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一下高兴了起来:“白藿香给你吃什么了,你嘴皮子现在这么利索?”
    其实我懒,最烦动嘴皮子。
    而其他送葬的人听见了,都窃窃私语了起来:“什么意思,那个看风水的,比江公子的地位还高?”
    “那他到底什么来头?就江公子那种身份地位,他甚至能压江公子一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听见水面上一阵响声,一个尸体浮出了水面。
    小青!
    我立马过去了,果然是一个穿着寿衣的男尸。
    那个男人岁数跟我们差不多,长得痞帅痞帅的,柳眉桃眼,女人缘不断,生前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
    这就是孙大齐。
    孙大齐他妈立马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尸体,大声嚎哭了起来:“我的儿啊……你死的太惨了,妈倾家荡产,也要给你报仇!”
    我这就注意到了,孙大齐的右手上,确实有一些伤口,有新有旧,皮肉破破烂烂,被水冲的发白。
    上面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煞气。
    我立马想把他的手掰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攥着什么东西。
    可白藿香一下拉住了我,自己蹲下,金针往手腕上一扎,那只手本来攥的很用力,骨节子都白了,但现在跟一朵花一样,瞬间就开了。
    江景看的眼睛发亮,很自来熟的蹲在了白藿香身边,声音却小心翼翼的:“哎,你真厉害,你怎么弄的啊?”
    白藿香没看他:“你想试试?”
    江景脸一僵,就把手缩回去了。
    我没看江景,只看到孙大齐的手心里,果然是个面人。
    孙大齐他妈一看那个面人,当时“嗷”的一嗓子就叫出来了:“这是……真是被那几个狐朋狗友给害死了……”
    说着就要往水里扔石头:“你们这些夭寿的小王八蛋,自己死了,还要拉我儿子……”
    那些送葬的也慌了:“死人诈尸跳水就够吓人了——怎么还下水,还抓了个东西?”
    “说起来,他几个发小手里也都有这个面人,这是谁给塞进去的?”
    “是啊,面人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把那个面人拿出来,看见那个面人做的很拙劣,是个十二仙班的造型。
    这是跟祭品放在一起,意思是在死人升天的时候,在一边吹奏乐器的。
    我就问孙大齐他妈:“你以前看见孙大齐玩儿过这种东西吗?”
    孙大齐他妈皱起眉头看了一眼,立刻摇头:“那怎么可能——这么不吉利的东西,三岁小孩儿都不玩儿。”
    哑巴兰也跟着看:“哥,是不是水底下有东西要找替身啊?也想在水里凑十二个吹笛子的?”
    水里的到底是个啥?
    这个时候,我听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有一阵水波响,知道是安宁给我打信号,找了个借口就过去了。
    果然,安宁正趴在了水边,窥视着这里热热闹闹的场景,还像是挺向往的——向往同时,又有点恐惧。
    别说,她的身体曲线玲珑的很,要不是长了一身的鳞,想必也是很好看的。
    可惜啊,在这个世界上,颜值即正义,她要是好看,也就不用过上这种日子了。
    我蹲下身子:“底下有什么?”
    安宁天籁之音响起:“有个很怪的东西,烂的,头发这么长,力气很大,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尸体抢回来,你看。”
    说着,把手伸了出来。
    她手上的鳞片,有了一些损伤,像是被那个东西给抠的。
    烂的?
    “水鬼?”
    长鳞的犹豫了一下:“不像——她不像是水鬼,也不像是人。”
    我皱起眉头,那是什么,水族?
    可要是水族,那跟安宁是亲戚,她在水里混了这么久,怎么会不认识。
    难不成……我立马问道:“那个东西长什么模样?”
    长鳞的答道:“像是个女的,我下去的时候,她正在给那个尸体手里塞东西。”
    那个东西看来是个关键,
    “我还听见她嘀咕,”长鳞的接着说道:“她说,还差,还差。”
    还差?
    我连忙问道:“你有没有留心,她手里有没有抓什么东西?”
    长鳞的立刻点头:“我看见了,两个面人。”
    还差,还有两个……
    这就说明,她还会再杀两个人,把面人塞进去?
    我接着又问:“剩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长鳞的露出很困惑的表情,接着说道:“她背上有个青色的东西,我不认识是什么,没见过,发亮。”
    发亮?
    她接着就说道,刚才着急抢人,现在再帮我下去看看。说着,就沉进了水里。
    这个时候回过头,就看见那些送葬的,团团的就把那个孙大齐的尸体给围住了。
    “太吓人了。”
    “是啊,别再有其他受害者啊!”
    “大齐还有其他哥们没有?可别被他给……”
    孙大齐他妈听了就大骂:“我们大齐才不是那种人!”
    我迎着阳光看了看,眼角余光就看见一个年轻男人脸色苍白的站在了人群后面,浑身都在哆嗦,一脑袋冷汗。
    其他人也害怕,但是没有他这么害怕。
    我心里起了疑惑,就过去了,没想到,一只胳膊搭在了他肩膀上,他疯了一样就甩开了:“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第488章 哭丧奶奶
    说着,转身就要跑。
    我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给拉了回来,他还想挣扎,直接被我翻在了地上:“你冷静点,我不是要害你。”
    那个人还想挣扎,忽然一歪头,吐了白沫,牙关死死的一咬,白沫底下就见了血。
    卧槽?这是犯了癫痫了——坏了,这病危险,发了狂,自己舌头都能咬断,我哪儿还顾得上别的,一下把手塞在了他嘴里。
    这一下,他的牙死死咬在了我手上,疼的我也是一激灵。
    就在这个时候,一根金针利落的弹入到了他后脑勺的大穴上,他的嘴本来跟铁钳子似得,可金针一入,瞬间就松开了。
    白藿香跟着又给了他几针,他浑身的痉挛这才舒缓了下去。
    白藿香看他没了生命危险,拉过了我来就看我的手,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你是不是傻?”
    嘴上凶巴巴的,却低下了头,仔细的给我处理伤口,动作轻柔的跟云朵一样,像是生怕把我弄疼了。
    我连忙说没事,她又瞪了我一眼,我就没敢吭声。
    但这个时候,我觉察到了一个视线——江景死死的盯着白藿香给我上药,脸色很差。
    察觉到了我在看他,他很不甘心的把头转了回去。
    程星河看到解气:“你瞅见哮天犬没有——眼珠子快瞪出来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白藿香也有点觉得,但没理会。
    程星河接着就说道:“说起来,正气水,你要不给他看看眼睛——我瞅着他连你的主意都敢打,可能是高度近视加散光。”
    白藿香一根金针弹出,对着程星河的眼睛就刺过去了,程星河翻身利落闪开,哑巴兰跟着嗤嗤笑,程星河欺软怕硬就去踢哑巴兰,俩人打成一片。
    这么一闹,那个咬人的醒过了神来,知道了这事儿,瞅着我的手,挺不好意思的跟我道谢,接着就表示,一定会赔给我医疗费。
    我摆了摆手说不用——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个人一愣,眼珠子就转动了起来:“什么?”
    这个人日角月角都很丰隆,显然也是个富二代相,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应该也是孙大齐的发小。
    不过这个人跟孙大齐的痞帅不一样——孙大齐那个相貌,地阁方正饱满,略往前勾,主性格胆大包天,到哪儿也是个领头的。
    而这个人地阁回缩,则主人谨小慎微,有什么小团体,也就是个跟班儿。
    我压低了声音:“关于孙大齐他们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个人身上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带上了哭腔:“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能这么害怕?
    原来这个人叫张明,跟孙大齐,马六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个个有权有势,打小就一起厮混,平时没人敢惹他们,在兴隆宫能横着走。
    长大了之后,那几个发小因为家族关系,都还是在兴隆宫做土皇帝,唯独这个张明念书有成,去了高等学府做学问,还经常被孙大齐他们嘲笑,说难得投了个好胎,还非要跟那些吃不上饭的土鳖们抢食,整个一个劳碌命。
    张明也没怎么理会,平时他就是做学问,孙大齐他们则跑车嫩模,两边世界不同,不过联系还是有联系的。
    这一阵子,张明就做了个梦,梦见那几个发小趴在窗户外面,招手叫他:“张明,来啊!”
    就跟小时候一起出去玩儿的时候一样。
    张明在梦里就想答应,可刚想说话,就觉得不对,他们怎么浑身湿淋淋的?笑也不像是好笑。
    而且,他们右手都攥的紧紧的,像是有什么东西。
    他长了个心眼儿没吭声,而马六他们着急,一直敲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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