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淡的笑意:“她身边有秦风这样的高手在,五皇子又极其看重她。爹,您还以为她是忠勇侯府的侍妾,可以任由您处置生死?还不如想想办法,让二殿下在这次和谈中多出点力才是要紧。否则五皇子有和谈之功,又有民心,我们可就真没机会了!”

    忠勇侯脸色变幻莫测,他望着季白刚要说话,突然,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压下了那股不适的感觉,却也没有心情再发作季白了。

    “我看你是被她迷昏了头了,她是我们的心腹大患。这是我们的大事,你最好不要为情乱智!”忠勇侯说完,他站了起来,“殿下,我还有军务,就先告辞了。”

    二皇子点了点头,准了。

    忠勇侯脚步有些凌乱地走了出去,二皇子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奇怪地说道:“奇怪,现在也没有战事,怎么侯爷还如此忙碌?”

    季白听到了,他心里也闪过了一丝疑惑。他总觉得忠勇侯的神色不对,这让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季白也告辞离开,二皇子忧心忡忡,只觉得自己前途渺茫,可忠勇侯和季白似乎都对他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二皇子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惦记上了他的前途。

    季白走出营帐之后就去找了军医齐悬,这名军医是他祖母安排随军的,是忠勇侯府的人,一直负责照看忠勇侯的身体。

    “世子爷。”齐悬站起来行了一礼,态度恭敬。

    季白问道:“免礼,齐大夫,我是来问问父亲的身体状况。他最近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可是最近也没有战事,按说不应该如此才对。”

    齐悬欲言又止地看了季白一眼,最后才下定决心一样的说道:“不敢隐瞒世子爷,实不相瞒,侯爷已经有数月没有让我诊过脉了。”

    季白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都非常注重身体状况,都会有专门的大夫定期来把脉查看身体状况的。忠勇侯也是如此,他身为大将军,身系三军安危,身体状况十分重要,这是他保持几十年的习惯了。

    可是数月都不曾请过平安脉这是非常不合常理的。

    “我爹为什么要这么做?”季白忍不住问道。

    齐悬也是一脸忧色,“属下也不在,属下去过几次,都被侯爷打发出来了,还说不肯让属下透露出去。”顿了顿,他又道:“属下担心是不是侯爷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他是忠勇侯府的人,忠勇侯是他名义上的主子,如果不是季白来问,而且此事又十分蹊跷,他是决计不敢说出此事的。

    季白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个想法也是这样,可是以忠勇侯的性格,如果他的身份真的出了问题,绝对不会这么悄无声息,他一定会寻遍名医为自己治病的。

    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

    想到这,季白心里有了成算。

    “这件事我知道了,既然我爹不让你说,你就暂且装作不知道。”季白吩咐道。

    齐悬点了点头,季白这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季白让临风去找了一个生面孔的大夫,带在身边,打算找到机会能搭忠勇侯的脉。

    可是忠勇侯非常警惕,别说陌生人了,就连季白想要靠近忠勇侯都没有机会。忠勇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在防备,季白这下是真的发现事情大了。

    以前两人父子关系虽不亲密,也时有嫌隙,却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忠勇侯一定是在隐瞒着什么事,而且跟他的身体有关。

    看着忠勇侯萎靡的神色,季白觉得他的模样有些眼熟。

    季白这边察觉到了忠勇侯的不对劲儿,那边二皇子已经警告了五皇子,如果他敢答应交换活字印刷术,就要写奏折告状了。

    耶律博才对活字印刷术势在必得,大辽尚武,但他们吃了很多没有文化的亏,如果他能将活字印刷术带回大辽,对他来说甚至是比打胜仗更大的功劳,他绝对不会放弃。

    五皇子毫不犹豫甩锅给二皇子,“不是我不同意,只是你也知道,长兄如父,我上有哥哥,实在做不了这个主。还请大皇子不要为难我了,只要我二皇兄不答应这件事,我是绝对不能同意的。”

    耶律博才气得,他冷笑了一声:“你放心,你二皇兄不足为惧,交给我对付。”

    五皇子:“……那可真是辛苦大皇子了。”

    耶律博才怒气冲冲地走了,五皇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非常期待耶律博才的战斗力。

    “希言这法子真是有用,让耶律博才去对付二皇子,都不用我费力气。”五皇子心情极好地说道。

    王嫣为他添了茶,一脸骄傲地说道:“可不是,我就没见过有事能难住她!”说着她看了五皇子一眼,小声地说道:“也难怪殿下对姐姐刮目相看……心心相印。”

    五皇子的神色一顿,淡淡地说道:“你以后不要再说这话,名声对女子多么重要?”

    王嫣忍不住说道:“殿下,你对姐姐明明一往情深,您向来宅心仁厚,姐姐又聪慧过人,更是般配不已,理应就是要在一起的。姐姐这么尽心的帮您,我想她心里也是十分欣赏殿下的,如果你们能在一起也是一桩佳话啊。”

    五皇子沉默了一瞬,然后才说道:“且看以后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嫣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可是五皇子显然是有意的,她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

    她是没有资格站在五皇子身边的,可她觉得,她的姐姐可以,她的姐姐那么聪慧睿智,理应站在五皇子的身边。

    她最喜欢的姑娘,和她最心悦的男子,他们如果能在一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圆满了。

    沈希言最近很忙,忙着帮五皇子出谋划策。云北三城对大乾太重要了,光是靠着活字印刷术是不能让耶律博才答应换回云北三城的,必须要有更大的利益。

    沈希言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点了点头,思虑了半响,她提笔在桌面上写了叶拓的名字。

    陈安看到沈希言写的字,心里不禁叶拓充满了同情。

    “叶拓要倒霉了?”陈安不禁问道。

    沈希言不甚在意地说道:“谈不上倒霉,不过是利用他一下而已。”顿了顿,她嘴边露出了一丝冷笑:“他坑了我二十多万两银子,我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

    拿了她的银子,就要为她办事!

    叶拓不会想到,他以后的水深火热都是源于当初手欠坑了沈希言的二十万两银子。

    沈希言想了想,叫来了秦风,“你去帮我送封信。”

    秦风哀怨地看了沈希言一眼,幽幽地说道:“我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便是在整个军营里,除了季白之外也无人是我的对手。季白都曾经说我,有乱营之中取敌人首级的本事。”

    可是他这样的高手,现在却沦为了信使!秦风对这十分不满,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

    沈希言想了想,然后说道:“下个月多给你一两的零花钱。”

    “可以。”秦风飞快地说道:“这次是给谁送信?我保证送到!”

    陈安嫉妒地看了秦风一眼,啊,他也想要零花钱。

    沈希言写好了信,交给了秦风,“给耶律博才送过去,我们得给他一点提示,免得他对付不来二皇子。”顿了顿,她又说道:“记住,别让他发现了。”

    秦风接了过来,一脸郑重地点头。

    耶律博才回去之后就开始思考着怎么对付二皇子,他绝对不能让二皇子坏他大事。

    正思考着呢,一个飞镖射了进来,打在了柱子上。

    耶律博才身边的侍卫急忙追了出去,却根本没看到人影。

    幕僚斥责道:“到底是怎么做护卫的?如果这是刺客怎么办?”

    耶律博才摆了摆手,“对方没有恶意,而且我知道是谁。”

    幕僚惊疑地看向了耶律博才:“大皇子知道?”顿了顿,他又道:“也是,有这样功夫的人也不多,难道是季白?”

    “不是他,是……”耶律博才想到那天打败他的护卫,眼神一闪,“算了,上面好像还有一张纸。”

    秦风没想到,他的身份就因为他的武功而败露了。

    幕僚急忙拿了下来,将纸呈给了耶律博才。

    纸上面只写了两个词,“叶拓、罂粟花。”

    耶律博才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忠勇侯当初会救叶拓,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可是一清二楚呢。

    最开始想要利用罂粟花对付大乾的人可是他。

    耶律博才去见了叶拓,直接了当地问道:“那批罂粟花在哪里?”

    叶拓皱起了眉头:“你要干什么?”

    耶律博才冷笑:“这批罂粟花是我好不容易让种植出来的,你就这么给我弄走了,连个交代都不给我,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叶拓面不改色地说道:“不在我手里,我已经销毁了。”

    “不是吧?如果销毁了,当初忠勇侯为会和帮你?”耶律博才反问道。

    叶拓这下真的变了脸色,耶律博才一脸了然地说道:“看来真的跟他有关系。”

    叶拓没想到耶律博才居然有了脑子,可是他怎么会想到这件事的?

    耶律博才已经确定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然后转身就走。他派人盯住了忠勇侯,想要在忠勇侯吸食罂粟的时候抓他一个正形。

    可是忠勇侯没想到,季白也在派人盯着他自己的亲爹,两边人马都在盯着忠勇侯。

    这一日,忠勇侯将所有人都打发出了营帐,打算拿出罂粟的时候,季白跟耶律博才都来了。

    季白跟耶律博才在营帐外狭路相逢,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耶律博才勾起了唇角。

    如今可是有了认证,那就更好了。

    季白心中暗叫不好,想要拦住耶律博才,可是耶律博才下令让人闯了进去。

    耶律博才是大辽皇子,谁敢拦他?众人顺利的闯进了营帐内。

    营帐内,忠勇侯半卧在小塌上,面前放着的正是罂粟花。

    季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他在外面大张旗鼓的禁烟,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在吸食这个东西,这让他情何以堪?!

    忠勇侯甚至还沉浸在迷醉的快感之中没有回神来。

    耶律博才看到这一幕,心头一阵快慰,他就说自己的罂粟迷惑大乾的法子一定会有效,但他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连忠勇侯都中招了!

    “好好好,忠勇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只是不知道外面的人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耶律博才勾起了唇角,一双绿色的眼里透着兴奋的光。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就要进来,季白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厉声喝道:“谁都不准进来!”

    季白还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外面的侍卫脚步一顿,都没有进来。

    五皇子和二皇子对视了一眼,五皇子从善如流地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进去。但二皇子却认为自己跟季白关系不同,别人不敢进,他是敢进的。

    二皇子看向了五皇子:“五弟,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进去看看吧?”

    五皇子拒绝道:“世子爷既然说了不准人进去,应该是不方便,我就不进去了。”

    二皇子心中不禁有几分得意,只要能赢过五皇子他就高兴。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那五弟,我就不强求你了,我先进去看看。”二皇子担忧地说道。

    五皇子微微颌首,善解人意地说道:“我想世子爷应该不会瞒着二皇兄,二皇兄请便。”

    二皇子立刻就闯了进去,当他看到里面的情景的时候不禁瞪大了眼睛。

    忠勇侯此时终于从快感中回过神来,他满眼惊惧地看着众人。他的眼神最先落在了季白的身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白眉头一皱,并没有理会他的话。

    耶律博才见到二皇子,不过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对着季白说道:“世子爷这么着急要掩人耳目怕是不好吧。正好二殿下也来了,今天的事,是不是得有个说法了?”

    季白望着耶律博才冷静地说道:“大皇子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二皇子变成了那个失态的人,他几乎都无法思考了,他要怎么面对眼前的境况。忠勇侯吸食罂粟被逮个正着,他想的不是该怎么解决这件事,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为什么要紧来?他刚刚为什么要紧来?如果跟五皇子留在外面该多好。

    可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耶律博才已经盯上他了:“这就要看看二皇子的诚意了。”顿了顿,他勾起了唇角:“我倒不知道堂堂忠勇侯也会被罂粟这种东西控制,看来这东西当真是让人着迷呢。不过我想,外面的人如果知道忠勇侯沉迷于罂粟不可自拔,那以后他这常胜将军的威名怕也就没那么响亮了吧?到时候那些百姓又该如何看待将军?我还真想知道知道。”

    二皇子终于回过神来,“不行!”他几乎是尖叫着说道:“绝对不行!”

    季白看了二皇子一眼,他这么激动,是怕别人不知道这里面发生的事吗?

    耶律博才好心提醒道:“二皇子不如出去嚷嚷,这样才能众人皆知啊。”

    二皇子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现在已经不想去责怪忠勇侯不争气了,他望着耶律博才毫不犹豫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耶律博才嗤笑了一下,语气不屑地说道:“二皇子这话说的,你又能有什么东西能给我?连和谈的人都不是你,和谈条件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二殿下,你这要求提的让我十分为难啊。”

    此话伤害性很大,侮辱性更强。

    二皇子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他是皇后嫡子,身份尊贵,在皇子中也是独一份的。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耻辱!

    可是他瞪着耶律博才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季白冷静地说道:“如果大皇子无所求,也不会在这里与我们多言了。”顿了顿,他冷冷地说道:“看来我们还是能帮到大皇子的!”

    耶律博才笑了笑:“还是世子爷看的明白。”顿了顿,他挑着眉头看向了二皇子,气势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我听说二皇子很反对五皇子跟我合作啊?说实话,这件事让我十分不高兴。我不希望有人碍我的事,二皇子如果肯给我方便,我自然也会给二皇子方便。”

    耶律博才盛气凌人的目光让二皇子心中十分气恼,可是他忘了,是他一开始就在耶律博才放低了姿态。

    二皇子心里愤怒,说白了这件事的起因都是因为五皇子,如果不是因为五皇子,耶律博才也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他。

    二皇子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却记恨上了五皇子。

    耶律博才皱起了眉头:“答不答应给句痛快话,我没有功夫在这跟你浪费时间。”

    二皇子看向了季白,季白没有说话。

    “庭桢!”忠勇侯忍不住开口唤道,他用恳切地目光望着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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