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金虔默默转头,一脸悲愤开始南宋后抗战诗词背诵大业。

    然后,第三日晚上,某猫科动物果然言出必践,除了将某人从头到脚啃了一圈之外,甚是君子,十分守礼。

    展昭在某人心中威信终于恢复了一米米。

    但是,第四夜……

    红浪翻滚,四手紧扣,舞腰销魂,炙息烧音:

    “金虔……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就好……”

    被各种压榨无力反抗的金虔欲哭无泪:

    “展、展大人是个大骗子啊啊啊!”

    于是,名满天下的南侠展昭之信用在自家媳妇处,一落千丈,且永无恢复之日。

    善哉、善哉……

    *

    清晨入窗栏,初日照衙檐。

    穿戴整齐的包大人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轻笑道:“今日,展护卫和金护卫的婚假就结束了吧。”

    “是啊。”公孙先生将桌案上的书柬一一整理好,望向门外方向,“七日婚假一结束,他们二人又要忙起来了。”

    “展护卫自入职开封府以来,从未休息过这么长时间,这几日怕是闷坏了。”包大人笑道,“至于金护卫——”

    “金护卫——”公孙先生也露出笑脸:“怕是巴不得这婚假放上一个月才好呢。”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轻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不,展护卫来了。”包大人笑道。

    但见一道红影蹭一下从门口窜了进来,一入门就向二人长揖施了一个大礼:“属下见过包大人,见过公孙先生!”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同时四目圆瞪。

    “属下这几日可想死二位了啊啊啊!”

    来人抬头,细眼莹莹,一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的感动表情。

    “金护卫?”包大人一脸诧异。

    “怎么是你先……”公孙先生也是一脸意外,“展护卫呢?没和你一起来?”

    “嘘!嘘!”金虔一脸紧张摆出噤声手势,“属下趁展大人清早练功的时候先溜出来……咳,那个,属下十分想念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所以就迫不及待来向二位报到了!”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视一眼,皆露出匪夷所思表情。

    “那个……包大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外地的大案,需要远行出差的啊?”金虔细眼闪闪,一脸期待看着二人,“大人您别客气,这种又苦又累的活计尽管都交给属下吧!”

    “呃……这个……”包大人看向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眨了眨凤眼:“莫说最近没什么外地大案需要开封府督办,即便是有,也还有卢护卫、白护卫他们,大人又怎会命你和展护卫去外地?你二人刚刚成婚,所谓新婚燕尔……”

    “不不不!”金虔骤然拔高嗓门,“属下身为开封府的护卫,自然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可因为成婚这等琐事误了查案的大事?!属下对开封府的忠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嘎!”

    金虔口沫横飞表决心正表到一半,突然,耳尖一动,细眼绷圆,整张脸霎时变得通红一片,猝然抱拳道:“包大人!公孙先生!属下先去巡街了!”

    说着,一溜烟冲到后窗,蹭一下翻窗而出。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脸皮同时一抖。

    “包大人!”金虔又从后窗探出一个脑袋,低声道,“若有外地出差的差事,一定要留给属下啊!”

    说完,一猫腰,无声溜走。

    包大人:“……”

    公孙先生:“……”

    门外再次传来轻灵若猫脚步声,清朗嗓音传入。

    “属下见过包大人,公孙先生。”

    门外一道笔直如松的红影撩袍迈步进屋,抱拳淡笑,霎时蓬荜生辉。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同时露出笑脸。

    包大人:“展护卫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展昭抱拳:“多谢大人关心,属下这几日休息的甚好。”

    公孙先生:“金护卫刚刚走……还非要寻一件出差的差事……你们……”

    展昭轻笑:“属下知道。”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不由对视一眼。

    “大人,公孙先生,若要外出查案,尽管派属下和金护卫前去,我夫妇二人义不容辞。”展昭抱拳定声道。

    “甚好!甚好!”包大人捻须频频点头。

    公孙先生一双精光四射的凤眼展昭身上扫了一圈,微微弯起,捻须不语。

    展昭望了公孙先生一眼,长睫一颤,俊脸隐隐发红,抬臂抱拳道:“大人,公孙先生,属下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好好好,展护卫首日应卯,莫要太劳累了。”包大人道。

    “展护卫慢走。”公孙先生抱拳。

    “公孙先生,”待展昭一走,包大人就一脸疑惑问向身侧无所不知的儒雅师爷,“这展护卫和金护卫莫不是吵架拌嘴了?”

    公孙先生轻轻一笑,摇头道:“不会。”

    “那为何金护卫对展护卫一副避之唯恐不及之色?”耿直的黑面青天一脸疑惑。

    公孙先生轻笑出声:“大人,展护卫武艺高强,内功精湛,而金护卫,平日偷懒耍滑,最不爱练功……”

    包大人疑惑之色更重。

    “只怕是……金护卫体力不支了吧。”

    “啊?”

    “呵呵……”

    *

    开封府正堂前六房之内,新晋四品护卫卢方、韩彰、徐庆、蒋平正围坐一圈,闲聊候工。

    “哎呦呦,昨个儿我随五弟去巡街,那阵势,啧啧……”韩彰一脸向往,“比起以前六妹夫巡街的时候,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俺前日也见了,太吓人了!”徐庆一脸心有余悸道,“那些大姑娘家家的,个个都像不要命似的往前冲,看得俺这个大老爷们都心惊肉跳的。”

    “那是自然,六妹夫虽然好,但怎比得上五弟风流倜傥?”卢方一脸得意。

    “唉,现在的女娃啊,真是不矜持。”韩彰频频摇头。

    “矜持?”蒋平摇着鹅毛扇笑了起来,“她们恨不得都能像六妹一般入府衙任职,最好能天天随在五弟身边,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拉倒吧!”徐庆一脸不以为然道,“就那些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和俺们六妹可没法比!想当初,六妹力挽狂澜战苍暮,三闯冲霄楼,孤身战贼王,那是何等的威风气派,岂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做到的?!”

    “三弟说的好!”韩彰一拍大腿,“咱的六妹啊,那是巾帼不让须眉,虽为女儿身,却怀男儿胆,是响当当的英雄!”

    “那可不!”徐庆击掌道,“六妹可不是一般的女娃,想六妹救五弟出冲霄楼之时,二人同时落入湖中,当时五弟和六妹衣衫浸透,几乎是赤裸相见,这若是放在一般女子身上,怕是早就羞愤致死了,可六妹却是镇定自若,当真是女中豪杰……嘶,怎么这么冷?!”

    说得兴起的徐庆突然无缘无故打了个寒战,看向不知为何瞬间僵硬的另三人,一脸莫名。

    卢方掩面,韩彰闭眼,蒋平扭头。

    刺骨煞风旋飞而起,化作无数风刀霜剑怒号着冲向屋内的陷空四鼠。

    “四位哥哥、刚刚、你、们、说、什、么?!”

    冷凝嗓音犹如冰豆子一般一字一字砸在地上。

    徐庆咕咚咽下口水,慢慢转头,一双豆豆眼赫然绷大。

    但见门口那一抹红影,衣袂翻飞,青丝乱舞,俊朗容颜布满暴跳青筋,沉沉黑眸凶光四射——宛若魔头临世!

    “三哥,你个大嘴巴!”韩彰咬牙,开始紧裤腰带。

    “果然是纸包不住火啊!”卢方一边叹息一边不着痕迹开始提靴子。

    “五弟今日去北城玄武街巡街,据此尚有五个街区。”蒋平一脸沉重将鹅毛扇别在了后腰上。

    “啊?咋了?咋了?”徐庆一边不受控制哆嗦,一边惊呼。

    “跑路啊!”

    三鼠惊呼随着冰寒旋风破窗而出,直奔玄武大街。

    *

    汴京北城玄武街内,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在这熙熙攘攘的热闹之中,一抹白影宛若裁云一剪,被前呼后拥挤在街道中央。

    “白五爷,白五爷!看这里!”左边一众女子尖叫。

    桃花眼眸转过华彩流光,长睫一眨,数个女子掩面喷血。

    “白护卫!白护卫!看这边!”右侧一众大婶甩帕子。

    玉骨扇一展,薄唇勾起倾城笑意,数名大婶捧颊晕倒。

    “白五爷!又来巡街啊!”前方一众小商贩热情招手。

    “是啊,又来巡街。”

    朗朗嗓音出口,顿令众人双颊飞红。

    “白五爷,今日展大人可来了?”后方一帮提声呼喊。

    白玉堂折扇一顿,轻一旋身,无瑕雪衣在阳光下划过耀眼光弧:“有五爷在,那臭猫来与不来又有何区别?”

    “呀!”

    无数尖叫从人群中爆出。

    白玉堂桃眸弯弯,浅笑低语:“五爷我果然更适合这万众瞩目的滋味。”

    “五弟!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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