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桥横亘在这里,肯定是为了方便通行的。因为桥不长,所以建造的非常坚固,木板夹杂着铁索,铺了最少三层。这样的桥不用说走人,就算过去一头大象估计也没问题。

    站在桥头,朝前面看,就会发现空间还是很大,远没有到尽头。

    “豹哥,你先回去吧,就在那个小洞口等我们。”我把豹哥叫了过来,让他留下一些装备。

    “连总,前面的路还有很远。”

    “没事,我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先回去吧。”我拍了拍豹哥,让他先走。

    我不是感觉自己能够应付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只不过穆强跟我讲的豹哥的事情,让我有些感触。

    有的事,自己不经历,就不能真正体会。我是个从小没有母亲的人,我深深的知道,一个孩子自幼失去母爱是什么滋味。豹哥还在古行里混,只是为了养孩子,我不想让他的孩子失去母亲再失去父亲。

    看着豹哥走远的背影,我突然有点自豪,感觉自己的人性好像升华了。

    “老穆,你看看这座桥。”我站在桥头,指了指坚固如同钢筋铁梁一样的桥面,说:“这座桥修的这么结实,很可能是经常有非常重的东西从这儿经过。”

    “是这么个道理。”

    我们俩准备朝前走,跨过这座六七米长的桥。豹哥留下的矿灯戴在头上,只要脑袋一动,光线就跟着动了,还没来得及跨上桥面,我无意中发现,桥的一侧,挂着一张很大的网。

    严格来说,那并不是一张用来捕鱼的网,是用手指那么粗的绳子结出来的网,网眼起码有二十厘米宽。结网的绳子经过了特殊处理,可以防水,而且耐腐蚀,宽大的网从桥下面垂落下去,一直垂到下方缓缓流动的水中。

    我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朝水里丢下去,但看不出来水到底有多深。

    我不太相信桥上挂着的这张粗网是用来捕鱼的,猛然看上去,这张网挂在这里,碍不着我们什么事。不过,在历次的探险中,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如果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就要把所有看着带有疑点的事情搞清楚,如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那么被遗漏的疑点,很可能会要了我们的命。

    我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地方,估计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了,洞口被堵的那么结实,不可能有人钻的进来。也就是说,这张网也在这儿挂了很多年。

    在我仔细观察中,我发现网上挂着一个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东西很小,估计比我的拳头小一些,布满了网面。粗略一数,估计得有二三十个。

    穆强把自己腰上的搭扣取下来,勾住网眼,然后朝这边拉,想看看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我们俩用力一拉,网就朝这边伸展了一下。紧跟着,一阵当当的声音,从网上传了过来。这阵声音把我们俩人吓了一跳,赶紧停止了所有动作。

    不过,我很快就察觉到了声音的来源,声音是网上那一个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发出来的。

    我突然感觉,这阵当当的声音,有点像驼铃的声响。上次去胡杨河行动,我们在达亚停留过两天,达亚的牲畜交易市场非常大,有的地方堆积着一些损坏过的马鞍以及驼铃之类的杂物,破损或者锈的很厉害的驼铃,发出的就是这种发涩的闷响。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张网上挂着的黑乎乎的东西,是一个一个的铃铛。

    我和穆强又合力把网朝这边拉了一下,然后使劲摘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下来。我猜的没错,这东西果然是铃铛。

    根据锈迹就能判断,这是铜铃铛,因为我被永生青铜给搞怕了,所以一看见生锈的青铜,脑袋就好像自己嗡嗡作响。

    不过,我感觉这个铃铛,只是一般的铜铃铛。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永生青铜。

    铜铃铛经过了一些保养,从里到外刷过一层防锈防水的油,但时间太久了,铃铛还是生了锈,所以才会发出那种晦涩的当当声。

    我很纳闷,在这张网上挂了二三十个铃铛,是要干什么?

    我和穆强把这个铃铛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次,刮掉锈迹,也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很普通的铃铛而已。

    过了一会儿,我的脑子开始活络起来。我意识到,网上挂的这些铃铛,好像起到了警示的作用,现在铃铛锈的那么厉害,我和穆强拉动绳网的时候,铃铛还会闷响,如果铃铛比较完好,也没有生锈,那么一动这张网,估计二三十个铃铛会一块儿响起来。

    “老穆,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我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朝桥下的水面望了过去,我不知道水有多深,只能看到水流缓缓的流淌。

    “你的意思是说........”穆强也看了看垂到水中的这张网:“水里面有东西经过,碰到了这张网,就会让铃铛响起来?”

    “我感觉是这样。”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刚才走过来的那片平整的路面,已经说明了这个地方在过去不断有人通行,很显然,不管是从外面朝里走,还是从里面往外回,都要路过这座桥。

    水里面一旦有东西徘徊,或者滞留在桥的附近,必然会触碰到垂在水里的网,网一动,网上挂着的二三十个铃铛起码有一部分会响起来。只要铃铛一响,岸上的人就知道,水里有东西。

    “照我看,这里面就算有东西,也不会很大。”穆强目测了桥下那条缓缓的暗河的宽度:“水域有限,水里长着东西,体型就大不了。”

    我和穆强讨论了一会儿,水里有什么东西,我们不可能知道。但是很多情况是明摆着的,如果水里的东西人畜无害,就是从这儿经过,也不至于专门搞一张用来示警的网,挂上二三十个铃铛。既然弄出来这样一个简单的报警系统,就说明水里的东西是有危险性的。

    “咱们直接过去吧,桥就这么大点儿,几步就过去了。”穆强不想在这儿逗留的时间太长,前面的空间还有很大,要是走几步就这样耽误耽误,不知道得走到何年何月了。

    我心里不太踏实,这张网,还有那些铃铛,其实是以前在这里活动的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但穆强的考虑也有道理,我们就俩人,顾前顾不住后。

    穆强走在前面,我跟在后头,六七米长的桥,确实几步就能跨过去。就在穆强刚刚走过这道桥的时候,那张网上面的几个铃铛,明显晃动了,发出一阵好像卡壳般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正好站在桥的中间,心想着不可能这么倒霉吧。但是那阵铃铛的响声来的那么及时,让我不由自主的伸头朝桥下看了一眼。

    矿灯的光和手电的光线有一点不同,照到几米开往,手电的光线会扩散的比较大,而矿灯的光晕不会扩散的太严重。笔直的光线照射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在贴着那张网的水面上,有一张脸。

    一张浮在水面的脸,猴子的脸。

    我看的很清楚,头立刻就大了。从我被卷入这个大事件开始,猴子始终像是一个噩梦,挥之不去,可以说,在我的心目里,我宁可被赵三元那样的人抓住,也不愿意碰到一只猴子。

    我心想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在光线的照射下,那张猴子的脸一直浮在水面,好像隔着几米的距离,跟我死死的对峙。

    我什么都来不及想,噌噌两步,就从桥中间窜到了对面。等我跑到穆强身边,立刻转头朝水面张望,但是,那张脸已经不见了。在脸消失的地方,隐隐有一圈荡漾的水花。

    “连总,发现什么了?”

    “猴子,一只猴子的脸。”我感觉心里很虚,尽管周围的气温很低,可我的额头还是冒出了一层汗水。

    穆强楞了一下,也跟着朝水面上张望。水面恢复了平静,只有缓缓的水流偶尔发出轻轻的哗啦声,除了水,什么都看不到。

    “连总,这里光线不太好,是不是?是不是看错了?”穆强指着水面对我说:“如果真看到猴子,也不应该在水里看到。”

    “你不明白。”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跟穆强解释,他没有经历过我的经历,就不可能知道猴子在这个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从我被卷入这件事之后,猴子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了。

    我觉得,猴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吊轨,也最让人心惊胆战的动物,没有之一。

    当........

    就在我和穆强面面相觑的时候,那张网好像被什么东西在水里触动了,网上的几只铃铛又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的头来回的转动,用矿灯的光线在水中寻找,穆强也来来回回移动着手电的光。

    “你看到什么了吗?”我的心在砰砰的乱跳,我真的能感觉到,这片水面的下方,可能藏着一只猴子。

    “连总,说话的时候你不要这样脸对脸的说,我被矿灯一照,跟瞎了一样。”穆强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赶紧转了转头,穆强刚刚松开自己捂住眼睛的手,从几米之下的水里,骤然间飞上来一团东西。

    那团东西很小,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我们马上条件反射似的抽身躲避。那团东西一飞到岸上,直直的就落了下来,啪的一下,正好落在我的脚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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