那我去睡了。陈先生,晚安。”小夏说完,出门倒了一杯水,又走回来放在床头柜,再次出门,带上了李斯特的房门。

    陈文坐到李斯特左侧的床边:“老李啊,你受苦了。马克亮差点在电话里冲我哭了。”

    李斯特叹了口气,半天没说话。

    陈文耐心等着。

    过了能有几分钟,李斯特小声说道:“陈先生,你悄悄出门看看,小夏有没有偷听我们说话。”

    陈文心里一惊,这俩人什么情况,患难的露水夫妻要内讧?

    起身走到门后,慢慢拧开房门,陈文从门缝观察一番,客厅里黑着灯。再把门拉开大一些,探头看了眼隔壁,房门关着。

    陈文走出去,从厨房冰箱里找出一只易拉罐啤酒,啪的打开,将啤酒倒在水池里,转身轻轻走到小夏的卧室门口。

    两间卧室的门都是内开的,如果把空易拉罐放在门脚下,由于小夏开门时门朝内打开,不会撞翻易拉罐。

    门把手是一体式的下压把手,陈文将空易拉罐小心地放在外侧的门把手上,假如小夏在里面开门,门外的把手也会向下旋动,易拉罐便会掉落砸在地下发出响声,这处位置是设置机关的窍门。

    回到李斯特的卧室,陈文关上门,坐到床边,把自己的布置解释了一番。

    李斯特说道:“陈先生你真厉害,你才19岁,比我厉害多了,我岁数都活在狗身上了。”

    陈文问:“你抽烟吗?”

    李斯特说:“抽。”

    陈文从手包里拿出中华烟和火柴,两根烟塞自己嘴里,划着火柴,一口吸燃了两根,取下一根烟,塞到李斯特嘴里。

    李斯特的脸肿得已经扭曲了,颤颤巍巍,使劲吸了一大口,一只好的手把烟卷捏住,长长吐了烟箭,呢喃道:“祖国的烟,真踏马舒服啊!”

    陈文没着急问话,陪着李斯特慢慢地把一根烟抽完。

    李斯特吸完最后一口,烟头弹到地下,问道:“这次我这事,透着蹊跷啊!”

    进门的时候,陈文就瞧出蹊跷了。

    陈文说道:“老马说你在家门口被两个劫匪抢钱,还被打伤。你觉得透着什么蹊跷?”

    李斯特又向陈文讨了第二根烟,点燃,吐了一口烟箭:“我踏马在法国呆了整整十年了,不是没被人抢过钱。这边抢钱,是有规矩的。你乖乖地把钱交出去,他们拿了钱就走,只要你没看见他们脸,他们不会为难你。你要是不痛快给钱,他们直接一枪崩了你,不跟你废话,更没空打你。

    前天晚上那两个劫匪,戴着面罩,我根本不可能看见他们脸。我第一时间就把钱包扔给他们了,他们拿了我钱包,又逼着小夏交出钱包。两个钱包到手,他们却开始打我,往死里打,打断了一条腿,差点打断一条胳膊。这踏马不是单纯抢钱,是寻仇啊!”

    陈文问:“这话马克亮没告诉我,是你没告诉他,还是他没对我说实话?”

    李斯特说:“我没告诉他,说了也没用。”

    陈文问:“这些事你对警察说了吗?”

    李斯特摇头:“他们勘察现场过后,向我提问。他们问什么,我答什么。我多说,也没有意义,他们只记录他们认为有用的事。法国这边警察办事,跟咱们国内完全不一样,法国警察哪可能真的为人民服务啊。”

    陈文吐了口烟:“你让我防着小夏偷听咱俩说话,这么看,你刚才说的这些,你也没对小夏说了。”

    李斯特说:“唉,我李斯特是良民,不招灾不惹事,从来没有结仇家,不可能有人找我寻仇。但自从小夏来了,我就开始倒霉了。”

    陈文说:“你别什么事都往女人身上推,你给我说出证据来。”

    李斯特说:“我都这样了,这还不叫证据吗?”

    陈文问:“你的那个小夏,她到底什么来历,你问过吗?”

    李斯特说:“我问过,她说她在国内有个男朋友,谈婚论嫁的关系,俩人婚前同居了,彩礼什么的都置办了,差点就办婚礼了。小夏因为长得漂亮,在她们单位挺招男同事喜欢,总有人追她,次数多了,她那个对象就受不了了,打了小夏。一来二去打顺了手,老踏马打小夏。小夏被打得受不了了,报了个考察团,跑法国来了。这不就遇上我了,跟我好上了,她想留在法国跟我过日子。”

    陈文从窗台上找来一只花盆,放在床头柜,俩人把烟头按灭在泥土里。

    “这种老掉渣的烂俗剧情,漏洞百出,你特么也能信?”陈文叹口气。

    李斯特也叹气:“我被这女人的漂亮劲迷了眼,一开始没多想。唉,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我躺在床上慢慢想,总算回过味了,我踏马岁数真是活在狗身上了!十年了我没得罪谁,就最近收了小夏这事跟我以前生活不搭配,我这是被人寻仇啊,他们不是冲我,是冲我做的事!”

    陈文说:“说半天你就是在把事情往女人身上推,你还是没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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