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一向温润好看,此刻这发自内心的笑容,更是温柔醉人地似将整个雅室都点亮了一般。

    他的愉快感染了璎珞,她也轻牵唇角笑了起来,道:“我从来没想过这些,迟大哥能否给我两日的时间容我好好想想?”

    迟璟奕闻言并不失望,脸上的笑容不断,点头道:“好,我静候珞妹妹的佳音。”

    言罢,他松开握着璎珞的手,笑着站起身来。

    璎珞瞧着含笑而立的迟璟奕当真觉得和他相处轻松自在,舒心畅然,也许此刻她对他只有欣赏之情,可她觉得他这样温润的男子,倘使两人真成夫妻,想必是可以有商有量,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吧。

    即便将来两人感情出现问题,璎珞觉得她还能有自己的生意,且她应该是可以看着迟璟奕纳妾生子的。

    她觉得她如今需要的就是这样能够收放自如的感情,嫁给迟璟奕也许真会是最好的选择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璎珞因心中有事便有些心不在焉,眼见天色已不早,便辞了迟璟奕,又原路悄无声息的返回了苏记药材铺。

    当日夜里,璎珞没怎么睡好,折腾到后半夜才沉睡过去,却不想翌日她还没起身,王雪瑶却来了。

    听到动静,内室中璎珞忙忙起身穿戴,随意拉了件斗篷披着便忙迎出了屋,到了明间,却见门帘打起,王雪瑶已然笑着进了屋,瞧见璎珞便皱着鼻子冲璎珞做了个鬼脸,道:“你这懒丫头,可叫我抓到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赖在床上!”

    璎珞笑着迎上去,见王雪瑶的斗篷风毛上居然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片,不由惊道:“下雪了?”

    王雪瑶点头,道:“谁说不是呢,今年这雪倒下的早,下的还不算小呢,我出府时还不曾飘雪,到了四通街便飞起了零星雪花,这会子方才大了些。”

    璎珞拉了王雪瑶的手,触手微凉,便忙拉着她往内室走,道:“我这暖暖的被窝还没收拢,索性咱们俩再进去暖和一会子,瞧你这手凉的。”说着又吩咐霜杏道,“去厨房要上一碗姜枣茶来。”

    王雪瑶也不推脱,跟着璎珞到了床边,脱了鞋,除了身上斗篷,外头大衣裳,爬上床和璎珞裹着被子靠在了一处。

    床帐中暖和的紧,王雪瑶靠在璎珞肩头禁不住舒服的长叹了一声,方道:“还是你会享受,你们老夫人还病着吗?这也不用去请安的,就由着性子睡啊。”

    璎珞点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老夫人这病是从何处来的,她只怕一见我们几个去请安,就要先想起当日被信王府羞辱的事情来,这心堵一泛,病还养不养了,所以这就一直免了我们的晨昏定省。”

    王雪瑶便捂着嘴笑了起来,道:“你们府的四姑娘平日总一副矜持清高模样,这回是当真闹成了京城笑柄了。那边信王府侧妃只被皇后娘娘叫进宫训斥了一顿,禁足一个月,这事儿便算完了,可怜你们府上姑娘们的婚事只怕都要往后拖上一拖了。”

    璎珞闻言睫毛微闪了下,道:“我是不着急,倒是我三姐姐,翻年可就十八了,本来这次进京就是要赶着定亲的,岂料我们夫人这一病倒,又摊上这么一场事儿,这亲事可当真是要遥遥无期了。”

    不知道苏瑛玥这会子有没有后悔,当日若非她在中间挑拨离间,兴风作浪,大家也不会一起出府去做衣裳,不出府自然也不会被信王侧妃堵在街上,也就不会被苏瑛莺这般连累了。

    更有,若是在穗州时,宋氏和苏瑛玥不想着毁她清白,宋氏何至于会被幽禁起来,如今连亲生女儿的婚事都没了主宰权。

    所以这世上当真是因果有报,不作不死。

    璎珞挑唇一笑,靠着她肩头的王雪瑶却是直起身来,瞧着璎珞打趣道:“你不急吗?唉,那可有人要急死了呢。我可听说有人已经等不及要向璎珞妹妹提亲了呢。”

    昨日她刚刚见过迟璟奕,今日一早王雪瑶便来了,璎珞便猜王雪瑶这突然造访定然会是于昨日之事有关的,如今听她这般说,不觉握了王雪瑶的手,迟疑地道:“王姐姐,我……”

    王雪瑶却笑了,反握了璎珞,面露怅然道:“我都听说了,你放心,迟表哥年纪不小了,总得娶妻的,我早便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的。”

    璎珞见她微微低垂了睫毛,眼底到底流露出难过之色来,一时间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王雪瑶一瞬间便又扬起了笑意来,道:“你不知道太夫人对我的亲事早便有安排的,我也早就知道我和迟表哥没可能,我就是……就是任性地由着自己做场梦,如今迟表哥要成亲,我其实心中是高兴的,只要他能如愿,能过的好,我瞧着也会欢喜。早晚都会有那么一个人,与其是旁人,我倒更希望是你,我瞧的出来,迟表哥是真正的喜欢你。”

    璎珞不想王雪瑶对此事竟然是这样的态度,不觉心生感触,半响才道:“那个盛承义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雪瑶便笑了起来,道:“他啊,他为人忠厚持重,重情重义,虽说有些粗心可对我一向是体贴的。太夫人看人的眼光,璎珞妹妹该放心才是,当年那么多旁支的孩子,太夫人独独选了承义大哥,自然是因为他人品都好。而且他虽然比我年长七岁,可早年也生活在将军府中,其实论起来,我倒和承义大哥是青梅竹马呢,这些年他在军营,每年逢年过节,也总会遣人给我送东西回来。”

    王雪瑶说着面上微微露出些许茫然之色来,又将头靠在了璎珞的肩头上,道:“璎珞妹妹,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想,兴许我并不是那么喜欢迟表哥,毕竟我和他其实统共也没见过几面,也许我只是不想认命……也许我只是不想这样一辈子都成为别人的替身……”

    王雪瑶最后一句话生意极低,似喃喃出声,含含糊糊的璎珞并没听太清楚,可她也已经明白了王雪瑶的意思,不觉紧握了王雪瑶的手,道:“王姐姐可千万莫那样想,太夫人对王姐姐当真是一片真心疼宠的!也许当年姐姐被抱进将军府是因为这张容颜,可这么多年过去,姐姐承欢膝下,太夫人亲自教导抚育,早已将姐姐当亲孙女疼爱了。我相信太夫人如今只是因姐姐是姐姐而疼爱,绝对不是将姐姐当成了什么人才这般疼宠的。若是姐姐还那般想太夫人,那便当真辜负了太夫人对姐姐的一片慈爱之心了。”

    王雪瑶一时身体微颤了下,猛然抬头盯着璎珞,片刻才摇头洒然一笑,眸中略有释然,道:“妹妹说的是,倒是我身在局中,太过左心了些,太夫人自然是因我是我,才格外疼宠的。”她说着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推着璎珞道,“咱们不说我了,我今儿来就是特意想跟你说,嫁给迟表哥当真是一门极好的亲事,你千万莫要因我为念错过良缘才好。”

    王雪瑶这般真心相待,璎珞眼框微红,瞧着她真诚的眉目点了点头。

    当日王雪瑶离开,璎珞又略想了想便铺展了笔墨,在纸上写了愿意二字,吹干后,她望着那两字,却是眼前再度闪过那日傍晚后花园中那个执兰花而立的男子来。

    她不是铁石心肠,又怎么会感受不到秦严的一颗真心来,她更不是迟钝愚笨之人,感受不到自己的动心来。

    可是齐大非偶,她和那个人身份悬殊实在太大了,她根本就做不了他的正妻,即便秦严能够为她争取到正妻的位置,可是他是未来的靖王,只朝廷定例便该有一妃,二侧妃,二庶妃。这些都是能够上宗蝶的妻妾,这其下更还有贵人,淑人,安人,惠人,随妾、和姬、采衣这些女眷位份。

    即便王爷不像宫中皇帝后宫三千,可王府有个几十女人,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是秦严性情寡淡,不中女色,他也不可能只娶正妃一个的。

    便是抛去这些不提,那王府也绝不是她心之向往的地方,这落败了的定安侯府已然让她喘息不过了,更何况是那深宅重重的王府了。

    且最最令她心惊的是,她对秦严动心了,倘使放任自己继续接触那个男人,璎珞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爱上那个霸道又别扭的男人。

    在这三妻四妾,阶级分明的古代爱上一个男人太可怕了,璎珞觉得自己到底还是怯懦了,她做不到不留后路,飞蛾扑火,重活这一世她只想简简单单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还是害怕受伤,害怕万劫不复的。

    所以,就让她趁此抽身吧,嫁给迟璟奕,她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的,迟璟奕是一个好男人,她想自己和他大抵也会经营起一份细水流长的感情的。

    想着璎珞不再迟疑,将写好的字条折叠了,高声唤了云妈妈,吩咐道:“拿到外院交给弟弟,让他送去给迟府,亲手交给迟大公子。”

    ☆、107 试探

    苏定文自那日见过老夫人马氏后也在忙着璎珞的婚事,他想了两日,决定先探探七皇子叶宇轩的态度。

    七皇子素来不好相于,苏定文自然不可能直接跑到了叶宇轩的面前去问问人家是不是对他的庶女有意思。

    他琢磨了一下,又特意打听了叶宇轩日常的行动范围,可一时间却并未付诸行动。只因他尚且没想清楚,是不是要靠上叶宇轩这条船。

    叶宇轩的生母唐贵妃极为得宠,在后宫的身份又只在皇后娘娘之下,平日协助皇后掌管后宫,叶宇轩子凭母贵,在皇子中出身也是仅仅低于废太子和皇后所出的诚王。

    加之叶宇轩又是天玺帝的幼子,一向最得皇帝疼宠,虽然如今还没有开府建制,封王入朝,可七皇子的将来还真不好说。

    尤其是如今诚王陷入了大麻烦中,早先时日先是被弹劾在穗州罔顾人命,草菅百姓,放火烧村,前段时日又被弹劾纵火食味楼,意图杀害人证,间接害死明霞郡主。

    前两日刑部会同京兆尹,大理寺共同审理此事,已经查明,当日食味楼的大火确实乃是有人故意纵火,而这纵火之人,便是食味楼的一个小伙计,采买火油等物的人也被抓住,那人竟然是诚王府一个小管事的远房侄子,更有当日在食味楼前趁机刺杀靖王世子带回来的证人的杀手也被抓到了两人,用刑之下两人虽然什么都没招认,可其中一人脚上所穿鞋子竟然出自诚王府的针线房。

    这种种都直接指向了诚王,令诚王百口莫辩,皇上大怒,已然将诚王禁足在王府之中,等待发落。当日食味楼大火,四通街上大乱,被连累死伤的百姓当真不少,京中百姓可谓群情激愤。

    自从查出这些罪证来,便有死伤百姓的家人跑到京兆尹门前跪着请命,要求官府给百姓一个交代。所以这次就算诚王是被冤枉的,也是栽了个大跟头,若无意外,皇上是一定要严惩的。

    诚王受挫,废太子又已被流放,皇上的皇子中可就只剩下了一个瑞王还屹立不倒,可瑞王的生母虽然是淑妃,也算位份极高了,可淑妃早便已经多年无宠,皇上对瑞王也没见表现出不同来,七皇子那可是唐贵妃所出啊。

    以前七皇子不被朝臣们看在眼中,那是因为七皇子年幼,如今七皇子俨然已经参与朝政了,苏定文觉得皇帝令七皇子挂了这京兆尹的名,便是让七皇子参赞朝政的开始。

    所以,苏定文在想是不是应该赌一把,凭借璎珞的庶女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嫁给七皇子做正妃的,可若是能够做个侧妃,将来七皇子真能胜出,这侧妃怎么也能成为四妃之一。

    万一能先一步诞下子嗣,未来怎么样当真不好说。

    可这些都是往好处想的结果,这要是万一赌输了,那莫说是他三房,说不定整个定安侯府都会跟着万劫不复……

    故此苏定文犹豫来思量去,过了这么些天,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这日他到老夫人处请安,再度遭到了老夫人的逼问,苏定文敷衍了两句,心烦意乱的回到了书房,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探一探七皇子的态度再说,毕竟七皇子可能看上了璎珞,这都是他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还在两说,倘若根本就不是这样,那他在这里来回的思量犹豫也就都没了用处。

    想着,苏定文便站起身来,出了书房直往吏部去。

    他到吏部属下的考功司转悠了一圈,便又绕道去了翰林院。翰林院如今的掌院裴际慧乃是苏定文的同年,两人也算有些交情。

    到了翰林院裴际慧便令人给苏定文上了茶,两人好一番寒暄,苏定文便笑着道:“眼见就要午膳时候了,小弟在醉仙楼上订了一桌酒席,不知道舟年兄可肯给小弟这个脸面?”

    裴际慧听了此话,岂不知苏定文是特意来寻自己的,他诧了一下,心里琢磨了下,实在是不明白苏定文怎么就找到了自己头上。要说苏定文会有什么事儿,那也是年后留京升职的事了,可这乃是吏部所管,找上他算怎么回事。他这也没什么是能帮上苏定文忙的啊。

    裴际慧心中诧异,面上却哈哈笑着,连声应了,却闻苏定文又道:“去年皇上开恩科,听闻周年兄这翰林院可是进了不少才高八斗的青年才俊啊,一会子不如都请过来,也好热闹热闹。”

    听苏定文这么说,裴际慧倒又是一愣,有些了悟过来,道:“若是愚兄没有记错的话,醇言老弟家中似还有待嫁的女儿,难道老弟这是想在我这翰林院里头挑女婿不成?”

    苏定文却是但笑不语,裴际慧便哈哈的抚掌笑了起来,道:“成,愚兄这便去招呼一声,指定给世侄女好生挑选个后生。”

    小半个时辰后叶宇轩刚从吏部衙门出来,就瞧见衙门口拥堵着一群人,正三三两两凑在一处说笑,打眼一瞧有十来人,瞧样子竟皆是翰林院刚入院的一群酸腐书呆子。

    叶宇轩只看了一眼,也没在意,迈着步正准备离开,突见一旁的翰林院衙房中又走出两个人,正是苏定文和掌院学士裴际慧。

    两人一出来,那群书呆便纷纷上前见礼,苏定文也抱拳含笑地冲众人示意,眼睛一转瞧见了叶宇轩,苏定文忙快步过来,行了个礼,道:“微臣见过七皇子。”

    叶宇轩到底在苏府中住过,苏定文瞧见叶宇轩来打个招呼也是应该,叶宇轩却站定,瞧着苏定文道:“苏大人这是要?”

    苏定文等的就是叶宇轩这句话,含笑道:“微臣正要请翰林院的后辈们往醉仙楼吃酒,七皇子可要一起?”

    叶宇轩诧了一下,自然不会跟过去,随意摆了摆手,道:“苏大人对后辈倒是宽厚礼让,本皇子便不去了,告辞。”

    言罢他大步便走过人群,跨马往皇宫方向而回,跑的略远,心中疑惑却越是多了起来。

    苏定文并不是闲着没事儿,好心提携后辈的人,没事儿他跑到翰林院请一群酸腐书呆子吃什么饭啊。

    提疆勒马,身后跟随的随从忙靠了过去,叶宇轩倾身吩咐,道:“去打听下苏定文请翰林院的书呆子吃饭干什么!打听详细点,一会子去侯府回话。”

    那随从应了,调转马头便直奔醉仙楼而去。

    叶宇轩随即也转了马头,不再回宫,而是寻白广彦去了。

    两个时辰后,白广彦的方陆院中,临水的暖亭里,八仙桌上摆着的饭菜已经凉透了,却只酒水被喝尽了,菜品几乎没动。

    白广彦百无聊赖地站在暖亭边儿抓了把鱼食往下头水中丢着,洒了两把,回头瞧了眼略显醉态躺在摇椅上轻晃着的叶宇轩,心中不觉又暗叹了声。

    暗道自那日在布料铺子里头那苏家姑奶奶也不知和自家这位爷说了些什么,爷便暴躁了十多日,可没少喝酒胡闹。

    后来皇上派了差事,又将七皇子给叫到御书房训诫了一顿,七皇子才老老实实当起差来,这一些时日瞧着倒是正常了,怎么今儿又跑他这儿来了。上来就灌了两壶酒,话却不多说,这明显是又有事儿了嘛。

    白广彦一阵无力,又掉了一把鱼食下去,见对岸的小道上七皇子的随从朱顺快跑而来,不由挑了挑眉,将掌上的鱼食拍干净,转过身往椅子上坐下,丢了颗花生在嘴里。

    转眼朱顺已进了暖亭,在叶宇轩身前单膝跪下便回禀道:“属下都打探清楚了,那苏定文请翰林院的翰林们吃酒,似乎是有意从翰林院中为女儿选婿。”

    叶宇轩还半闭着眼睛没反应,一旁白广彦闻言已是被口中花生沫呛得跺着脚连连咳嗽,竟是连脸都咳地涨红起来。

    叶宇轩抬眸瞧了眼白广彦,冲跪着的朱顺瞥了下,朱顺才起身往白广彦后背狠拍了两下,又给他倒了杯茶,躬身站在了一旁。

    白广彦灌了两口水,这才好了过来,却是站起身来,抬手点着又闭上眼睛的叶宇轩,跳脚道:“这都多长时间了,我知道爷早便丢下手了,闹了半天还是这苏家姑奶奶的事儿,爷这……”

    他正叫的欢,被叶宇轩微凉的眼神瞧了眼,顿时声音戛然而止,踢了下脚边的春凳,无奈摇头,一屁股坐下,才道:“那苏定文又不是只一个闺女,也未必便是为那姑奶奶定亲的。”言罢,看向朱顺问道,“可打听出来了苏定文是为哪个女儿选婿?”

    朱顺却道:“这个没打听到,不过属下打听到,苏大人极是赞赏翰林院的王学强和白章河两位翰林,将两人叫到身边还细细问了家中的情况。”

    朱顺言罢,白广彦冲他摆了摆手,朱顺躬身退了出去。

    白广彦瞧向依旧闭着眼睛的叶宇轩,虽然他面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可白广彦还是自他眉宇间瞧出了几分阴霾来。

    白广彦敲了下桌子,道:“王学强高州府长宁县西屯乡人士,父母都是寻常百姓,今年二十又三了,去年恩科二甲第八名。白章河出身略好一些,河间府八仙镇人,家中是当地的乡绅,去年恩科二甲第三名,和王学强同龄。这两人出身太低,苏定文不可能将嫡女这般下嫁,倒是庶女堪配。”

    而苏定文的庶女按照齿序,苏璎珞是年纪最大的一个,再一个如今苏定文的庶女就剩下了苏璎珞和下头的苏瑛紫二人,苏瑛紫年纪还小,这样一看,还真是在为苏璎珞那姑奶奶相看夫婿了。

    这些话白广彦没有说出口,生怕刺激了叶宇轩,叶宇轩自然也都想的到。

    见叶宇轩半响都没个反应,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白广彦只觉心里堵的慌,一下子又跳起身来,道:“爷若是真丢不开手,那便该禀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自然会为爷做这个主!这样婆婆妈妈却又是为那般!爷若等不及,便是将那苏璎珞掳了先养在别庄也使得,前几个月爷不还日日往京郊别庄上跑呢。那庄子可是请了江南园林大家修建的,光从湖州运石头就花费了几万两银子,还不是因为爷顾念着苏姑娘这些年一直跟着苏定文在江南一带外任,为她准备的,如今万事俱备,将人先掳了放在庄子上,等苏定文将事儿闹到了宫里去,皇上和贵妃娘娘自然会给苏姑娘一个名分,将这事儿给平了!”

    叶宇轩闻言这才睁开眼睛,瞥了眼跳脚的白广彦,接着却又扭头闭上了眼睛,就当白广彦焦的要抓头发时,这才听到一声低沉的话语。

    “爷就是想让她心中也欢喜于爷,强扭的瓜不甜,硬抢来又有什么意思。”

    叶宇轩的话令白广彦顿时便张了嘴,半响才顺了口气,拍了下手,道:“这也行,要她喜欢爷,总得多接触才成吧,如今她待在闺阁中,爷要见上一面那太难了些,那丫头片子又是个有主意的拧性子,只怕轻易也不会喜欢上什么人,爷莫不如先将人弄回来,这相处多了才能有感情不是。如今这么喝闷酒顶个什么事!”

    白广彦觉得这当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他就弄不明白,怎么就为这个女人,弄得这大半年都置身在水深火热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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