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总是莫名其妙地有干呕的感觉,吃什么都不香,晚上总是容易惊醒,为此同样将同床共枕的太子惊醒了几次,让她十分抱歉,却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只是太医来请脉,又无什么异常,或许只是没有睡好。

    孟妘忍不住将手覆在平坦的腹部上,若有所思。

    最后阿菀虚晃了下,让皇长孙扑到怀里顺势让他抢走了荷包后,方牵着他的手回到殿中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就喜人。

    夏裳亲自端了水伺候两人净脸,笑着对阿菀道:“每次世子妃来这里,皇长孙殿下总是特别的活泼,说来,世子妃很容易得到孩子们的喜爱呢。”说着,她忍不住掩嘴一笑。

    阿菀摆了下手,“夏裳姐姐你快别这么说,让我都不好意思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没长大,总像个小孩子一样爱玩闹呢。”

    夏裳抿嘴一笑,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在她看来,孩子是世界上最干净最敏感的存在,也最容易感觉到人类的善恶,她觉得皇长孙如此喜欢阿菀,定是阿菀心灵澄净,不带任何的恶意及目的,方能如此开怀大笑。

    在东宫待了些时间,眼看午时将至,阿菀被孟妘留了顿午膳,方起身离开。

    回到瑞王府,阿菀刚回随风院换了身衣裳,准备歇个午觉时,便听说母亲康仪长公主过府来了。

    阿菀听后,赶紧起身,换了衣服便往正院行去。

    等她到了正院,便见康仪长公主和瑞王妃正相谈甚欢,两个女人凑到一起谈论着今年京城流行的春装和首饰,卫嫤陪坐在一旁,虽然插不上话,但每当听到康仪长公主说起衣服首饰的搭配时,双眼亮晶晶的,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阿菀抿嘴一笑,上前见礼。

    “行啦,你们母女俩定然有体已话要说,我就不留你了,改日有空,咱们再好生聊聊。”瑞王妃笑容可掬地和康仪长公主说道。

    康仪长公主也不推辞,应了一声后,方和女儿一起离开。

    到了随风院,阿菀亲自给康仪长公主奉了茶后,方问道:“娘,您今儿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康仪长公主抿了口茶,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儿,说道:“我听说烜儿要出征的事情……”

    阿菀没想到公主娘今儿上门来是特地为了这事情,不过很快地,阿菀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暖暖的。

    “嗯,圣旨上说了,半个月后,阿烜就要出发前往明水城。”

    康仪长公主看着女儿如同往常般微笑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听说这次北方那些蛮族来势汹汹,恐怕这次的战事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时日,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的,烜儿这次去了明水城,若是能守住还好,若是不能……”觉得这话不吉利,忙住了嘴,又道:“烜儿还年轻,他虽被皇上封了先峰官,但行兵打仗一事,怕是一时间是接触不到的,但他是皇上派去的,在那里便是一种震慑。而且打仗的事情,历来并不是一两次便有结果的,他此次前去明水城,应该是要驻守在那里,指不定要个几年才能回来了。”

    阿菀听着,想起了昨晚卫烜同她说的话,卫烜心里也知道自己此次一走,应该会驻守在那儿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所以才会想要让她随军。

    以明水城的情况,若卫烜真要在那里待个几年,带家眷随军也是使得的,怨不得他会生起带她前去的心思。

    康仪长公主说完后,拉着女儿的手,双眼直视她,问道:“你们可有商量好了?届时家眷可要随军?”

    公主娘一问就问到了点上,让阿菀忍不住有些脸红,心里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想法,便斟酌着道:“阿烜昨晚确实和我说过,想要让我随军前往。”

    康仪长公主怔住。

    见她不说话,阿菀心里更悬了,忍不住叫了声:“娘……”

    康仪长公主回神,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又拉起女儿纤细的手握着,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想法?”

    阿菀朝她笑了下,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是愿意随军的。”说着,又想起了昨晚卫烜在她耳边用微颤的声音说的那些话,心里头不禁有些发软。

    她知道,夫妻间的感情最经不得时间的考验,夫妻间也经不得长时间的两地分离,在一起是最好的。所以,她其实并不反对随他去明水城,纵使那里是一个贫苦寒冷的边陲之城,比不得京城的繁华富裕,可是只要和他在一起,便也是一种生活。

    反正在哪里不是过日子?在京城这等锦绣富贵之地固然好,但在边境之地也不算得太清苦,不过是麻烦一些罢了,有人伺候不用自己动手,阿菀真心是觉得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康仪长公主听罢,心里头既松了口气,又堵得厉害。

    她是过来人,最是明白少年夫妻间容易伤离别,能在一起自然好,若是她自己选择,她也会选择同丈夫一起随军,纵使那边境小城清苦,但夫妻间能在一起就算粗茶淡饭是一种甜。可是,她又担心女儿孱弱的身子,若真去了那样环境恶劣的地方,会不会不适应?会不会生病?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自然相信卫烜能照顾好女儿,可是条件摆在那里,让她难以心安,总怕捧在手心里没有吃过苦的女儿到那里,要吃一翻苦头,坏了身子。

    “娘,您觉得呢?”阿菀腻到她身边,搂着她的手摇了下,强调道:“您可得说实话哦。”

    康仪长公主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刚升起的那股担忧也去了几分,实话说道:“我自然是愿意让你和烜儿在一起的,夫妻间最是经不得离别。只是,你也知道,明水城可不像京城,那里不仅环境恶劣,而且衣食住行方面也比不得京城的富裕,就怕你的身子受不住。”说着,忍不住摸了摸女儿养得有些血色的脸。

    阿菀却笑道:“这个不用担心,若是我需要用什么,只稍让人送过来就行了,我一个人能吃多少能用多少?根本不碍事的。就算那里的天气不好,我成天在屋子里,也不常出门,下人们都伺候得好,和京城里无甚区别。”

    看她脸上飞扬的色彩,康仪长公主心知女儿这次是定要跟着去了,心里虽觉得她说得对,可仍是患得患失,极为难受。

    阿菀见状,忙又道:“娘你不必担心啦,况且我若是要去的话,也得等阿妡出阁了,我才会过去的,时间还早呢。”

    康仪长公主心里不太平静,嘴上却道:“阿妡三月份便出阁了,最多也就是四月份,你便要过去,不过才两个月左右罢了。”

    阿菀没法,只好豁了老脸皮,使劲儿地撒娇,说自己以后去了明水城,要让公主娘时不时地给她送东西,提这提那的,终于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等康仪长公主离开后,阿菀擦擦额头上的虚汗,心里却十分开心。

    她以为若是自己要和卫烜去明水城,最难搞定的是公主娘,却未想到公主娘是个开明的,只是担心她的身体不能适应明水城的环境罢了。不过公主娘虽然答应了,却和她约法三章,如果她不适应明水城的天气生活,身子稍感不适,便得回来。

    阿菀自是满口答应了,决定等到了那时候再说。

    得了公主娘的允许,阿菀觉得已经没人能阻止她去明水城了,心里不禁高兴起来,躺在床上想要歇个午觉,却因为脑子太过兴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只好坐起身来,拿了昨日那件做了一半的狐皮披风,继续干活。

    卫烜在天擦黑的时候回来了。

    等丫鬟打了水过来给他净脸时,他边擦着脸边问阿菀:“听说今儿姑母过来了。”

    “对啊~”

    听出她声音里的轻快,卫烜悬了一整天的安稳了几分,净了脸后,便坐到她身边,用一种连自己都不自知的紧张神色问道:“姑母来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出征的事情。”

    “这样啊……”卫烜喃喃地应着,目光仍是不离她的脸,“姑母怎么说?”

    “没怎么说。”

    “……”

    见他一时间无语,神色黯淡地坐在那儿,阿菀看了心头也发紧,决定不逗他了,将手中的活放下,凑到他面前,在他白玉般俊美的脸蛋上亲了下,笑道:“娘亲来问我,是不是要随军去明水城。”

    卫烜急急地转头看她,不由自主地倾身问道:“你怎么说?”

    “我说,自然是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啦。”阿菀语气轻快,仿佛只是说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

    卫烜猛地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颈窝中,掩饰自己发热的眼眶。

    他放不下明水城,但是更放不下她。

    为了给她一个安然无忧的未来,他必须去明水城;可是这个决定,便要注定着他们的分离,若是不分离,唯有让她随他去明水城。他又如何忍心让她去到塞外那样清苦的边陲小镇里陪自己?总怕自己做得不够好,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惶恐于她天生孱弱的身子,会不会因为一点点的疏忽,她便会离他而去,让他们生死相离。

    上辈子有那么一次就够了,这辈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让她早早地离自己而去。

    阿菀虽然不知道搂着自己的少年是个什么神色,可是自从昨晚感觉到他那种小心翼翼及矛盾的颤抖后,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他们都担心她的身子孱弱,受不住北地的酷寒恶劣环境,但在她看来,却不值一提。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根本不算什么事情,她的身体再不好,能有她上辈子的心脏病可怕么?只要持之以恒便能养好的身体,在她看来完全不是什么事儿。

    所以,她决定和他一起去明水城,不仅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更为了安抚他突然惊惶的心。

    “我……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你放心!”卫烜声音沙哑地道。

    阿菀笑着应了一声。

    然后便被他一把抱了起来,直接抱进了内室,甚至还来不及回到床上,便被他放到窗边的炕上,覆压了上来,在她准备好时,将她填满,撑得她瞬间失语。

    等好不容易适应他的存在后,阿菀忍不住捶打他的肩膀,不明白他需要这般激动么?

    卫烜放轻了动作,但仍是扶住她的腰,给了她一个极尽温柔的吻。

    ☆、第 174 章

    自从圣旨下来后,卫烜便开始忙碌出行事宜,每天早出晚归。特别是当他确定了阿菀的心意,自愿陪他一起去明水城后,他的行动间不免带了几分春风得意的欢快。

    除此之外,瑞王府的宾客也是络绎不绝,为的不过是想走通瑞王这边的关系,想将一些自己人安插.进明水城的军中,这种事情历来便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瑞王对此不置可否,每个前来拜访的人都出面应付了,但是一转身,便将这些事情丢给了卫烜,由他自己去应付挑人。既然儿子几年内是要待在明水城,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瑞王少不得要考验他,让他从现在开始学习。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卫烜对此竟然游刃有余,虽然并不是所有找来的人都能如意,可是比起以前只知道横冲直撞得罪人,现在倒是有几分政客的狡猾了,甚至所挑选之人,皆不是顺着心意只挑自己看得顺眼的,有些甚至彼此还有间隙的,形成一种互相牵制平衡,手段十分地老练。

    对这些事情,卫烜心里也有一杆天秤。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味地藏拙,偶尔也要拿出几分真实本事来,这样不仅让上面看着的皇帝放心,也可以敲打那些有异心的人,省得到时候给自己拖后腿。

    上一世,卫烜什么都不懂,便被迫远走边境,从一个普通的兵士慢慢地学习,直到能独当一面,成为一个杀伐果决的铁血修罗,让北方蛮族闻风丧胆,这条路走得十分之艰难,也吃过很多苦头。而这辈子,他有了上辈子的经验,自愿去边境,心中有数,甚至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这才是他的倚仗。

    重生不是万能的,因为未来不是一成不变的,知道未来并不能给予他更多的帮助,能帮助他的,唯有上辈子他在边境中历经的种种困难艰险后学习到的经验及手段,还有行军布阵的知识。

    瑞王冷眼旁边数日后,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慢慢地长大了,不再是记忆里那个霸道刚烈、只知道闯祸让他收拾烂摊子的熊孩子。为此,他特地跑去亡妻的牌位前说了很久的话,也和谋士王槐感叹几句。

    “本王以前只盼着他安安份份地袭爵,以后新帝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保他荣华富贵过一辈子便可,对他的要求并不高。可他却不想按本王安排的路线走,原本以为他过刚易折,只怕做得多,以后无论哪位皇子登基,怕是不能容他。可现在本王观他的行事,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却知道他已经有足够的资本保全自己,进退可攻可守。”

    王槐给他倒茶,面上同样无比地欣慰,觉得比起不着调的瑞王爷,未来的主公是瑞王世子这般的才好,也不用担心自己晚节不保,无处可依。

    “本王实在是不懂,明明是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模样?若是他要走这条路,恐怕以后会十分辛苦。淼儿只留了这么个孩子给本王,本王实在是舍不得让他太辛苦,才会想着自己辛苦一些,哪想会这般……”

    听着这位父亲絮絮叨叨,王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若是世子不自己振作努力,怕以瑞王这种养法,纵使有他护着,却总有疏忽的时候,届时可要后悔莫及。老子再厉害,儿子没出息,又有什么用呢?指不定未等新帝上位,就要出事。

    王槐却不知,上辈子的卫烜便是如此,新帝未上位,便已经在那场激烈的夺嫡中,被逼得远走边境,吃了好一翻苦头,方才走出困境,可惜还未来得及回京让世人另眼相待,却战死沙场,震惊朝野,死后连着被两代帝王追封,殊荣无限,却是世人未曾想到的。

    待到二月中旬,诸事准备妥当,卫烜即将要出发。

    出发前一天晚上,卫烜早早地回来了。

    阿菀正清点着给卫烜准备的行李,行李在几天前就准备好了,阿菀怕缺了什么东西,所以又让路云拿来行李单子清点一遍,然后又让人加了些药材过去。

    不同于以往卫烜秘密出京行事,这回他是奉旨出征,行李上便没了限制,可以多带一些也无防,阿菀终于满足了给他收拾几车行李的欲望,一样都不缺少,能让卫烜在明水城时,短时间内不会缺衣少食,生活质量和京城无甚差别。

    卫烜笑盈盈地看着她忙碌,自己亲自给她端了一杯香甜的果子露给她解渴,拉着她道:“我觉得差不多了,若是少什么,以后再让人送来便是。倒是你,三月底出发,那时候天气刚刚好,不冷不热,也方便你上路,不至于太难受。届时你的行李多带一些,我会派侍卫回来护送你去明水城。”

    阿菀也笑盈盈的,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自己若无其事,倒是将他闹了个大脸红,一双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她。

    晚上就寝时,卫烜将她抱到怀里,摸了下她纤瘦的腰背处,喃喃地道:“我不在京城,你自己要好好吃饭,别再瘦了,瘦下去抱着不舒服……”

    阿菀佯怒,咬了他一口。

    咬着咬着,便成了妖精打架。

    当他深深地埋在她的体内与她欢好时,她又发挥了让卫烜崩溃的本事,拉着他喋喋不休,叮嘱他诸多注意事宜,让卫烜差点做不下去,只能直接堵了她的嘴,决定先做完再说。

    等他终于满足地放开她后,亲着她汗湿的鬓角,低哑醇厚的声音笑着道:“行了,你现在可以说了,我听着。”

    阿菀累得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下意识地道:“哦,我突然又不想说了。”

    卫烜:“……”真抓狂!

    抓狂的结果是,也不管她是不是累了,继续压上去再来一发。

    阿菀被他折腾得腰都要断了,双腿软得像面条,但是想到他明天就要走了,又看他可怜的模样,心软地由着他了。直到那儿开始磨得火辣辣的疼时,卫烜亲自检查过后,见它已经充血红肿,担心她伤着,方才作罢。

    等他帮她清理过身子后,见她就这样蜷缩在被窝里睡着,卫烜眉眼微微缓和,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温温柔柔的吻后,也抱着她入睡。

    翌日,太子代替皇帝在城外给他送行,卫烜祭过旗后,便带领着一干兵将出发明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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