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绝!够了!”榆儿伸出手来握住幽绝拿着猿杖的右手。

    又向明丹军士大声道:“开了城门,迎浣月军入城,你们自去吧。”

    几位将领之内,尚余副将。

    两人互递了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只有照办。

    幽绝牵了一匹马来,拥了榆儿一同骑上,朝城门走去。

    除了领命前去开城门的四名士兵,明丹军士未有一人敢随来。

    榆儿直待明丹军撤离,才命打开城门。

    城门打开时,四名士兵亦随即快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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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凛将幽绝、榆儿带到乔凌宇帐内。

    幽绝见了乔凌宇,并未见礼,只冷眼望着他。

    “乔将军,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迟凛向乔凌宇见礼道。

    “多谢义士相助。”乔凌宇向幽绝拱手道。

    幽绝只微微点了点头。

    朱重虎等见幽绝如此倨傲,便要发作。

    乔凌宇却将几人瞪了回去。

    浣月军当日便进驻足濂城。

    校场及城墙上的血迹,足足洗刷了三日,尚残留着些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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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榆儿独自一人在房内。

    幽绝便住在隔壁的房间内。

    今日血腥味重,幽绝沐浴的时间也长了很多。

    那只黑鹰立于桌上,榆儿坐在桌旁,对着黑鹰发呆。

    黑鹰走上前来,用头在她的脖子、手和脸上蹭来蹭去。

    榆儿伸出手来摸了摸它的头,叹道:“不管是不是他杀了你,这个人都绝不能留……”

    幽绝沐浴完毕,走至榆儿门前,欲伸手推门,却又收回了手。

    他知道她在里面,而且平安,这就够了。

    自己本就不该离她太近。

    这几日,榆儿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起栗原,幽绝听来只觉心惊。

    难道她已有所察觉?

    玉溯应当已经处理干净了,她究竟是如何发现的?

    他不得而知。

    但直觉告诉他,这也许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

    而更让他担忧的是,栗原之事,尚且如此,若是……

    不敢想像那时究竟会是何样的景象……

    幽绝回身,仍走回自己屋中,掩上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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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幽绝便带着榆儿向番升出发了。

    乔凌宇收到消息,立刻整兵出发。

    “将军,我们何必沾他的光。”朱重虎、齐骁纪等纷纷道。

    “出发!”乔凌宇并无多话,只道了这两个字。

    于是浣月军便也向番升行去。

    幽绝倒也走得不快,始终与浣月军遥遥相望。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榆儿奇道。

    “不习惯。”幽绝只道。

    “不习惯?”榆儿道,“什么?”

    幽绝顿了顿方道:“我习惯一个人。”

    榆儿闻言,默然不语。

    幽绝见她不语,本想解释道:“我不是说你。”

    却终于什么也没说。

    榆儿心中暗自思忖。

    他既习惯一个人,如今肯与我同行,自然是待我特别的意思。

    但想起他那夜林中的绝情杀意,还有、昨日足濂城中的血雨,不知自己是否能在他手中平安活到明丹之战结束。

    头顶的黑鹰不时鸣叫几声,让榆儿更加不安。

    自从上次莲池边后,自己并不敢过分引他。

    他似乎也在很多时候,刻意地疏远着自己。

    如此下去,只怕有些不妥。

    必要的亲近,还是必不可少的。

    想罢,榆儿便将马勒过,靠近幽绝,轻轻拉起他一手,侧头向他微笑道:“谢谢你。”

    “谢我?”幽绝望向她道。

    “你愿意与我同行,我很、开心……”榆儿柔声笑道。

    幽绝望着她温柔的笑容,心中悸动,热血窜流。

    他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手。

    “怎么了?”榆儿失望地道,“讨厌我了吗?”

    “不是……”幽绝忙道。

    “那为什么、这样?”榆儿道。

    “榆儿。”幽绝忽然勒住马,望着她唤道。

    “什么?”榆儿亦停住,向他道。

    “其实,上次我、只是为了给你疗伤,所以才……”幽绝顿了顿,狠了狠心,今日定要将话说说清楚才行。

    于是又接着道:“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等明丹战事结束,我会送你回去,以后,我们就不必再见面了。”

    他一口气说完,榆儿愣在当地。

    ☆、难言难辨各西东

    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立刻开始琢磨他方才这番话。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会错了意?

    他对我没那个意思?

    那可不妙得很。

    不过,这也不太可能。

    他若没那个意思,何必巴巴地跑回来救我,他不是巴不得我早点儿死吗?

    伤重之时他的柔情,就他这样的人,绝对装不出来的。

    再想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细心体贴之处,更非无情。

    而且,听他话中之意,还继续攻打明丹,不是吗?

    但是,他方才这番话,也不像是假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榆儿思想一回,向幽绝问道:“可是你家中父母,不能接受我这样的妖精?”

    “不是。”幽绝道。

    “那、是你师父不许你娶妻?”榆儿又道。

    “不是。”幽绝道。

    “那是为什么?”榆儿道。

    幽绝默然一回,只道:“你自会有更好的归宿。”

    这话,榆儿算是听明白了,分明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虽然不明白他究竟为何如此,但这句话已经足够危险了!

    “我明白了,是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对吧?”榆儿打点起无限伤情,望着他道。

    虽无一滴眼泪,这样的神情亦足够令幽绝心碎了。

    但话既已出口,便索性断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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