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了会儿,要我把这个跟我没关系的鬼魂烧死在里面,我确实下不了手,放出她又怕她去害人,一时间陷入了纠结境地,好一会儿之后才说:“你会害人吧?”

    “你见过哪个鬼魂不会害人的?他们惹我的话,我就害他们,不惹我,我为什么要害他们?”

    她要是回答不会,我就放她走了,偏偏她这回答模棱两可。

    不过飞驳这时候却说:“人和鬼魂都一样,凭什么人害鬼魂天经地义,鬼魂害人就天理不容了?要是别人惹我,我肯定要惹回去的。”

    飞驳这话提醒了我,这便是因果啊!

    “好,我放你出去。”我说。

    “你不怕我害人?”落头氏问我。

    我说:“别人惹你的话,你还回去当然可以,别做太过就可以。”

    说完我就在屋子周围找了起来,最后在屋子周边挖出了十二根桃木桩,还挖出了已经腐朽大半的铜钱,从这些铜钱腐朽的程度来看,就算我不放她出来,用不了半个月,这封印阵法也失效了。

    拔出这些东西之后,落头氏对我说:“多谢你了,你比以前那个人好多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封在这里,还是你好。”

    被鬼怪这么夸,确实不大好意思,不过等她走了之后,我将这间木屋子付之一炬。

    烧完返回钱麻子家,钱麻子还在编制箩筐,见我们进来就说:“我看见那边的烟儿了,已经烧掉了吧?”

    “烧掉了。”我说,“您还没教我们怎么治水虎呢。”

    “现在还早,等吃了晚饭再教你们。”钱麻子说。

    他不说,我又不能撬开他的嘴,虽然对他的拖拉有些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在一旁静心悟道。

    这种时间是过得很快的,睁眼外面天已经黑尽了,钱麻子又在编织箩筐,我有些气愤:“您到底跟我们说不说啊,不说我们就走了。”

    “我已经跟你们说了,你们没听见吗?”钱麻子说了一句,然后看着门外,“它来了,我方法已经教给你们了,你们自己去制服它吧。”

    这明摆着是忽悠我们,现在水虎已经上了门,跑是跑不掉了,就对飞驳说:“一会儿逃跑的时候跟紧你师兄我,别走丢了。”

    “知道了,师兄!”飞驳白了我一眼。

    那水虎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敢进屋,不过纠结一阵后,它迈脚踏了进来,我心想完了,不是说它不敢进屋的吗。

    钱麻子这时候在我身后说话:“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指望它怕你啊?它现在可不怕你咯。”

    我无奈叹了口气,踏罡一步过去,再挥手一掌对准它的头部拍了下去。

    轰……

    这水虎突然站了起来,我手掌未至,它就抬脚将我踹飞了出去,把钱麻子编织好得箩筐都压烂了两个。

    “还能站起来。”我惊叹。

    飞驳这时候也舞动纤纤玉手捏起了印,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那水虎竟然也捏起了印。

    “这水虎学习能力强,之前那个人花了半个月才把它戾气打下去,但是半个月里面,也让它学会那个人大部分道术,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厉害的原因了吧。”钱麻子说。

    轰……

    结果是飞驳连续后退了十来步才勉强停下步子。

    “师妹,你还是算了吧,让我来。”我说,其实我现在跟飞驳半斤八两,只不过她是女人,算是弱势群体,自然得护着她,打架这种粗活我代劳就好,万一我打不过,还可以拖着水虎,让她先逃跑。

    飞驳再次幽怨看了一下:“知道了师兄!”

    我说完再次冲了上去,一次、两次、三次,结果一样,他实力在神仙级别,我在山居巅峰,差太多了。

    “钱麻子,你就在边上看着啊。”我没好气喊了一句。

    钱麻子悠哉游哉说:“方法我教给你们了,就看你们使得正不正确了。”

    钱麻子刚说完,就在门口看见落头氏的身影,落头氏看见水虎之后脸上一喜,但见水虎在单方面虐打我,神色又一紧。扑上来一把抱住了水虎:“夫君,他是我恩人啊,不是坏人,你别打他了。”

    水虎神色一愣,扭头看着落头氏,然后抬手便向落头氏的头上击打去。

    “它根本不记得你了。”钱麻子说。

    落头氏躲过这一击,被钱麻子的话惊过来,然后看着水虎说:“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水虎不依不饶,再一巴掌就要挥过去,落头氏却说:“你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的致命点我一清二楚,你跟我说你如果害人的话,就让我杀了你。现在我们久别重逢,你就准备害我恩人,那我就依了你,先杀了你,再跟你一起去了。一来不让你良心受谴责,二来我免得你我忍受形同陌路之苦。”

    落头氏说完就在水虎的背上、面门、头顶诸多地方按了几下,霎时水虎身上一股黝黑气体喷涌而出,那是水虎这么多年聚集的精气,这一下就被放光了。

    水虎精气被放了,落头氏也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自己的精气也开始释放。

    “何必呢。”我叹了一句。

    飞驳却说:“这个结果才是最好的,水虎不再害人,落头氏也不再忍受恋人不识的痛苦。”

    我和飞驳看的完全不一样,女人的心思不好揣摩。

    第362章 土肥圆

    我们都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人,直到全部消散为止。

    他们消散之后,钱麻子弯腰捡起了地下的竹篾,又开始劳作起来。

    我上前说:“您说的方法,就在落头氏身上?”

    如果今天烧掉木屋子时,没有将落头氏放出来,那么结果可能完全不同。幸好选择的是将落头氏先行放了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钱麻子依然低着头说:“唯谈玄论道,问因果报应。前一次你选择将落头氏封印,暴力处理水虎,种下了因,今天算是得了果。今日你放出落头氏种下了因,她救了你,这就是果。”

    我听后眼前豁然开朗,双手合十恭敬道:“我悟了,多谢。”

    “你一小娃娃,悟了什么?”钱麻子笑着说。

    我说:“今日种种,皆是往日种下的因,祸福无门,唯人所招。不怨天不尤人。”

    钱麻子哈哈笑了两声,指着先前被我压烂的两个箩筐:“你压坏了我的箩筐,这也是种下了因,往日肯定要应了这果的。”

    我也笑了笑,然后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悟起了道。

    悟道最重要的便是心境的提升,心境道了,能悟到的东西自然更多。

    整整一夜,性修武修全部演练了一遍,在公鸡报晓声中睁开了眼。

    终于又突破了,从山居巅峰步入了幽隐初期,心满意足起身去找飞驳,见飞驳正坐着冥想些什么,我上前说道:“师妹,别想了,咱们该启程了。”

    飞驳反应过来,炫耀说:“我突破了,幽隐初期。”

    “你也突破了?”

    “难道你也?”

    我哈哈笑道:“你师兄我天纵之资,突破只不过是一个念想的事情。”

    对我的大话,飞驳嗤之以鼻,起身拜别钱麻子,钱麻子说:“别忘记了,你还欠我一个果。”

    我说:“等以后有机会,我还你十个箩筐总行了吧。”

    告别钱麻子,继续往东,往目的地东岳泰山赶去。

    过了这些穷苦的小山村,进入了较繁华的镇中,因连日赶路,即便我们是鬼魂也吃不消,便找了一个地方歇息。

    歇息期间,昭三三打来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下截教现在的发展,那假叶海已经听从了我的提议,让各大道派进入截教传道,也将截教势力收缩了一半。

    期间还提到了文王。

    “假叶海从人教把人教前文王带了回来。”昭三三说。

    我当时将杨云、假叶海、文王三个人一起移送出去的,出去后就一直没了解过她的情况,现在昭三三提起来,我就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又看不见她是喜是悲,不过假叶海基本每天都花半天时间陪她,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别人就会把她泡走咯。”

    这本来只是昭三三一句开玩笑的话,我也知道文王和假叶海不会有什么,但是我听了却有些不好受,甚至有些隐隐的担心。

    不敢往下想下去了,摇摇头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跟昭三三再说了几句话,然后给晓晓打了个电话过去。

    晓晓跟我说了一些他们游历中的趣事,我也将水虎和落头氏的事情跟她讲了一下,之后再说了一些别的事情,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多小时,意犹未尽地挂掉了电话。

    飞驳因为有些无聊,坐正后弹起了琴。

    琴声悠扬,绕梁三日不绝,挺羡慕杨云的,因为他以后能经常听见,至于我么,早晚会和飞驳他们分别的,时间就在他们正式见面的那一天。

    飞驳弹琴,我一般不会打断她,但一想她今后可能就不会再在我们面前弹琴了,就想趁这时间多跟她说两句,开玩笑道:“师妹,要是咱没钱了,凭你的才艺和容貌,随便找一个街末巷道去卖艺,收入保证不错。”

    飞驳按住了琴弦,琴声戛然而止,看着我说:“你在担心什么?”

    我一愣,她也会读心术?

    “就担心我们没钱的事情啊。”我说。

    飞驳摇摇头:“你在撒谎。”

    我只能叹气道:“假如你和杨云正式见面了,我们再这样相聚的时间就少了;还有师父,以前我和他基本形影不离,但是现在却极少时间在一起。身边的人都是这样,我怕过不了多久,我们各自都会孓然一身,能说上话的时间很少了。”

    飞驳愣了一会儿:“别太杞人忧天了,该来总会来的。”

    说完她继续抚琴,我则到一边静心听了起来。

    过了十来分钟,房门被人轰轰轰砸响,及其的暴力。

    我正听得入神呢,被这声音打搅了,很不满意,就上前打开了门,我还没说什么,一开门,门外就传来声音:“别他娘弹了,打搅老子喝酒。”

    这人满身酒气,手里还提着一个尚有一半的酒瓶,我看了一下这人的脸,顿时乐了,这人竟然就是被我废掉修为的那土肥圆。

    土肥圆满脸通红,醉得不成样子,但也认出了是我,一看见我就直接挥着瓶子砸了过来:“叶海,你把我害成这样,我找你找得好苦,我要杀了你。”

    我身体一侧,他便直接扑了进来,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直接睡了过去。

    他现在穿着一身常服,再瞧他现在模样,我猜出了个大概。

    他应该已经离开道门了,而且过得很不好,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买醉。

    他落到这个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我没理由同情他,更不想帮助他半分,见他倒在地上,便将他拖出去放在门边后关上门,对飞驳说:“继续弹吧。”

    “他就是那个向晓晓提亲的人?”飞驳问,“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他的品性,我不废掉他的话,恐怕他会作更多恶,我这样也算是救赎他了,他以后肯定会感谢我的。

    “自己的作的,现在报应来了,别管他。”我说。

    飞驳对别人的事情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的,问了一句就不再发话了,不过兴致被打断,她也不再弹琴了,坐在一边冥想起了事情。

    过了半个小时,门又被轰轰轰砸响,我上前开门就骂道:“死胖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再这样骚扰,我就收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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