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妈妈拉着女儿进了卧室,询问唐瑾与陈文的私下关系。不过这件事唐瑾没告诉陈文。

    电话里,唐瑾说:“一千万已经投过去了,我爸现在正式拿到娃哈哈5个点股份了。你啊,如果不是你提前谋划,我爸这次真是被那个老狐狸骗了。”

    陈文说:“宗庆厚这招,也不能说是骗,这些企业家,个个都是这种德行。像宗庆厚这样的,肯把分厂25个点给你爸,已经算是比较厚道了。只不过我对他们分厂毫无兴趣。”

    为什么陈文会对娃哈哈在1993年新建的分厂不感兴趣,因为他知道宗庆厚这个分厂是干什么的,失败到家的方便面呗。

    前世同期,宗庆厚依靠在川省的联营水产品厂,才扳回了这一局。

    有金手指的人就是有优势,做投资人不会出现失误。看不懂的,记不清前世记忆的,他不投资就是了。能记住的,当然不会犯傻了。

    愉快结束了和唐瑾的通话,陈文喜滋滋地跑去厨房,看苏浅浅妈妈和巫小柔今晚做什么好吃的菜。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

    吃饭,睡觉,砸石头,玩步枪。

    工地上的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

    只有陈文越来越紧张。

    因为他知道,距离自己爸妈和苏浅浅爸妈的死期越来越近了。

    前世陈文是在1993年3月下旬参加的追悼会。

    倒推来算,2月中旬到3月中旬就是工地遇袭的时间段。

    情人节跟苏浅浅和唐瑾打完电话,陈文每天枪不离身,雷明顿背肩膀上,托卡列夫塞在军裤的腿袋里。

    砸石头的时候,步枪也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

    陈虎好几次训儿子:“你他妈什么毛病,干个活还带枪!显摆你有枪是不是!”

    陈文心里悄悄顶嘴:你他妈懂个屁,说话你就被炸死了你不知道啊!

    夜里一家三口睡着一个房间,谢友芳问陈文:“儿子啊,这一路你来这里,是不是遇到打仗,把你吓着了?”

    陈文顺着老妈的话,胡诌:“可能吧,很可能是。反正我现在一闭眼,就是索马里那边的人开枪放炮,我不抱着枪就感觉不踏实。”

    日子很快又过了5天,来到了2月20日。

    这一天上午,范恩新接了个电话,他开高兴地向大伙宣布:“咱们西线工地可以开工了!”

    包括陈虎谢友芳在内的14个技术员,热烈鼓掌欢呼。停工了几个月,准备工作做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复工,肯定很高兴。

    陈文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撇着嘴远远地瞅着一帮傻子在庆贺。

    工地停工才好呢,大伙呆在乌干达这边的小山村,日子过得逍遥又平安。肯尼亚那边形势太复杂,各路土匪和盗猎者横行,一点也不安全。

    范恩新一声令下,大伙开始拆简易房,男同胞两人一组,使用人力轨道车将拆下来的房屋板材,向东运往乌干达和肯尼亚的边境。

    铁路的尽头修到那里,新驻地的位置早就勘测规划好了。

    新雇的二十个乌干达当地的黑人工人,也帮忙搬家。

    大伙花了两天的时间,快速地完成了搬家,建立了新的驻地。菜畦也全部被搬到了新址。

    这天是2月22日,农历二月初二,龙头节。

    龙抬头,这个日子千百年来总是有事,好事坏事就天知道了。

    搬家的这两天,陈文除了卖劳动力,更重要的一件工作就是考察环境。

    他用打仗的视角看待事物。

    新驻地是一个很糟糕的防御地带。

    位于托罗罗南部大约一公里,四周什么都不靠。

    托罗罗小镇在北面一公里,两个国家边防军的哨所在更北面一公里。

    从铁路施工驻地到哨所,整整两公里还要出头。

    驻地这边打枪,哨所那边能不能听见都是问题。

    虽然陈文不指望那边6个士兵能起多大作用,但他们的身份是可以吓唬土匪的。可惜,指望不上了。

    除了周围没有人烟,新驻地的地理也很糟糕。

    四周一马平川,这个特点很适合修铁路,但不适合防御敌人进攻,因为没有制高点,也无险可守。

    敌人一个冲锋,必然能够攻入铁路施工队驻地。

    陈文脑补了一个场景,几十个土匪从四面八方进攻过来,他和西蒙尼两杆老枪无论怎么神勇,恐怕也顾不过来。

    那帮刚刚学会开枪的工程师们,指望不上他们。

    龙抬头这天下午,驻地迎来的一位访客。

    准确说,是一主二仆。

    三个人全是黑人,那个带头的人,是核心人物。

    陈文坐在一大堆的枕木上,抱着雷明顿,看着那三个人被范恩新热情接待。

    随后,范恩新喊来陈虎。

    让陈文有点意外的一个细节发生了,那个领头的黑人对待范恩新的时候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当他看见陈文老爸时,非常热情地跟陈虎拥抱。

    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

    就像……陈文想到了自己和凯塔。

    哎呀,有意思了,老爸什么时候在非洲结交了这么一个铁磁?

    这人还带着两个手下,看上去像个大人物嘛。

    老爸还真是厉害呀。

    范恩新向工程队下了新指令:最快速度加盖两间简易房。

    当晚,那三个黑人住在了工程队驻地。

    吃饭的时候,活动中心里不见那三个访客的身影。饭菜被送去了他们的房间,特猫的范恩新居然吩咐谢友芳给他们送饭菜。

    陈文心里骂道:老范你麻痹,老子的老妈不是服务员,你踏马瞎使唤!过几天土匪杀你,老子不救你,哼!

    就这样,陈文莫名其妙,那三个黑人就在华夏工程队的驻地住了下来。

    他们三人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吃饭在房间里,洗澡……他们压根不洗澡。

    范恩新亲自带队,在那三人的两个房间里修了小厕所,这待遇,简直了。

    陈文猜测:难道是乌干达或者肯尼亚的大人物,能够左右铁路线是否继续施工的人?

    带着巨大的好奇和怀疑,陈文悄悄问老妈:“那三个黑人是干嘛的?”

    谢友芳说:“跟你没关系,你少管。”

    从2月23日开始,向东修建铁路的工作正式进行。

    线路是早已勘测好的,材料全都准备齐全,十几个华夏工程师和二十个乌干达工人齐上阵,三天时间,向东修建了两百米铁路。

    此时,铁路的延伸,已经进入了肯尼亚境内。

    驻地,依然在乌干达境内。

    陈文问老妈:“我们还需要继续向东搬家吗?”

    谢友芳说,每修建两公里,搬一次家。

    陈文心算了一下,大概半个月搬家一次。

    2月27日这天,发生一件事,在工地其他人看来属于很正常,但是引起了陈文的警觉。

    一名当地工人辞职了。

    范恩新给那个工人发放了这几天的工钱,便放他走了。

    老范告诉陈文:“当地工人来来去去,很正常的。”

    陈文心里吐槽:正常你大爷!要是什么事都正常,你会被炸死吗?

    拿20美刀做诱饵,陈文让剩下的19个工人抢答,获知了关于辞职工人的资料。

    这个工人的家既不在托罗罗,也不在工程队前一个驻地附近的小山村,

    有工人说,辞职的那人是姆巴莱人,也有人说,他是金贾人。

    总之,不是附近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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