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咻”

    “嘭”

    “嘭”

    摇曳如刀光,尽管是白天,不仅刺耳,还十分的‘刺眼’。

    刺亮了所有汉军士兵的心,越发的拼命战斗。

    刺瞎了冀州军士卒的眼,光亮而又夺目,成了呆头鹅,怔怔的看着再次升空的信号。无数人因此化作亡魂,命丧当场。

    刺破了冀州军的士气,一泄如柱。

    溃败,就此开始……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哪怕先前的时候并不明白,但第二次的时候,除了傻子,还会有谁不明白呢!

    援军!

    哦,不,更应该叫伏兵,还是第二波伏兵。

    仓惶充满心间,逃跑成了冀州军唯一的主题。

    原本鼓声的停止,因为战局焦灼,无有闲暇去探究是为何,但十余位军中大将的牺牲,无疑让最直接的指挥体系濒临瓦解。

    再来个两连击的伏兵。

    好吧,你不逃,我逃,因为我想活着。

    这是大部分冀州军士卒的想法,并在付出行动。

    溃散在发生,此时,第三击来了……

    “韩馥不要逃,留下命来!”

    “韩馥哪里走!”

    “韩馥跑啦!”

    ……

    纷繁而又驳杂的声音出现在战场上,但没有注意这些,注意的是‘韩馥人呢’?

    鼓台。

    早已没了韩馥的身影,唯一还能瞧见的只有即将消失在远处的,耿武那略显萧瑟的背影。没人管萧瑟不萧瑟的问题,所有的冀州军,从上到下,所有人,心中想的是“韩馥真的跑了”。

    真的跑了!

    那我们也跑吧!

    逃!

    成了冀州军所有人的真实想法。不为别的,为了活着。并且,实际上,这些冀州军的士卒,并不是心甘情愿来攻打汉军的。或许有,但绝对是少数。

    临近幽州的他们,早就听说了幽州的一切,尤其是麾下的百姓过得多么多么的滋润。可以说幽州的百姓是他们羡慕的对象,谁叫他们离得近呢!

    就像一坛好酒,一盘美味佳肴,离得远,可能是道听途说,才知道其甘醇、美味,那离得近的呢?

    是那种分明能闻到其香味,满口生津,恨不得立马吃到嘴里,却偏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吃。

    可想而知,其羡慕劲是多么的惊人。

    要不是幽州的政策吸引了相当多的人,离开故土,去往幽州生活,韩馥也不会明令不让麾下的百姓迁移,让他们成了只有羡慕的份的人。

    每每听到一些早先搬到幽州的远亲、近邻,诉说幽州的美好,心里的别扭劲别提有大,后悔的心态又有多么的强烈了。

    是以,韩馥的离奇消失,不但加快了冀州军溃散的速度与范围。同时也让一些心向幽州的士卒,放弃了抵抗的想法,直接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请降。

    他们很清楚幽州的政策,张羽的爱民形象已经从幽州传播到他们的耳中、心间,所以他们相信张羽是不会太过为难他们的,说不得还有机会一跃成为汉军士兵呢,那待遇,呵呵,简直是不敢想象啊!

    算盘打得挺好,对幽州和张羽的了解也确实够深。要是张羽知道自己的爱民形象已经传播到其他州郡的话,大概会感到十分欣喜吧。要是戏忠等人知道了,那就不止是欣喜了,而是狂喜,而是狂笑。

    皆因他们明白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

    无疑,这让张羽在夺取天下的过程中会产生巨大的助力,至少普通百姓那是相当欢迎的。

    戏忠不愧是用兵的大家,当世顶尖的谋士,掐准时机,针对冀州军的第四击,立马发动,完成绝杀——

    “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随着第四军喊着招降的话语,第一军、第九军、第十军也在黄忠等人的带领下,大喊“跪地投降者免死”的话语。

    战场的形势再次发生变化,一些处在内围,难以逃走的冀州军士卒,纷纷跪地请降。更有一些摇摆不定的人,也加入了投降的行列。唯有处在外围,以及不想做俘虏的士卒,死命的奔逃着。

    另一边,得到出击信号的第八军,第十一军,纷纷出动。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拦截逃兵,为的就是能够全歼冀州军。而且,乐进所在的第八军,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截杀司马朗、司马懿兄弟;以及活捉冀州牧韩馥,以便于和平接收冀州,至少也能降低不少的损失。

    这个时候,主战场渐渐的归于平静,只有零星的几个地方还有人在抵挡,其余人出了逃,就是投降。第四军、第一军等汉军部队,也就忙着收押数量不低的俘虏,以及追杀冀州军。

    冀州军逃跑的士卒们,也不是傻的,本就处于幽州范围,不能往北逃,也不能往西、往东跑。不说这两个出现的伏兵,要逃很麻烦,而且,鬼知道第二波的伏兵,是不是还是这两个方向。

    南方,成了唯一的选择。

    汹涌着向南逃,数万人一起向南逃,场面还是挺壮观的。

    正好迎面碰上了黄叙的第十一军,所有的逃兵,立马化作猢狲,四散逃逸。

    至于往哪个方向,能不能逃出去,这都不重要,只要不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汉军抓到就成。

    然而,骑兵先天上就比步兵快,第十一军黄叙的指挥下,迅速扩散开去,堵住往南的左右道路。

    “杀!”

    黄叙的武艺高强,得了黄氏家传刀法三昧中的两昧,已是一流的大将。

    不断击杀死命逃跑的冀州军士卒,黄叙抽眼瞧了一下逃跑的人数,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心中无赖的想着:不是吧,这比我手下的人数多多了,这可怎么拦啊,肯定会跑出去不少人,看来只能看文谦大哥那边能不能将漏网之鱼给一网打尽了。

    黄叙心中在默念,手中的仿制凤尾刀却翻滚个不停,斩杀一个个不愿投降,还在继续逃跑的冀州军士卒。

    不多时,第一军、第四军等四个军的人追了上来,同时大喊着:“跪地投降者免死!”

    黄叙第一时间久听见了,像似接到命令一般,猛的劈出两刀,狂吼道:“跪地投降者免死!”

    四下喷洒的鲜血,辉映着黄叙那狰狞的面庞,道道杀气萦绕在其身边,显得恐怖万分,大大的震慑了周围的冀州军士卒,立马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乞降。

    黄叙满意的一笑,在周围的人眼中,却仿若魔鬼的微笑,吓得一些人也跟着加入了投降的行列。

    不管这些人,自有人接收这些俘虏,黄叙挥刀拍在马臀上,窜了出去,继续斩杀顽抗不降的冀州军士卒,同时迫使他们投降。

    第八军的乐进,刚刚拦下了一人,又在追捕一人,再次拦下了一人之时,忽有所感,向北面望了一眼,好是听到了黄叙心中的话。

    “拿下!”

    乐进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高傲之色的老家伙,心底很不爽。

    第八军的士兵,听从命令,就要将刚刚拦下之人拖到马下,不料——

    “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对我堂堂冀州牧动手动脚,你可知此乃死罪?”

    韩馥自被拦下的那一刻,心里大呼着不好,觉得肝颤。但听到乐进那好不客气的话语,心里一怒,就咆哮了出来。

    只是,怎么看,都有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垂死挣扎!

    欲要动手的第八军士兵,好似被韩馥忽然爆发出来的气势所震慑,停下了动作,同时回首看向乐进,看是否需要给这位所谓的冀州牧留点面子。

    只不过,心底的不屑也在面上有所体现。

    这让乐进觉得有些好笑,当然了,这只是心底的想法罢了,面上发狠,一股狠辣的气势瞬间出现——

    “管他是谁,都是俘虏,拿下!”

    韩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时有些惊愕。

    第八军的士兵才不管那么多,得到了军长的肯定回答,立马伸手将韩馥拉落马下。

    处于惊愕之中的韩馥,根本没有时间反应,直愣愣的被拉到了马下。“嘭”的一声,撞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韩馥回神,扫了两眼,发觉自己竟然被拉到了买下,顿时大怒,就想要骂人,谁知疼痛更加要命,声音一出口就变成了惨叫——

    “啊~~痛死我啦……啊……你们……”

    就连看韩馥不顺眼的乐进,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先是感到吃惊,愣了那么一下,紧接着就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

    周遭的第八军士兵也跟着哄笑了起来:“哈哈哈!”

    就连先前因为弟弟出卖,而被抓住的司马朗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钻进了韩馥的心中,一张差点被大地给撞坏的脸,立马变成了猪肝色。

    强烈的耻辱感,瞬间就压过了身体的疼痛,挣扎着站了起来,指着乐进就开骂:“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最好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要你不得好死,要你遗臭万年!”

    乐进没想到韩馥竟然还有精力站起来骂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但眨眼之间就恢复了,心底倒是没有因为被骂,借机报复的意思。

    乐进的不理睬,助长了韩馥的嚣张,又调转枪头,对着身旁的几名第八军的士兵,也就是拉他下马的士兵怒斥道:“你这些愚昧无知的家伙,浑不知如何受了张羽那厮的迷惑,整天只知道助纣为虐,鱼肉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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