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棉这一脚正好踢在吕阿林的胸口上。

    飞出十尺开外的他重重砸在地上,噗地吐出了一口血。

    他腿脚本就不便,此时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但他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只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嘴角,冷嗤道:“司徒阮氏,你的功夫比起七年前退步太多了。”

    阮棉棉道:“你特么少废话,你费尽心思弄这么一出,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吕阿林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呵呵笑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你、死!”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珠子也鼓得像是要掉出来一般。

    阮棉棉只觉一阵恶心。

    果然哪个年代都不缺乏变态。

    刚才小凤凰已经把七年前的事情分析得清清楚楚。

    十多年前吕氏接近司徒曜本就是不怀好意。

    司徒曜不仅没有爱过她,甚至连碰都没有碰过她。

    七年前是他们母子三人自己主动上门挑衅。

    先动手打人的的确是司徒篌,可他的门闩最终打到的人是司徒曜,根本没有伤到他们分毫。

    要不是他想对司徒箜那只小小的软柿子下黑手,阮氏何至于把他的腿踢断?

    古代医学的确不及现代发达,但在治疗跌打损伤方面也有独到之处。

    如果他受伤之后及时就医,就算不能彻底恢复原样,也绝对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所以他跛足这件事,阮氏根本就不应该负主要责任。

    可笑的是他明明什么都清楚,却还死死咬着阮氏不放。

    瞧那架势,竟像是要和自己不死不休,甚至同归于尽!

    阮棉棉深知和这种大变态根本没有什么好讲的。

    她紧紧捏着拳头:“既然你这么张狂,那就说明我中蛊毒这件事是真的。”

    吕阿林讥讽道:“怎么着,怕了?

    方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什么狗屁的蛊毒?

    原来堂堂的一品襄国夫人,也不过就只会耍个嘴皮子而已!”

    “怕你是孙子养的!”阮棉棉冷笑道:“我只是瞧你这副德行,怎么看也不像是懂得下蛊的人。”

    吕阿林眉梢微动:“阮氏,你也不用费尽心机在我这里套话了。

    实话对你说,你身上的蛊毒名曰“噬心”,子蛊在你体内已经七年,只不过一直没有催动母蛊,所以你没有感觉罢了。”

    阮棉棉眯了眯眼睛:“七年?那给我下蛊的人……”

    吕阿林眼中瞬间迸发出了浓浓的得意:“早死了,但他把催动蛊毒的方法交给了我!”

    “吕阿林,我知道你是活腻歪了所以来找死,可你想过你的母亲和妹妹吗?”

    不知什么时候,司徒曜已经站在了阮棉棉身侧。

    “妹妹?母亲?司徒三爷活到这把年纪竟还会相信这些所谓的亲情?

    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了十多年,连生死都早已经不在乎了,你说我还会在乎什么?

    只要能看着阮氏受尽折磨而死,我这辈子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司徒曜红着眼睛道:“你这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说吧,你要什么只管开口,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满足你。”

    “这话可真是动听!”吕阿林斜眼看着阮棉棉:“你这恶妇这辈子能听到这样的话也不亏了!”

    说罢又重新看向司徒曜:“你怎么就不信我的话呢,除了这恶妇的命,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要。”

    “你……”司徒曜语塞。

    “不过……”

    司徒曜忙道:“不过什么?”

    吕阿林翻了翻眼皮:“我最喜欢看人给我磕头,要不司徒三爷试上一试?你要是磕得好了,说不定我就手下留点情。”

    司徒曜明知对方在戏耍他,可他却什么都顾不上了。

    “你可要说话算话!”他一撂衣摆就要跪下。

    “慢着。”阮棉棉一把捏着司徒曜的胳膊,喝道:“看不出来人家是在耍你?”

    司徒曜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只要能让夫人好好活着,我做什么都情愿。”

    “你没听他说要我死?!”

    “你们两个够了!”吕阿林嗤笑了一声:“明明早就没有感情了,还装出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要跪就趁早,否则我也懒得瞧了。”

    “你才真的是够了!”凤凰儿和赵重熙也走到了阮棉棉和司徒曜身侧。

    吕阿林睨着凤凰儿那张秀美绝伦的小脸:“司徒箜,你真不愧是司徒家的人,果真是心性凉薄,连你母亲的性命都不顾了么?”

    凤凰儿冷笑道:“凭你的本事绝不可能解得了蛊毒,我们为何还要求你?”

    “你凭什么说我解不了?”

    “虽然我对蛊毒并不了解,但也听说过一些传说。

    如果你真能解得了蛊毒,就绝不会等到今日,更不会动用刺客去刺杀我娘。

    想来那母蛊到你体内还没多久吧?

    你根本就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所以才打算和我母亲同归于尽。”

    吕阿林鼓了鼓掌:“没想到窝囊废和恶妇还能生出你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女儿!

    没错,母蛊和催动噬心蛊的方法都是别人留下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和恶妇一起死。”

    凤凰儿对赵重熙道:“让人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自尽!只要他不死,娘就不会有事。”

    吕阿林嗤笑道:“司徒箜,刚夸了你聪明,你就说出这么蠢的话。

    的确,只要母蛊活着,子蛊就死不了。

    可死不了不代表就可以好好活着。你且看着,你母亲会渐渐失去记忆,最终什么知觉都没有,成为一个活死人!

    这样岂不是比直接要了她的命有趣一万倍?

    这么有趣的事儿,我又如何肯错过?

    所以你尽管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自尽的。

    除非哪一天我倦了、烦了……”

    “你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司徒曜一跃上前,狠狠踢了吕阿林几脚。

    吕阿林丝毫不闪躲,只是突然发出了几声怪笑。

    阮棉棉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一头栽倒在地上。

    “娘——”

    凤凰儿和赵重熙一起把她扶到了椅子上。

    “司徒箜,你方才是不是有些莽撞了。”赵重熙轻声道。

    凤凰儿道:“吕阿林早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夫人的蛊毒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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