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驴哥这是干嘛呢?有啥事跟我们也先说说啊?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铁驴边想边回答,说他在钟里面看到很粗的铁丝和轴承了,这该是一种机关吧。刚才的钟声一定是机关运作的结果。

    我这下明白铁驴纠结啥了,到底什么人设计了这么复杂的钟?另外钟声突然出现,有什么含义呢?

    我们没太多思考的时间,姜绍炎有发现了。他从木杆子上爬下来,对我们招手。

    我们迅速跟他汇合,姜绍炎指着一个方向说,“那里有人,咱们跟过去瞧瞧。”

    我顺着一瞧,虽然看不到那人在哪里,但这方向,就是冲着飘炊烟房子的。

    我心说难道是那个聋哑盲老人么?他怎么出屋子了?

    姜绍炎带头,我们跑起来,我趁空跟他说了老人和飘炊烟房子的怪事。姜绍炎听完身子顿了一下,明显有心事,却也没多问啥。

    我们没跑多久就看到老人了,他又聋哑又瞎的,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走的踉踉跄跄不说,还在指定一条路上走。

    我留意到,这路比其他地方,多埋了一些小石子,这一定有导盲的作用。

    老人走走停停,总会蹲下身,对着踩到的石头摸一摸。我猜这些石头也有别的说道,能让老人知道,他走到哪了。

    姜绍炎的意思,我们就只是跟着,看他到底去哪。

    我和两个特警早就试探过老人了,知道他是真的残疾,也没多想啥,铁驴就不行了,他怕老人是装出来的,趁空开了一枪,试探一下。

    一发子弹故意打在老人脚下,冒出一股烟来。老人不为所动,依旧走着。这下铁驴也疑心尽去。

    老人奔着村西面去的,最后停留在一堵大墙的前面。我不知道把它称为墙恰不恰当。它是沙土做的,却很高,少说有四五米,另外左右看不到头,规模很大。

    我想起长城了。虽然它远不如长城的规模,但也让我觉得,它是在防御什么东西。

    老人停留在一个大铁门前。这铁门是镶在墙里的,上面有九个凸出来的铁疙瘩。他对着手掌唾了唾,又对着铁疙瘩摸过去。

    这九个疙瘩一定是机关。我们想知道开机关的“密码”,外加老人实在是聋哑盲,我们也没啥顾忌的,全悄悄凑到他旁边了。

    这时的气氛很紧张,我打心里却也有种别的感觉,心说我们五个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无顾忌的偷窥者了。

    老人一共拧过七个铁疙瘩,有往左拧一圈的,也有往右拧半圈的。前几个拧的手法,我都记住了,最后因为脑力不够,看的迷糊起来。

    我暗骂自己太不争气,又偷眼瞧瞧姜绍炎他们,两个特警配合起来,一边看一边说着悄悄话,他俩一定在合作呢,想凭两个人的脑力,把这密码全记下来。

    而姜绍炎和铁驴都各自为战,嘴皮子都默默的嘀嘀咕咕,光凭这举动,我就放心了,知道他俩一定有什么记密码的技巧。

    等老人忙活完,铁门里传来咔的一声响,说明锁开了,老人又将肩膀顶在门上,让全身用力去开门。

    我们五个等待起来,想一会借光进去。但谁知道这门这么操蛋,也怪我们看走眼了。

    它不是推拉的那种,老人力道够了,它竟以自身中心为轴,转动起来。

    老人贴着门,一下子随着门要往里进。我心里干着急,也觉得这一来,我们没法跟他一起进去了。

    我打定主意干站着,等门闭上后,我们输密码,再一拨拨的进去。

    姜绍炎跟铁驴是急性子,也真有那实力,他俩全突然动身,嗖嗖的奔老人跑过去。

    老人本身占了一块地方,他俩要都贴在老人左右,肯定不行,地方不够用,尤其铁驴身板子还大。

    这哥俩也有招儿,姜绍炎身子瘦,挨在老人旁边,铁驴一个大跳,竟站在姜绍炎肩膀上了。

    我觉得自己就是在看一场耍杂技,他们仨用这种姿势,随着门消失在另一侧了。

    铁门咣的一声停住了,代表着又被锁上了。

    我跟两个特警互相看了看。我们仨一同迈步,来到铁门前面。

    刚才看老人输密码,跟现在我们自己输密码,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我有种很忐忑的心理。

    我不藏着掖着,也没觉得自己是个特案专员,就应该摆谱有架子啥的,我直说,这组密码自己没记全,问他俩能不能配合,一起把密码搞定。

    他俩真被这话说到心坎里去了,立刻对我苦笑,表示他们也这德行,我们仨互相研究一番,先在地上写起来,熟悉一遍密码。

    我发现他俩刚才也没记得那么清楚,这一组密码下来,有两处地方有些模糊。

    我记得平时用电子设备和软件时,输密码是有次数限制的,错了几次后,就彻底被屏蔽了。我不知道这大铁门的锁有没有这种讲究。我们决定依旧输入三组密码,挨个试一试。

    我先输把握最大的。那两个特警打下手,看着地面对我念叨着下一步怎么做。

    就这一过程,时间是不长,但等输完最后一个密码时,我脑门都是汗。

    我使劲抹了一把,又往后退了退,他俩也站起来,凑到我身边。

    我们等了十多秒钟,本来我以为这组密码是错的呢,不然铁门怎么没反应呢?但等我要换另一组密码试试时,铁门里传来咔的一声响。

    我没料到,也听得一激灵,我们都看着铁门,发现它自行慢慢转动了。

    我们仨想一次都进去,所以互相紧贴在一起,甚至都有点要抱在一起的意思了,这样凑到铁门旁边。

    我离中心轴比较近,还时不时看着轴承,怕自己有所疏忽,别被轴夹到。

    我们慢慢的随门而动,等已经进到墙里面时,我送了一口气,也打心里想另外一件事了。

    大墙后面到底什么样?现在的姜绍炎和铁驴又在做些什么?

    我眼巴巴瞧着,只等视野面的变化。但这时出岔子了,有个特警意识到不对劲,对我们提醒,“这门速度咋变快了?”

    我细细一品,可不是么?而且铁门转动速度提升的特别快,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它就有点嗖嗖转的意思了。

    我们贴着铁门,必须跟它速度一样,这么一来,我们仨面临一个很大的窘境,在如此转速下,我们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第四十八章 另类的菜园子

    我们本着安全至上的原则,并没冒险从铁门里冲出去,都顺着门轴,跟它一起转动。

    就这样,我们跟它一起绕了两圈。虽然速度快,我们却还能跟的上,但我知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脑筋飞转,想合计点什么招儿出来,无奈一时技穷。

    我也真没想到,这铁门转着、转着突然停了。我们仨没反应过来,还在思维惯性的带动下,往前走呢。这下可好,全都贴在铁门之上了。

    我心里有点郁闷,不过这种情绪立刻一扫而光,我招呼他俩赶紧逃出去。

    我们相继而出,而且更有个惊喜,我们竟在大墙之外了。

    我们各自踉跄走了几步,又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喘气。我回头看看已经静止的铁门,心说刚才发生这一切,一定跟我们输入的错误密码有关。

    我不想太纠结铁门的事了,又向四周看去,想知道姜绍炎他们在哪。

    那聋哑盲老人也好,姜绍炎跟铁驴也罢,他们都离我们很远了,老人带头走,他俩在后面跟着。

    这哥俩也并没留意到我们这边的情况。要在平时,我保准先嚷嚷歇一会,但现在不敢耽误,不然他们走的更远,我怕我们仨跟丢了。

    我招呼俩特警,一同站起来,追过去。

    我们也都注意脚下,没发出太大声响,等跟姜绍炎他们汇合后,我们只是互相看了看,并没多说啥。

    老人真能走,这么过了一刻钟吧,他来到一个下坡前面。

    此时我们仨就在他身后,能立刻看到坡下的情况,我形容不好,就觉得坡下跟仙境一样,或者说跟高山之上的悬崖一般。

    有一层很厚的白雾把下坡什么样都隐藏起来了,我们既不清楚有无危险,又不知道这个下坡到底有多长。

    另外坡上还有一个怪异,就在我们身边不远处,有一条铁轨直接延伸到白雾之中,在铁轨最上面,还停着一辆小车。

    老人知道小车的存在,他直奔那里,还费劲巴力的又是抬腿又爬的,坐到了车里。

    我们没敢直接凑过去,怕这小车有啥说道。但就是这么一耽误,老人在车里摆弄两下子,小车嗖嗖的往下滑。

    小车速度很快,我们想追也来不及了。

    我愁上了,也四下打量着,想知道还有没有另一辆小车,能让我们五个坐起来往下走。

    姜绍炎没给我们太多琢磨的时间,他品着老人下坡的速度,叹气说,“咱们得立刻下坡,不然绝对被他甩掉了。”

    我想问怎么个下法,话没等出口呢,姜绍炎一下坐在坡上,嗖嗖往下滑。

    这坡不那么陡,姜绍炎能一边滑一边控制速度。我们四个也不能干站着,铁驴当先,我们也效仿姜绍炎,下坡了。

    我本来还挺担心,这么坐在地上,裤子不都磨坏了么?甚至别没等下完坡呢,就把内裤磨漏了,我们岂不是光腚了?

    但我穿的特案组衣服太特殊了,材质真好,我坐着磨了一会发现,里面的衣服根本不怕磨,还绝热。

    我也就跟姜绍炎和铁驴一样,舒服、踏实的坐了起来,而那俩特警相对比较惨。

    他们没特供的衣服,只能来回换姿势,或者蹲着,拿出一副滑滑梯的样子。

    我没算具体滑多久,反正少说过了二十分钟,我们到底了,也没耽误进度,那老人也刚下来。

    我把目光从老人身上挪开,又看着远处。

    这里竟是一个菜园子,占地十多亩的样子,而在菜园子后面,是一条大河。

    这里温度很高,我突然很热,浑身都是汗。大河的河水也都是红色的,跟血一样。

    我有种奇葩的想法,这河很像巨人身上的一条血管,另外我琢磨着,这里之所以能这样,或许地底下有火山吧,河水泛红也跟火山矿物有关。

    老人的目的地就是菜园子,走过去后,还摸索起来,感觉哪一颗菜新鲜,就往怀里揣。

    而这些菜,我也见过一次,就是最早进女儿村时,被九娘请吃饭时,在饭桌上见到的。

    我挺纳闷,心说难不成九娘的菜,也是从这里偷来的?

    我们没急着奔向菜园子,老人又捡了一棵菜,之后这么一扒拉,竟从菜地里拿出半颗人头来。

    这人头的脑子都没了,眼眶也空空的,不过鼻子、嘴巴,还有一只耳朵都在,腐烂程度也很高,老人拎着它,有些地方还直往下淌汤。

    我们都瞧恶心了,铁驴还念叨一句说,“他娘的,这菜不会是用尸体养出来的吧?”

    我被这么一说,也有点反胃了。

    老人看不见,不怕这人头的恐怖外貌,他还随手一撇,把人头丢在一旁。

    姜绍炎对这颗人头挺感兴趣,招呼我们小心一点过去看看。我知道,这么一去,准没我好事。

    也真被我料到了。姜绍炎没碰那颗人头,让我去研究一下。

    我应了一声,还从胸囊里拿出一副薄薄的尸检手套。我蹲在人头旁边,把它捧起来了。

    我觉得它肉都黏软、黏软的,这么一来,我根本看不出它脖颈上的伤口是什么样的,另外我们都在野外,我没法借助仪器来对它的腐肉和骨骼进行测试,也就没法知道它死亡时间有多久了。

    但我耐着性子,把半颗人头转了半圈,发现一个细节,这人头的耳朵腐烂程度不高,能看出来,打着耳洞。

    这是左耳朵,我联想起去长白山遇到雷涛那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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